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被開除

吳寒慢悠悠的走到工廠外，就看到林建已經等在那裡，神色焦急的左右張望，不用問就知道是在等自己。

　　「阿寒，你剛才去了哪裡？我聽別人說你和那幾個平時整天和成鵬混在一起的保安出去了，擔心得很，他們沒對你做什麼吧？」林建一看到吳寒，趕緊迎過來，很關心的問。

　　林建是吳寒的表哥，雖然兩人屬於關係比較遠比較生疏的那種，但吳寒的工作是林建幫忙找的，而且吳寒到廠裡上班後，林建一直都對他很照顧，吳寒心裡對他一直很感激，當然不會隱瞞他什麼，簡單的把剛才的經歷說了一遍，當然隱瞞了自己一出手就把那幾個拿著磚頭的混混放倒的事，只說自己力氣大，把他們全打倒了。

　　林建聽吳寒說他被那幾個人帶到一處偏僻的小巷裡，和他們打一架，嚇了一跳，他拉著吳寒上上下下的看了一遍，沒發現他身上有傷痕，才鬆了口氣。「你呀，膽子也未免太大了一點！」林建埋怨他說，「一個人就敢和人家幾個人打架，就算你當過兵，練過，也不能這樣托大啊！要是你被他們打傷了，我怎麼和我叔交代？」

　　「表哥，讓你擔心了。下次我不會這樣了。」吳寒知道林建因為關心自己才會這樣說，心裡一暖，有些抱歉的說。

　　「你還想有下次啊！？」林建不滿的瞪了他一眼，然後拉著他往廠裡走，一邊走一邊說，「我在這裡等你，不僅是聽說你被他們拉出去了，擔心你出事，還有別的事要找你。這裡人多，不方便說，你跟我到我宿舍去，我說給你聽。」

　　吳寒想了想，隨即明白林建可能已經得知廠裡對自己的處理，所以才來找自己。

　　兩人來到林建住的地方。林建住的地方不大，不過麻雀雖小，五臟俱全，不僅有獨立的廚房和衛生間，還有一個小小的客廳。客廳的小桌子上擺了個電磁爐。本來林建準備吳寒下班後叫他過來吃飯，所以買了不少東西，正在用電磁爐打火鍋等他，結果聽說出了事，就把電源關了跑去看看。在外面折騰了那麼久，南方日照充足，天色才擦黑，不過也已經接近晚上七點了，鍋的菜早已經冷了。林建重新接通電源，拉吳寒坐下來。

　　林建用起子開了一瓶啤酒，拿了兩個杯子倒上，放在兩人面前。林建和吳寒碰了一杯，猶豫了一下說：「阿寒，廠裡對你的處理結果已經出來了。」

　　吳寒看他臉色不太好，已經猜到廠裡肯定處理作出了對自己很不利的處理，他早有心理準備，所以也沒表現得很吃驚，只是默默幫兩人都倒上酒。

　　「廠裡決定開除你。」林建雖然覺得難以啟齒，但還是說了出來。不過神色未免有些沮喪，畢竟當初吳寒進廠的時候是自己推薦他進來的，現在工廠要開除他，自己雖然已經盡力幫他說好話了，但卻影響不了最後的結果，心裡當然有些愧疚。

　　「哦。」吳寒反應平淡，讓林建有些驚訝，畢竟在他看來，像吳寒這樣剛踏入社會的年輕人，剛得到一份不錯的工作沒做多久就被開除了，心裡難免會一時間接受不了，會難以接受這樣的結果。沒想到吳寒這麼看得開。

　　林建又和吳寒碰了一杯，有些內疚的說：「我也知道這樣對你很不公平，畢竟整件事情其實不是你的錯，你只不過是看成鵬他們做得太過分，出來攔阻一下而已，這點廠裡也很清楚。不過成鵬他們幾個和外面道上的有關係，你也知道，老闆是做生意的，肯定不願意得罪那些道上的人，要不然工廠就難以在這裡開下去。當初讓成鵬到廠裡當保安隊長，就是看在他外面的老大的面子上。這次的事雖然明顯是成鵬他們錯了，但廠裡卻不能對他們處罰太嚴厲。希望你能理解。」

