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0回 《風雲突變》
在下午的行軍隊伍中,被劉備等各方算計的劉嘉正騎在馬上而昏昏欲睡的時候,突然聽見身後一士兵小聲說道:“你又痛……?”
另一個聲音立即快速而嚴厲地打斷了前一士兵關心的話語:“你給我閉嘴!”
劉嘉突然感到全身一激靈,稍微有點清醒的他才想起昨天晚上也聽到過類似的話。他有點驚訝地轉頭朝身後看出,只見鄂煥身後幾名排列整齊的步兵中果然有那個模樣親秀的楊江在裡面。
他見劉嘉看過來連忙慌亂地低下了頭,而他旁邊剛才說話的士兵則是一臉的委屈和一點點的慌亂。
劉嘉見楊江的神態如此失常,不由得更加仔細地打量起楊江來,發現他的身體似乎有點顫抖,臉上全是豆大的汗珠。可能是腹部非常疼痛,所以平時昂首挺胸的他竟然佝僂著身子,每邁一步都有點吃力,但他還是努力著向前。
劉嘉心裡有點感動,也為自己有這麼能吃苦耐勞的士兵而自豪。他轉過頭對鄂煥道:“鄂將軍,你手下的楊江病了,你給他一匹馬讓他騎馬吧,還有叫大夫給看一下。”
楊江一聽,急忙而慌亂地說道:“不必了,小的沒事。不需要看醫生。”
楊江旁邊的那士兵見太守發話了,又來了精神,繼續好心地勸道:“還是讓大夫看看吧。”說著又對劉嘉道,“報告太守,楊伍長這幾個月每個月都要痛幾天,小的幾次勸他看大夫他都說沒事,每天還是照常站崗。”
鄂煥一聽,哈哈大笑道:“每個月都痛?不會是一個娘們吧?哈哈……”說完對身邊一騎兵道,“你先去喊一個好一點的大夫,喊來後你把馬讓給他騎。”
“是!”那士兵立即撥轉馬頭,朝後面飛馳而去。
聽了鄂煥的笑聲,楊江的臉變得更加煞白,眼裡的神色更是變化不定。
鄂煥見楊江驚慌的樣子,善意地笑道:“哈哈……,不仔細看不覺得,越看越顯得象一娘們,白皮嫩肉的。”轉過頭來後還不忘加了一句,“等下叫大夫脫了你的褲子,看你有沒有那一坨。哈哈……”
劉嘉也輕輕一笑,也回過頭來繼續前行。不過在回頭那一暼之間,看到遠處一些士兵推著裝載了硫磺的車子,心裡又去想上午那未想通的問題去了:“硫磺、綿竹、江油……”
突然正在沉思中的劉嘉身後一陣傳來幾聲驚叫聲:
“太守小心!”
“鄂將軍小心!”
“有刺客!”
……
劉嘉一驚,急忙轉過頭朝身後看出,只見楊江躍在空中持矛朝自己刺來!
劉嘉急忙猛踢馬肚,一邊向旁邊扭轉身子,生生避開了楊江那致命一擊。
楊江的身子也從半空中跌了下來,叭的一身摔在地上,但他很快就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手裡的矛刺向四面八方圍過來的士兵,同時一邊向劉嘉這邊靠過來。
劉嘉騎的自然是一匹良馬,雖然突然被劉嘉猛踢,但還是平穩地朝前竄出,很快就逃離了混亂的地方。
鄂煥好不容易才回過神來,取出方天畫戟加入了戰團,出乎所有人意料,楊江面對鄂煥和眾多的士兵竟然不慌不亂沉著應戰,而且這些人一時還收拾不了他。直到鄂煥出了一身大汗才在其他士兵的幫助下把楊江給生擒了。
聞訊而來的李恢把氣急敗壞的楊江和平時跟他走的近密的人都給帶走了。抓細作抓黑手是李恢現在的一個主要職責。
劉嘉大風大浪見多了,倒也只在開始時有點手忙腳亂,隨後就安定下來了。心裡只是奇怪這小青年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自己關心他,他反而要殺自己呢?
