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八面來風 第八章 地下拍賣會（三）

服務員將一本圖冊放到了他們桌前，輕聲說道：「這是本場拍賣物品的圖譜，兩位請過目。」

點了點頭，林進拿起圖冊翻了起來。

這本圖冊製造得十分精美，拍的照片也是栩栩如生，看上去幾乎和實物一樣。而且，在拍賣品彩圖的旁邊，還有各個專家對那種物品的形容。

談老爺子在邊上解釋道：「這次的拍賣品分別按照瓷器，金銀器，銅器和其他等物十大類分別拍賣，都是南方盜墓協會委託會場進行拍賣的，經過嚴格的資格驗證，都是今年剛出土的古董。所以幾乎不可能出現什麼贗品之類的。現在進行的是第一場拍賣，主要拍的是瓷器，你要的那本書是兩小時後的古籍拍賣專場。林進，不如你也拍幾件瓷器回去吧，為你那竹風居添點風趣。」

林進笑笑沒有說話，雖然他對死人沒有懼意，但對於墳墓裡剛出土的東西，他還是不太感冒。

因為都是見不得光的東西，價錢不可能喊得太離譜，所以拍賣師叫得也有點無精打采，一般經過四五次加價，也就成交了。

也因此，直到現在，拍賣場裡的氣氛還是顯得很平和，不像其他公開的拍賣場那樣喊得有氣氛。

林進看了下目錄，果然在古籍類中找到了「《抱朴子》內篇」的名稱，翻到目錄標注的那頁一看，只見彩圖中《抱朴子》內篇共分為六冊，淡金色封面，為宋刻本線裝書。

而且封面上所寫的「抱朴子」三字筆力飄逸絕倫。顯露出一種出塵的意味。在圖片旁邊還有幾排小字，那是專家做地書籍品相解說。

林進只對書的內容在意，所以對這品相解說只稍微瞄了一眼就放了過去。再翻一頁，卻又是另一本古籍的彩圖了。

翻回去又看了兩眼《抱朴子》的封面，見看不出什麼名堂來，他又翻到談老爺子說的另外兩件物品——那把千年桃木劍和那塊天雷令牌。

從彩圖看去，那把千年桃木劍的劍體為古銅色，看起來有種蒼涼的氣息。在旁邊的註釋中，劍長為120.47厘米，劍寬為4.9厘米。而且劍身上還雕刻著一隻猛虎圖案和數十個符文，顯然不是尋常的法器。不過桃木劍一般是用來驅邪治鬼，降伏妖魔的，林進只修自身，即使要對付陰邪鬼物也有靈符相助，是以他對這桃木劍並不看重。

而那塊天雷令牌卻是件銀白色地小牌子，上面刻有數道象徵著雷電的符文法咒。一眼看去，林進頓時覺得那牌子上傳來股威嚴肅穆的感覺，從品相上來看，這個天雷令牌比起那把千年桃木劍又高了一個檔次。不過林進知道，想要操縱這種專門的法器。若沒有相應的法咒和訣印是絕不可能的，因此也就只看了一眼便沒有理會。

這時，拍賣瓷器的專場才進行了不到一半，從眼角餘光和拍賣師的叫聲中，他知道談老爺子舉了五次牌，大概拍下了三套瓷器，他轉過頭去，看到談老爺子欣喜的臉色，笑問道：「老爺子，淘到什麼寶貝了？」

談老爺子頭也不回。微微一笑道：「那有什麼寶貝，今年出土的瓷器都不怎麼樣，我也就是隨便拍點來充實門面而已。」說完，又聚精會神地盯著屏幕看了起來。

林進見他看得認真。也就沒有打擾，無聊地翻著圖冊繼續看了起來。

翻了一會，當他翻到青銅器一類地時候。他忽然被一件八角形的青銅古鏡吸引住了目光。

那是一面生滿黃銹地古鏡，在古鏡背面，是一個陰陽魚的圖案，像尋常道士所用的照妖鏡一樣，沒什麼奇怪之處。不過吸引林進目光的，卻不是古鏡背面的圖案，而是古鏡正面銅銹上的那些坑坑窪窪的小點。這些密密麻麻的小點，咋一看去，就像是古鏡上數不清的麻子一樣，若是別人，定會認為這些小點是尋常的銅銹斑點，可不知為何，林進卻覺得這些點似乎組成一副玄奧地圖案，好像在哪裡見過，讓他有種眼熟的感覺。可是仔細一回想，卻又想不起來了，讓他感到好生奇怪。望旁邊註釋一看，只見寫著：八角太極紋青銅古鏡，直徑11.3米……起拍價，五百元。

