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質上,前世的方信也是一個「宅」,但是他所謂「宅」,心中還是有自己的追求和目標的,宅不過是一種修養,一種等待,一種積累。
擁有著前世想之不盡的物質條件,擁有無限廣闊的世界,卻一心就停留在吃喝玩樂中,這算不算一種浪費和蹉跎呢?
「不過,他們聊天時,還是很有趣的,我們過去看看吧!」蕭冰卻敏銳的感覺到他的興趣,因此說著。
如果考慮到家族政治,在人以群類的觀念下,方信如要表現,當不會和這種無能之人過於親近,而蕭冰也不應該縱容他,不過,方信心中滿滿自信,如是需要,自可縱橫四海,而蕭冰也同樣自有,這點小事都要看人眼色,不為上位者。
賀單笨拙的游過一陣,累了,於是躺在了遊戲池附近地板上,形成一個大字,而三姑娘也就躺在他的附近,兩人都看著星空。
這時空氣已經淨化,而夜幕降臨,星辰一顆顆鑲滿了夜空中,只只散發出光輝來,天氣微寒,這兩人,滿眸星光,方信的腳步竟然遲疑,在這一瞬間,似乎有著一種他平時難以明白的真正靜靜,籠罩在這兩人周圍。
不是寂靜,不是空靈,卻格外有滋味。
方信本是有心人,一見此情此景,不禁心有所動。
這時,三姑娘感覺到,她起身,笑的說:「原來是大小姐。這位是方先生吧,幸會。」
賀單笨拙的起身,不說話,只是點頭為禮。
方信隨手,自游泳池邊地一箱中拿出一瓶酒來,雖然不是冰葉,但是也是上好的「銀壺」之酒,內息到了他這地步。雖然無法對抗高性能武器,但是對瓶蓋,只是一動念之間,只聽一聲輕響,瓶蓋鬆了,卻沒有絲毫受損,方信上前。為他們倒酒。
賀單就受了,三姑娘略猶豫了一下,也受了,然後方信為蕭冰倒酒,又為自己倒上。
蕭冰一直沒有說話,只是嘴邊隱含著笑意。特別是剛才那一著,雖然簡單,但是隱含著甚深的力量和技巧。
方信舉杯,諸人都喝著一口,不知道為什麼,方信此時所作所為,都非常自然,毫無突然的感覺。似乎又如老友一樣,毫無隔膜。讓人放心。
喝了一口,半晌,賀單就說:「小萱,頭髮冷了,幫我吹一吹吧!」
三姑娘賈萱似乎早有準備。熟練的拿出了吹風機。為他吹著,一邊說著:「這次買的吹風機。用六號能源池,可用許多時間。」
賀單笑了:「平時也少游泳,買這個作什麼呢?」
「你還是多要運動才好,不然多修煉也可,看你,現在才是一階。」
「不上五階,難以突破壽元,那要何時何地啊?現在科技如此發達,醫學如此昌盛,也未必就少活了許多,我們只要活的開心就是。」
「那也要你多運動才行,不然,醫學再昌盛,也不會萬能。」賈萱按了他一下鼻子,眸中滿是柔情。
方信慢慢的喝著,看著這兩人,他就算游泳,以他三階地力量,瞬間蒸發頭髮和衣服上的水氣,不過等閒。
賀單又問著:「晚上有什麼節目?」
賈萱回答的著:「現在也沒有什麼節目,等會就是宴會了,你也少喝一點。」
「阿冰,今天宴會上有些什麼呢?」方信這時閒閒的說著。
「也沒有什麼,家常菜,不過有長輩在,可能拘束一點,但是不要緊,吃飽了,就出來走走好了。」蕭冰說著。
這已經是超過方信想像的寬鬆了。
「這就好,就怕嚴肅的宴會,上次我呆了整整三小時。」賀單也聽見了,抱怨的說著。
雖然這個如此寬鬆,但是帝國自然有傳承傳統,真論到一些正式宴會,都有禮法,地確三小時是等閒。
「賀先生現在作什麼呢?」方信說著。
「也沒有作什麼,就是寫點東西,玩玩遊戲,然後喝喝酒,跳跳舞。」雖然被一種莫名的氣氛所引導,但是畢竟還是陌生人,身份地位似乎也不一樣,因此賀單只是如此平淡的說著。
「聽起來和我差不多,我平時就在家中上上網,買了營養倉,然後就閉關幾個月沒有出來,這次,我一下子一個半月沒有出門,連阿冰都嚇著呢!」方信說著,這一句話一說,頓時拉近了距離。
