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南方有變
具體的部署是這樣的,我軍將成立一個由父親親自負總責的前敵作戰指揮部,蔡瑁引軍三萬負責守襄陽(就他現在這破軍隊,也就守城還行),黃祖引軍三萬助守鄧縣,如果鄧縣守不住,可以在鄧縣至樊城之間相機殲敵,鄧縣縣城繼續由黃忠負責,之所以不讓黃祖負責鄧縣,一方面是因為他自大成性怕出事情,另一方面是因為他和黃忠之間有點過節,內部矛盾激化反而不美。而我,則是監軍。
「我親愛的戰友們,作為監軍,作為征南將軍府眼下唯一的一名朝庭親自任命的官員,作為皇帝陛下新封的從事中郎大人,我給你們講話。希望你樣面對小小袁術和小小小孫堅的進攻,發揮我黨我軍敢打敢拚,能吃苦,不怕死,勇望直前的英雄主義精神,粉碎敵人的猖狂氣焰,消滅敵人的卑鄙打算,為我南郡和江夏百姓,贏得一個和平的,健康的發展環境。你們是我們的驕傲,是我們的自豪。你們是威武之師、文明之師、正義之師!你們的名字,將與天地同輝。下面,我來佈置一下戰役安排,黃忠,你是五虎上將,你把孫堅射死,把袁術的頭摘下來,我給你記頭功一件,至於黃祖那小子,讓他一邊涼快著去吧,讓他看到我們威武雄壯的南郡士兵就害怕的發抖去吧!偉大的黃將軍,雖然我讓你單挑,但請相信,你不是一個人做戰,這一刻,關羽、張飛、趙雲、呂布附體,你不是一個人!」
我在議事堂中大叫著,洪亮而有力的聲音激盪著沙盤上的萬千軍隊,小旗輕擺,一次次斬將奪旗,一次次將袁術消滅乾淨。嗯,上次是用的火系禁咒天外流星,這一次我將使用土系禁咒地裂山崩……
議事廳裡空蕩蕩的,外面樹上正在談情說愛的兩隻麻雀早被我嚇跑了。
我恨恨的把小旗丟在沙盤上。
父親沒有讓我上前線,他說君子遠庖廚。而前線是要見血的。
可是眼下這種遠離戰場的情形讓我平白生出幾分無力感。特別是我們一半的主力掌握在黃祖的手上。
黃祖能不能起到作用,我半點底都沒有,如果邊打仗還要邊防備他,那這仗可就沒有辦法打了。這個老傢伙到底是個什麼打算?歷史上似乎沒有他背叛父親的說法,可是就他這一跋扈,戰場上誰能保證他聽從指揮?
作為一支真正的軍隊,我方還不存在。
我們只是如討董的聯軍那樣的集合,因為各種利益的關係,大義上的關係集合在一起,但是如何能保證,它在巨大的壓力面前不會崩潰?
小小的鄧縣,只能放黃忠五千軍馬,這個地方地勢險要,易守難攻,但這畢竟只是理論上的。他或許可以擋住一萬人,但能擋住兩萬人麼?鄧縣,畢竟不是襄陽。
至於野戰?想都不要想,那是不可能的。現在我唯一盼著的,就是黃忠多守些日子。
擊敗袁術的信心,我不是沒有。我覺的,我的存在,不應該是讓父親輸掉這場戰爭,畢竟有我在,父親的實力似乎要比歷史上強一些。可是,袁術和孫堅的進攻,似乎也比歷史上早了那麼一些。我不是以一當千的英雄,不能衝鋒陷陣斬殺敵軍上將的首級。可是我還是願意站在前線上,因為遠離戰場,會讓我產生一種無法把握實際情況的無力感。而這種感覺是讓人很痛苦的。我雖然不想當英雄,但是我卻更不想當一個沒有用的人。
「孩子,兵危戰凶,將軍有將軍的事情,士人有士人的工作,各有所司,不該進行干涉。」這是父親的原話。很有道理。於是,我只能對著那空蕩蕩的沙盤進行指揮,體會前線的形勢了。
黃忠已經擊敗袁術軍幾十次攻城了。眼下我軍的糧草器械都齊備,守下去問題不大。鄧縣城是雙城牆佈局,有內外城兩城,呈回字形。兩城均為土城,均有護城河。護城河水來自城南刁河,水自城西南引入,出護城河入湍河。內城城牆高約四丈,護城河寬五至十丈不等,水深一丈有餘。
十月三日,袁術手下大將紀靈對鄧縣展開了瘋狂的進攻,至六日,拿下外城,開始對內城進行攻擊。紀靈的軍隊,裝備極佳,猶在孫堅的部隊之上,平均戰鬥力也很強,並不比赤鴉軍弱。在同樣的軍力下,他們甚至可以和赤鴉軍達到六比四的戰損,也就是說,在理論上,他們可以用七千多人,就換得赤鴉軍的全滅。當然,戰場上永遠不是理論的換算,取決戰鬥勝負的,不但在兵,更在於將。