林進有心把它拍下來看看那些小點中到底隱藏了什麼奧秘，於是連忙碰了碰談老爺子，向他問道：「老爺子，青銅器的拍賣是什麼時候？」

談老爺子聞言轉過頭來，看到林進手上圖冊上的古鏡圖案，還以為林進發現了什麼法寶，不禁猜測道：「青銅器地拍賣……好像是在明天上午，怎麼？這個破鏡子莫非像你那根釣魚竿一樣，也是什麼法寶？」

林進搖頭道：「不是，只是覺得這面鏡子有點古怪，想買下來看看。」

「什麼地方古怪？我看看！」談老爺子聽他說這面鏡子有古怪，不禁有些好奇，連忙從他手裡把圖冊拿過來，對著古鏡的圖片認真地看了起來。

「不就一面破鏡子嘛！有什麼古怪的。」可是看了一會，他卻什麼都沒有看出來，只好搖了搖頭，把圖冊又給了林進。

「

不上，就是種感覺，到時候拍下來再看看，老爺子你你地瓷器吧！可別漏拍了什麼東西。」林進笑道。

「……五彩螭耳瓷杯七件……起拍價一萬元……」

這時，拍賣師又在台上拍起了另一件瓷器，談老爺子聽到他的聲音，連忙看了一眼屏幕，又參與到競拍中去了。不過在他心裡卻是記住了那面古鏡的樣子。

第一場拍賣會進行到八點半便告結束，中間有十分鐘的休息時間。林進看談老爺子滿面笑容的樣子，就知道他的收穫定然不小，不過這時談老爺子地幾個同行也來向他道喜。林進心繫第二場拍賣會的古籍，也無意與這些古董商打交道，隨便祝賀了一下，便靜心地等了起來。

沒過多久，古籍拍賣專場開始，林進連忙專心地盯著屏幕，生怕把《抱朴子》漏了過去。

「第501號，明刻版《唐宋八家文鈔》，共三冊，起拍價5元。應價的沒有，有應價的沒有……」

這是本場拍賣會拍賣的第一件書籍，拍賣師一聲喊，頓時有數個古薰商人應價，一路把價格攀升到15萬，實在令林進這個最多多塊一本書的人有些咋舌。不過手裡有錢心裡不愁，有六百萬打底，林進對拍到《抱朴子》一書還是志在必得的。

不過他顯然對事態的嚴重估計得有點不足。

又等了一會，他期盼的《抱朴子》終於登上了屏幕。

「到你了！」談老爺子見狀哈哈一笑，把競拍號牌交到了他手裡。

—

林進剛接過競拍號牌。便聽拍賣師在台上喊道：「第505，宋刻本《抱朴子》內篇。共六冊，為當代僅存的絕本，起拍價十五萬元，有應價地沒有……」

話音剛落，便見會場內一個聲音傳了上來：「三十萬！」

全場頓時哄地發出一陣嗡嗡的議論聲，林進用神聽去，只見人群裡傳來些什麼「傻冒」之類的詞，顯然對一次競價這麼高表示不可理解。

不過這也是正常的心理狀態，像這種地下拍賣會，因為到手的東西都是黑貨。又是要轉手賣出去的，因此拍賣方定的價格其實都十分合理，而商人為了利益最大化，一般競價也遠不會像那些真正喜歡這些東西的收藏家那樣激烈。所以到現在為止，這套書是今天上了十萬元的物品中，一次競價最高的物品。顯然喊出這個數字地聲音主人對這套書也是志在必得。

