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0回《老師幫忙》
劉嘉想破腦袋也覺得這個火攻難實現。因為叛軍的主要目標是且蘭城,即使劉嘉他們派出一些人馬進山,也引不出多少藤甲兵上當追擊。而且攻城的金環三結元帥和董楊兩方的部隊有五萬多人,按一比四的比例配備守城部隊需要守軍一萬三千人,這樣一來劉嘉手裡的機動兵力最多一萬五千人,如果用計的話,需要二三千人準備“火葬場”,包括封路的石頭、滾木、地裡掩埋油料等。還要幾千人埋伏在山上,防止他們從其他地方突圍。這樣幾下分兵,能去勾引藤甲兵的就只有四五千人。即使兀突骨上當用這四五千人能引多少人出來?
按戰鬥力算,兀突骨用一千變態的藤甲兵就可以應付劉嘉的勾引。就算他打仗穩妥,用五千部隊去追擊劉嘉的五千騷擾兵,而且劉嘉也運氣好一下把這五千藤甲兵全燒了,那也改變不了當前的軍事態勢。而且萬一叛軍不派藤甲兵而派其他人的部隊呢?再說計用一次靈,第二次就不靈了。
劉嘉看著同樣苦思的法正問道:“不用火攻,如果我們舉其全力衝擊他們的一個方向呢?”
法正頭都沒有抬,說道:“兀突骨二萬三千部隊,幾乎沒有什麼損傷。他的部隊對應於東門、南門、西門配置,每處至少有六千部隊,在北門附近還佈置了五千的機動兵力,這些騎在馬和大象上的機動兵力可隨時支援遭攻擊的部隊。只要我們守軍攻一處,就至少要對付一萬一千人的藤甲兵和附近的攻城部隊。這種攻擊只能是自死一千,敵損幾百。打一二次也許沒什麼,多打幾次我們的士氣就沒有了。”
劉嘉突然想起一件事,問道:“我們不是找到了石漆嗎?就用石漆做武器,你看怎麼樣?用瓦罐裝了這些石漆往他們身上潑,然後發射火箭,不一樣可以燒死他們嘛。”
法正還是搖頭,說道:“正已經試了這些石漆,發現它們燃燒的威力跟桐油的差不多,燒的也不快。而且我們在平地上用瓦罐拋不了多遠,用於阻敵也許可以,用於進攻則不行,敵人可以用弓箭阻止我們把石漆拋到他們身上,如果我們攜帶太多不但不能燒他們,反而有可能燒我們自己。”
劉嘉歎了一口氣,問道:“難道我們就只能這麼坐以待斃?”
法正依然從容不迫地說道:“不!我們可以等。一是等高沛將軍的部隊切斷他們糧道,一旦糧道切斷,則他們只有三條路可走,或者撤兵或者猛攻拿下這個且蘭城或者派重兵護糧。不管他們走哪一條都對我們有利。他們最大可能就是發動猛烈進攻已求速戰速決,我們就可以利用城牆大量殺傷他們。那些在平地所向披靡的藤甲兵在攻城時則毫無用處,派他們攻城,我們在城牆上扔石漆燒,讓他們有來無回。”
法正又道:“二是等時間,即使糧道不斷,他們也不可能長期地耗下去,時間長了必懈怠,三方矛盾激化,就算我們不來一個個個擊破,他們也撐不住。”
兩人議論一番後,就離開太守府,一起看望堅守在城牆的嚴顏、沙摩柯等將士,除了幾個目睹身邊的戰友傷亡而有點情緒低落的士兵外,大多數官兵的精神倒也不錯,特別是嚴顏、沙摩柯更是對勝利充滿了信心,只是不知道勝利什麼時候到來,畢竟現在城裡兵強馬壯,糧草物質金錢都不缺,百姓也有吃有穿。
從城牆上往外看,城門前的平地裡軍營整齊,士兵方陣也是殺氣騰騰。最引人注目的還是那些藤甲兵騎禦的大象,在隊伍的前面走來走去,騎在大象上面的兵將更是耀武揚威,一會兒用武器指著城牆的守軍漫駡,一會兒鞭打大象飛奔。每走一圈周圍的其他士兵就一陣陣地喝彩,愈發使他們趾高氣揚了。
還有許多穿著怪形怪狀衣服的士兵在操縱著投石機,有一下無一下地向城裡投石頭,大部分石頭都落在城外,只有少數的打在城牆上或落在城裡。
顯然叛軍現在也是在休整期,他們正在準備調試更多的攻城器械,為下一場攻城做鋪墊。
與法正等人分手後,劉嘉就回到了太守府,勞累的他一進來就一屁股坐在席子上。有點無奈地抓著自己的頭髮,心裡羡慕起諸葛亮來:他手裡不但有五十萬部隊,而且還有兩路助攻,只要我有你的一半我也好用計呀!甚至一半都不要,二十萬就可以。
羡慕歸羡慕,擺在自己眼前的事還是要自己解決:“可惡的藤甲兵,我一到這個世界你們就給我出了這個難題,我真的很煩躁。”想著想著也就睡著了。
不過第二天一早劉嘉就得到了一個好消息。
當時劉嘉還在床上睡覺,孟光就興高采烈地跑過來,大聲喊道:“太守大喜——”
劉嘉連忙從床上滾起來,高興地問道:“什麼喜事?”
