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命運的輪轉(下)
雖然十個小時過去了臉上被刮鬍刀弄出來的傷口已經止住了血,但是臉上裂痛的感覺卻始終沒有消失。該死的多尼多,刮自己的鬍子技術是不錯,但刮起別人的就不怎麼樣了……
「日,你這玻璃~~~~我告訴你,我雖然失戀了可我還沒對女人失去興趣……」多尼多把我拖進了浴室按著我把我臉上的鬍子給強行刮了去,並將我扒得一乾二淨用高壓水噴我……
「親愛的阿吉,放心啦~~~~我對女人也沒失去興趣,再說了我就算找個男人我也不找你這排骨精,自己洗吧~~~~洗完了我有件重要的事跟你說……」多尼多深藍色的眼睛很嫵媚的白了我一眼,讓我身上的雞皮集體起立,多尼多關上了浴室的我才認認真真洗刷自己的身體,如果不是他的提醒我可能發現示了自己身上那股令人作嘔的酸臭味,整整用了半個小時我才由浴室中走了出來,這是我有生以來洗澡用時最長的一次……出了浴室多尼多丟給了我髮型設計大賽的邀請函和他珍藏的阿瑪尼西服。
「給我的?愚人節早過了吧?」剛接到請函的時候我也是充滿了懷疑的說道,但是在多尼多承肯的態度下我只能選擇相信……
「喂喂~~~~我信你還不成嗎?有話好說先把那啞鈴放下來再說……會死人的。」多尼多手持二十斤重一個的啞鈴走向我,有這樣的情況下試問我有什麼選擇嗎?
「阿吉,記得回來的給拿把金剪刀回來啊~~~~」臨出門的時候多尼多很幽怨的聲音讓有些失神的我在一個冷顫後回到現實,也想起會場裡上千人還在得看自己呢~~~~
「呵呵~~~~看來我們的贏家又在後台迷路了……」才一上台就聽到凱文.道格拉斯開著我的玩笑,記得之前的最佳設計獎自己就是因為興奮過度在後台迷了路而讓台上的主持人空等了兩分鐘之久……
「……」我尷尬的笑著終於來到了頒獎台上,凱文.道格拉斯迎著上前的我握了一下手,性感的女主持則是大方的給了我一個擁抱……雖然我的西服很寬鬆,但也能感覺到它的彈性與柔軟。雙手接過凱文.道格拉斯手上的金剪刀……
「我說鄧先生啊~~~~你看能不能給我個面子說上兩句得獎感言?」再次握手凱文.道格拉斯輕聲在我的耳邊說道。頓時我的臉上一陣發燙,之前的兩次我是緊張得連自己的姓都忘了哪兒還記得什麼得獎感言?我是拿了獎後就直接走下了台,也正因為如此我在台下觀眾的眼中被烙下了低調、靦腆的字眼,當然也有人視其為孤僻、傲慢。
「……」我來到了話筒前掌聲如雷的現場一下子靜得落針可聞,用指頭彈了一下話筒試了一下音,然後才笑著用法語說道:「感謝……由衷的感謝大賽組織者和評判們發給我這個獎,同時我也感謝生我養我的母親,更感謝我在天堂的父親……我他能知道我永遠也不會忘記自己是個理髮師的兒子,今天我站在這個舞台上接受理髮師最高榮譽的封賞,我希望他也能感受得到我的那份榮耀。」
『啪啪』~~~~凱文.道格拉斯是舞台之讓第一個反應過來也是第一個發出聲音的人:「我想……他已經感受到了~~~~」
『嘩嘩』~~~~掌聲再一次來到了今晚的頂峰,這一剎那一股暖流我的耳鑽來到我的心房,我的眼眶不自禁的變得濕潤起來,苦澀的味道由鼻腔落入喉嚨,頭微微的仰望聚光燈心中一個聲音默默的問道:「爸~~~~你看到了嗎?你看這個就是代表著世界頂級理髮師榮譽的剪刀……你會為我感到驕傲嗎?」
「現在由我們的鄧先生為我們現場表演……」掌聲停下後美麗性感的女主持用她充滿了磁性的聲音又說道。對於獲獎者要表演的事我一點也不意外因為早在來這兒之前就把它們的不成文的規定給粗略的研究了一下,而且心裡也YY過自己得獎後的表演,只是過程出現了一些意外YY不得不搬上了檯面。