其實拍賣師在這種拍賣會中也就是個擺設，沒精打采地拍賣了兩個多小時後，這時見難得有人一次性叫價這麼高，拍賣師只感微微一陣興奮，聲調也不覺提高了兩度：「56號30，

林進並不知道在這拍賣會中一次喊這麼高有點不正常，正準備舉牌，卻聽右下角又有個聲音傳了過來：「三十一萬！」

「8431萬，84號31萬，絕本宋版古籍，還有沒有更高地……」

談老爺子在一邊喃喃道：「宋謙那小子今天吃錯藥了？做玉器生意的居然競拍起古籍來了。」

「四十萬！」這時會場中另外一個聲音又響了起來，聲震全場。

林進正思考著談老爺子的話，突然聽到這個明顯含有真氣聲音，心裡一驚，不由朝那個方向望了去，在那個方向，只見一個矮胖子剛把競拍號牌放了下來。林進定神一看，只見在他身上，隱隱可見一絲絲靈氣湧動。

「修道者！」林進眼中一寒，心中頓時緊張了起來。

「林進，我看你還是等會再叫價，現在情況有點不對。」正思考著，談老爺子有些困惑的聲音傳了過來。

這時《抱朴子》古籍競拍的價格仍在節節升高，不過已經由開始的大幅度提高變成了兩萬兩萬的加價，林進一邊關注著拍賣的進展，隨時準備應價，一邊向談老爺子問道：「有什麼不對的？」

談老爺子疑惑道：「這裡的古董商我幾乎都認識，先還一直沒有注意，可是現在看去，競拍這套《抱朴子》地，居然都是我沒見過的新人，唯一認識的，卻是一個專賣古董玉器的商人。現在他們競價競得厲害，你不如觀察一下他們，或許這些人和你一樣，也是修道者呢，你還是多留意下他們吧！拍賣我幫你看著，保證這套書流不到他們手裡就是了。」

聽到談老爺子地猜測和自己所見的不謀而和，林進皺起了眉頭，把競拍號牌又遞給了談老爺子，微微瞇了眼睛，運起所有的精神。往四周探了過去。

在前段時間，他發現被龍吼傷地意識恢復完全後，自己意念力居然噌噌噌地上了數層樓，遠遠超過了他真氣的水平。現在，只要他把注意力高度集中，便可以用意念力來掃瞄探測周圍事物。不過使用完之後，卻會讓他感到非常疲勞，非得打坐靜養好一段時間才能恢復。

不過現在，他地這種能力正好派上了用場。

在他集中所有的精神之後，幾乎在一瞬間。他的意念力頓時將整個拍賣會場籠罩了起來，在他意念的籠罩裡面，無論是聲音還

，都在他心裡形成了一個完整的立體空間，只要他想裡的影響和聲音就全部會浮現在他的腦海裡。

但是剛把會場籠罩住，他就感受到了拍賣會場內的異常：不但聲音傳來的那個方向，而且另外四個方向也有修道者的靈氣波動。

因為不知道他們是不是能像羅明道一樣能感覺到他地意識，怕被他們察覺，所以林進的意念力不敢靠他們太近。只好隔了他們一段距離，遠遠地觀察著他們。

這時在拍賣會場中他能確定的修道者。除了先前看到的那個矮胖子和剛剛感受到的位於他左邊和後面的三股靈氣相似的波動外，還有最前面一個穿著件白色休閒裝，身形修長的年輕人——也即56牌的主人。

在林進意念力的觀察下，只見這個年輕人地神情上看去雖然一片淡然，但是從他身上散發出的靈氣波動來看，卻要遠遠超過拍賣會場內其他比他年長地其餘四位修道者，只比經過那塊六陽之地和那他套得自青羊宮無名拳法熏陶的林進的修為要差上那麼一點，讓林進不由對他心生戒意。

不過這拍賣場內比的畢竟不是修為的高低，而是比的金錢的多寡，經過一輪競價後。那套《抱朴子》內篇的價錢已經被抬到一百三十萬的驚人高度，讓會場裡的其他古董商看了為之咋舌。不過到此時，包括那個宋謙在內地兩個聲音已經消失了，只剩下那個矮胖子。穿白色休閒裝的年輕人，還有他左邊那位四十餘歲的中年人還在參與競拍。

