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二章 回京呈報

「大帥召下官而來，不知有何吩咐？」萬雄誠惶誠恐的詢問道。

大帳當中，除了他之外，連帶他來的肖天合都沒有跟隨進入，否則有一個人在他的身邊，萬雄也不會這般的緊張，他小心翼翼的看著此時正在桌案後面，俯首疾書，不知道在寫些什麼的秦裳，身穿著赤紅色的鎧甲，就宛如一團鮮紅般的火焰般的鮮明與奪目，這讓與其同處一室當中的萬雄，更感到有一種強大的壓力，令的自己喘不過氣來。

沒有理會萬雄，也不知道這是否秦裳故意為之，又或是其過於的將精神關注於桌案之前，而萬雄在開口問了一句話之後，身處於秦裳給其帶來的無形壓力的氣氛當中，他想要開口問第二句話的勇氣，卻是隨著第一句話的時候，完全被用光了，面對眼前好像是根本沒有聽到自己話的秦裳，萬雄真的是無法再次的開口，甚至連動一下都變得十分困難，張了張嘴，喘了一口氣，萬雄猶豫了片刻，卻是閉上了自己的嘴巴，畢恭畢敬的在一旁等待著，這樣的經歷萬雄是曾經有過的，想當年，他伺候先代皇帝的時候，同樣經歷過！

在這樣的人面前，自己所能夠做的也就只有等待而已。

「你來了！」也不知道過去了多長時間，直到萬雄感覺自己這身子骨就要承受不住，趴下去的時候，隨著秦裳輕輕的以手指扣動桌面，發出扣扣的聲音，秦裳抬頭看著還站在中軍大帳門口處的萬雄，開口說道。

「下官……」昏昏欲睡之間，終於等到了秦裳說話，萬雄的精神一振，急忙的開口答道，只是嘴巴一時間似乎是不聽使喚，在沉默了許久之後的發音有些失真，萬雄注意到了這一點，急忙停住了自己的話語，正要咳嗽一下，恢復到自己發音的正常狀態再說的時候，秦裳揮了揮手打斷了其的話。

「拿去！」秦裳的手指間夾著幾頁白紙，上面的筆墨未乾，正是其剛剛在桌案之上書寫而成的。

「大帥？」萬雄不太明白，這幾頁白紙是什麼，是秦裳向自己下達的軍令，又或是有什麼事情向自己徵求意見，更或是其他的什麼？萬雄恭恭敬敬的以雙手將這幾頁白紙接了過來。

「拿回去給你們的那個小皇帝，說我秦裳已經完成了他交予的任務，然後該是他信守承諾的時候了！加封官職爵位，倒也不急在一時，只是本帥手下的那幾員部將還有親衛隊，應該給本帥送回來了！」秦裳的身體向後仰了一下，露出了其那姣好的上半身曲線，不過此時的萬雄顯然是無暇欣賞，他只是快速的瀏覽著秦裳交給他手中的幾頁白紙，萬雄的臉色急劇的變化，這幾頁白紙上的內容，應該說是一份命令，從其中的內容看起來是這樣的！

萬雄的雙手在顫抖，但是這一份命令卻不是下達給自己，又或是其他任何一個人，而是……直接的以命令的口吻，下達給當朝的天子，宋秋隆！這其中的內容就如秦裳剛才所說，雖然說雙方之間的確是有私下裡的協議，但是秦裳在這上面所寫的，卻是完全將私下裡的協議給公開了，而且其措詞與口氣，完全是一副對宋秋隆命令的口吻，完全沒有將其視為一國之君的態度與謙虛，這樣的一份東西，萬雄有些不知道應該如何處理！只是根據他自己的推測，此刻秦裳將其給叫到了這裡，而且又給了自己這樣的一份東西，這其中的意思，分明就是……

萬雄的雙腿有些軟了……

「你回京，把這個交給你們那個小皇帝！」秦裳以極為隨意的口氣說道，同時間還十分隨性的將小手指捲著自己長髮玩著，好一副輕鬆自在的樣子，但是萬雄卻絲毫感受不到這樣的氣息，他的雙膝一抖，猛地跪在了地上，這樣的東西，他絕不能拿回去給皇帝看，秦裳對於當朝天子不敬，是她的事情，他萬雄卻絕不敢淌這趟渾水！這是會要命的，宋秋隆可能是奈何不了秦裳，但是卻絕對收拾的了自己的！而且就算是其不親自出手，只是一個眼色，光是趙大人那個狗腿子就讓他萬雄吃不消了！這幾頁沒有什麼措詞的內容，簡單直白，完全是上級對下級的口氣，這樣一定會激怒皇帝的！

「大帥饒命！」萬雄地身體顫抖著。額頭撞在地上。發出咚地一聲輕響。雙手托起秦裳交給其地那幾頁白紙。懇請秦裳饒了自己地一條小命。

「連這點小事都做不了。留著你也沒有什麼用處了？倒是難為本帥還為你下了不少地功夫！」秦裳地眼睛微微一瞇。一股淡淡地殺氣自其地身上湧出。萬雄禁不住打了一個激靈。自己怎麼忘記了。這一位可是比皇帝宋秋隆更加可怕無情地人物。

