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第十章︰會任夜曉
作者︰說劍
“嗯!”那女子一聲低吟,不由微微顰起了美麗的柳眉,直看得人心疼萬分,恨不得以身相代讓那痛苦轉到自己身上。但是美人病痛,卻是分外有種迷人的風情,古時便是西施捧心這一絕世美姿,惹得千百年後的文人猶自迷醉心痛不已,紛紛寫文作詩,畫畫詠詞奢望著那美麗的情景在自己的手中再現,便是蕭徑亭年輕無知的時候,也用那遠不如今日功力的畫筆,畫了一幅‘西施痛’,畫完後猶自陶醉不已,不料師傅只看了那畫一眼,便連一句評論也是懶得。
“眼前的這位美人只怕有著不亞于西施當年的美貌吧!”
忽然,那美人無比美麗眼楮閃過一道凌厲的目光,將這醉人的柔弱美姿破壞殆盡,但代替而起卻是卻又另外一番美麗的情景。待這美人轉過臉來,讓不遠處的燈火照到她美麗絕倫的嬌魘,那是一張幾乎與蕭莫莫一般成熟嫵媚的玉臉,只是這張臉雖然充滿了成熟女子的媚力,但卻是極其的高雅冷艷,那充滿了無限風情的眉宇間,寫滿了無比貴氣的驕傲。
“姓莫的賤人,他日倘若落在我手中,我秀情誓必讓你受到比我百倍的痛苦!”那位白衣女子小手哆嗦著伸進高聳堅挺的酥胸,在柔軟的左邊玉乳上找到一道形狀怪異美麗的傷痕。便是那日蕭莫莫在“縹緲居”拼盡最後功力,將手上那支美麗的細刃狠狠扎進她的胸口留下的。雖然後來夢君奴給了秀情一顆療傷的聖藥,但是蕭莫莫兵刃上的毒實在太厲害,而且刺中的地方壓過于要害,所以直到幾日後的現在,那處傷口雖已結疤,但是上面的傷痛仍是折磨得她痛不欲生。
“小姐,外面有位公子說精通醫術,小紅姐已經將她帶來,是不是讓她進來給小姐看看!”一句嬌嫩稚氣的聲音打斷了她恨恨的沉思,卻是一名年幼美麗的少女走了上來。秀情美麗的玉臉上連忙逝去洶涌的怒意,換上高貴的冷艷。
秀情美目閃過一絲鄙意,冷冷吩咐道︰“讓他趕緊走,這些個無術之徒,念頭齷齪得很!”
“小紅姐姐,小姐說趕緊讓那位蕭公子走!”那個小丫頭應了一聲,便便走下樓,便朝院子外面吩咐道。
“蕭?他姓蕭?”秀情美目閃過一道異芒,美目閃過不同的神色,直接朝院子外面道︰“小紅,你帶著公子到下面的廂房用茶,我馬上便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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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姓蕭?莫非便是最近聲名大震的蕭徑亭公子?”豐姿綽約的白衣秀情掀開一道垂簾,美目一抬朝蕭徑亭望來,道︰“我瞧公子人品如此優秀,便胡亂猜測望公子勿要見怪!”
“好是勾人的冷艷美人!”蕭徑亭見到進來的秀情,目中不由閃過一絲贊嘆,但是心中卻是涌上一股失望,雖然他原先便猜到住在著小樓里的女子不是任夜曉,但是盡管見到的是一個美貌幾乎不亞于任夜曉,而風情更是勝之的美人,也不由微微失望,這才意識到嬌憨深情的任夜曉真正走進他的內心深處了。
“小姐只怕是從未見過蕭徑亭吧!”蕭徑亭端起身邊的一杯茶,抿了一小口笑道,卻不否認也不承認自己便是蕭徑亭。倒是叫出那聲小姐的時候,心中微微有些猶豫。雖然眼前的這個美麗的白衣美人看來只不過是二十來歲的風華女子,但是面目間的那股風情,那股成熟的風韻卻不是二十來歲女子所有的。
“公子不是蕭徑亭?其實妾身是從未見過那個蕭公子,只是听別人說他人品武功無何無何了得!”冷艷的秀情說到秀情的時候,卻是將玉臉稍稍移開,端起眼前的茶杯,用白色的長袖遮住了美目中的神色。但是蕭徑亭還是那道美麗的目光中看到了一絲恨意,還有一絲不屑。
“我得罪過她了嗎?”蕭徑亭不由按下不解,目光望向已經轉為自然的秀情,道︰“听說小姐微微有些小恙,在下懂些醫術,這便為小姐診斷如何?”
美人秀情面上神色微微變了變,卻是伸出了玉臂讓蕭徑亭把脈,但卻是沒有掀開長袖,只讓蕭徑亭透過幾層雪白絲綢,朦朧地看到了那如同藕節般美麗動人的粉臂。
蕭徑亭目光幾乎沒有在那誘人的玉臂上做任何的停留,便隔著幾層絲綢把起脈來。
“是莫姨傷的她?!”蕭徑亭眼中微微一詫,目光不由望向眼前秀情那美麗冷艷的玉臉,暗道︰“她是誰?怎麼與莫姨有了過節?”
