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91章 自作孽、不可活(1)
奉命趕至培關之時,已是這年夏天。見過諸葛亮,自是先將荊州的一些所見所聞通通匯報給諸葛亮了,便這日,卻不知與自己一同趕至培關的,卻還有劉備的另外一道命令。
劉備的書信是諸葛亮接的,其中內容我不敢去想,但是諸葛亮讀完信之後,臉色有些難看,卻是可以讓我察出一些端倪的。嘆氣中,諸葛亮卻是好言安慰我道:「伯虎切不可掛懷此事…」
我自是有些驚疑,旋即等諸葛亮說明了劉備的意思,我便也釋然了。
有些結果,我自是早已經想過的,便這會,劉備下令撤了我的裨將一職,我自是一點也不奇怪。
總之,禍闖大了,我自己心裡明白,卻也感嘆啊!
便接到劉備書信的這一天,諸葛亮自是和我談論了許多,期間竟是有許多莫名其妙的話題,就比如,他的重點不在荊州,而只是一味地和我談起現在這培關的情形!
我如今只是劉備手下的一個兵,所幸還是得到了諸葛亮的賞識,也便此,我僅僅在他眼裡,只是一個學生。諸葛亮教我一些守城的經驗,我自是不會感覺很奇怪。可是,當到了後面話鋒一轉,便直說過幾日他便要回荊州了,這時我才忽然嚇了一跳!
諸葛亮回荊州!這是我怎麼也想不到的問題啊!
便這時,我直問道:「軍師若回荊州,這西川當如何?」
諸葛亮笑道:「如此數月,便希望伯虎竭力阻擋一面了。」
聞言,我卻是有些啞口無聲了!如此重擔,放在一個小兵身上,是不是有點太扯了!只是….我知道,諸葛亮這一招,既是看得起我,又是在告誡我,我將來依舊會得到重用?便是我只是個小兵,在他眼裡,在諸葛亮眼裡,我的位置絲毫未曾有半點改變!
我自是大大感動,卻也還是直言道:「培關重任,是不是有點太難為風了….倘若情況突變,倒是張魯那邊聞軍師先走,來取葭萌關,而張任…」
諸葛亮當下卻又笑了,打斷了我的話,言道:「若是伯虎擔心此事,卻也不用如此這般費心了!葭萌關我已令漢升老將軍鎮守,料想張魯如此情景,也斷然無膽量敢那般作為!便是張任,前翻幾次計謀,都已經被我破了,此時士氣低下之時,他安敢再對我培關有所圖?便是真來,此番培關亦有文則帳下精銳數萬,伯虎何懼那張任….」
我輕聲道:「只怕智者千慮必有一失…」
聞言,諸葛亮卻是一陣遲疑,旋即便看向我,忽然問道:「伯虎如此,卻是讓亮有些擔心了!難道,此番伯虎竟是對自己有了懷疑?」
一聞此言,我當下卻也愣住了。
見我不說話,諸葛亮續道:「憑伯虎的能力,守得培關數月之安危,以亮所料,自是不在話下。」
我便淡淡苦笑。
這時諸葛亮又說道:「待荊州穩定,亮自會遣士元前來奪川…」
聞言,我更是有些茫然了,便問道:「為何卻是軍師不親來?」
我話一出口,諸葛亮卻只是看著我嘆氣,卻也是苦笑,一句話也不願再說了。
見狀,我自是恍然大悟起來。
原來,我的思維空間太狹小了!我倒是忽略了,此番荊州事變,卻正是當初進川時我獻策後才有的結果!
若是荊州有諸葛亮,憑臥龍先生的天下威名,那周瑜,卻是如何敢犯?
也便此,我卻是更是自責了。
我只以為,留趙雲、龐統在荊州,是為了他們二人好,可事實上,我卻是太高估了自己的想法了!龐統和趙雲留守在荊州,當下卻是劉備最壞的排兵佈陣!這龐統….如何能受得住荊州啊!
當下我自是一陣愧悔,臉色卻也尷尬起來。
諸葛亮見狀,卻也看出了我的心思。便這時,直是再次安慰道:「前翻確也是亮的疏忽,伯虎不可一人自責!」
當下,我只有默默點頭。
二人冷場了半刻,這時我才想起問道:「卻不知軍師此去荊州,培關卻還有何交代?」
諸葛亮笑道:「這便又是伯虎不願自費心思,卻只想讓亮給你操心來了!」
我卻是毫不臉紅,直言道:「當下伯虎心情,如何能做到事無鉅細一併注意?便如此,風卻是擔心自己腦子渾勁上來,辦了錯事了…」
諸葛亮直是嘆了一口氣,便看向我。如此,他看我,我便也看他,眼神忒真誠。
這時,諸葛亮方才道:「伯虎守這裡,重點不在葭萌關,而只在我培關!」
聞言我便問道:「是死守?還是…」
諸葛亮笑道:「伯虎不是先前有言,『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麼?怎的此時卻像是要我給你下決心了?如此,伯虎你一向認為進攻便是最好的防守,亮便是死命你死守,你卻如何會如此?豈非多問了?」
我一愣,旋即卻也笑了。
諸葛亮道:「此番我離開此處,卻也不能讓張任等人知曉。便如此,伯虎此番鎮守此處,卻也應該與亮先前一般,勿要有所出入了!」
見諸葛亮提點得如此詳細,當下我卻也感激了,便直道:「軍師放心!培關我趙風便是城破,也要等到主公兵馬來之時!此前,風定保西川無事!」
聞言,諸葛亮卻是放心了。
二人各說了一陣,末了,我自是告辭,便直往關下去尋於禁。
我如此心急,確是因為劉備的軍令下得倒是挺快的。便這會,怕是這關中所有劉備部下都知道了,我此刻只是一個小兵!而小兵,自是要尋將軍先報到的。
此刻於禁正是在關下不遠處的營寨中。進了營帳,我見了於禁,自是先道:「小人趙風見過將軍!」
這話一出,只把於禁愣了一陣,旋即便急忙奔了過來,扯住我雙手,硬是把我拉起身來,笑罵道:「呃…伯虎卻是如何這般做作了?你要折殺禁啊!」
我便正色道:「此是軍營,我卻是如何錯了?」
那於禁一聽,旋即便裝作生氣,急甩開我雙手,再是罵道:「伯虎你卻是有如此好心情,竟是又拿我開刷了!得…你且愛怎的就怎的!」
我自是無語。
於禁這時倒是有模有樣地坐在帥位翹起了二郎腿,笑問道:「說吧,伯虎此來何事?」
我道:「便是新兵報到罷了!」
聞言,那於禁猛一拍桌子,叫道:「胡扯!」
我只是一驚!卻又聽他言道:「伯虎你再如此做作,禁便索性不理你了!便你伯虎來,豈會如此簡單?你卻是當我糊塗啊!」
聞言,我卻是一愣,旋即便問道:「那文則以為風來所為何事?」
於禁卻是不答,卻忽地竄到我身前,低聲問道:「軍師是否要回荊州了?」
這一問,我直傻了半刻。他怎麼就知道了?
見我不說話,於禁便道:「軍師早有了回荊州的打算了,便只等荊州來了合適之人,便要交割回去,如今伯虎來到,軍師如何不走?倒是伯虎你到了此刻,卻還不直言,莫不是與我見外了?」說完,便一副生氣的樣子望著我。
當下我卻不在意於禁的表情,自己聽他的話之時,卻是更呆立了!
陰謀!絕對的陰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