正文 第188章 密謀(1)
卻說我言明許昌曹操守備森嚴,於此地發動政亂,極有可能事敗,立馬引來幾人反對。
那耿紀脾氣暴躁,竟是懷疑起我的身份,我當下卻也懶得跟他辯解,只言道:「此乃忠告,我並無他心。」
耿紀不語。這時韋晃卻是言道:「眼下形勢,那曹賊正於漢中苦戰,南面亦是與江東急戰之中,此可謂大好時機!若劉皇叔荊州人馬攻破宛城,更是如此!如今,曹賊只有三子留在許昌管事,可謂空虛也!又曹丕為世子,素聞彰與植多對其有不服,到時候,只須我等暗中挑撥,先引起曹賊三子內訌…」
韋晃的意思很容易就能聽懂。原來,曹操前番進取漢中,將許昌之事全權交與了其子曹丕掌管。這曹丕與曹植在歷史上就是一對冤家,我自然懂。不過按著韋晃的說法,貌似曹操那個猛兒子曹彰,也有心爭權奪利,這就讓我唏噓不已了。韋晃便是想利用此事大做文章,先讓曹操三個管事的兒子鬧騰一番,而後趁亂起事…
我倒是在想,這可能麼?
先不說這曹丕、曹彰的智力有多高了,能不能上當還是一個疑問呢。這且不說,單說這如今曹操還沒有死呢,他這幾個聰明兒子,就敢明刀明搶地為繼承曹操的位子大打出手?這,可能嗎?曹丕可沒有這麼笨!人家的眼光,何會如此鼠目寸光!
這時聽聞韋晃之言,耿紀亦是贊同,謂獻帝道:「陛下,依臣看,到時我與韋晃分頭先投靠曹植、曹丕一方,各自挑撥,必能使許昌亂起,而後,我等再在亂中取事,必能成矣!」
獻帝聞言陷入深思之中。
卻說韋晃聽聞耿直之言,當下便笑道:「如今我已投到曹丕麾下,深得其信任,想來挑撥一事,並非太難。」
耿紀道:「如此正好,我來日便去投曹植,雖不可得其信任,但只要你挑動曹丕,我便有信心勸說曹植應戰。」
這時旁邊金禕亦是言道:「如此,我當速投曹彰帳下!到時許昌之中,曹丕曹植二人打了起來,料想我勸曹彰引兵前來勸阻,其必從之。等曹彰人馬一出,我便散播流言,必使許昌大亂!然後等這三人拚個三敗俱傷之時,陛下便可出兵控制許昌!」
這獻帝尚未發話呢,眼下這三個人就顯得籌劃已定,著實讓人看著有些可笑。
獻帝聽聞了如此對策之後,沉思半響,微微點頭道:「看似可行。」然而把握又不是太大的樣子,忽地問我道:「趙風你有大將之才,前番漢中之時,竟是連挫曹賊帳下謀士銳氣,依你看來,此事可成否?」
我連番挫了曹操帳下謀士的銳氣?曹操謀士?誰啊?荀彧?賈詡?還是司馬懿?我怎麼不知道!
我長噓了一口氣,且先不管這獻帝說話有何根據,當下確實應該給這幾位人士發表一下自己的意見了。
我當先問道:「卻不知如今許昌曹操留有哪些部下大將?」
韋晃道:「城內守將為曹休。城外駐軍為臧霸。」
我心說還好,畢竟不是夏侯惇那樣的牛人。不過我倒是奇怪,這臧霸不是一直駐守在長安麼?怎的跑許昌來了?