『嚓嚓』~~~~舞台上方射下了一道光柱照在舞台的中央,同時也照在了我的身上,光芒在黑暗之中顯得如此聖潔。在我的身邊是一個長髮模特兒,她安坐在一把舒適的理發椅上,身上披著一張阻隔碎發的朔料薄膜,身邊的手推車上有著我所需要的剪刀、鋁箔紙、還有一堆瓶瓶灌灌,這些都是做頭髮時必備的染髮劑……我左手拿著一把細梳右手拿著一把長剪、先是輕輕的在她如絲般的秀髮,純純的黑色對身為中國人的我而言是最原始的顏色也更便於我施為……
柔滑髮絲隨我左手升起就像流沙一樣在梳齒間流下,長剪迅速剪裁著落下的秀髮,伴隨快節奏的音樂聲響起我的動作也越來越快,可是快速之中也不失精準,就在這一瞬間我彷彿融入了自己世界,但是我卻不知自我所凝造出來的世界同樣可以令他人沉迷其中,看著我的快捷的手法現場的人看得癡了,看著大屏幕的人也癡了,就是電視機外的人也不禁的失神……
一個潮濕漆黑的房間中一個人坐在一張搖椅上看著那不足十四英吋的電視,電視發出的光芒認可以隱約的看到老人乾瘦的臉龐,一道道深深的皺紋是無情的歲月在他臉上留下的痕跡,他灰蒙的雙瞳直視著電視屏幕中的我,此時的我已經用鋁箔紙圖上顏料將她的頭收包起……十分鐘後我將烤好的頭髮解下、清洗、吹乾,然後牽著模特來到舞台前,雖然美女的頭髮比之前更有層次感了,但是毫無特別之處也讓人們失望不已。
「這是我的新作,我為它取名為『青絲』……」我對著話筒說道。
「果然……裁工精細……」美女主持本想來誇上幾句的,只是卻不知從何誇起,反而讓氣氛得得更加的尷尬……我只是微微的一笑對於她看不出其中含也不生氣,對著模特兒說了一句讓模特兒在一個特定的地方,這是舞台上噴出泡泡與冷氣的通風管,突然一陣風由下向上的吹來模特兒的髮絲瞬間飛舞在空中,人們的眼睛頓時為之一亮。在空中飄蕩的髮絲居然帶著清幽的綠色……電視機前的老人眼睛也頓時一亮,興奮的坐起,可是興奮的光芒只是一閃而過,然後他又躺了下來嘴上微微的歎了一口氣說道:「好手法……好手藝……只可惜『青絲蓋目,牢獄之苦』啊~~~~」
話說在因為『青絲』發表後頒獎典禮也就在眾人熱烈的掌聲下落下尾聲,回到後台大批的記者隨之蜂擁而至,突然而對這麼一群如狼似虎的人沒有任何經驗的我頓時有些手足無措……
「鄧先生鄧先生……請問你今晚連得了三個含金量極高的大獎不知心有做何感想?」
「鄧先生鄧先生……作為得到這個獎的第一個華人你有什麼想對你的祖國、你的同胞說的嗎?」
「鄧先生……剛才凱文.道格拉斯先生說過有意願和金剪刀的獲得者合作,不知道你的意思如何?這可是進軍好萊塢的大好機會……」
「鄧先生鄧先生……請問接下來你還有什麼打算?聽說美國一個月後又有一個髮型設計大賽你也會參加嗎??」如此之類的問題還有很多很多,但是此刻抱著三個獎盃的我已經被那刺眼著光燈給閃得頭昏眼花還能回答什麼問題?不過接下來更讓我始料不及的是他們不只亂問而且還動起了手!!我因為受到閃光燈的刺激不由的用手擋上了眼睛,可是卻聽到記者堆中一陣騷亂……
「讓開讓開……」
「喂~~~~你幹嘛?」
「你哪個報……」反對聲似沒有升起就被鎮壓了,就在我放下手想弄清是怎麼回事的時候卻發現站在我面前的是衣著整齊的警察,我的心不由『咯登』漏了一拍……可不是我做賊心虛怕警察,實在警察叔叔真的很可怕,如果你是有錢人也許你不會怕,只是換成了我們這些小老百姓來說我們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自古『民不與官斗』大概說的就是我們這些小市民的心聲吧?
