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似曾相識的現世 第二百四十八章 王府記事(上)
大范二百五十三年,長治二十一年,春
成田府,說起來也算是名城大郡了,城外白江而流,坐望山林,以梅花而絕豔天下,沃田千里,稻米一歲三熟,又臨海疆,雖然這個世界沒有其它大陸,但是海運也是極方便,一些沿海島嶼也給予開。
中午時分,方信在一處樓閣上,下面是霏霏細雨,就見得一條船,帶著冒出濃濃黑煙的煙k;,靠上了岸來。
碼頭上一個船員,長長一聲:「搭岸囖!」
船速減慢,鐵錨放下,幾個商人出來,在甲板上,各色貨物垛堆如小山,壓的水面很沉,到了碼頭,有一個中年人迎接,稍說了幾句,一指揮,碼頭上的工人,就吆喝著在貨堆上
下忙碌卸貨。
「蒸汽機都出現」方信感慨的想著。
蒸汽機的出現,必會引起業革命,這點已經用在了紡織、船隻、礦業上,可以說,這三十年,生產的煤和鐵比過去二百年生產的還多。
唯有鐵路和車,尚沒有出現,蒸汽機船,但是已經大規模應用於水上運。
電報還沒有發明,但是看這情況,隨時出現都不稀罕
這時代變遷。對大范皇朝來說。並不是好事
的確。由於產業地展。朝廷收入。說已經膨脹到一億兩白銀地規模。但是這些錢。卻沒有帶來好運氣
長治皇帝登基時。年二十九歲。距今已二十一年。水旱蝗風災年遞連綿。各種各樣地教派。各種各樣地土匪層出不窮。纍纍迭起。這還罷了。卻有著二場相當有影響地起義
第一場。是相對傳統地農民起義。陳永貴造反。與長治四年起義。大戰連打了八年。造成兩千萬人喪生。花費了朝廷二億兩白銀才圍剿了下去
這還罷了。一場短暫而激烈地叛亂。更是使皇帝心中充滿了憂愁——長治二十年。一夜之間。二千名叛逆。攻進了皇宮。竟然攻打到了皇帝寢宮附近。
長治皇帝一夜無眠。凌晨時看罷匯報。淚流滿面。當日一病不起。這是有組織地叛逆還罷了。竟然是「長工」(就是工人)臨時組織。而帝宮防衛竟然如此鬆懈。實在是不可思議。充分顯示了帝國腐朽地氣息
皇帝病重,方信卻也沒有好感慨地,對他來說,這些很是明了
第一場起義,是資本主義展,與貴族結合,勢力展越來越大,特別是蒸汽機和紡織機的配合,使強烈的資本商品經濟衝擊農村。
全帝國範圍內的農民紛紛破產,淪為農村的僱傭勞動,或轉為工人,這是歷史的陣痛,一些破產農民走投無路,被逼揭竿起義。
而由於一開始,方信就建立的是貴族商業制,因此經過二百年的發展,貴族階級已經掌握了龐大的經濟實力,奉行專制主義和高壓政策,可簡單概括為壟斷,負作用,漸漸充分暴露出來
這種資本和權力地結合,使工人受到了嚴酷的壓迫,因此工人一夜起義,與帝都內進攻皇宮,雖然出於預料之外,卻也是情理之中
在這樣前所未有的複雜局面下,帝國政府茫然失措,不知如何是好
而穿越者,雖然都已經明白,必須順應本世界的潮流,但是也暗中加以推波助瀾,在他們的暗示下,一些關於自由和人權地思想,由帝國人發明出來,並且暗中傳播
方信降臨在這世界上,已經十三年,虛歲十四,對這些情況卻已經摸的相對清楚了
不過,這畢竟是長遠的事,眼下,就是一件關係國本的大事——帝國太子
長治皇帝,有四子、三女
長子李卓熙本是太子,卻自小不甚聰明,最重要的是,體質贏弱,不但不能練武,而且還不能長久讀書,自然使皇帝大為失望。
次子就是方信的父親李綱了,就封世襲昌圖郡王,但是早早去世,留下李維元(方信)和弟弟李東德
三子李陽慶,僅僅活了十四年,未成年就死了,皇帝追封平園郡王
四子興台郡王,年二十一,卻是相對英才,太子呼聲最高
面對這樣的情況,本來和方信無關,李綱已經世襲昌圖郡王,出去到了這成田府就藩,雖然有著王府和田地,但是一旦出京,那就再難回來了。
而且李綱去世,年十三李維元(方信)世襲昌圖郡王,成為了第十七個鐵帽子郡王,只能參與田宅買賣,並且經商,不能參與政權
但是方信卻敏銳感覺到一些東西,這不是他的人為,或能稱之天意,不過,這心意自然不必說
就在這船貨物卸來,一個中年人上得了樓上,見了方信,「啪」的一聲行跪禮:「王爺,小人趙雪若拜見!」