當下知道了守將是誰,我又問道:「如今城外曹操有多少駐軍?」
依舊是韋晃答道:「只有一萬。」
「那曹操三子部下有多少人馬?」我又問道。
韋晃道:「各自有四五百人。」
我再問道:「如今陛下手中,能掌控的兵士又有多少?」
獻帝道:「禁軍有三千,不知算不算。」
韋晃道:「我有死士五百餘。」
而後耿紀、金諱亦道:「我等亦是。」
我不做評論,而後問獻帝道:「如今許昌城內,朝廷守軍總共有多少?」
獻帝道:「一萬。」
我問道:「將領何人?」
獻帝未回答,韋晃先道:「自然是曹休了。」
聞言我一笑,旋即道:「如此,眾人看,如今曹操人馬更多,還是陛下手下心腹之士更多?」
眾人不語。
我續道:「如今,陛下滿打滿算,能動用的人馬,不過三千禁軍,加上各位大人家丁,總共不過五千人。如此人數,且不說城內曹休,便是連城外臧霸那一萬人都打不贏,何以言控制許昌?」
韋晃直言道:「許昌之中亦有擁護陛下之忠臣,到時陛下大旗一揮,可謂一呼百應,安可以人數定論?」
我聞言急是大喜道:「是了!就是這麼個意思!」
那韋晃遲疑之中,獻帝卻是反應過來了,急問道:「你可是說,起事之前,還當聯絡朝中各位大臣?」
我應道:「此時,陛下自當應先下詔給諸位大臣,相約討伐曹賊!我想此時朝中,定還有不少對曹操作為不滿之人,必能遵從陛下旨意。」
獻帝一臉恍然之色,言道:「此言甚善!」
歷史上,這韋晃、金禕、耿紀以及吉平兩兒子於許昌起事,完全是自作主張,事實上並不像如今這般,居然敢大搖大擺地跑到獻帝面前來商議。可是現在,我見到的就是這般,歷史已經改變得面目全非了。不是那耿紀等人主動要助獻帝奪權,而是,獻帝他自己要招攬人馬奮發圖強!
眾人就著此事商議了一陣,當下便各自尋思朝廷之中有哪些人是終於大漢的。這一來二去的,其中自然少有我事了,畢竟,這許昌之內,我能認識何人,又能判斷出何人?
那邊,獻帝和著手下幾個心腹商議這如何如何,這邊我悠閒下來,卻是也發現了,方才眾人一陣言語,只剩下個陸仁在那裡空閒,這麼久來,他居然一句話也沒有說來聽。
趁著空當,我當下無聊,又好奇心大起,遂一旁私聲低語問陸仁道:「先生從江東而來,可知如今揚州戰局形勢?」
那陸仁言道:「並不理想。」而後,就不作詳說了。
他不說,必是涉及什麼軍情機密的,想必有難言之隱,當下我自然也不能多問了。於是又笑問道:「卻不知此番先生來,卻也是來見陛下的!著實讓人有些意外啊!」
那陸仁聞言一愣,默然了半響,旋即亦是笑道:「趙將軍又何曾真正言明自己的來意啊!彼此彼此而已。」
這時我就問道:「不知先生此番來前,孫將軍有何話囑咐於你?」
陸仁便問道:「卻不知趙將軍此番來,那關羽又有何言囑咐於你?」
他這一問,我二人又是陷入尷尬了。說到底,如今我和他,還是有著不同的主公的,要掏心窩子說話,談何容易。一切一切,那都是機密,機密啊!我狂暈不已。
如此,我二人對視了一眼,旋即便各自安靜下來,無所事事地瞅著這獻帝的臥室裡各種物什發呆。
我自然是在想,此番東吳和這獻帝勾結,不知道從哪方面花了心思了。難道,這東吳死命地攻擊合肥,也是接到了獻帝的密詔?貌似有可能啊!
也不知過了多久,那邊獻帝和耿紀等人終於把事情商量完畢,這時招呼我們過去。
獻帝言道:「此番皇叔與孫將軍心意,權且記下來,待許昌之事定了下來,朕必定好加封賞。」言罷,又言道:「如今曹賊耳目遍佈宮中,二位不宜多番進宮,如今可於許昌城內找一處所暫歇,待籌劃一定,朕自當招二位入宮。」
如此,我六人遂分批出宮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