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往事與抉擇

　　凌七走到一邊撿起自己的劍，緩緩地走到了沈笑的面前，這個時候的沈笑看起來很不甘心，他想掙紮著站起來，但是，凌七那一掌已經震傷了他的內附，他現在就是想動也很困難。

　　徒勞了很久，沈笑終於停了下來，他惡狠狠地看著凌七，質問道：「為什麼？為什麼你要幫他們，那小女孩的父親是一個在兄弟背後捅刀子的混蛋，為什麼？我只是報仇而已，為什麼你要阻止我？」

　　凌七沒有回答，而這時，上官老魔也推著輪椅來到了他的面前，對他譏笑道：「什麼為什麼，沒有為什麼，只有一點，那就是你輸了，你要死了，就是這麼簡單，在生死的面前，根本就沒有什麼仇恨。」

　　「哈哈，放你的狗屁。」也許是知道自己逃不過死亡的命運，沈笑已經完全放開了，罵道：「我活著就是為了復仇，沒有仇恨，我又如果生存下去，你們這些魔頭，又怎麼知道那劇毒噬心的痛苦，如果不是仇恨支撐，我早就活不下去了，你說，我怎麼能不報仇。」

　　這話讓上官老魔一時回答不上來，到最後，他嘆了口氣說道：「知道嗎，你是劇毒噬心，可有人卻是受到了比這更痛苦的折磨，天天活著悔恨中，每天每夜都在噩夢中驚醒，從來就沒有好好地睡過一次，人也漸漸消瘦，直到變成那個行尸走肉的模樣，相信，就算我不說，你也已經猜到我說的是誰了。」

　　「哼，這有什麼難猜的，不就是我的那個師兄，哈哈，報應啊，我還以為他是被那個魔女折磨成那個樣子的，原來他是被自己的良心給逼的，哈哈，痛快啊，要是早知如此，我何必去殺他，讓他就這麼悔恨地死去多好，難怪他在看見我的時候，說他已經解脫了，哈哈，原來是這麼回事。」說著說著，沈笑竟然流出了眼淚，但是，他依舊哈哈大笑，笑得很猖狂。

　　「知道他當時為什麼要在背後給你一劍嗎？」上官老魔問道。

　　「哼，還不是因為他看上了那個魔女，竟然還說我濫殺無辜，他自己殺的人難道就比我少了，我看他那是找藉口。」說起這事，沈笑的臉上就佈滿了猙獰，使得他那恐怖的臉面變得更加恐怖了。

　　上官老魔對沈笑的話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向在旁邊的凌七問了一句話：「一個魔教的女子正在懸崖邊救一個小孩，當時因為小孩是突然失足的，所以這個魔教女子來不及反應就被那個小孩給拉了出去，他們兩人在那時候只能抓住崖邊的那棵小草不讓自己掉下去。如果，這時候，你突然出現在這個崖邊，而你又是正派弟子，你會怎麼做？」

　　凌七沒有怎麼想，直接回答道：「我會拉那個女子上來。」

　　簡單，而且很直接的回答，但是這個回答卻讓上官老魔微笑，讓沈笑錯訛，甚至還反問道：「為什要救那個女子，她可是與你身處不同的陣營，如果你救上她卻遭到她的殘殺，這你如何選擇？」

　　「我依舊會救他，因為救她就是在救那個小孩，不管怎麼說，小孩都是無辜的，他們有著光明的未來，我們不應該去剝奪。」凌七已經沒有去想，他在沈笑話落的同時就回答了出來。

　　兩次的回答，依舊是同樣的答案，這個答案讓沈笑迷茫，心裡突然有種明悟，問道：「你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就去救那個小女孩的。」

　　凌七這時候看了一眼原丹，說道：「她需要一個活下去的希望，我只希望她能活下去，以為她還沒有享受到了生命的陽光。」

　　看著凌七，沈笑突然覺得凌七很偉大，躺在他的面前，他就像是看一座山，一片海似的，他良久未語，好像是在想著什麼，漸漸地，他想起那天的情景。

　　「師弟，小孩是無辜的，我們應該把她拉上來。」

　　「師兄，那可是魔魔女，你記得她曾經殺了我們多少同門嗎？你覺得她會無聊地去救一個小孩嗎？按我的話說，那個小孩肯定也是魔教的弟子，要不然她是不會去救的。」

　　原野秋好像被沈笑說服了，猶豫不決，當他的目光投向下面凌空的那個小孩，看到那個小孩被嚇的臉色蒼白，一幅害怕的樣子，原野秋再也顧及不了其他，推開沈笑，準備上前營救。

　　可也就在同時，沈笑提劍上前砍向了那個女子拽著的那棵小草，眼看沈笑就要砍上，卻突然聽到那個掛在半空的那個小孩一聲疾呼：「救命啊！」

　　這一聲救命就像是魔咒一般驅使原野秋衝了過去，鬼使神差地把手裡的劍刺向了他的師弟沈笑，以阻止他當時的動作，那一劍很準，直接從他的背部穿透而過。

　　看著胸前的劍尖，沈笑他一臉驚訝，回過頭，剛好看到原野秋的那一幅充滿痛苦的表情，他內心充滿驚訝於不敢相信，他在落下懸崖的空中就那麼一直看著，看著師兄把那個魔女拉了上去，看著他們離他越來越遠。直到消失在雲海深處。

　　往事一幕幕回放，他想起凌七的回答，如果當時按照凌七的想法去做的話，也許結局就不會是今天這樣了。想到這裡，他看向上官老魔身後的原丹，眼神裡滿是抱歉，而後輕輕一笑，對著凌七說道：「殺了我吧，現在，我也惟有一死來解脫了。」

　　「不，你現在還不能死。」沒想到凌七卻拒絕了，就連上官老魔都有點看不透凌七。

　　「為什麼？為什麼我不能死？」沈笑問道。

　　「你還要給她一個活下去的支撐。」凌七說這話的時候，眼神看著原丹。

　　順著凌七的眼神，沈笑也看著原丹，他忽然明白了凌七的意思，於是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