一日早上,蕭徑亭與蕭莫莫賴在床上親昵的時候,蕭徑亭覺得蕭莫莫使得那支兵刃實在奇怪好看,不由問起。蕭莫莫便將這兵器的又由來和其中的厲害,以及上面所沾劇痛的厲害,當作了一件趣事般,作為閨房添料告訴給了蕭徑亭。
“小姐是不是時常覺得胸口憋悶中,隱隱帶著陣陣的刺痛,厲害的時候腦目甚至會有些昏眩?”蕭徑亭心念一轉便有了主意,便說出了蕭莫莫告訴過他的一些中毒後的癥狀,卻是听得秀情美目一亮,冷艷的玉臉上頓時浮上一絲喜色。
蕭徑亭微微一閉目,微微思慮了片刻,而後睜眼望向秀情美麗的臉蛋道︰“若是在下沒有看錯的話,小姐應該是中毒而不是得病!”
“訝!”秀情玉臉微一驚訝,但是目中卻是隱隱閃過一道疑色,想必是懷疑蕭徑亭怎麼知道得如此清楚,是不是與蕭莫莫有著非同尋常的關系,但是那道疑色從美麗的眼楮飛快閃過,簡直讓人覺得那只是一種錯覺而已。
“但是具體中的是什麼毒,請恕在下一時看不出端倪來!”蕭徑亭面上閃過一道歉色,又微微閉目思考了片刻,道︰“本來在下也想過幾種厲害的毒藥與小姐所中的甚是相象,但是細想下差別卻是大得很。所以請容小姐讓在下再想上一段時候,去翻翻醫書,定能擬出治好小姐的藥方出來。”
“只是不知道小姐日後再哪里落腳,不然我就是想出了藥方也不知道該送往何處啊?”蕭徑亭忽然面上閃過一道難色,問道。
那秀情听到蕭徑亭的言語,美目閃過一道冷芒,頗有疑意朝蕭徑亭望來,良久後方才收回目光,道︰“他日若是公子想出了解藥便送到金陵的‘飄香樓’吧!我時不時會去那里!”
“‘飄香樓’?!”蕭徑亭雖然內心震撼,但是臉上目中卻是恰到好處地表現出一絲疑惑道︰“不瞞小姐說,在下也再金陵呆過一些時候,卻是從未听說過‘飄香樓’這個地方!”
“這位秀情不是夢君奴的人,便是那位少主的人了?只怕是那個少主手下的可能性多些,而此刻她只怕便是剛剛從甦州過來,趕往金陵吧!”蕭徑亭細細問過了“飄香樓”的方位,心里越發覺得蕭莫莫被擒一事的古怪,不由站起身來,要向秀情告別。
“她是覺得我身為一個年輕男子,竟然對她如此的美人無動于衷了?”蕭徑亭起身之際,卻是見到秀情美麗的眼中閃過一道驚訝之色,微微一思慮頓時恍然大悟。目中望向秀情的光芒也不由微微熱了一些道︰“談了這麼許久,尚未知道小姐的閨名甚是失禮,不知小姐能否賜告之?”
“樊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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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慢走!下次來鎮江時可千萬記得小店啊!”那伙計殷勤為蕭徑亭牽過馬來,待蕭徑亭上馬騎出老遠,尚自熱情喊道。
“天快亮了吧!”蕭徑亭在馬長嘶上望了望遠處的天邊,夜空中隱隱透著絲亮光,卻是剛剛破曉了。
“快跑!”蕭徑亭一夾馬腹,胯下的坐騎一聲頓時歡快朝前跑去,卻是沒有一絲方才無精打采的樣子。蕭徑亭心里不解,不由抬頭向前方望去,不由莞爾一笑。
原來不遠處是一座高大如山的黑影矗立在眼前,威重凌人卻是金陵的東城門到了。難怪馬兒歡快起來,卻是知道有的歇息了。
望著眼前緊閉的城門,蕭徑亭不由一陣苦笑,此次路上所經過的,唯有鎮江還算得上是一座大城,但是再去甦州的路上,夢君奴早就告知了如何從別處進入鎮江城的路徑。而眼前的金陵城,卻是天下數一數二的大城池,光是那十數丈的城牆便讓人見之生畏。
“便是平常真氣充足的時候,還要借助物事才能躍上這座高高的城牆,此時又如何能夠進去?”蕭徑亭不由一陣苦笑,接著心中一凜,暗道︰“那日跋劍又是怎麼出的城門呢?”
