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63章 司馬懿（4）

　趙雲不愧為久經戰陣，危急時分猶自能保持情形的頭腦，果敢而行，正好趕在南鄭最危險的時刻到來，確實救了南鄭全城守兵的性命了。此番趙雲引著二楊一萬兵馬過來，於城外衝擊一陣，到進城時，卻也直剩下不到半數人馬。可是這五千士兵的加入，對我南鄭城守卻也無異於雪中送炭了。

　與趙雲見過，眾人自是不敢多言，便直往張魯府上行去。

　卻說張魯在府中聽聞城外曹兵暫停了攻擊，心下大喜，竟是徑直到府外相迎。一干人等見過，張魯舊事重提，言道：「南鄭城不可收，當速尋出路，引百姓脫難。」

　我復言道：「只可等南江張飛將軍兵馬來，方可出城！」

　二人你一言我一語，爭論不休。最後張魯道：「我是漢中太守，一切當由我做主！」

　我見張魯棄城決心已下，再說也無益！無奈，我只能言道：「如此，風與子龍願為先鋒，從南門殺開一條血路，教揚任、楊昂引著系師和全城百姓先走。」

　趙雲聞言驚訝道：「何能帶上百姓於亂軍之中奔走？豈非害了百姓？」

　張魯道：「曹操志在奪城，必不加害百姓。魯願引著百姓趁夜開東門而走。」

　我急進言道：「東門之外地勢複雜，怕有曹操伏兵，倒是系師性命堪憂啊！」

　這其中情形，趙雲卻也已經瞭解大半，亦是言道：「曹操三面攻城，獨留東門不打，其中必有文章，往系師深思。」

　張魯道：「若這不行，那不行，不若干脆留在城中死守。」

　我自是知道這時張魯一時的喪氣話，當下卻也應道：「如此，甚好！」

　聞言，張魯嘴角抽動，竟是半響不語。

　閻圃言道：「此時情景，曹操必是對我南鄭志在必得，不若開城投降，曹操念我等誠信，必不加害我百姓。」

　我聞言大怒道：「何來如此藉口！閻功曹竟是另有心思，大可直往曹操營外拜降，何故慫恿系師！」

　閻圃不喜，反駁道：「將軍莫非就是一心為我漢中百姓著想？笑話，明眼人誰且不知，將軍這番辛苦，還不是為了劉皇叔？圃以為，丞相與皇叔，我等不過始終要拜降一人，便此刻，不若投降丞相最好！」

　我聞言更是大怒，罵道：「系師帳下豈有你這等不忠小人！你倒好，我南鄭將士上上下下浴血奮戰，只為全城百姓安危著想，你一屆書生，屁事沒幫上，卻還一口一句丞相！這曹操什麼人啊？他莫非給了你甚好處，教你這般擁護他？」

　我二人一時間竟是罵了起來，那張魯見了，直皺眉不已，最終忍不住叫道：「二位稍安勿躁！此時危急，不先思慮良策，卻先內亂，豈非讓人寒心了！」

　此言一出，我與閻圃自是各自安靜下來。

　這時我明白多留在此處也是無益，遂對趙雲說道：「子龍！走，與我一道去巡城！」如此，眾人不歡而散。

　至城上，面對那些忠心的部下，我又一次高高昂起了頭。自信，重新在心中滋生。是的，自信，便正是因為今日我等抗過了一道難關！

　望著城下曹操四下密佈的軍營，我對趙雲問道：「子龍可猜得出眼下曹操心裡在想些什麼？」

　趙雲問道：「伯虎此言何意？」

　我只是問道：「子龍可知這曹操為何有如此多人馬？」

　趙雲道：「雲正也捉摸不透。」

　我再說道：「子龍可知三將軍此時在南江也已經和曹操人馬交上火了？」

　趙雲驚道：「怎的還有這事？」

　我嘆道：「這便是張魯親口所說，風想不假。」

　趙雲遲疑道：「這曹操，怎的一時間忽然來了這麼多人馬？」

　我自是不想將自己心中所猜測的事情說出來，遂言道：「當下情況，子龍以為如何？」

　趙雲想了想，言道：「怕是只能等翼德引軍來解圍，方才最好不過了。」

　我問道：「若是翼德被曹洪人馬困住了，子龍以為，我們還有必要守城麼？」忽然又覺得這麼問不合理，又轉口問道：「子龍以為，這南鄭城，我等還能守住幾日？」

　趙雲豪氣道：「足可守住半月！」

　「半月？」我笑道，「且不說能不能，風只想知道，若是這半月守住了，到時翼德軍馬還不來，我等當如何？」

　趙雲道：「唯死而已！」

　我自是感嘆趙雲的意氣。當下卻只想提醒他一句，問道：「子龍以為，曹操之意，真的只在南鄭麼？」

　趙雲不語，陷入沉思，當下見狀，我補充道：「換句話說，子龍以為，這曹操帶這麼多人馬而來，便真是只為圖漢中乎？」

　趙雲聞言驚訝道：「莫非，曹操亦有去西川之心？」

　我自然重重點頭了！

　這一段時間，我一直在猜測曹操有何意圖。現在，我算是整明白了！

　歷史上，曹操十萬大軍進漢中之時，司馬懿就曾提議過接下來速去西川。那次，若非孫權在揚州發起戰爭，而又曹操所帶兵馬不多，曹操肯定會接受意見！

　如今，這司馬懿在曹操手下身居何職我暫不管，但是，我敢確定，他一定也一樣提出了這般計策！

　劉備新定西川，人心不穩，部隊烏龍混雜，又在整編之中，這情形，司馬懿智謀之士，目光遠大，如何不知？他怎能不在曹操面前獻上一策？

　我靜下心來細細思考如今這天下的局勢，推測這曹操的情況，自然也發現，若是司馬懿真有奪取西川的建議，那麼，曹操如何不會有謀劃？

　荊州和東吳商議得怎麼樣了我不知道，我更是不知道此時東吳出兵了沒有，眼下，我只是知道，此番曹操進軍漢中，帶來的兵馬，絕對不會少於當初的十萬！如此，這曹操怎能不將整個蜀中都謀劃在自己的掌握之下？

　趙雲細細一想，這時事情他自然也開始明白了，問道：「那伯虎以為，我等當如何？」

　我苦笑道：「如何？風卻也想不出最好的來了！」

　如今這形勢，馬超引軍攻陽平關，那邊的戰況，我當下卻也極度擔心了。若是照現在來分析，說實話，我一點也不樂觀！馬超去陽平關，十有八九不是去牽制陽平關曹操的人馬，相反，我更相信，他是被陽平關的曹軍給牽制住了！曹操的人馬正不知道到底有多少，當下，我卻更擔心，曹操會派出一路人馬抄了馬超的後道，直去取白水關！

　而葭萌關那邊，我卻也在想，他有那麼多的智謀之士在帳下，可能也想到了要派人馬去偷襲葭萌關了！便是我稍微一聯想，這南江曹洪一支人馬，很有可能就是曹操攻打葭萌關，用來打援的人馬！

　馬超人馬暫時不用擔心，他有幾萬兵馬，一時就算有危險，以馬超為人，他發現苗頭不對，必定會即刻引兵返回白水關，量曹軍也奈何他不得。至於葭萌關，更不用我擔心了，那裡有法正，而且，還有一個歷史上有名的守城將軍，霍峻！

　所以，情況最危險的終究還是這裡，漢中！南鄭！

　趙雲道：「伯虎如此言，必有所對策，何不速速講明？」他，自然從我的話裡聽出意味來了。

　我笑了笑，旋即言道：「突圍，我軍應該即刻突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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