不過他現在突然想清楚了另一件一直縈繞在腦海中的那個問題:他前世就在江油來旅遊過,那還是讀大學的時候,趁學校放假與兩個同學來這裡旅遊了幾天,幾乎累了一個半死,看了幾個簡陋的歷史遺跡,讓他這個學化學的人非常驚訝古人掌握的化學知識,也非常佩服古代人的聰明才智和吃苦精神。
終於想通了自己在尋找什麼的劉嘉不由有點激動起來。他連忙喊傳令兵招呼張松上來,自己想問他幾個問題。
張松此時正緊張地分析到手的一些情報,連聽說劉嘉被刺客騷擾的時候都沒有過去問候,現在見劉嘉喊他,連忙從馬車上下來,騎馬追上了劉嘉。
張松揉了揉眼睛,問道:“主公找松有什麼事嗎?”
劉嘉急切地問道:“先生知道江油鎮附近有沒有一個叫老君山的地方?”
張松認真想了想:“松真不知道有沒有這個地方,本身這個鎮就不是大鎮,它周圍有什麼地點,松還真不知道。要不松去找幾個當地老農問一問吧?”
“那就麻煩先生了。”劉嘉稍微有點失望地說道。
“很急嗎?”張鬆動身前問了一句,從這句話明顯可以聽出他現在有點不太情願就去做。
“有點急。”劉嘉道。
“好,松馬上派人去找。” 張松說完就馬上離開了。
見張松走遠,劉嘉突然興奮起來。一掃剛才楊江行刺自己的鬱悶。心情高興地前後打量起自己的隊伍來,如長蛇的隊伍蜿蜒在叢林茂密的山路上,時隱時現。不過騎馬在劉嘉身後的鄂煥此時顯得更加小心謹慎了。
又走了幾個時辰,天色已接近黃昏的時候,江油鎮出現在眾人的眼前。突然張松一臉煞白地騎馬追了上來,一邊跑一邊急切地喊道:“主公,等一等!”
走在一起的劉嘉、徐庶和法正等人一怔,都勒住了馬,注視著騎馬飛奔而來的張松。
張松一到,連忙小聲而有點驚惶的說道:“主公,大事不好!昨天晚上葭萌關被張魯破了!”
“啊——”劉嘉不可置信地盯著李恢。
徐庶也是一臉的不相信,只有法正則似乎對這事有了一點點的心理準備,沒有過多的驚訝,不過他的眼睛也盯在張松身上。
張松為難地看了急切的劉嘉一眼,欲言又止。
劉嘉急忙說道:“有什麼話就說吧,連葭萌關破了這種事出現了,難道還有比這更壞的消息不成?先生就直說吧。”
徐庶也用要他快說的神色看著他,催他快點說。
張松心一橫說道:“主公的大哥劉循已經在葭萌關戰死了。”
“什麼?我大哥劉循死了?”劉嘉又是一驚,雙手勒住韁繩大聲地問道,語氣全是不相信。劉嘉憑記憶知道劉循可不是什麼出名的武將甚至連武將都算不上,他又應該是張任的重點保護對象,怎麼會死呢?雖然也聽李恢手下的細作說過劉循在看到劉嘉立下赫赫戰功又被杜夫人逼出成都後,他也強迫自己學了幾年武功,但進步並不大。
其他幾個人也是相互對視了幾眼,眼神裡都有說不出的驚訝,不過都沒有什麼悲傷。
張松看劉嘉望著天空失神的樣子,以為劉嘉悲傷過度,連忙說道:“主公節哀,現在消息還沒有得到進一步的證實,也許只是受傷了也說不定。”
劉嘉緩了一口氣道:“那張任將軍、我二哥劉闡他們呢?這葭萌關怎麼這麼輕易就被攻破了?他們畢竟有五六萬精兵,而且那關卡比普通城牆還高還有結實。”
張松連忙回答道:“消息還是葭萌關破了不久傳出來的,詳細的消息還要進一步收集。信裡說是因為張任將軍手下的卓鷹將軍利用大公子劉循在戰場上出事,張任忙於處理後事的時候,卓鷹等將軍打開關門讓張魯的部隊沖了進來。現在二公子劉闡護送大公子到涪水關去了,張任與譙周兩將軍率兵斷後,正在朝涪水關前進。估計他們的大部隊在明天晚上或後天早上達到涪水關。”
劉嘉一聽,氣憤地罵道:“該死的卓鷹,老子要滅你這個賣主救榮傢夥的祖宗三代。”
罵完,劉嘉急忙跳下馬背,朝已經下馬的徐庶、法正問道:“既然葭萌關破了,我們下一步怎麼辦?”