「鄧吉是嗎?」四人圍成了一個半圓將我包在其中,當中一中年『地中海』大叔對我問道。
「對,是我……」我本能的點頭。
「有人舉報你的身上藏有海洛因,你不介意我們對你例行調查一下吧?」『地中海』大叔的臉上帶著禮貌的笑,說話也挺客氣的,其實也不是他想客氣,這可是有大批的記者在,他做出什麼不冷靜的舉動的話那他的麻煩就大了,而且如果不是因為有十足的把握他又怎麼敢在這個時候出來找碴。
「沒有問題……」毒品?我一愣然後點頭,對於他們的搜查我一點也不慌張,有關於毒品這類的東西我也只有在電視、電影上看過,更別說什麼有海洛因了,見都沒見過……果然三個人在我的身上搜了一下沒有任何的發現,不過『地中海』大叔又似乎認準了我就是有毒品一樣,沒打算放過我。
「鄧吉先生你有儲物箱嗎?我們希望看一下你的儲物箱……」
「可以……」我無奈的點頭,雖然不明白為什麼這位地中海大叔會對我自己緊咬著不放,不過我的心卻沒來由的又漏了一拍,眼角的餘光讓我似看到了星雨的身影,可是等我集中注意力去看時卻沒有發現……而記者們則是一臉興奮的跟上,這件事的結果不外乎兩種,一是他們的年度最掛設計師會因為藏毒而入獄這可是名副其實的醜聞啊!!醜聞是他們的最愛,他們自然不會放過……而一個可能就是他們的巴黎警方『白目』到了極點,居然在這個時段來抓人,那他們明天就有得寫了,題目就是叫『巴黎警方無能,黑馬蒙冤受屈』。
身後跟著一群人我來到了儲物箱前,突然一種不祥的的預感積壓在我的心頭,我拿著儲物箱的識別紙條手上出現了遲疑,而『地中海』大叔卻一手奪過我年頭上紙按在了『識別器』上……一個儲物箱自動彈開,一個警察在裡面翻找了下結果在裡面找出了一個袋子,袋中的是一些白色的晶體。
「隊長……」那名將袋子交給了『地中海』大叔,他滿意的點頭然後用一個透明的膠將封存。看到這樣的一幕我的心不由的一沉,這不是代表它落了地而是它情況已經到達了最壞的狀態……我可以百分之一百的肯定這東西不是我的,至於它為什麼會在我的儲物箱裡不用問一定是有人栽髒嫁禍。我再一次環視周圍,因為我認為既然那人想陷害我,那在我被捕的瞬間他不可能不在現場看熱鬧……果然在人眾之中我看到星雨和那個二世祖的臉孔。二世祖在那裡,幸災樂禍的笑著,而星雨則一副鄙夷的嘴臉……在那一瞬間我才真正的意識到星雨真正的走出了我的生命,只是我不能明白難道在愛的背後真的只有恨嗎?
「鄧先生,我們現在有理由懷疑你藏毒,請你到我們警局協助調查……你有權保持沉默,但是你所說的一切將有可能成為承堂證供……」『地中海』大叔非常公式化的宣讀著我的權力,但是他的表現卻充滿了做作,在我看來他卻更像是想在閃光燈下表現自己正義的形象。而在『地中海』大叔也確確實實是這麼打算的,他再過兩天就要進行升級面試了要在這個時候有些成績的給話也一定有加分……
「……」我順從的點頭,在這個時候我也明白多說也只是浪費口水於是便迎著刺眼的鎂光燈在警察的帶領下離開了羅德劇院……坐上了警車看著身後漸漸遠去的羅德劇……那裡真的是個適合『做夢』的地方,如今自己遠離了那裡那是不是就代表著自己要醒了呢?
