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8章 黃雀在後

　　卓天雄的武功，原本就比袁冠南高出很多，初時見他以毛筆與墨盒作武器，以為他如此有恃無恐，定有驚人藝業，因而小心翼翼，不敢強攻，待得試了幾招，見他身法雖快，終究不免稚嫩，而毛筆的招數之中更無異狀，當下鐵棒橫掃直砸，使出呼延十八鞭中精妙招數來。

　　袁冠南沒料到對手竟會如此厲害，手中又無武器，立時左支右拙，迭遇險招，不由得暗暗叫苦，眼見鐵棒斜斜砸來，忙縮肩閃避。

　　卓天雄叫聲，“躺下！”鐵棒翻起，打中了袁冠南左腿。

　　袁冠南強自支撐，腳步略一踉蹌，退出三步，卻不跌倒，眼見卓天雄手中鐵棒又要砸下，情急智生，叫道，“好啊！小爺有好生之德，不願用這‘腐骨穿心膏’。你既無禮，說不得，只好叫你嘗嘗滋味。”說著將毛筆在墨盒中蘸得飽飽的，提筆往卓天雄臉上抹去。

　　卓天雄聽得“腐骨穿心膏”五字，吃了一驚，立時停下腳步，叫道，“且住，五毒聖姑是你何人？”

　　淩風雖然不知這五毒聖姑何許人也，但光聽這名字便知必是用毒高手，那“腐骨穿心膏”也必是極厲害的毒藥。淩風好奇之下也不禁探頭去看。

　　卻見袁冠南說道，“五毒聖姑是我姑母，你問她怎地？”

　　卓天雄將信將疑說道，“既如此，我也不來難為你，快快給我走吧。”

　　袁冠南冷笑道，“你打我一棒，難道就此了局？”說著又走上兩步。

　　卓天雄望著他左手所端墨盒，如見蛇蠍，見他向前，不自禁的退了兩步。

　　袁冠南又走上兩步，說道，“我姑母武功不怎麼樣，也不過會配制一些兒毒藥，你又何必嚇成這個樣子？”

　　見卓天雄遲遲疑疑的又退一步，袁冠南突然加速上前，欺近他身畔，提起毛筆，便往他雙眼抹去。饒是卓天雄功夫了得，也不禁心下大駭，舉棒來格。

　　袁冠南手肘一撞，墨盒交在右手，左手探出，已將鴛鴦刀奪了過來。

　　卓天雄見雙刀被奪，大吃一驚，也顧不得得罪五毒聖姑，當下飛身去搶，右掌斜劈袁冠南肩頭，左手五指成爪，往鴛鴦雙刀抓落。

　　袁冠南早已防到這一招，自知硬搶硬奪，必敗無疑，提起毛筆，對准他左手一抹，跟著便哈哈大笑。卓天雄猛覺手臂上一涼，一驚之下，只見手臂上已被濃濃的抹了一大條墨痕，從前聽人家說五毒聖姑如何害人慘死的話，瞬間在腦中閃過，不由得全身大震。他五根手指雖已碰到了鴛鴦刀的刀鞘，竟是抓不下去，一呆之下，越想越怕，大叫一聲飛奔出林。

　　袁冠南一招得手，生怕卓天雄察覺真相，重行追來，當下不敢在林中多呆，拿起鴛鴦雙刀，轉身便行。

　　淩風見他那惶急模樣，立刻明白他剛才只是嚇走卓天雄而已，並非手中真有那毒膏。

　　也就是說，那卓天雄雖被驚走，但是發現手臂無恙，片刻之後必返。而眼見四人，三個被點中穴道不能動彈，只有一個武功略強自己的袁冠南，腿還受了傷，現在不搶更待何時？

　　可是兩人之間距離過遠，現在發動容易被知覺，淩風借著林木間的陰影小心欺近。

　　林玉龍叫道，“喂，小秀才，你怎地不給我們解開穴道？”

　　袁冠南道，“過了六個時辰，穴道自解。”

　　蕭中慧大急，叫道，“再等六個時辰，人也死了。”

　　袁冠南笑道，“別心急，死不了！”

　　蕭中慧嗔道，“好，壞書生！下次你別撞在我手裏。”

　　淩風看距離差不多了，又見袁冠南微一沉吟，便低頭彎腰，似要從地上撿什麼東西，淩風看准機會，㩜運金雁功，雙足發力，猛得從樹後竄了出來。

　　任飛燕與蕭中慧看到樹林中人影一閃，齊聲驚呼，“小心。”

　　淩風距離太近，速度又太快，倏忽而至，袁冠南聞聲猛然後退，卻已經來不及了，被欺到身前的淩風一把搶過鴛鴦刀。

　　淩風一招得手隨即返身便逃，身後遠遠的聽到，一連串的叫嚷聲。

　　林玉龍叫道，“啊，鴛鴦刀，秀才相公快追啊。”