與三國演義不同,這個時代的大將似乎並不太熱衷於單挑,所以黃忠也沒有機會斬下紀靈的人頭。而紀靈也沒有靠近過城牆,黃忠那百步穿楊的神箭也只能招呼一些下層的軍官,使對方潮水一樣的進攻一次次陷入停頓。在這個時代,一個將領的死亡,是要追究他下面所有士兵的責任的,甚至有伍長死斬全伍、什長死斬全什的規定。在這種規定之下,由於一個將領死亡,下面為了怕擔責任而全軍崩盤的情況有的是。眼下這種情況,在黃忠的神箭之下,對方的攻擊常常突然就被打斷,陷入一片混亂。這也讓紀靈無奈間取消了這個斬兵規定,因為黃忠的箭法,是這些士兵所沒有辦法防護的。
黃忠算是打出了自己的威風,但是卻不能改變形勢越來越向越危急轉變。
鄧縣的失守,似乎只是時間的問題,而黃忠的作用,似乎也只是消耗對方的糧草。但一切,也只是似乎。黃忠就像是潮水中的一塊磐石,頂住了這種巨大的壓力。
其實在這種時候,擁有較強戰鬥力的黃祖是可以有所作為的,比如偷襲敵軍,比如配合黃忠展開一定規模的反擊,讓敵人無法更順暢的攻擊。
本來,這樣的建議我都讓人發給了黃祖,但是,沒有任何反響。據說,我那些雪白的紙張,被黃祖拿去擦屁股了--這個混蛋,就算是被我看到屁股的那個袁術的小妾,也沒有使用過這樣貴的廁籌(大便後用來拭穢的木條或竹條,歷史悠久,直到上個世紀還在使用,本人小時就曾使用這種東西清潔)。
黃祖的軍馬就在鄧縣後面,他不但沒有參戰,甚至沒有提供必要的幫助。我不懷好意的想,估計這也是我們將襄陽北面實行堅壁清野,把百姓或撤回襄陽,不然的話,他的兵沒準這陣還在給我禍害百姓呢。
如果我們戰勝了,黃祖這個人,我一定要想辦法削了他的軍權,把江夏真正掌握到我們手裡。
襄陽城的部署漸漸收尾了,糧草、軍械、百姓,各安其位。在我的不間斷努力下,今年的秋糧全部實現入庫,敵人就算是攻到襄陽城下,也摸不到半粒糧食。到此時止,我在襄陽其實已經沒有任何事情要做了。
正此時,小將王威來報:「公子,出事了。」
由於王威在抗洪搶險過程中表現出了較為出色的組織能力,我現在派他主持郵驛工作,兼負責南面的暗線。他說出事了,一定是南邊的事情。
「南邊兒怎麼了?」
「回公子的話,張羨、蘇代、曹寅起兵五萬,進攻江陵!」
「當真?!」我眉頭一動,但還是冷靜下來。雖然這是極可怕的一個消息,但不能在下屬面前舉止失措,這是當領導最重要的品質,因為你一慌,下面就更慌了。
「他們的軍隊已過巴陵,數日內便要渡江北上!」顯然受我影響,王威原來的緊張也消除了大半,他看看我,接著又道,「原華容長貝羽在華容叛亂,有賊兵數千跟隨,包圍了華容,華容令向朗緊急求救。」
我再次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這一切,都是有備而來。袁術別的本事如何還看不出來,但是利用邊角勢力拖人後腿卻是一絕。比如他聯合公孫瓚對付袁紹,現在又聯合張羨蘇代等人對付我們。本來,這些人就和我們有仇,我們所斬殺的宗賊,其帶頭人物就是他們幾個宗族中的。其中宗賊首領張方就是張羨的弟弟。
要派兵支援麼?
可是我們哪裡來的兵馬?
只能是動用虎牙軍了。
虎牙軍,這支新成立的軍隊,這支由劉磐和黃敘苦心經營的部隊,只有見了血才能成長。
我將帶著他們去見血!
「你確定要親自去?」父親問我。他對眼前的情況也很吃驚,巨大的壓力使他對我提出要親自南下的要求並沒有說挽留的話,他要留在襄陽主持大局,而我主持南線是最合適的,猶其我的名望和我身為征南將軍、荊州刺史劉表長子的身份,都對安定大局,穩定軍心、民心有著莫大的好處。
「是的,我要親自去。」
「需要什麼?」
「什麼也不用,我只帶八千虎牙軍就好。此外,父親要給我全權處置江陵諸縣一切事務的權力。」
「好。」
我向父親施了一禮,帶著父親的囑托了外走,半路回頭道:「父親,文聘那裡也讓人送信吧,他可以相機動手了。」
袁術在我們身後埋雷,我們也一樣在他的身後埋雷,這雷大雷小,爆炸壓力大小,那就只能等著實踐來檢驗了。
華容,江陵,張羨、蘇代、曹寅、貝羽,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