「鄧吉先生,我覺得你的態度有問題,你最好合作一些這樣我們可以向法官求情讓你判輕一些。」漆黑的小房間裡一名警員用那探照燈似的小燈直照我的眼睛,軟硬兼施的盤問道。
「警官先生,你想要我怎麼合作?承認那些不屬於我的東西是我的嗎?」我諷刺的笑道。在進來警察局之後我的心已經徹底的放下了,試想還有什麼能比這個還糟糕的嗎?
「你說這不是你的,那你又說說這個又是哪兒來的?」
「不知道,我想是有人陷害我,你不信的話可以看看它上面有沒有我的指紋……」我努力的辯解道。
「沒有指紋並不代表這東西就不是你的,你可以戴手套或者怎麼的,如果每個販毒的人都因為指紋沒有來推托的話那我們還抓誰去啊?你既然說你是被人陷害的,那你有證據嗎?」那警員對我猛翻白眼眼似在說:「兄弟,你也別當我是傻子才行啊~~~~」
「這樣的話那你看著辦吧~~~~」我已經徹底絕望了,先不說我對法律一竅不通,就算懂法又能怎麼樣?你有錢打官司嗎?沒有的話你也只能期望政府方面能給你派個法律咨詢顧問,只是天下沒白吃的午餐,沒錢你別指望他會為你費力打什麼官司……電影電視上那種為犯人拚命辯護,甚至甘願冒著生命危險……這種情況在現實中是不大可能的,倒是辯護律師和控方律師合夥訛詐犯人的倒是被媒體暴光了許多。
「律師」這時一個警員走了進來對盤問我的警員說了現兩句然後,那人才對我說道:「鄧吉,你的辯護律師和你的朋友來了……」
第一集第二章:入獄
出了黑暗的小房間那名警員又將我安排到了一個不足八坪的尋問室裡,讓我看到了政府給我派發的辯護律師,還有我在法國最好的也是唯一的朋友……多尼多。
「老天,你不是給參加頒獎典禮了嗎?剛才警察來到家裡把你的東西都拿走了我才知道你被抓了……」多尼多見我進來後便激動的對我說道。
「鄧吉先生你好,我是政府委派給你的辯護律師,我叫多蒙……」多蒙伸出了他的手和我握了一下,不要錢果然是不要錢的貨色,多蒙是個年過五十的老律師,他厚厚的眼鏡就像在說明他的資歷一樣,只是我更擔心的是沒有那眼鏡他會不會就跟一個睜眼瞎沒有區別?
「……」我苦笑的跟多蒙握了一下後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上,好在自己沒對這場官司抱有多大的希望,否則看到這個『眼蒙耳不知聾不聾』的辯護律師的話我估計連我死的心也有了。
「鄧吉先生,說老實話你現在的處境相當的不利……」多蒙坐下後隨後翻了兩下資料隨口說道。
「阿吉,這裡怎麼回事啊?別告訴我那些東西是你的,你不吸毒我是知道……」多尼多白了老多蒙一眼,完全不理他直接對我問道。他早知道這老頭會這麼說,他說這話不就是和那些醫生把病往重了說一樣的嗎?為的就是讓多撈些錢……
「不是……只是這話除了你信外還有別人信嗎?」我苦澀的一笑。
「人贓具獲想說服陪審團確實是很難。」多蒙又打岔道。
「所以我打算直接認罪不知道,認罪會判多少?」我直接了當的道。
「啊!!阿吉,你瘋啦?」多尼多怪叫著跳了起來。多蒙也是一愣然後也還是說道:「五年以下,三年以上……」
「那就好,麻煩你了……」五年以下三年以上?這樣的程度我還能接受。
「……」多蒙見我已經打定了主意這裡已經沒有他什麼事了,於是他收起桌子上的文件離開了房間,待多蒙走後多尼多罵道:「狗屎,阿吉你瘋了嗎?認罪?我們的情況還不至於壞到這樣……我會給你去請一個好律師的。」看到多尼多對自己的關心真的自己真的很感動,只有這種時候才能知道這一個朋友的是否真的值得交往……