「下官有話……」萬雄急忙地抬起了自己地頭。此時越是求饒。對方越不能饒恕自己。反而就如秦裳所說地。認為自己真地沒有什麼用處。而大有可能現在就將自己給處理了。此時大軍遠征在外。對於一軍地主帥而言。軍中無故失蹤一兩個人真地是再容易不過。就算是自己地這樣地監軍。也保證不了就萬無一失。

「說！」秦裳饒有興趣地問道。

「大帥所交予下官地。應該只是草案吧？」萬雄抹了抹頭上地冷汗小心地問道。同時緊張地觀察著秦裳表情地變化。此時其地精神已經完全地緊張起來。完全為了保住自己地小命。將數十年來所鍛煉出來地察言觀色地本領都用了出來。

「草案？」秦裳說道。

「正是如此！」萬雄點了點頭說道：「大秋朝軍中雖然沒有成文的規定，但是卻有一個約定俗成的規矩……」萬雄也是突然間想到，只是卻必須要搏一搏。

「有個什麼規矩？」秦裳問道，其的表情從開始到現在都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只是一副饒有興趣的樣子，似乎是還喜歡看到人為難的樣子，好像這是其一種自娛自樂的方法。

「軍中大將出身武人，盡量自身武功了得，謀略驚人，軍中一切事務歸其節制，全權由其號施令，即便是朝廷所委派的監軍也只是有監督之責，卻沒有勸阻之能……」萬雄緩緩的說道，一邊說的同時，一邊在自己的腦中組織著語言，只是他這話，如果是在大秋朝建朝初期，還是正確的，現在卻完全不是這個樣子了！時過境遷，中央為了全權控制軍權，大幅度的消減將領對於軍隊的掌控，大量的委派文官作為監軍，現在監軍的職能早已經大過於了軍中主將，這兩卻是倒轉了過來。

「嗯！」秦裳點了點頭，她當然不是不知道其中的奧妙，只是從表面上來說，萬雄說的是沒錯，而且他現在想要聽聽萬雄究竟能夠說些什麼。

「但是有一項，如果軍中但凡有文書與朝廷往來，卻一定要身為監軍過目不成！軍中自然有一套書寫章法，但是文書若是送返回京，這一套章法就顯得有所不適，非要經過監軍的修改，方才能夠符合朝廷的要求，得以面聖！大帥，您這草案，還要允許下官為您修飾一番，才算得上是真正的文案，方可以送回京城！」萬雄仔細的說道，生怕秦裳有什麼誤解，感到自己對其有所不敬，一個大雷霆，自己卻是要難以倖免了。

「既然交給你了，就隨你怎麼改，只是不要耽誤了本帥的事情！其中的內容也切不可有任何的遺漏才可以！」秦裳開口說道，眼前的萬雄還是有些用處的人，自己剛才也不過是嚇嚇他而已，他自己給自己找了一個台階，秦裳也不管是否就真的有這麼一個規矩，反而就順著其給的台階下下來，就此為止。

「是！」真是差一點小命不保！因為自己的急智，總算是又一次的化險為夷，萬雄鬆了一口氣。

手中捏著幾張白紙，一樣的內容，如果是按照秦裳所寫的，那麼自己定然是難保小命，但是只要經過自己的妙手修飾，那麼就截然不同了，儘管自己出身不太好，年輕的時候也沒有學過什麼經史子集，更沒有任何的功名，但是數十年的文官做下來，潛移默化了這麼多年，一份小小的文書根本難不倒自己！

萬雄從中軍大帳走了出來，被外面的冷風一吹，才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一片冰冷，在裡面的時候還沒有注意到，現在卻是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

回京！對於秦裳的命令萬雄不敢怠慢，修改文書的事情也留在了回京的路途之上，只是原本萬雄對未來無限美好的期望，此時已經是大打了一些折扣，秦裳的做法令其的心頭有種說不出的壓力，一副總是將心懸起，卻是無法放下的感覺，這樣一來，萬雄的心情也變得沉重起來。

女孩他沒有敢帶在自己的身邊，這女孩一旦被人看到，卻是自己的絕大麻煩，雖然不放心，但是也只有將其留在下，當然女孩對於萬雄的決定相當的難過，一副淚眼汪汪的樣子，但是最終也沒有反對其的決定！女孩被安排在秦裳的身旁，平時做一些伺候秦裳的工作，有了秦裳做靠山，萬雄也能夠去的放心一些，他可不敢將女孩交給那些如虎似狼的禁衛軍，又或是其他任何一個男人。

只是不知道這一次回京，究竟會為自己帶來什麼？未來是禍是福？萬雄無法預料，不過車馬已經上路，他用不了太長的時間，自然就能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