“高沛將軍率領的山地部隊採取偷襲,消滅了叛軍一千多押運糧草的護糧部隊,燒了叛軍十萬石糧草。現在他們正押著運糧的民工和俘虜朝朱提郡方向退卻。” 孟光高興的說道。
劉嘉一拍床沿,高興地說道:“太好了!看你們還能堅持多久!”
很快叛軍糧草被燒的消息傳遍了全城,給有點低落的士氣來了一個大的提升,城裡的悲觀情緒一掃而光。
劉嘉現在總算想明白一點為什麼史書中找不到這場叛亂的記錄,是因為以前也是由於糧草被毀或其他種種原因,叛軍又久攻城池不下而主動撤退了,所以就忽略不提。這些叛軍回去後過一段時間再反,直到後來蜀國諸葛亮和東吳諸葛謹的兒子出手才徹底平息他們,這才在有關書籍上出現。
劉嘉高興之餘又喊上法正去看望守城將士。看著城牆內外的情景,劉嘉對法正道:“叛軍會不會狗急跳牆,也許他們得之消息後來一個臨走前的拼力一博?”
見法正點頭,劉嘉說道:“那請孝直早做安排。”
說完,劉嘉又轉過頭去看城牆下又在列隊的藤甲兵。看著看著,劉嘉恨恨的說道,“想到他們過一段時間就要平平安安的撤走,本太守真的不解氣!真想燒他們一燒。”
劉嘉指著且蘭城的城門口甕城甬道隨口問道:“我們不能在山谷裡燒他們,難道不能在城裡燒他們嗎?”
法正一愣,眼睛突然一亮,說道:“有理!”簡短的話裡難掩他的激動。
劉嘉莫名其妙,心裡問道:“有理?有什麼理?”不過看法正高興的樣子,他沒有去問。
法正說道:“只是……”
劉嘉一下蒙了頭:你法正神經不正常吧?我只是隨便一說,怎麼當真?我們自己住在城了,藤甲兵一進城哪還有我們的命在?
當劉嘉懷疑法正腦子出了問題的時候,法正還在沉思也還在嘀咕:“……有點冒險,失敗就慘了……”
劉嘉連忙問道:“孝直,你在說什麼?什麼冒險,什麼要火猛一點?”
法正難得地把他心裡的想法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越說,劉嘉的嘴巴張的越大,最後癡癡的看著法正。
法正說完以後也緊盯著劉嘉,等待他的回答。
兩個人就在城牆上你看著我我看著你成了呆子。讓趕過來迎接他們的沙摩柯也愣住了,把他們兩個人上下打量一番後,大聲的問道:“你們這是幹什麼?”
劉嘉這才回過神,看著法正說道:“就這麼幹,賭它一把大的。” 然後轉身對沙摩柯道,“將軍,敢不敢跟城下的叛軍殺一次熱鬧的?”
“嗨!有什麼不敢?現在末將就敢單槍匹馬殺出城去!”沙摩柯毫不猶豫地說道。
劉嘉用力在沙摩柯胳膊上一拍——因為他的肩太高,拍不到——道:“好!我們就給他們來一場風風烈烈的大戰。沙將軍,你就等著吧!”說完狡猾地笑了一下,然後對法正道:“回府!”
看著兩人興致勃勃地離開,沙摩柯有點糊塗了:“什麼意思?無頭無尾的一句話。”想到自己反正想不通,他就繼續去巡查城牆去了。
劉嘉和法正兩人一路小聲議論著,到後來反而是法正有點心虛而劉嘉信心倍增了。
一到太守府,劉嘉就命人把孟光喊來。
聽了劉嘉興致勃勃描述的計畫,孟光也是張大著嘴巴,頭搖得象撥浪鼓似的,嘴裡連連說道:“不行,絕對不行,這樣太冒險了。你們明明知道只要我們閉城不出,叛軍就得撤軍,為什麼還要這麼做?一旦哪個地方出了差錯,戰鬥失敗是小事,我們的城池、我們的士兵、我們的百姓就全完了,就是我們自己也會死無葬身之地。不行,不行。”說道最後,孟光又搖手拒絕了。
“老師,這是我們徹底消滅叛軍的唯一機會,這次讓他們平安回去,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又會來,也許一年也許三年五年,但總歸要殺過來。我們為什麼就不賭這一把呢?就算我們這次跟在他們後面追殺過去,我們在這種情況下又能追多遠?風險比我們想像的更大。”劉嘉勸道,“我們這麼計畫,其實風險並沒有師傅想像的那麼大,我們還有城裡河流可以屏障,萬一失敗,大部分士兵還是可以通過城裡橋樑撤退。我們守城的就算失敗了,他們攻城的更是元氣大損。”
劉嘉最後請求著說,“老師就答應學生賭這一把吧。”
不過在劉嘉勸孟光的時候,法正站在旁邊一直沒有表態,而是陷入了思考中。劉嘉好話說了一籮筐,最後總算把孟光說得松了一點口,他問道:“三公子要這麼做,不但是風險很大,而且還需要花一大筆的錢。”
“師傅用父親送給嘉的那些錢就可以了。”劉嘉見孟光松了口,連忙說道。
“哈哈,三公子以為為師的還會分郡庫與三公子私人金庫嗎?為師的早就把三公子的那些算到郡庫裡去了。”孟光苦笑著說道。
接下來三人就商量怎麼實現法正提出的計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