“試試便試試吧!”蕭徑亭靜下心神,坐在馬上細細調息,準備利用那道微弱的真氣試著攀上這高高的城牆。
“咯吱!”正待蕭徑亭全身心沉浸與那道奇妙真氣暢游渾身上下的感覺時,忽然覺得一陣風動,接著一陣大門開啟的響聲。睜眼一看,卻是眼前緊閉的城門忽然打開了,抬頭望天,此時竟已是大亮。
“這道真氣還真是妙得很啊!說不定這次被封住了真氣,倒是因禍得福了!”蕭徑亭抖擻了下精神,更是覺得渾身的舒暢,腳下一夾,馬兒一聲長嘶沖進了城去。
蕭徑亭走進城門,閃進一處小巷便扯了臉上的面具,輕輕撩去了長袍上的灰塵,再從巷子中走出的時候,步履輕盈飄逸,仿佛怕連地上的一點塵土也不沾上,一幅風流倜儻的模樣。
“還是先去任府再進‘醉香居’!”蕭徑亭路過‘醉香居’前面那條接道的時候,望了不遠處的醉香居一眼,卻是看到了身邊‘安然居’的那個小二過來招呼,便順便將手中的馬兒將給他牽走,自己獨自一人朝任府方向走去。
“公子,蕭公子!”蕭徑亭正低頭想著怎麼和任夜曉說說這兩日的事情,前面不遠處卻是傳來一聲動听的女子聲音,又嬌又糯卻是有說不出的好听。
蕭徑亭抬頭望去,一只細嫩的小手俏生生地指向蕭徑亭,那小手的主人俏立可人,卻是與蕭徑亭有過一面之緣的任府侍女屏兒。她的身邊是一輛樣式精致華麗的馬車,車上的帷幔掀開一角,露出一張美麗絕倫的俏臉,面目間和任夜曉有七八分想象,只是不若任夜曉那般嬌艷動人,但是一股成熟的風情卻是讓她有著無比迷人的媚力。而剛才那陣動听的聲音便是從她小嘴中發出的了。
“吳夢杳!”蕭徑亭一眼便認出了眼前這個美麗的女人,只是這個女人雖然已經有了任伐逸和任夜曉這麼大的兩個孩子,但是粉面桃腮,看來倒仿佛是小女兒一般,比之任夜曉也大不了多少。
“公子便是蕭徑亭?”吳夢杳秋水般的目光投在蕭徑亭臉上,頓時變得輕柔無比,見到蕭徑亭如此人品,美麗的臉上泛上滿心懷的歡喜。但是那張美麗的臉蛋忽然又浮上一層惱意,道︰“你這幾天倒是跑哪里去了,我天天都在金陵城跑了幾圈也找不到你人影,再找不著你夜兒,那笨丫頭都快連想你的力氣也沒有了!”
蕭徑亭聞之一喜,且不說吳夢杳言語中一點也不反對他與任夜曉的事情,便連她瞧自己的目光中,也滿是丈母娘看女婿的滿意和關切。
吳夢杳將蕭徑亭的神情看在眼中,美目閃過一絲歉意,輕輕一嘆道︰“在夜兒小的時候,她父親便帶著夜兒去了劍夕家里。那時候劍夕才九歲,便大方懂禮端方穩重,外子看著很是器重。而那時候的夜兒更是粉妝玉琢,便跟瓷娃娃般人見人愛。劍夕的父親召疾喜愛不已,當下和外子便給她們兩個定下了親事,至此方家便年年給也兒送來許多寶貝的物事。”
見到蕭徑亭面上病沒有什麼不快之色,吳夢杳玉臉上閃過一道贊色,見到眾人目光直直落在她美麗的臉上,不由皺了皺眉頭道︰“我們別在這里說話了,你上馬車來吧!和我一道進府里!”
蕭徑亭面上微微一陣猶豫便上了馬車,心中暗道︰“夜兒她母親倒不是平凡女子,不俗得很!”
“但是,男女之間的事情又怎麼可以又父母說了算,我本也認為劍夕他人品非凡、武功高強、家世顯赫,是萬千少女夢寐以求的佳偶,夜兒對這門情事也一定會滿意歡喜。不料公子卻是出現了,將我那寶貝女兒的魂兒也給帶走了!”吳夢杳轉過俏臉,輕柔朝蕭徑亭望來,道︰“夜兒若是尋常女子,說不定也便由她的爹爹安排了,偏偏那丫頭性子 得很,別說你也喜歡她,就是你不喜歡她,她便也纏著你不放。那天夜里,她師傅惹惱了你,她便幾天也不肯師傅踏進曉園,直說不要這個師傅了!我可從來沒有見過比夜兒更加偏心,更加不害臊的女孩了!”
蕭徑亭微微一笑,但是目中卻全是柔情與迷惘,“這等痴情的美麗女子,誰要是惹得她傷心了,那會遭天譴的!”
“屏兒姑娘好!”蕭徑亭听到門僕一聲恭敬的聲音,知道已經到了任府大門了,也知道吳夢杳為何讓他上馬車來了,卻是怕他光明正大走進任府會給他帶來麻煩。見到吳夢杳投來一道歉意的目光,蕭徑亭微微一笑,沒有一絲惱意。
車子再前進一段距離,蕭徑亭便听到一陣輕逸而穩健的腳步聲傳來,接著一陣爽朗動听的聲音響起,卻是方劍夕剛剛從曉園那邊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