林進正想著要不要現在去摻一腳，卻見會場後面的左右兩個方向靈氣忽然傳來一陣波動。緊接著，林進便發現從左右兩邊發出了一股好像他現在這種意念一樣地精神波動。

林進促不及防，竟一下被這兩股精神波動穿到了他籠罩會場的意念力裡面，讓他還以為自己的偷窺行為被他們發現了，嚇得他地身體險些出了一身冷汗。

可汗還沒來得及湧出，這兩股精神波動竟似完全沒有發現林進的意念力一樣，在半空中糾纏到一起，合成一股比剛才還要強上三倍的精神波動，無比迅疾地朝最前方那位穿白色休閒裝的年輕人射了過去。

這時那名年輕人剛要舉牌競價，受到這股精神波動一衝，林進頓時見到他的腦袋一晃，眼神中一股迷糊，舉牌的手剛舉到半空頓時又落了下去。

「厲害！」林進立時猜到這是另外兩人為了讓年輕人競不到《抱朴子》而採取的精神攻勢。

心念一動，他的腦海裡頓時浮現出兩個閉目冥思的中年人的形象，顯然就是發出精神波動攻擊年輕人的那兩名放棄競拍的修道者。

「86號一百四十萬，一百四十萬，還有加價的沒有？還有加價的沒有？……一百四十萬，一百四十萬一次，一百四十萬兩次……還有加價的沒有……」

自那名四十餘歲的中年人喊出一百四十萬的高價後，失去了年輕人的競爭，那個矮胖子也停止了舉牌，場中頓時只剩下拍賣師激情洋溢的聲音。

不過在林進意念力的顯示中，那個矮胖子一臉的沮喪，卻似乎不是和那個四十餘歲中年人一夥的，而像是喊不起價了。

這時，那名四十餘歲的中年人臉上已經露出了一抹微笑，顯然是對《抱朴子》內篇的即將得手而感到高興。他想像不出，除了那名年輕人和那個矮胖子外，整個拍賣場中還有誰會跟他一樣，花這麼大的價錢去競拍一套古籍。

不過，正在此時。一個蒼老而又雄勁的聲音卻讓他和他的兩名同伴都感到錯愕了。

「兩百萬！」

談老爺子的聲音在關鍵時刻響了起來。

在林進意念力地偷窺，只見談老爺子微微地笑著，一副慈眉善目的樣子——他知道林進對於錢財雖然不是很看重，卻也有點小氣，既然可以讓他心疼一下，談老爺子自然是很樂意的了。

「兩百萬，43號老先生出到了兩百萬的高價，還有誰，還有誰……」受到談老爺子這一聲高叫的刺激，拍賣師拿槌的手頓時一陣顫抖。

在拍賣師心裡。他想這套《抱朴子》頂多也就能賣到20多萬而已，現在居然一下被提高到了兩百萬的天價，叫他如何不激動……現在他的樣子，讓場內愛好電影的那些古董商們不禁聯想到了《功夫》裡面鱷魚幫老大吼小警察的樣子。

受到這意想不到地刺激，那兩名修道者用來攻擊著年輕人的精神力頓時一顫，出現了一絲鬆懈。

趁著這絲鬆懈，那名年輕人猛地掙拖開來，即而只見他的眼神頓時一清，即而臉色一紅，顯出一股極為憤怒的神情。

緊接著。便見年輕人將牌子一舉：「兩百一十萬！」

話音剛落，林進馬上就感覺到一股強大的精神力從那年輕人眉心印堂穴裡溢了出來。與那兩名修道者聯合起來的精神力糾纏到了一起。

同時，林進的意念力裡面響起了一個惱怒和鄙夷的聲音：「無恥！竟然用這樣的方法來競拍！枉你們還是衡陽道協的理事，早聽說你們

沒料你們窮到這樣！區區幾百萬地東西，也要使用這的手段。」

林進地意念裡，頓時只見那兩名閉眼發功的修道者臉色微微一紅。

過了片刻，只聽另外一個尖細且緩慢的聲音響了起來：「嘿嘿！周公子，我們可不像你，手下還掌管著這麼大一筆財產，自己又是長沙道協會長的公子。要什麼修煉方法沒有，又何苦跟我們這些窮苦人民競爭這套沒什麼大用的道書呢？這不是自降身價嘛！」

這時談老爺子又喊了一次，把價格抬到了兩百三十萬。

「兩百三十五萬！」周公子連忙一舉牌，又發出一道精神波動：「哼哼！這套《抱朴子》雖然確實不是什麼頂級道法。不過既然出現在我的地面上，我又豈能讓你們得去，若不是我父恰好去娥眉訪友了。就憑你們兄弟三個，恐怕也不敢進這會場吧！」

