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二十章 迫在眉睫

「這其中有兩個原因……」謝廣安面對眾人的疑問，伸出兩根手指，向著眼前的眾人說道。

「說！」謝萬里有些急不可待的開口問道。

「第一個原因是……」謝廣安恭敬的向謝萬里拱了一下手，表示其只是實話實說，絕沒有要冒犯謝老前輩的意思，其說道：「彈藥不足！」

「什麼不足？」謝萬里愣了一下，原本還不太明白的樣子，其一下子就反應了過來！深深的歎了一口氣，眼中之前的那份狂熱已經消失不見了，這麼重要的一點，他怎麼會就一時頭腦發熱給忘記了。

「什麼意思？為什麼會彈藥不足，我們不是已經補充了大量的人手！」文如玉仍然不明白，只是在場的其他諸多部將卻是大部分人的臉上都露出了明瞭的神情。

「運輸儘管通暢，是數量卻是入不敷出！也就是說製造的速度完全趕不上使用的速度！再加上原料的採購，也是一件麻煩的事情！」謝廣安搖頭說道，其主要負責文書工作，各項物品的來往清點以及採購，所有的賬本都要經過他的眼，他對於這些自然是一清二楚。

「那麼只要大量採購，大量製造，不就可以了！」文如玉倒不是要故意的與謝廣安抬槓，實在是在認識了火炮那強大的威力之後，對其抱有著極大的期望，令其忍不住就追問道。

「得不償失！」謝廣安這次卻是搖了搖手，其伸出了一根手指，說道：「一兩銀子！」

「什麼意思？」文如玉愣了一愣。

「是彈藥的造價！發射一次所需要的藥與彈丸的價格！」謝萬里替謝廣安回答了這個問話，作為秘密開發火炮這攻城利器的主管，雖然在技術上他所知了了，但是價格他還是知道的。

「一兩銀子不算多！」拍了拍手。文如玉出身世家。一兩銀子對於其來說。還真地是不算什麼。只是其他在場地部將們一聞此言立時間都為之變色。眾人面面相窺。他們可不比文如玉。其中儘管也有富家子弟。但是大部分是貧苦出身。瞭解這一兩銀子所代表地意思。

一兩銀子說多不多。說少不少。省著點用。足夠一個五口之家一月之需。

一般地武將一個月地餉銀也不過是十兩而已。

而此刻只是炮火一閃。一兩銀子就已經不見。而攻下一城需要多少銀子！眾人雖然是沒有計算過。但是聽著耳旁那不絕於耳地炮聲。就已經後背流汗。

這錢花地真地是宛如流水一般！若不是大財主。怎麼能扛得起這樣地花銷！

「是不算多！只是文公子可知道只是一個時辰。我們就要消耗多少彈藥嗎？」謝廣安問道。

「這……」文如玉卻是不知道了，這個問題他從未想過。

「以一個時辰而論，目前我們共有大小火炮五十餘門，平均每分鐘的時間發射一炮！一刻鐘即是十五炮，一個時辰便要六千炮！這就是六千兩銀子！當然這彈藥還要大老遠的運來本早已經不止一兩之數！文公子此時可明白了？」謝廣安認真說道：「若是所克之城，是敵國所屬，我方還可掠奪一番，平衡開銷！此刻卻是……唉……」

「這……」這倒是個大數目，文如玉真的是想都沒想過，攻城少死人，卻是多花錢！但是要想少花錢是要多死人！這卻是讓人難以兩全的事情！

「這話到此打住吧！小謝，你剛才說還有一個原因來著……」謝萬里擺了擺手分外親熱的叫著謝廣安，只是這稱呼卻是讓在場的眾人十分的不習慣，尤其是謝廣安，也算是一大把年紀了，卻被人叫做是小謝！不過對方既然是無論年紀還是輩分都遠遠超過自己的謝萬里，他也只能點頭應是了。

「還有一個原因……」謝廣安點頭說道。

眾人向著這邊凝視而來，有了之前的話作為鋪墊，眾人對謝廣安也有些另眼相看，不光將其看作是金輝煌的一個內侍，一個附庸！而是擁有著極為高明與清醒的頭腦，足以稱之為一個軍師，又或是謀士般的人物。

「攻城戰不同於野戰！」謝廣安說道，在場的人除了文如玉與謝萬里之外，眾人的臉上一下子露出了瞭然的神情，畢竟這些武將也不是白白獲得他們此時的身份地位，該有的常識還是具備的。

「有什麼不同？」這樣的問話謝萬里都不好意思問出來，此刻在場的眾人當中也只有文如玉能夠面不改色的說出來！害的其旁邊的趙如虎都有些不好意思，急忙的向著旁邊退了兩步，生怕人家聽到聲音，向著這邊看來，將自己與文如玉這個軍事盲劃為了一丘之貉。

