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節 針治瘴毒

　眾人皆笑，月項從手上取下一枚鑽石鉑金戒遞給我︰“剛剛和老爺打賭，我失目認為二老爺會選月二小姐，沒想到大錯特錯，二老爺讓我知道了什麼叫真君子也，這枚鑽戒輸得心服口服！”

　　我推委不接︰“你們打賭怎麼我會拿走彩頭？”

　　月大哥解釋道︰“剛剛我們倆以對方手中戒指為注，倘若二弟選了月二姑娘，那我手里的戒指就是二弟的了，沒想道二弟選了美食，自然贏了月管家手中的戒指！”

　　我這才毫不客氣的接了過來，心里想，這兩人真是的，這種我怎麼都贏的賭他們要是每天賭上一次，我不就發達了？

　　我抓起一塊麂子肉塞進嘴里問道︰“對了，大哥，你們剛剛說的月宮是什麼啊？”這個月宮以前月靈兒跟我提過，只是她怎麼也不肯解釋給我听罷了。

　　兩個男人神秘一笑，並不答話。月二小姐在身後格格笑道︰“月宮就是後山之中的宮殿，改天我帶二老爺進去賞花折桂，那里……可是男人的天堂哦！”

　　男人的天堂？什麼地方啊？我眼尖，在眾多菜肴中抓出一只動物大腿零碎的部分，奮力嚼了起來。

　　月大哥和月項時不時用筷子斯文的吃上一點，我知道他們是擔心我一個人不好意思下手。但似乎這好象有點多余了，因為桌子上的菜早就已經初現狼籍。

　　他們倆有意無意的問起了我家里的事情，眼見到這個月大哥的背景深不可測，又因為他跟大爺爺身中一毒，怕萬一其中有些不為人知的恩恩怨怨，所以我一口咬定我是個孤兒，靠鄉親們的幫助才走到今天。

　　他們互相望了望，月大哥忽然問道︰“二弟你的醫術不是家傳的嗎？”

　　我心一緊，腦瓜一轉鎮定回答︰“我們村子里有位老醫生，因為膝下無子，所以收我做了干孫子，家傳說法由此而來。”

　　他們總算唉了一聲，嘆口氣道你以前受苦了。

　　我飽飽的打出一個嗝，月二小姐到門外招呼了兩個人進來連桌子抬走，片刻間又抬了一張擺好茶具的小幾放了過來。

　　門外進來一個年齡幼小的秀美女童，懷抱著一支和她差不多高的古箏走了進來，先對我們行了一禮，然後席地而坐，細長白嫩的雙指輕拂弦絲，一支緩和流暢的曲子就淌了出來。

　　箏能靜心，茶可養神。我們剛听入佳境，月二小姐就泡好香茶放到我們的面前。一聲箏一口茶，這滋味竟然不比剛剛海喝狂吃的感覺差。

　　吃飽了就得做事，我把帶來的藥放在找月大哥要來的紫砂藥罐之中，盛上山中的清泉，泡了半個時辰，再蓋上蓋子用大火煮沸，最後用文火煎熬成一小碗黏稠的濃汁。

　　二樓有清濤、碧水、流泉、听月四個房間，各房的擺設都全然不同。清濤動中帶靜，顏色以黃綠色為主，微微暖風中仿佛讓人置身于安靜的沙灘。碧水則是天藍色調，裝飾以一些古瓷器為重，更有一個放滿古書典籍的紅木書架。一爐清香暗暗自燃，置身其中，碧水文情油然而生。流泉更是夸張奢侈，溫泉水用竹管引入，十六道泉水不住的泄進屋子中的浴池里，熱氣蒸騰，如雲似煙。

　　听月這間屋子有什麼特別之處我倒沒看出來，屋子里除了一張特別松軟的白色大床之外還懸掛著不少透明綢紗，其他倒還真沒什麼東西。我把藥送了進去，月大哥已經有些坐立不安了。因為按照大爺爺病發的時間推斷，再過一個小時就月上中天，瘴氣之毒也該發作了。

　　我把銀針從月大哥頭頂百匯穴到面部頭維、陽白、印堂、攢竹、迎香等穴，再到腦後風府、啞門、完骨、風池、天柱穴一一插入，然後囑咐月大哥把藥喝下去，千萬不可亂動，否則銀針入腦，萬一弄出個三長兩短可不是小事了。

　　窗外的月光漸漸的盛了起來，從窗口直瀉而入，我一邊緊張的看著月大哥的反應，一邊跟他說話分神。隨著他的的頭頂蒸騰出白氣，我額頭上也大汗淋灕起來。

　　看著月大哥欣喜的表情，我知道我的醫治有效果了，如果推測沒錯的話，以前這個時候他早就該在地上抱頭亂滾了。

　　慢慢的他不再說話，凝神抵抗越來越盛的瘴毒，我小心的把手放在月大哥的脈搏上，悄悄探了絲真氣進去，他充沛的真氣先是抵制了一下，後來居然讓開了一條道，讓我暢通無阻的查看他的經脈。

　　我知道我會一點內功的事已經讓他發覺了，又駭然他的內力之深，真氣之強，月靈兒和他比起來簡直就是一個是河一個是江，我更不能與之相提並論了。我又暗自為我大爺爺嘆息，要是他老人家有那麼深厚的功力，這些年至少要少受一半的苦頭呢。

　　約莫六七個小時過去，天已亮白。月大哥猛的狂呼兩聲，然後一聲大笑把我從夢中驚醒，我一拍頭站了起來︰“哎呀，我怎麼睡著了！”

　　月大哥雖然疲憊，但是神情卻很驚喜，親切的走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贊嘆道︰“二弟，你果然是妙手回春啊！昨夜我居然就這麼挺了過來，簡直……簡直不敢相信！”說完又是掩飾不住高興的一陣大笑。

　　我陪笑了一陣，打了個呵欠。月大哥道︰“昨天晚上我入定的時候，發覺有一絲微弱的真氣進入我的體內，如果沒猜錯，應該是二弟的吧？二弟果然奇人，醫術超群也就算了，居然連先天內功也會！只是不知道是那位師傅所授啊？”

　　我撇撇嘴，自我解嘲道︰“大哥別捧我了，我這算什麼內功啊？是我自己研習經脈的時候不小心摸出來的，身體里就這麼一點真氣，用完以後要補充好幾天才行！”

　　“二弟果然天賦過人，那一直沒有進展麼？”

　　我搖搖頭又是一個呵欠，表示我實在太困了。

　　月大哥走過來拉住我的手道謝一番，然後吩咐人把早點送了上來，邊吃邊說道︰“這個內功的事先不急，等大哥有時間教你一點，自己千萬不可隨意，否則走火入魔就麻煩大了！現在先吃點東西，呆會睡一覺，晚上還得再辛苦兄弟一下！

　　我點點頭表示明白，昨天十五今天十六，而十五的月亮十六圓誰都知道，所以今天晚上瘴氣之毒的肯定比昨天晚上還要來得凶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