「那是自然，令尊周文修為通玄，若是他在，我們兄弟幾個自然退避三舍，不過既然他不在，那我們就各憑本事了，只要是我們明碼競價拍買到的，有華夏道協在，令尊想要報復我們，恐怕也是有心無力吧！哈哈！」

「無恥小人，難怪你們修煉了這麼多年，還是半吊子水平！這套《抱朴子》就算送你們，恐怕你們也修不出什麼東西來。」周公子罵了一句，又加大了精神攻擊。

那兩名衡陽道協的修道者受到這股壓力，臉色頓時又是一紅，不過周公子一邊要競拍，一邊要對付他們，雖然他的修為比他們要高深了許多，但畢竟要分心兩用，一時還奈何不了他們。

林進聽到他們的對話凜然一驚，才知道湖山居然還有這麼多地修道之人，而且還都形成了各自的協會組織。

只不過從他們的修為上看，比起他先前見過的吳松和那個羅明道地修為層次就顯然要低到不知道哪裡去了。

他暗暗搖了搖頭，猜想到是沾染紅塵俗事太多的緣故，才導致他們修為如此之低。

心中剛升起這個念頭，在這一瞬間，他忽然想起了吳松對他說的那些話，心中頓時憑空生出了遍游天下，漫步萬水千山證悟真道地想法來。

而且，這個想法剛一生出，就在他腦海裡排之不去，越來越強烈，以至他的道心在一瞬間攀升到了另一個高度，對於這些外界的道書，法寶什麼的都漸漸看得淡了，只存在修自己的道，悟自己的道的想法……

就在會場中三個修道者用精神力鬥法，林進在旁用意念偷窺的時候，那套《抱朴子》內篇的拍賣價已經悄悄地被抬到了三百零五萬的高度，整個會場都因為這突現的高價而顯得轟動起來。對於一本賣出去最高只能賣30萬的古籍來說，它的價格被提到這麼高的程度，不可想像的事。

不過在談老爺子再次舉牌，一口氣把拍賣價提到三百八十萬的時候，整個會場又變得靜悄悄的了。那個四十餘歲的中年人聽到這麼高的價錢，出了身冷汗後，終於放棄了競價——他的錢不夠了！

不過既然自己拍不起了，他也不會讓周公子拍到。心中一狠，那中年人也閉目發出一道精神波，與他的兩個兄弟合到了一起，對付起周公子來。

他們三個本是一母所生的三胞胎，互相的心靈又有種異常的感應，就連修煉道法也是在一起修煉的，這一融合，他們的精神力立即又翻一倍，周公子勉強再喊一次價，把價格喊到四百萬後，便再也分不出心來舉牌，只能使出全部的修為來抵抗他們三兄弟的聯手攻勢。

在林進的意念中，已可看到他們四人的臉色已經憋得通紅，顯然已經進行到了白熱化的程度。

這時談老爺子正要喊出一個更高的價格，林進連忙收回意念，在他耳邊輕輕地說了一句話。

談老爺子不明所以地看了他一眼，猶豫了一下，舉牌喊道：「四百萬零七千五百！」

拍賣師在台上看了一眼周公子，又看了看那個四十餘歲的中年人，看到他們憋得通紅的臉色，那個拍賣師還以為他們是為這麼高的價錢而在心中天人交戰，又熱情洋溢地喊了十餘次後，他這才知道終於沒人再競拍這套道書了。

「四百萬零七千五百一次……四百萬零七千五百二次……還有沒有，四百萬零七千五百三次……成交！恭喜您，這位老先生！」

「咚！」地一聲落下槌子，拍賣師這才發現自己出了一身汗。包括場內的其他古董商，也都微微出了身汗，覺得這次的地下拍賣會沒有白來，至少，看到了他們認為的最不可思議的一幕。

只有談老爺子仍是一副笑瞇瞇，寵辱不驚的樣子。

誰也沒有注意到，在他身邊的那個年輕人的眼神中，微微流露出一絲不捨的神情。

四百多萬買一套書，可真他媽的貴！林進在心中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