「原來如此！」

「果然是這樣……」

「這樣一說，在野戰，我們就算是有如此的優勢卻基本上派不上用場！」

「是啊！除非有更加小巧，易於攜帶的火器才行！」

「要不然，對手只要避開我們的鋒芒攻擊，我們就無計可施了！」

「甚至不用攻擊，只要迂迴繞開我們，攻擊我們的後勤，我們就要被這沉重的大傢伙給拖累而死了！」

「除非要找到對手的必守之處，這火器才能夠發揮攻堅的作用！」

「是這個道理！」

沒有人理會文如玉，在場的武將們一下子議論了起來，眾人一人一句，已經完全明白了謝廣安所說話的意思。沉重的火器固然威力巨大，但是能夠派的上用場的只有在攻堅與防守之上，運用野戰，只能成為己方的拖累，變得沒有絲毫用處！只要對方的將領不是一個頭腦發暈的傢伙，都不可能迎著火器的正面攻擊突擊！無論自側翼突擊，又或是迂徊攻擊其的後勤線是能夠輕鬆化解其的方法。

不過若是真的遇到死拼硬打型的將領！那麼可就算是賺到了，但是世上大概是不會有那麼傻的將領。

「說什麼呢！都在說什麼呢！趙兄，你解釋給我聽聽！」文如玉有些著急了，亂糟糟的，聽著四周的人議論紛紛，自己卻是聽不出一個頭緒來，只有急忙的抓住旁邊的趙如虎，開口問道。

「這個……你聽！」趙如虎猶豫了一下，好歹也是一同戰鬥過的兄弟，趙如虎無法拒絕其的請求，其湊頭在文如玉的耳邊快速的向其解釋，文如玉的臉上漸漸的流露出明瞭的神情。

「原來如此！那我們要怎麼呢？」隨著眼前的城池一座座的被攻克下來他們面對的即將是凶悍的草原鐵騎，這些來去如風的草原鐵騎可不會困守一城，在運動中消滅敵人才是他們拿手的好戲！到時候以火器部隊的速度當然是拍馬都不要想追上，在以兩國邊界為中心的圓心上，數百里方圓的巨大範圍將成為一個巨大的戰場！在這裡，如何找到敵人已經成為了比消滅敵人更加重要的一件事情。

「不好辦！」趙如虎搖了搖頭，出身軍中，且又是有名的將領，自然不會不瞭解草原鐵騎的厲害，那真的是令人聞風喪膽的恐懼騎兵，其機動性與戰鬥力正是大秋國此刻最缺少的軍事力量！同時也是最畏懼的戰鬥力量！

北方王宋秋生儘管擁有著精銳的北方軍，但是面對大夏國的鐵騎也只能採取守勢，只能以堅壁清野的戰術對付其的攻掠！並修建大量的工事與其對峙！真正的在野戰當中取勝，卻是幾乎沒有的事情！而此刻的形勢已然不復存在，北方軍在北方王宋秋生被捕之後已經是群龍無首！甚至聽人說各部因為權力真空，陷入到了極為慘烈的權力爭奪當中，以前鐵板一塊的北方軍此時已經是一盤散沙！而後又有大夏國的鐵騎入侵，北方軍更是陷入到了水深火熱當中，有忠於職守的還在勉強抵抗，看風使舵又或是有野心的人，早已經率部各奔東西！

在這段時間內，遠征軍也接收了不少的北方軍的降將降卒，同時也才得到了這些相關的情報。

想要指望北方軍能夠拖住夏國鐵騎，又或是幫上點忙，已然是不現實的事情，但是沒有了最強力的火器作為依靠，要在野戰當中與夏國鐵騎作戰，憑借的只是現在的這些軍隊，儘管人數上佔據了相當的優勢，但是按照常理而論，結果如何！趙如虎自然是想都不用想！

除非出奇招！

只是不知道，此時的趙如虎將充滿希望的目光投向此時在大帳當中，沉默平靜，任憑四周亂成了一團，卻是一言不發的金輝煌！她的腦中是否已經有了奇招！那麼到時候，自己只需要衝鋒陷陣就可以了！

「轟！」隨著最後的一聲炮聲，似乎也是最為響亮的一聲結束！外面一片寂靜，大帳當中的武將們愣了一下，原本因為眾人展開討論而變得亂糟糟的大帳內也恢復了平靜。

「這是……炮停了！結束了嗎？」謝萬里愣了一下，開口說道。

「又拿下了一座城池！」文如玉高興的說道，急忙的向著門外走去，之前的煩惱暫時的拋在腦後！伸手向著大帳的門簾掀去，就在此時外面響起急促的腳步聲！文如玉的耳尖一動，急忙的閃身讓開。

「稟告大帥，城已攻下！」門簾一掀，一個渾身充滿火藥味的兵士一頭衝了進來，跪在地上大聲喝道，其話語中充滿喜悅！同時在其稟告完畢之後，其已經在等待大帳當中的眾人大聲歡呼，慶祝大勝！只是奇怪的是，兵士偷偷的抬頭，大帳中安靜的可怕！其差點以為就只有自己在這大帳當中，向著四周看看，眾人都在！

「稟告大帥，城已攻下！」還以為自己的話沒有被聽清楚！兵士再次的重複！只是眾人依然沒有反應！

此時眾人的心中已然在考慮另外的一個問題！與夏國鐵騎的交戰已然迫在眉睫，而他們已經沒有了克敵制勝的法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