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凝氣成體系 第一百六十六章 殺蠻授職令(上)
三里之內,必有一堡,堡堡相連,使其二十四稜堡,圍成一圈,形成了一個密集防護圈,而堡外,都是開墾的農田
不遠處,是湖泊河流,挖了水渠,又有水車,引得入流
這時,門外,十一騎,全速馳至,這些騎者,頭發都束成一束,身穿皮甲,佩帶刀劍,又有背有弓箭。
為首者,更穿著鐵甲,年三十,策馬前行。
到了離堡五里之外,十一人放慢了速度,在馬上遙望了過去,只見一隊剽悍的騎兵,在此巡查,而一個商隊,乖乖的按照路線接受檢查。
“趙大哥,這就是巡撫大人的英策騎了,大人有令,商路越線三十里者,皆為勾蠻之人,人人可殺,殺者得一半財貨,連英策騎也不例外,所以無人敢越三十里。”在為首者的後面,一個年輕人說著。
“吳喻,那我們以後,就可能加入其中了?”
“是,趙大哥,殺蠻授職令就是此意,分老弱和壯丁,老弱者,三個首級抵一壯青,漢族不計在內,繳獲帶回馬匹以一壯丁而論,並且給予收購,大哥,我已經殺了五個蠻壯,帶回五匹馬,已經是伍長腰牌了,哦,大哥,殺蠻授職令,就在堡前大木牌之上,並且也可買印好的宣紙,到了,我們下馬吧!”這個吳喻說著。
趙大哥見的確到了堡前,也就下馬,下了馬,他直上前,果然見得了大木牌。上面雕刻著正文殺蠻授職令
粗粗看過,這人就盯著下面的賞格上。
殺一人,授正兵之職,憑此可入軍,首級每級賞糧十石,或者白銀五兩
殺三人,授精兵之職,憑此可入軍,首級每級賞糧十石。或者白銀五兩
殺五人,授伍長之職,憑此可入軍,首級每級賞糧十石,或者白銀五兩
殺十人,授火長之職,憑此可入軍,首級每級賞糧十石,或者白銀五兩
殺二十人。授隊正,領從九品命官,憑此可入軍。入演武堂為訓,或為地方縣副巡檢,也可入幕府任職
殺三十人,如不入軍,授地方從九品縣巡檢,或賞良田,一首抵十畝之地,且授縣士之號,見縣令可不拜。
十一人早就知道,這就是領其事的幕府典軍參事張成真,于是連忙跪下行禮,這張成真淡淡的叫他們起來,然後就問著︰“來者何人?”
“趙英,河西省相陰郡永和縣人,年三十,擅騎射!”這個趙大哥連忙報了上去,口氣恭謹,卻心潮如水。
和平時代,想當官何其難,官吏都已經被科舉的人佔領,姑且不說進士,這舉人,這秀才,都佔了九品以上要職。
就算武功卓絕,但是在家鄉,也最多當個縣捕,爬上十幾年或許是捕頭,而區區從九品巡檢(縣公安局局長),已經是大部分武者奮斗一輩子都可望不可及地位置了。
雖然這殺蠻授職令,也有局限,最多只要軍中領五十人的隊正,或者到縣巡檢,但是對許多人來說,不怕苦,不怕難,只怕沒有機會。
後面的十一人,也一一報上名去,那官記錄下來,就說著︰“你等只要殺得一人,就可有腰牌,以後記錄功勛都在其上,現在下去吧,不要若得是非,不然,此地軍法森嚴,卻是饒不得!”
十一人都應著,退了出去。
見他們離開,這官打個哈欠,對著一個坐在旁邊喝茶的人說著︰“嚴涵兄,你久等了。”
這個嚴涵穿著是青衣儒衫,顯是秀才,高大英偉,又帶著文章之氣,此時卻若有所思,說著︰“此法,取之秦,取之殺胡令,取之唐太祖縣士……那這些武夫多否?”