　　吳寒沒有說話，他早就預料到這樣的結果，覺得很正常，也沒什麼好不滿的。但他不說話林建還以為他怪自己沒幫他說話，解釋說：「我是不同意這樣處理你的，但你也知道，我和你其實一樣，都是給老闆打工的，老闆雖然看重我，有時候會聽聽我的意見，但這樣的事他決定了我也沒什麼辦法。」

　　「表哥，」吳寒拿起酒杯和林建碰了一下，「你不用感到不好意思，我知道你肯定幫我說了不少話。不過我已經猜到這樣的結果，沒什麼大不了的。」

　　「你自己看得開就好。哎……」林建歎了口氣，「老闆知道這樣對你不公平，所以多給你結算了兩個月的工資，我已經帶回來了，等下你走的時候給你。」

　　「走，去哪裡？」吳寒從林建有些異樣的語氣中聽出點不對勁的地方，他說自己走，似乎不是指自己吃完飯回宿舍。

　　林建微微苦笑：「你已經被開除了，老闆讓你今天就從廠裡搬出去。」

　　「什麼？！」吳寒有些驚訝，在他看來，即使開除了自己，起碼也要等明天宣佈後才讓自己離開。沒想到廠裡竟然這麼快就要趕自己走。自己來到這裡沒多久，人生地不熟的，在外面根本沒地方住，這時候已經快天黑了，搬出去住哪裡？難道要自己流浪街頭嗎？

　　「你聽我說。」林建看吳寒差點跳起來，連忙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不要激動，「其實老闆這也是為你好。你也知道成鵬他們是什麼人，他們得罪了他們，你在這裡已經呆不下去了。說不定他們今天晚上就會找人到廠裡報復你。老闆固然怕他們到廠裡鬧事影響不好，更怕你被他們傷了，到時候不論對你對工廠都沒什麼好處。成鵬他們在工廠還沒正式宣佈開除你之前，肯定想不到你會馬上離開，所以你走了他們找不到你的人，你安全了，他們也不好在廠裡鬧事。」

　　吳寒冷靜下來想想，林建說的確實有點道理，自己雖然不怕成鵬他們報復，不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避開他們盡量避開他們。

　　「你不用擔心。」林建見吳寒沉吟不語，知道他擔心晚上沒地方住，安慰他說，「等下我們吃完飯我會陪你回宿舍整理東西，然後送你出去。西鄉區你是不能呆了，成鵬他們一夥在這一帶勢力很大，很容易找到你。我帶你到市裡找個地方先住幾天，我會盡快幫你找份新工作的。」

　　吳寒心裡很是感動，不過他不想給林建添麻煩。「表哥，你不用送我，我自己走就可以了。」

　　「你自己走？」林建沒好氣的瞪了吳寒一眼，「在鎮南市你人生地不熟的，我怎麼放心讓你一個人瞎轉，走丟了怎麼辦？」

　　吳寒有些哭笑不得，我這麼大個人，怎麼可能走丟？不過想想林建也是一番好意，所以沒再拒絕。但他隨即想到一件讓他不放心的事。「表哥，我可以一走了之。可是成鵬他們找不到我，我怕他們會找你的麻煩。」

　　「別擔心，」林建不想讓吳寒走得不安心，安慰道：「得罪他們的是你，他們要報復也是找你。有老闆罩著我，他們不敢把我怎麼樣的。」

　　「都是我衝動，拖累了表哥。」吳寒有些愧疚。「別說這些喪氣話。」林建拍了拍吳寒的肩膀，「你也知道自己衝動會惹麻煩，以後一定要注意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