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戰鬥在艾澤拉斯 第十五章 生命禮贊

　　又有十幾名士兵轉身投入到阿格圖帶領的阻截隊伍中來，而後方趕來的6百多名邪枝巨魔則逐漸包圍了阻截隊伍裏的二三十名獸人士兵，許多士兵已經開始在人海攻勢前不同程度的負傷了，雖然狂化狀態和魔血的能量極大地提高了士兵們的戰鬥力，但是敵眾我寡之下必然撐不了多久。再回頭看阿格圖，此時已經渾身傷痕累累，鮮血淋漓。狂暴的納姆巴巨大的身形如鬼魅般急速閃動，精鋼拳套不停地落在阿格圖的武器、盔甲和身體上，利爪留下越來越多的傷口，使其力量不斷流失，阿格圖窮於招架，身體反應變得遲鈍，幾乎沒有反手之力了。

　　再這樣下去遲早要完蛋，阿格圖很是無奈。現在他是深刻體會到當初葛爾丹和莫格霍爾大戰之時的感受了，與和自己實力相當甚至是強過自己的對手全力交戰，往往一點優勢就能壓得你喘不過氣來，如果找不到突破口扭轉形勢，那麼很可能就一直被耗到戰敗死亡。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形勢越來越糟糕，雖然戰鬥到現在已經持續了十幾分鐘，雖然目前還沒有獸人士兵陣亡，但是再拖下去，傷亡肯定要大量產生，許多獸人士兵們往往要以一敵五，甚至更多，如同強弩之末，等這股狂化之力一過，等待他們的只有死亡！

　　阿根很明白自己所面對的殘酷現實，心中黑色的火焰熊熊燃燒，如果今天非要死在這裏，那麼就將所有邪枝巨魔拉下地獄給自己做墊背！阿格圖，你如果先走一步，我會替你報了仇再下來和兄弟們團聚的！

　　面前的巨魔戰士如潮水一般奮不顧死的衝殺上來，一批又一批，殺也殺不完。後方的巨魔獵頭者也繞過阻擊的阿格圖等人，向阿根這裏包抄過來，那人頭多得讓人眼花，獸人們忍不住泛起一陣無力感，蹦緊的神經一但被放鬆，面前的壓力立刻就明顯增大起來，許多士兵們的陣腳開始被壓迫地不斷向後退去。

　　一直被阿曼尼和薩拉妮絲等4名射手保護著的歐魯諾克•裂心忽然從擔架上爬了起來。趁著4人拼命的朝敵人射擊而沒有注意到他的時候，默默念動咒語將一個漆黑幽藍的虛空行者召喚了出來，這個全身上下如同一塊煤炭般的傢伙身材高大魁梧，沒有腳，懸浮在地面上，兩隻佩帶著鎦金花紋的金屬護腕的手臂揮舞起來猶如張牙舞爪的惡魔，事實上它就是來自扭曲虛空之中的一種強大惡魔。

　　此時這傢伙似乎剛從沉睡中被吵醒一般大大地伸了個懶腰，混沌低沉的嗓音從渾然一體的身軀中傳出道：“啊，親愛的歐魯諾克，你又需要我的幫助了嗎？可是我還沒睡醒呢……好困啊！”

　　“桑恩葛恩，我們有大麻煩了，你可得幫我啊！”歐魯諾克急切地說道。

　　“那是當然，我們簽定了靈魂契約，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何況平時你也待我不薄，我一定會全力以赴的哈哈……等等，歐魯諾克，你的生命體征不太穩定，很虛弱，你受傷了嗎？”桑恩葛恩明顯感覺到了歐魯諾克身體狀況的異樣，作為與術士簽定了靈魂契約的僕人生物來說，彼此的狀況是心有靈犀，相互感應的。

　　“是的，但是眼前的戰局十分危機，我必須全力施展法術來挽救這個局面，為我們的部隊打開突圍的道路。”裂心喘著氣，虛弱地回答道。

　　“那可不行！”桑恩葛恩環顧了下戰場的四周，駭然說道：“如果勉強使用大範圍殺傷性魔法，你的身體會崩潰的，你撐不住的！你想找死嗎？”

　　“顧不了那麼多了，再拖下去大家都得死，只要能解救大家，犧牲我一個人又算得了什麼？桑恩葛恩，正因為如此危險我才需要你的幫助，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們這就開始吧！”裂心決然地回答道，語氣中透露出讓人無法懷疑的堅定。

　　“好吧，讓我們共同進退！”虛空行者的話語低沉卻同樣堅定。

　　二人同時雙手結印，默念咒語：“虛空混沌之神，靈魂主宰，奉遠古契約之名將吾歐魯諾克（桑恩葛恩）之命與吾之僕人桑恩葛恩（吾之主人歐魯諾克）之命維繫共存，同生共死，以契約之誓言為證，以吾之鮮血為媒……靈魂鏈結！”二人施展法術完畢，歐魯諾克渾身一輕，瞬間精神倍增，而桑恩葛恩則身形一頓，神情萎靡。二人的生命已經共同分享，傷害也已經共同分擔，如此一來，歐魯諾克便有餘力施展一次高階法術了。