張成真往他瞧去,壓低聲音說著︰“一日上下,少者數人,多者三十余人,不過,能活下三場者,不超過半數!”
嚴涵眸子閃閃生輝,說著︰“哦,那能回來者,必虎賁之士了!”
“然,蠻司本是凶狠,初時防備不深,普通軍士也可打草谷,到了現在,蠻司在前方,也集了精騎,如此進襲,非上等勇士不可為之,我大楚六千萬人,自有力搏獅虎之士,因此張榜求士,這些日子來,倒也有不少人趕來搏個功名,而且此等人,精于襲殺之術,倒有不少人斬首而歸,立受重用,頓時從白身變成官身!”
嚴涵恍然,他細細想想,又說著︰“那這些桀驁之士,可受得約束?如有奸細呢?”
“這講武堂,就是讓他們熟悉軍法,兼學指戰之術,並且軍中法度森嚴,不服約束者那是自尋死路,真的不想受軍法,可轉到縣里任職,再不然,也可獲得田地美宅,幕府也有安排之處,至于奸細,自有人處置。”說到這里,這張成真就收了口,不肯再說了。
雖然這個嚴涵,是自己好朋友,但是講武堂的一些作用,以及對幕府的充實,對現有軍隊的滲透和控制,都是內部秘密,現在也只能說到這里了。
嚴涵也是聰明人,就不多問,心中卻是大驚,按照自己老朋友所說,這一年,也有數百上千精銳虎賁之士,加入李睿帳下,這幕府的確臥龍藏虎了。
不過,這個話題不可深入,卻可問其它方面,于是又問著︰“那蠻司方面如何?”
“我方記錄,已死六百余人,但是清點在冊地蠻司首級,也有二千六百之多,多半是壯青,這數目已經很是可觀,要知道現在蠻司在前者,是蠻王親兵,其部也不過二萬,簡直是去掉一成了。”
“可有漢人充之?”
“殺良冒功,在這里很難,五戶一伍,十戶一火,五火一隊,五隊一營,一營設一堡,都是居住在稜堡,很難下手,至于蠻族那邊的漢人,也和蠻人有異,檢其首級可辯就算有少許類似蠻人者,那也無可奈何。”
嚴涵點了點頭,心中對李睿的幕府,又有新地估計,一年來,屯田二萬戶,就可增加二萬兵,又有這些精銳虎賁之士充為心腹骨干,其控制的十萬軍,已經成了氣候,正才沉吟中,就听見老友說著︰“嚴兄來這不易,大人求賢如渴,不如隨我去見大人,如何?”
嚴涵一怔,問著︰“你不是要職司在身嘛?此去關內,雖不遠,也有百里了。”
“此是前沿之地,多戰,我等文官家屬都在關內,因此大人許之五日一休,一月累計,又可得五天休之,三月可得半月之假,來回只要一日,就可看望家屬,匯報公事之後,也可安享家倫之樂稍過些日子,就是我半月的一假了,嚴兄可與我一起坐公家之車回去。”
嚴涵听了,灑然微笑,這時,已經是近午時光,張成真又說著︰“嚴兄稍等,再等片刻,就是午時,與我一起用餐就是了。”
嚴涵卻說著︰“昨日已經多酒了,今日我就自尋去,且外出看看。”
于是說了幾句,嚴涵就告辭而出,到了街道不遠處,就是屯田處了,除了稜堡,並無城池,就是開墾的田地。
此時屬秋收,有些新割的田地露出了土地,有的還是金黃的一片,沉甸甸,軍屯之戶,已經大舉出動,收割著。
嚴涵凝視著視野里,堆的老高的谷堆,以及一片片燦爛地金黃,心中也越發沉甸甸,這次所見所聞,雖有預料,也出于想象,用兵之政,無非糧田,有著充足的糧食,這片土地就擁有強大的實力,就可自給自足了,再走幾步,見得身穿軍衣的農兵幫著收割,他站住,一聲嘆息︰“哎,此地已成一藩鎮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