「多尼多,你接下來是要告訴我你是什麼中東王儲?」我沒頭沒腦的問一句。
「這怎麼可能?」多尼多撇了撇嘴說道,也有點不明白我為什麼突然問他這個。
「那你知不知道請好律師是要錢的?你有錢嗎?算了吧~~~~人家既然想陷害我,又怎麼可能這麼輕易的讓我脫罪?所以說還是算了吧~~~~如果當我是朋友就幫我把欠我的錢分期給我寄回家去,還有不要讓我媽知道。」
「媽的……」在我的提醒他終於冷靜了下來,他始終沒有忘記自己也和我一樣同是『貧困戶』……
「可是監獄裡真的不是你可以想像的……」
「中國有句古話叫『既來之、則安之』,我會小心的了……」我不知道我這句話是在安慰他還是在安慰自己。在見過多尼多後我被丟進了警察局牢房中,這一丟就丟了十三天,十三天後我被庭警帶走並告訴我今天開庭……法國的犯罪率好像也不低,庭警把我和一群『同窗』押到了法院後各自發了一個號牌上面寫著我排了一百號之外,於是等輪到我的時候已經下午了。
原本我以為法國的法院效率會比中國的快呢~~~~結果還真叫人失望,只是個預審而已居然也要排上了天。預審就是對你宣讀一下你的罪行,如果你認罪那就直接判刑,如果不認那接下來就是削金只削時的官司馬拉松,一直打到你窮為止……當然你也可以要求政府派來的律師給你打,不過失敗的可能性會是百分之九十,那還不如在預審時認罪要求減刑呢~~~~我被庭警帶到了法庭中間的木台前宣讀一份別說別人就連自己也不會相信的『誠實宣言』。
「B5763A號,中國籍男子『鄧吉』於2XXX年X月X日在包中藏有50克海洛因……」一個帶著方格子眼睛的男人宣讀了我的『罪行』。
「鄧吉,你可認罪?」這時輪到坐在中間的法官說話了,法官是個又老又醜的法國女人,戴著假髮非常的可笑。
「我認罪……」我說出了準備了一整天的台詞。
「鑒於犯人以認罪,本席宣判犯人鄧吉藏毒罪名成立,但因為犯人自動認罪應從輕判處,所以本席判處『鄧吉』有期徒刑三年零六個月,立及執行,退庭……」法官重重地砸下本錘,就這樣我被判了三年半……當冰冷的手銬再次帶在了我的手上我的身體不禁然的抖了一下,這一次的感覺和之前的完全不一樣,它彷彿不再扣壓身體的工具更是一種心靈的束縛,它會在你的心靈烙下一個永生的烙印,也會成為你漫長或短暫的人生中一個無法抹滅的污點,讓你永遠的記住你曾經犯下的錯。
「錯嗎?」我在心裡這樣問著自己,如果自己真有錯那就是和她的相識吧~~~~我坐上了通往監獄的『專車』,同行的除了兩個警察還有幾個『同窗』。想到『同窗』我不禁的有些感歎這個詞在多年後的『回歸』,只是他代表的卻是不同的意思,以前的它代表的是同學。
車子漸漸駛出了市區車廂中的沉默也被我身邊的這位人兄給打破了……
「喂~~~~兄弟,第幾次過來啊?」坐在我身邊的是一個黑人,和大部份的黑人一樣他理了一個小平頭,看上去溜裡溜氣的有些像混混,但其實我知道即使在溜裡溜氣的卻不一定是混混,只是他們的嘻哈風格盛行讓他們的舉指有些與舞曲相似的味道。
「第一次。」我含笑的點頭回應道。
「看得出來,菜鳥一隻……我已經是第三次進去了,菜鳥談個交易怎麼樣?把你以後的香煙給我,我就教你在裡面生存的法則……」黑人老神在在的說道,一副老鳥的模樣。