　　激烈的戰鬥仍在繼續，刀劍揮舞著無情地帶走一條條生命和無盡的鮮血，強壯地影月獸人們已經精疲力竭，迎面揮砸而下的刀矛斧錘隨時可能將他們打翻在地，一直支撐著他們直到現在的是葛爾丹所賦予他們的惡魔之力和那頑強不屈的戰鬥意志！

　　沒有徵兆的，擁擠紛亂的巨魔們感到空氣突然熾熱起來，緊接著，腳下的草地突然猛烈的燃燒起來，大火猶如衝擊波一般向外飛快的擴散開去，就像一次爆炸，以起火點為圓心，方圓十幾米內的巨魔瞬間被大火吞噬，烈焰炙烤著潮濕的綠皮發出“滋滋”的響聲，混合著巨魔們鬼哭狼嚎的慘叫聲，將恐怖帶到了每一個角落。

　　“卑鄙可惡的傢伙們，嘗嘗地獄烈焰的滋味吧……”歐魯諾克說完，從嘴裏猛得吐出一口鮮血，身旁漆黑深藍的虛空行者也痛吼了一聲，身形激烈地搖晃起來。

　　突如其來的大火震驚了正在戰鬥的巨魔們，有人眼尖地發現了正在施法的獸人術士和他身邊古怪恐怖的惡魔，頓時驚叫聲響遍了樹林，“魔法，可怕的魔法，他們有魔法師！！”

　　這一喊不要緊，所有人都驚疑地放慢了自己攻擊的手腳，獸人士兵們的壓力頓減，堪堪地止住了敗退之勢。

　　“看來得再加點精彩的佐料，桑恩葛恩。”歐魯諾克艱難地說道。

　　“再施展如此大範圍的法術，你就真的不行了，主人！”桑恩葛恩懇切地哀求道。

　　“這是一個術士的職責所在，不用多說了，群體虛弱詛咒！”歐魯諾克凝聚起全部精神意念，將黑暗詛咒之術大範圍施加在正面對抗統領衛隊士兵的邪枝巨魔群中，頓時，這些兇狠玩命地傢伙渾身一軟，失去了強橫的力量，敲打在獸人士兵的盾牌和武器上的兵刃居然被反震得脫手飛出。衛隊士兵們見此情景，精神一震，立刻鼓起士氣奮力反擊，如砍瓜切菜一般將中了詛咒的巨魔戰士成片掃倒在地。

　　“大人……為什麼不使用……生命虹吸來維持您的生命力！”虛空行者虛弱地吐出幾句話，向身旁同樣虛弱無比的主人問道。

　　“咳咳……，不是我不想，可是眼前這麼多敵人，吸取一個敵人的生命力來維持我自己的生命，與犧牲自己去虛弱大批的敵人相比起來，實在是不值啊……桑恩葛恩，連累你了。”歐魯諾克跪倒在地，受傷內臟裏奧術破壞的反噬力已經將他折騰地痛苦不堪，生命的氣息已經越來越微弱。

　　效果出現了，大批的巨魔不可思議地望著渾身脫力的自己和身邊不斷被獸人砍倒的同伴，內心的恐懼膨脹到了頂點。很難說清為何森林巨魔一族對魔法如此恐懼。或許是因為在數千年來與北方的宿敵高等精靈的戰爭中，精靈的魔法讓巨魔吃盡了苦頭，而巨魔的巫術根本不是威力強大的魔法的對手。數千年來，充滿著毀滅力量的魔法讓巨魔帝國的大軍屢戰屢敗，最終整個帝國分崩瓦解。而魔法，則在代代口述相傳的森林巨魔的心裏，留下了揮之不去的陰影！

　　很明顯地，許多巨魔不受控制的開始向後退卻，對魔法的恐懼和死亡的威脅讓他們本能的求生意識得到了很好的發揚。

　　“幹掉那個法師！”木嘎比大吼起來，他很清楚再讓那個法師施法下去，整個部隊都會崩潰的。很快，幾十名沒有受到詛咒影響的巨魔在木嘎比的威脅喝罵下，戰戰兢兢地向裂心撲去。

　　裂心睜開逐漸模糊的雙眼，望向一群朝自己撲來的邪枝巨魔，口中喃喃道：“來吧，讓我們同歸於盡吧。”猛然站起身來，向著敵人迎面沖去：“讓你們看看一個術士最後的生命禮贊吧，暗影新星！”

　　一道漆黑的光團從裂心的體內爆發出來，強烈的暗影能量在身體周圍10碼半徑的範圍內產生劇烈的衝擊力，將靠近的巨魔戰士炸飛出去。一波接著一波的爆炸，沖上前來的二十幾名巨魔當場被炸死，剩下的巨魔驚恐地發一聲喊，四下逃竄而去。