　　任飛燕道，“什麼快追，先解了我們的穴道再追不遲，我們幫你。”

　　蕭中慧也叫道，“死書呆子你快點啊。”

　　袁冠南一猶豫，淩風已經竄進了林中，眼見自己的白馬，翻身而上，望終南山方向策馬狂奔，鴛鴦刀則在得手的同時便被收到空間戒指裏去了。

　　《……獲得鴛鴦刀。

　　淩風拼命抑制著自己激動的心情，跑了一天一夜，直到坐下的白馬再也跑不動了，才在一個小鎮找了個客棧住下，可是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

　　最後從床上爬起來，仔細檢查了一下門窗和周圍的動靜，這才把鴛鴦刀取了出來。兩把刀一長一短，俱是罕見金屬打造，鋒利異常。

　　淩風拿起那把較長的鴛刀，錚的一聲，長刀應聲而出，青光耀眼，寒氣逼人，可是除此之外，並無異處。

　　淩風心中一動，把鴛刀反轉，刀脊之上赫然刻著兩個小字，“仁者”。

　　淩風再把鴦刀拔出，一樣的青光耀眼、寒氣逼人，刀脊上一樣刻著兩個小字，不一樣的是，這兩個字刻的是“無敵”。

　　兩把刀和起來便是“仁者無敵”，跟書上寫的一樣，淩風暈了。

　　按道理來說，作為貫穿整部小說的物品，鴛鴦刀是獲得這本書的關鍵，這應該沒什麼疑問才對啊。

　　可是現在得到了這兩把刀卻什麼都沒發生，這就奇怪了。

　　淩風原以為，這上面刻著的字或許不是什麼“仁者無敵”，而是有關獲得小說的線索，可是現在證明不是。

　　難道是像倚天劍屠龍刀那樣，要互砍才行？可是萬一不是呢，那豈不是把到手的線索給毀了？

　　再想想，這本小說寫得很短，裏面的情節就是一條線，除了搶刀這段應該就只剩下蕭半和壽宴了，不過好像要到明年三月份。

　　反正一時之間想不通，索性暫且放下，說不定過段時間，再遇到點什麼事情，就有線索了呢。

　　淩風把雙刀再次收回空間戒指，一覺醒來已是中午時分了，覺得肚中饑餓，尋了一家酒樓，上到二樓，要了些酒菜，邊自顧自地吃了起來。

　　正吃到一半，聽得馬蹄聲響，片刻之後便聽到樓下傳來人聲。

　　一人道，“我看八成是我們追錯方向了，要不然怎麼連追了一天一夜都沒有追到？”

　　另一人立刻反駁道，“為什麼一天一夜沒追到便是追錯了放向，難道那小賊便沒有好馬麼？”

　　然後便聽到另一個女孩的聲音道，“你們有完沒完，整天就知道吵架。”

　　然後一個聲音道，“我沿途看過馬蹄痕跡，那小賊定是還在這鎮上無疑。”

　　淩風覺得這聲音甚為耳熟，待到想起，已然不及逃脫了，隨著噠噠聲響，兩男兩女相繼走上樓來，果然便是袁冠南、蕭中慧和林玉龍任飛燕夫婦。

　　淩風當即微微側身，把頭轉向窗外，左手緊抓秋水劍，右手舉杯輕酌，心中暗暗祈禱，千萬別被認出來啊，以一敵四，自己暫時可沒這般本事。

　　“這位兄台好面熟，不知我們是否在那裏見過？”真是怕什麼來什麼，淩風心中剛想完，袁冠南那假書生便站到了自己對面。

　　淩風不得已只好轉過臉來，望著袁冠南故意一怔，再看看另外三人，道，“哦，我想起來了，前天晚上我們就住在同一家客棧嘛，那兩位打架，兄台你還去勸過架呢，呵呵，這才兩天便又見面了，還真是緣分啊，在下淩風，不知兄台如何稱呼？”

　　顯然袁冠南也沒料到淩風竟然直接承認確實跟他們見過，還說是在客棧見的，心中也不禁疑惑，難道真是在客棧看到的，才會覺得眼熟？口中答道，“在下袁冠南。”

　　“袁兄，若不嫌棄，不若坐下對飲幾杯？”淩風笑問道。

　　袁冠南往回看了一眼道，“不了，在下還有朋友在，今天就不打擾了。”說罷回身便走，只是他那書生服飾袍袖寬大，一擺之下把淩風擺在桌邊的包袱掃了下來。

　　袁冠南“啊”的一聲，立刻回身彎腰撿起包袱，滿臉都是歉意，盡管淩風一再表示沒關系，他口中仍舊不住地道歉，手上把那包袱拍了又拍，才放回了桌上。

　　淩風見他轉身，心中暗笑，還好自己把鴛鴦刀收在了空間戒指裏，否則還真就被這小子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