「……」看來裡面的幾人都沒有反駁自稱『老鳥』的黑人,我沉吟了一下才對他說道:「沒問題,反正我不抽煙。」
「哦?呵呵~~~~不抽煙的好啊~~~~不然那就是你這種菜鳥『戒煙』的好地方……」黑人訕笑著然後一臉曖昧訕笑道:「等一下要『淨身』,那些人會有些粗魯但是你最好不要反抗……」
「什麼是『淨身』?」我不解的問道。
「嘿嘿~~~~等一下就知道了。」黑人不再說話因為車子已經停下了……
「嘿~~~~你到是說啊~~~~在中國這『淨身』可不是個好詞……」我有些著急的問道,可是開門的警察卻大聲的喝止了我……
「喂~~~~不許說話,下車……快點,你是娘兒們嗎?」
「……」下了車後我本能的舉手擋了一下刺眼的陽光,可是卻被人在後腰上狠踹了一腳,巨大的力量將我當場踹翻在地……踹我的人還罵罵咧咧的:「媽的,快點你聾了嗎?」
「……」看到踹自己的是個白人獄警,我沒有多作聲,畢竟人家有槍、電棍你敢怎麼樣?你又不是成龍,更不是李小龍,你就算能有一個打十個也打不過槍吧?果然『忍』是在這種地方生存的第一法則,黑人對我笑了一笑像是在對我說做得不錯……
『噗』的一聲由我的身後傳來,原來又有一個人遲疑了一下被獄警踹翻在地,而那人也沒有吭聲的由地上爬起來灰溜溜的跟上了隊伍,然後我們幾人被荷槍實彈的獄警們趕進了一間大房子中。大房子中一個矮胖的獄警挺著他可能已經懷胎九個月的大肚子每人發了一個透明袋子,然後宣讀著我們的權利……
「聽著你們有權說話,但我們有權不聽……現在把你們除了老二以外的東西拿出來放到這個塑膠袋裡面,記住屁眼裡的也別忘了,要是被我發現了那就操爛了它……」看著所有的人都沒有出聲默默的解下自己手上身上的東西,我也不敢怠慢的照做,總之人做我也照做那就不會有錯了。
在解下身上的東西我們一絲不掛的捂著下面排成一隊,不過他們沒有讓我們一絲不掛多久,我們由胖子的手中接過了一件一次性的內褲,然後再量了一下每個人的身高並給了一套藍色的囚衣。不過還沒有結束,我們就像一隊『光鴨』(廚師的術語:就是拔光了毛除去了內臟的鴨子。)在經過了摸、看、照(X光),煮(泡消毒水),洗之後我們才能真正的穿上衣服。這回我算是明白了黑人說的『淨身』是什麼意思了,同時也明白了他曖昧的笑容下是表示著什麼,在這一過程裡我被推了十六把,也被或捏或摸過了十六次屁股……事後想起那些獄警門怪怪的眼神總是叫我不寒而立。
「嘿……小子,做為菜鳥你剛才的表示不錯哦~~~~杜莫斯,你呢?」黑人終於找到了說話的機會,這時的我們已經穿起了一套囚衣填一份表格……
「鄧吉,你叫我阿吉就行……」我和他握了一下手定下自己姓名。
「阿吉?中國人?呵~~~~判了什麼事進來的?」杜莫斯看了一下我的表格呵呵一笑問道。
「他們說我犯毒……」聽到杜莫斯的口氣我知道他也和很多的歐洲人一樣瞧不起亞洲人,對於中國的認知他們可能更多的它的功夫和貧窮。雖然現在的中國已經不再貧窮,但是在遙遠的歐洲不知道的人還是存在的,因為記得當年到巴黎時同租一層地下室的小孩居然問我蒸氣車是什麼樣的?中國是不是有用蒸氣車?老天,我怎麼知道?就是問我那死鬼父親他也沒見過,因為自己家的城市由當年的馬車一下就轉成汽車了,就是城博物館裡也絕對沒有那玩意兒。
「他們說?呵呵~~~~看來這個監獄裡又要多一類怨魂了。」杜莫斯笑著搖了搖頭。