　　這場最後的表演耗盡了裂心所有的生命之力，只是他在倒下之前並沒有注意到，那個與他生共用生命與靈魂的虛空行者一直尾隨在他的身後，將一股清澈的靈魂之力不斷注入他的體內。

　　“親愛的歐魯諾克，我的主人，請原諒我違背了契約的誓言，因為我不能看著你死去，我寧願自己獨自來承擔這肉體的痛苦與靈魂的滅亡！”深邃幽藍的虛空行者的身影逐漸的透明淡化，最後隨著一聲悲鳴消失的無影無蹤，只留下一對金屬護腕掉落在草地上。

　　眼看著自己的大軍居然被魔法所擊潰，劍齒虎勇士納姆巴震驚而又惱怒！他迫切地想要甩開阿格圖的糾纏去將對方的法師和首領擊斃，那樣才能挽回自己的敗勢，區區百多人居然讓自己上千的的部隊潰敗奔逃，簡直是奇恥大辱！

　　“你去死吧！”納姆巴憤怒地咆哮著，對阿格圖的攻擊越來越兇狠，拳腳如雨點般砸在阿格圖的身上，招招沉重，阿格圖的嘴角已經滲出了鮮血，而全身也是上下皮肉翻卷，鮮血淋漓，眼看阿格圖已經撐不了多久了！

　　突然，阿格圖眼前一亮，猛然撒開雙手，胸前空門大開，納姆巴一見有機可趁，立刻雙拳齊出，兩把精鋼利爪迅猛地插入阿格圖的腹部，直達肋骨之內，鮮血如泉湧般向外噴出。

　　令人意外的是阿格圖並沒有發出痛苦的嚎叫，反而他的臉上露出了詭異的笑容，整個人渾身繃緊，向下一沉。納姆巴猛然感覺不對勁，連忙使力向外抽拳，卻發現怎麼也抽不動，拳套上的鋼爪居然被阿格圖的肋骨牢牢地卡住了！

　　望著雙手被固定住無法動彈，滿臉恐懼地納姆巴，阿格圖強忍著痛楚發出了一聲冷笑：“你該覺悟了！”說著一手牢牢地掐住納姆巴的手臂，一手舉起鋼斧，對著納姆巴充滿絕望眼神的頭顱用力揮下……

　　看到自己勇猛無敵的首領被對方斬殺，邪枝獵頭者們的神經在雙重打擊之下徹底崩潰了，不用誰帶頭，所有人頓時作鳥獸散，近千人“呼啦”一下四散奔逃。

　　納姆巴的副手木嘎比見勢不妙，連忙想趁機逃跑。不料才剛轉身逃出沒兩步，一個人影從樹上一躍而下，飛快地閃到他的身後，背刺、腎擊，熟練的手法瞬間讓木嘎比摔倒在地，動彈不得。

　　“小樣，想溜？沒那麼容易！”迦羅娜冷笑著將木嘎比拖回了戰場。

　　“嗎的，鬼門關前走了一回，真是僥倖！”阿根見敵軍都已散去，忍不住長長地松了一口氣，四下張望起來。

　　眼前的戰場上，說不出的混亂淒慘，翠綠的草地被紅色的鮮血所覆蓋，土地被染成了大塊大塊的褐色。散亂四處的殘肢斷臂與武器盔甲中，獸人士兵們有的仍然雙目赤紅，口鼻中發出‘呼哧呼哧’的凝重喘息聲，殺紅了眼似的到處搜尋著可以砍殺的敵人，有的則疲憊不堪地或躺或坐，開始包紮自己的傷口。這些渾身浴血的士兵中，有的人失去了手指，有的皮開肉綻，深可見骨，有的失去了一隻耳朵或是眼睛，有的甚至失去了一隻手臂，但是幸運的是，居然沒有一個人戰死！

　　阿根的目光掃遍全場，忽然一個面朝下昏迷在地的人影落入了眼簾，“裂心大人！”阿根大喊一聲連忙撲了過去。

　　此時的歐魯諾克•裂心正昏倒在地上，神志不清，阿根伸出拇指在裂心的人中位置上用力按了按，“呼”的一聲，裂心悠悠地醒轉過來。

　　“葛爾丹！怎麼是你？……我還沒死？……桑恩葛恩！桑恩葛恩！”歐魯諾克狂叫著坐起身來，向身後拼命地爬去。

　　當那對碩大的金屬護腕出現在裂心的眼前時，堅強的獸人術士流淚了，他一把抓起虛空行者留下的殘骸，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桑恩葛恩，我最親愛的夥伴，你為什麼這麼傻，你為什麼要違背契約誓言，為什麼放棄了自己的生命替我去死？我從來都沒有把你當作僕人看待，我一直把你當做朋友兄弟，你這樣犧牲值得嗎！”說完連噴了幾口鮮血，又昏迷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