「哦,你作什麼?玩什麼遊戲?」
「來棋,比劍,遊戲就沒有多玩了,不過這次青籐杯劍道比賽,我參與了,到時候你要來支持呀!」方信說著,雖然對方有著虛度年華的嫌疑,但是實際上,如不是社會發達,就算是世家子弟,也難以一心沉迷自己的興趣,作到管它春夏與秋冬的程度。
倘若天雷不斷,人禍連綿,誰還有興致這樣過活,原本地球上,盛唐時李白等代表地文壇氣像,也只有天朝上國,威壓諸國時才得以存在,所以字字句句中,都有這種宏偉的氣度,一旦安史之亂後,就難以再興。
至於宋明,都遠之不及,特別是宋,宋詞雖有豪邁,然多是婉轉清麗,文藝上也許別勝一場,格局上卻是小家子氣。
「劍道啊,我很喜歡,一直看著,你是幾號選手啊,到時候我一定來喝彩。」賀單精神一震,笑的說著。「很好,不過,我有個問題想問你。」雖然問題很突然,但是方信說來,卻不覺得如此,反而有一種理所當然的味道。
「你說。」
「你和三姑娘怎麼認識的,看你兩人,真是羨慕人。」方信誠懇的說著。
「現實世界中,億億萬萬的人,我其實和小萱並不認識,她那時也是經理了,比我高上許多呢,但是我偏偏在彼時彼際遇見了她,其中內情就不多說了,反正這只能歸於緣分了,就這一回事。」原來問的是這個,賀單笑了,說著。
「那你們平時作些什麼呢?」
「除了遊戲和小說,有時小區週末有些舞會,或者慈善活動,我們會一起去,不過其實我對這些社交活動一點興趣也沒有,我更喜歡有時,和小萱手拉手,出來靜靜地出來吃頓飯就可以了。」
賈萱這時溫言說著:「如果按照你的性子,什麼活動也不肯出來了,把什麼都讓給我作,雖然有著許多方便地工具,但是整理一個家還是很麻煩,地板窗簾,床鋪被罩,一天三餐,總不會天天靠著清潔公司吧,那又嫌麻煩,不清淨了,我們倘若有了孩子,你這個父親可要改改,別讓孩子學了你。」
「學我有什麼不好?」
「我喜歡你,所以對你的態度包容了,但是孩子如果不想上進,我還是很惱怒的,到時候別攔著我狠狠打他們屁股好了。」
聽到這裡,方信「嗤」一聲笑。
就在這時,別墅中一聲鈴聲,傳遍了整個區域。
「走吧,宴會要開了。」這時,一直沒有多說話的蕭冰說著。
方信驀然驚醒,起步上前,走出來時,他已經心神穩定,兩人協手而走,他注意到蕭冰一直沒有說話,於是問著:「怎麼了,我覺得他們還不錯。」
「這個,其實我不喜歡他,說好聽點就是自由,不拘小節,說重點就是輕佻浮。」
「優點呢?」
「人簡單,性情穩定,不惹人,但是這也說不準。不過,其實無所謂,現在不是以前,如果她覺得好,那就這樣過下去,如果過了十年這種生活,覺得厭倦了,也可以回來,我蕭家和賈家,這點度量還有,照樣有職位,照樣可分紅,就是她要培訓一段時間,補上十年的空缺,有了孩子,孩子也是我們家地孩子,也會受到培養。」
「佩服佩服,真開明。」
「社會進步嘛,選擇權很重要,她現在覺得好,那就由她選擇,其實在古代,如是從一而終,沒得選擇,說不定家族就要干涉了,但是現在,賀單到底有多少東西,算什麼人物,其實不是問題,只要她心中高興就可以了。」
「嘩,你也是這樣看我地?」
「哪是呢?我都覺得你有點高深莫測了,比如剛才,你哪來學來的惑神大法?這可是帝國禁止傳授地東西。」
聽了這話,方信一呆,然後哈哈一笑,卻沒有作出回答。
「總有一日,我希望你能對我說。」見他沒有回答,蕭冰也不惱,眸子同樣星光燦爛,她靠著他說著。
「我也希望有這一天。」方信吻了她一下,然後拉著她的手,走進了大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