「什麼意思?」我停下了筆,握筆的手一抖筆尖直接刺穿了手中的表格。
「意思是你得罪了人……你知道這是什麼監獄嗎?一級監獄,這裡囚禁的都是些重刑犯,當然還有像你這種被人用錢送進來的可憐蟲……」杜莫斯解釋道。
「可是如果想幹掉我的話那直接找個殺手不是更快更直接嗎?哪兒還需要這麼麻煩?」我故作鎮定的說著,但其實心裡怕的要死,畢竟也重來沒有想過『死』。
「嘿~~~~這裡不是電影又不是小說哪兒來的這麼多殺手?再說一個好端端的人在外面死了關注的人多了警方的也會參與進來,這樣的手尾會多長?但在這裡就不同了,這裡基本每天一小架三天一大架,死個一兩人的報紙也只會登『某監獄發生騷動,一男犯人在騷動身亡』……看看邊中名字也不寫。」杜莫斯歎氣說道。聽了他的話我的心更是快跳到了嗓子眼,腦子聯想出那個富家子弟買兇殺我的一幕,在監獄中被以各種方式殺死的過程……頭一次我發現自己原來可以死得這麼容易,頭一次發現原來離死亡的距離是那麼的接近,在這一刻不只是我的心在跳,我的腿也在跳……不,應該說是在抖。
我的腳在抖,是的,我害怕了……面對著死亡原來自己沒有想像中的坦然,原來自己也只是個普通人而已,不過這時身邊的另一人卻用著很不屑的口吻說道:「切~~~~說得跟真的一樣,你當自己得罪的是黑手黨還什麼政要啊?」他的話讓我一愣,好像他說得也有道理呀~~~~自己打的那個傢伙頂多就是有錢沒處使的公子哥兒,他有那麼大的能耐找人到監獄來幹掉自己嗎?想想這個可能好像不大,轉頭看杜莫斯正訕笑的看著自己,而我的第一反應就是——我……被……騙……了。
「嘿嘿~~~~菜鳥就是菜鳥,嚇死了吧?說得對……陷害你那人可能沒那本事派人進來幹掉你,但是畢竟你是進來了,一旦進來就有了很多的不穩定因素,或許對方只是想藉機教訓你一下,又或者想藉機幹掉你……所以你最好小心了。」杜莫斯拍了拍我的肩站了起來,他的表格已經填好了,或許是因為是『常客』的原因填得比一般快……杜莫斯的忠告也讓我對他的埋怨減了不少。
表格在偷瞄了旁那位人兄不少之後終於填好了,這可不能怪咱,畢竟咱的真正文化水平也就初中畢業,雖然也增惡補過一年多的法文,可是依然是小半桶水在那兒掛著,也就因為有美發店中口語練得還算過得去。
表格填好之後使將它交給了一個『中間溜冰場,四邊防盜網』(禿頂!!)的中年大叔,他看了看表格然後再看了我一眼問道:「中國人?編號……」
「598967……」我接話道。
「信教嗎?」
「我跟耶酥不熟……」
「很好,在這裡耶酥那暴露狂是救不了你的,因為你只需要記住這裡有兩戒……第一隻有聽我的話在這能得到永生,不然就暗無天日……」中年大叔說道。
「那第二呢?」我問道。中年大叔瞄了我一眼淡淡地說道:「參照上一條……下一個。」
「……」我心鬱悶的問候了一下他全家,他的幽默感一點也不到家。幾分鐘後我們一隊抱著朔了臉盆一字排開,臉盆中有我們的日常用品,毛巾、牙膏,還有特製的牙刷頭,為什麼只有刷頭而不是牙刷?那是因為監獄是個好勇鬥狠的地方打架鬥毆時常會有,沒有武器,硬塑製成的牙刷會被磨成尖刺當成武器,雖然殺傷力不大可要是刺中了要害也一樣會死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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