「新出的書帶上來了沒有?」喝著茶,問著。
「回王爺地話,帶上了,整個三箱。」
「嗯,起來吧,貨物怎麼樣?」方信這才說著,這個趙雪若一笑,起了身,說著:「回王爺的話,若是利潤的話,八千塊銀圓肯定有的。」
銀圓也是社會展的產物,由蒸汽機壓制機所制,現在是社會的標準貨幣。
「八千銀圓一船利潤!」方信起身,站在窗口沉吟著,用略帶迷惘的眼神眺望著下面的世界
對他來說,這個世界也是陌生,雨霧濃重,整個城市帶著裊裊暗暗的霧氣,隱隱之間,見得大批煙囪滾滾濃煙而上……真讓人不知身在何處
片刻,方信回過頭來,盯著個男人說著:「很好,按例,你送一半到王府,你自己抽一成,本王再多賞給二百,湊足了一千銀圓,還有的是歸入成本,不過,若是你犯了規矩,孤也不吝嗇家法!」
「回王爺地話,小人怎敢,小人本是街上混著小商販,王爺提拔出來,授我權管這商行,那敢怠慢了,更不敢撈手壞了規矩。」這趙雪若一笑,沒有直對著這個少年王爺冷峻的眼神,垂下眼,拱手說著。
方信一聲冷笑,這人內心的狡黠已經洞察在眼,不過這也是例行的敲打—方信當然識人,知道他命數格局還可以,一個百萬銀圓家財少不了
只是,現在他還沒有到地步,這回答雖然還算恭謹,卻也嫌淡了些,時至今日,王爺的威嚴卻也不復以前了,想當年大范開國時,別說眼前區區一個商人,就是官員也要在王爺前戰顫慄栗
這種區別,既是時代進步,也使他然產生一種惆悵,他擺了擺手說著:「這船貨色是什麼?」
「回王爺,都是北貨,人參、貂皮、鹿茸角,還一些島嶼上採集地珍珠。」趙雪若向前跨一步回答的說著:「要稟告王爺,小人早已經和蘇記行聯繫,就是今日送貨……」
方信還沒有未及答話,後面一個中年帶刀侍從就怒呵說著:「大膽,王爺叫你回話,你竟然還敢藉故推遲,蘇記行再大,大地過王爺嘛?」
趙雪若一怔,心中一驚,他退後一步,說著:「不敢,全由王爺吩咐。」
「罷了,商業信譽還是要的。」方咸不淡地說著:「你就下去交貨罷!」
「謝王爺,小人這就下去了。」趙雪若再行禮說著
等他下去,在窗口中就見得他吆喝著夥計,一批批貨運了出去,沿途,到處是各色各樣的貨店,彎彎曲曲形成長街。
方信起身,下樓,不理會店夥計地吆喝,就在街道上緩緩踱著,感受著街道上淡淡的霧氣,心中泛出一種淡淡的苦澀
走了下去,跟在後面的高世明說著:「王爺,這趙雪若,是不是太桀驁了一些?」
方信掃過一眼,覺一處新修的住宅,已經有了一些現代別墅的味道,這不要說,就是穿越者潛移默化的影響,他想了想,發出嘆息一聲,說著:「這個趙雪若,才幹是有,用了他才一年,就打開了局面,進貢給府內三萬銀圓,你也知道,有這錢,府內就寬裕了許多了。」
時到今日,太平二百年,天下哪有多少田地可分,昌圖郡王鐵帽子王,就藩時,也只得了一千畝地,其它的由朝廷宗人府補足——法定俸祿也只有三萬銀圓,打些例行的折扣,只有二萬三千到手,這點錢,還是看在鐵帽子王的份上,卻也只有養得王府罷了
昌圖郡王世襲鐵帽子郡王,按例可有六百侍衛,如今只養了二班六十人,高世明就是侍衛統領,按照道理來說,也是正六品武將,現在就管著這六十人,甚至是落魄,當然,好處也有,那就是朝廷對宗室管制放鬆了許多
早上百年,鐵帽子郡王那能如此隨意出入,那是要出要通知當地知府
「就算如此,也由不得他這樣猖狂,王爺,若是他起了異心!」高世明有些擔心的說著,但是方信知道,商行辦起,多有紅火,府內老人就開始眼紅了,他只是想安插自己的侄子去商會。
「異心?孤提拔他於街頭商販,拿出白花花的一萬銀圓給他,而且還許他分得一成,總管大事,這事滿城上下,誰不知道?真要起異心,你不能取他人頭?」方信冷笑一聲,盯著高世明就是一眼:「孤有王命令牌,就算當場斬了他,也是合情合法合理,你說誰能說本王半個不對?」
緩了一口氣,說著:「你的侄子,若是能進商學畢業,孤也不吝嗇一個商行管事。」
高世明頓時心中一凜,說著:「王爺說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