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蘭妖耳 2.5 8喀拉布蘭
司馬灰略微一怔。随即反應了過來:“存在于地殼與地幔之間的大鐵人。屹立了不知幾億萬年。白駒過隙都已經不足以形容時光的飛逝。它是個天然生成的固定坐标。正可以用來在這黑暗的深淵中導航。”
羅大舌頭十分歎服地對勝香鄰說:“好像還真是這麽回事。不過連我們這種專業考古隊員都沒看出名堂。你是怎麽發現的?”
勝香鄰說:“早在兩千多年之前。希臘聯軍遠征波斯。曾在尼羅河畔修築白色巨塔導航。我看這尊大鐵人自古就矗立于驚濤駭浪之中。也像極了一座燈塔。除此之外。它還有能有什麽作用?所以我才推測這是幾千年前遺留在地底的導航古物。”
司馬灰說:“大鐵人要真是個導航坐标。這地底極淵還不知道會有多深。咱們攜帶的電池和水糧有限。從現在開始就得盡量節省物資消耗。還得仔細想想下一步的行動計劃。”
衆人立刻合計了一番。陷落在地底萬米之深的“隕鐵”。很可能具有導航作用。其内部還存在着難以解讀的古老符号。可以确定屬于“夏朝龍印”。但這條深淵導航線究竟有多遠的距離?下一個導航點會不會還有隕鐵殘片連接?這些情況都還不得而知。目前隻能推測極淵最深處。隐藏着滅火古國的根源。尋着導航坐标指引的方向深入沙海。就能抵達那個未知區域。那裏才是真正可以解開一切謎團的關鍵所在。
司馬灰等人身上都出現了“地壓綜合症”的迹象。又與外界隔絕。處境孤立無援。“地底測站”裏的減壓艙也未能修複。此時返回地面必然無幸。何況不徹底解決掉“綠色墳墓”這個心腹大患。恐怕今後也是永無甯日。如今隻有不顧危險繼續行動。司馬灰分析了形勢。然後對其餘三人說:“看來咱們現在面臨地局面極爲不利。似乎是無論如何都逃不過死神的召喚了。除非你視死如歸、慷慨以赴。”
衆人對此并無任何異議。都決定把腦袋别褲腰帶上一條道走到黑。大不了就“革命到底”了。死到哪不是一死?
勝香鄰提醒司馬灰:“195年進入極淵地中蘇聯合考察隊。也應該到過這裏。可咱們一路之上卻未發現他們的蹤迹。稍後應該再到另一尊鐵人内進行搜尋。同時還要設法确定古人究竟用什麽方法導航。因爲古希臘人造的燈塔。裏面多用鲸油點火照明。鲸油等同于螭膏。它一旦燃燒起來。就能夠日日夜夜。不眠不休。再輔以銅鏡反射。即使在星月暗淡地深夜。沖天的光芒也會使周圍亮如白晝。能爲65000米外的航船指引方位。而在沙海中導航的大鐵人。雖然兩眼中空。但内部沒有火油痕迹。”
司馬灰說:“據我所知。如果不用火光照明。還有兩個法子可行。一是使用某種發光的礦石。二是利用磁針。在這黑洞般地深淵裏光芒并不可靠。所以我看後者的可能性比較大。咱們也可以通過磁蛇首尾指向。來确認方位和角度。”
勝香鄰說:“可沒有導航圖。根本不清楚其餘地導航坐标在什麽方位……”她沉思片刻。忽有所悟:“它永恒面對的方向。可能就是另一個坐标點的位置。地底這兩個鐵人遙相對峙。應當是分别指向兩極。”
司馬灰點頭道:“磁蛇首指方位即爲鐵脈所在。咱們确定了大緻的方位之後。先是逆向而行。等到經過兩極之間。磁蛇自然偏轉。那時候再順着蛇首所指的方向繼續往前走。就能抵達下一個導航坐标。如果這種推測無誤。那真難想象幾千年前的古代人。是怎麽琢磨出的這種法子。看其對地底空間和方位地度量。簡直精确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
茫茫沙海中的導航坐标雖有東西兩極。但根據蘇聯“深空透測法”反饋出的圖紙來看。這個地殼與地幔之間的空洞。東南端才是其主體部分所在。深邃得難以估量。衆人便決定孤注一擲。繼續向這個方向進發。司馬灰看了看懷表的指針。距離12:30分還差半個小時。如果不出所料。地底稍後會有“黑霧”出現。現在還不知道下一個導航坐标的遠近。冒然前行恐有不測。相傳“隕鐵”中含有特殊物質。能夠隔絕雷暴。不如就在這休整幾個小時。等避過“黑霧”過後再作道理。