徐庶、法正異口同聲地說道:“撤!”
“撤?”劉嘉用不可置信的眼光看著兩個意見完全相同的謀士,不相信地問道,“我們就真的這樣勞而無功地撤退?沒有一點挽回的餘地?以前不是考慮了可以與涪水關的張任聯合起來對張魯大軍進行前後夾擊嗎?”
法正道:“張任大軍已經崩潰,以前假設皆不成立。現在進不能制敵,留則又可能陷入重圍。當然撤!”
見劉嘉還有點不解,徐庶詳細解釋道:“我們以前之所以兵進江油,是假設張任六萬大軍至少能在葭萌關堅持到我們達到白水鎮的時候,也就是我們從雒縣出發後大約八天時間。只要我們在白水鎮集結完畢,無論是張任兵敗還是繼續堅守我們都可以有所作為。可現在葭萌關已破,加上卓鷹等人賣主導致張任大軍上下猜忌,張任將軍手下的士兵兵敗膽怯有餘、而鬥志不足。在這種兵無鬥志,將領猜忌的情況下依庶估計涪水關也難以持久,從江油鎮經江油關出劍閣關即使無阻攔也需五天,在五天內得到消息的張魯完全可以出兵阻我於劍閣甚至江油關,一旦涪水關被張魯大軍一路破了,而且他們馬不停蹄兵逼雒縣。”
馬謖道:“斷我們後路?”
徐庶道:“成都兵肯定也會趁火打劫而出兵協助他們對付我們,那麼我們趙雲將軍那一萬人馬能不能擋住他們兩方的攻擊而為我們保留一條退路呢?很難說!我們只有現在立即撤軍,與張魯的部隊進行賽跑,誰先到達雒縣,誰就能占主動。只要我們稍一遲緩,退路一斷我們要平安地突圍就相當困難了。”
“難道張任那些部隊在涪水關真的守不了多久?呂義不是有六千士兵在關裡防守嗎,就是憑這六千人對付遠道而來的張魯大軍也可以頂上二三天的,加上張任自己逃回來了,還有他手下那些將軍和士兵力量也不小,他們多少能起一點點作用吧?依嘉估計城裡六千人馬加張任多少帶回來的二三萬人馬,守一個小小的涪水關完全沒有問題,那裡不是糧草、武器都充足嗎?我們送給他們的還沒有來得及運走。還有我們與趙雲將軍分手前已經約好,只要葭萌關破他就率兵前去支援涪水關,也能為我們爭取幾天時間的。”劉嘉有點不相信地說道。
聽了劉嘉的話,張松在旁邊也說道:“張魯的部隊從葭萌關追趕張任,就算他不遇任何阻攔光走路也要三天多時間,在涪水關總要耽誤一天二天來攻關吧?即使旋即可以攻下或者不擔心後路而繞開關卡前行,他們連續跑了這麼遠的路也要休整一二天吧?好,就算不休息,他們也要再跑二天多的路到雒縣。松是說就算涪水關沒有任何耽誤,張任大軍要趕到雒縣也至少至少要五天的時間。我們從這裡回雒縣只要三天的時間就夠了,所以我們完全還有一到二天的空餘時間。成都到雒縣也要一天多,如果張魯的大軍不到涪水關杜季肯定不敢出兵。這樣一算,扣除資訊耽誤的近一天的時間,我們還是能夠在江油城休息一晚的,明天再出發都來得及。而且如果算上趙雲將軍的支援,我們在這裡休息一天完全沒有問題。”張松對益州的地形非常熟悉,所以如數家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