衆人一路上疲于奔命。都已又累又餓。就地取出幹糧分食。沒過多久。耳聽遠處雷聲滾滾。轉瞬間惡風翻湧。黑煙似的塵霧随風吹至。強風與濃密度灰燼混合。猶如霜降般鋪天蓋地的席卷而至。“隕鐵”外壁不斷發出砂礫摩擦的聲音。
司馬灰剛開始還擔心上方洞開。會有黑霧湧入。觀察了一陣見無異狀。更确信矗立沙海中地古老隕鐵。除了能夠用于在地底導航。也可供人躲避這恐怖地“黑暗物質”。至于天地間大劫時殘留的“灰燼”究竟是什麽。那就不在他所知所識地範疇之内了。
司馬灰又發現自從“黑霧”出現之後。手表上的指針并未停留在12:30分。不由得松了口氣。因爲1953年經過庫姆塔格沙漠上空的“伊爾-12戰術運輸機”。就在這個時間遇到了意外事故。他終于放下心來。就讓其餘三人都抓緊時間睡上一會
通訊班長劉江河在密閉空間内就感到緊張不安。這地底出現的黑霧。又讓他想起了沙漠裏最可怕的“喀拉布蘭”。滿頭都是虛汗。哪裏合得上眼。就自願替司馬灰值第一班哨。
羅大舌頭好奇地打聽:“喀拉布蘭是什麽東西?”在被勝香鄰告之就是“風暴”以後。他覺得很是不以爲然:“這哪有緬甸的熱帶風團厲害。但我們參加緬共人民軍那會兒。最怕的不是飓風而是蚊子。以前廣東有句民諺。說是廣州的蚊子惠州的蠅。可加起來也沒有緬甸山區一片叢林裏的多。在緬北山區有種樹。根上都是胎瘤似的大疙瘩。一不留神踩破了。就會發現裏面全都生滿了蟲子。一見風就生翅成蚊。遇上人立刻往死裏咬。落單的人遇到這種情況就很難活命了。”
勝香鄰聽羅大舌頭說了些聳人聽聞的遭遇。想起在沙海中捕捉磁蛇的時候。司馬灰和羅大舌頭都自稱跟緬甸一個捕蛇老手學過本事。她就問司馬灰:“緬甸叢林裏真有蛇王嗎?”
司馬灰道:“這事我還想問呢。不過傳授我們捕蛇手藝的那位師傅死得很突然。所以我至今也不知道答案。那時候是緬共人民軍剛剛潰散。我們都被打散了。一路逃進了柬埔寨境内。當時我和羅大舌頭。還有遊擊隊裏的捕蛇老手。看西邊山深林密。就進去抓蛇。想以蛇骨制藥救治傷員。進山後仍和往常一樣。趴在樹上靜觀其變。沒想到蛇沒等來。卻從天上下來個大家夥。我忽聽嗡的一陣巨響。感覺到是要有情況發生。可還沒來得及判别是什麽聲音。天上就出現了一架美軍艦載的F4鬼怪式折翼戰鬥機。它的飛行高度低得不能再低。幾乎是貼着樹稍擦了過去。發出的聲浪震耳欲聾。沒親身經曆過的人永遠想象不出那種聲音有多麽可怕。連叢林裏的野鳥都被吓得從樹上直接摔在地上。可惜那位擅能捕蛇的緬甸土人。就因事先毫無思想準備。一頭從十幾米高的樹上栽了下去。整個腦袋都撞進了腔子。還沒等到我們下去搶救。他就已經歸位了。”
羅大舌頭想起舊事。也不禁唏噓感慨:“當時沒有地圖和向導。誰能想到遊擊隊已經逃至胡志明小道了。再往西走就是越南了。那一帶全是美軍空襲的重點區域。”
衆人說了一陣。就分别歇息。留下通訊班長劉江河放哨。司馬灰也不知道自己這些天是怎麽了。一閉眼就看見那些早已死去的人在面前出現。躺下好像也沒多久。就被通訊班長劉江河推醒了。一看勝香鄰也坐了起來。隻有羅大舌頭睡得正沉。他正想問那二人:“我又說什麽夢話了?”
勝香鄰卻先低聲說道:“有情況!”說完指了指高處的洞口。一旁的通訊班長劉江河也緊張地握着步槍。兩眼一瞬不瞬地盯着黑暗中的動靜。
司馬灰側耳一聽。确實似有某種生物正在緩緩爬動。還不斷發出粗重的喘息。隻是“電石燈”照不到洞口。他用腳尖輕輕踢醒羅大舌頭。做了個禁聲的手勢。示意衆人準備好武器。先不要輕舉妄動。随即秉氣息聲。攀着鐵壁上去。很快就摸到了洞口。雖然沒有光亮。卻也能感知從黑霧中爬進來的生物。好像是個“人”。
司馬灰也是藝高膽大。暗想:“倒要看看來者是誰。”他悄然貼在壁上一動不動。待到那人的大半個身子都爬了進來。忽然一把嵌住對方手左手。猛地向裏拖拽。沒想到這一來雙方同時大吃一驚。
司馬灰驚的是這人左手生有六根手指;對方則因出其不意。驚呼一聲叫道:“爺們兒。你到底是人是鬼?”
司馬灰硬着頭皮冷笑道:“老子昨天晚上路過墳地。把鬼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