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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三國之公子劉琦》第129章
第一三二章群英薈萃(二)

 人真是不能和人比,同是姓劉的宗室,劉繇的家底兒可比當初父親來荊州時強得不是一點兒半點兒。父親到荊州,那是青衣小帽,單騎入宜城,身邊只有我和劉磬兩人。可劉繇此時,不但帶著五百兵馬,而且有豫章太守諸葛玄,大將太史慈,名士孫邵、是儀(本字如此)等人相從,他與孔融、陶謙等交情極好,太史慈、孫邵、是儀皆是從孔融帳下跟過來的。而且在揚州,曾為陶謙屬下會稽太守王朗早就準備恭迎他。

 可饒是這樣,劉繇卻半點兒也沒有父親當時那份雖萬千人吾往矣的灑脫,他只是皺著眉頭,歎著氣,從見到父親的第一面開始就沒有停止過。

 「唉,景升兄,我是多麼羨慕你啊,荊州多好,沒有山越賊,離長安又近,手下名臣大將也多,還有個好兒子,坐在這裡就可以打勝仗……可是我呢?我為揚州刺史,卻連九江都去不了,袁術佔著那裡,身邊連個幫我一把的人都沒有。唉,苦啊,苦啊。」

 父親道:「我初來荊州,不但到不了治所南陽,連南郡的治所襄陽都去不了,只能在宜城小縣安身,不也一樣過來了,老兄前去揚州,定可以一帆風順的。」

 劉繇根本就不理會父親的解勸,只是一個勁兒的歎著氣,然後把兩道眉毛皺得更緊。這眉毛皺得人心煩意亂的,讓荊州歡迎的人眾都不知道如何是好。

 我想,是不是就是因為他的皺眉,才把孔融地得力手下都騙過來的。

 見場面有些尷尬。父親解勸道:「老兄放心,揚州與荊州交界,若有不妥處,弟必然相助。」

 得了這句話,劉繇才眉頭略展,道:「如此,繇就多謝景升兄了。不知道景升兄。能給我一些人馬。」

 父親一愣,大約他也想不到劉繇會一見面就借兵,隨之點頭道:「好吧。」

 我心中想道。這劉繇是不是和劉備血脈很近,怎麼說起借人家兵馬和借瓶醋一樣容易。

 諸葛玄看起來不到四十歲,眉目很清秀,很有幾分我想像中諸葛亮成年以後的樣子,他和父親是極相熟的朋友,一見面便拉著手說過沒完。父親把我叫過來,讓我參見世叔。

 諸葛玄也叫過身後一人,讓他參見世伯和世兄。那人身材和我差不多,年輕輕的,相貌不俗。這不俗就體現在,他的臉比一般人長一大塊,好像一頭驢一樣。

 「這是舍侄諸葛瑾,今年二十歲,少公子一歲,在家中,也識得幾個字。讀了幾本書,瑾兒,以後還要多向公子學習才是。」

 諸葛瑾居然比我還小一歲,這讓我有點接受不了,諸葛瑾在三國裡出現,總是一付忠厚長者的風度,這讓我覺得他該比我大七八歲才正常。可是眼看著這個叫我世兄向我行禮地諸葛瑾,我不由得就想,是不是我老了?

 太史慈則與我想像中的年齡差不多,二十七八歲年紀。身高七尺七寸,長著一部很漂亮的鬍子,雙臂很長,據說這樣地手臂適於射箭,所謂猿臂善射。一見面,我就想把他弄到手下。可是劉繇肯定是不幹。一見面就看出來,那是一個只佔便宜不吃虧的人。只好先拉關係,以後再說。想來用不了一兩年,小孫策就要對他下手了。到時候,我給他來個漁翁得利。

 父親在州牧府中設宴,劉繇諸葛玄等人與蔡瑁等荊州文武大員們一起坐,雖然我的官職絕對有資格和他們坐在一起,但是我身為州牧之子的身份卻總是讓我成為招呼貴賓的下屬和子女的不二人選。當然對於今天的我來說,這也是求之不得的事情。

 我找來陪酒的,有劉琮、王粲、龐統、黃射等人,對面則是劉繇的兒子劉基,諸葛玄地兒子諸葛瑾,劉繇的手下太史慈、孫邵、是儀等人。席上我問道:「聽說子瑜(諸葛瑾的字)還有兩位弟弟,何不一同入席?」

 諸葛瑾顯得略有些拘謹,施禮道:「公子休怪,在下兩個弟弟尚幼,故而未曾與宴。」

 我想諸葛亮和諸葛均太小,的確不宜出席,便笑道:「原來如此。不過此是家宴,便請來亦無不可。」見我如此重視諸葛家,旁邊孫邵等人都露出艷羨的神色來。諸葛瑾再三遜謝推辭不掉,於是吩咐從人把諸葛亮和諸葛均找來。

 當然,不可能為這兩個小孩子,大家全在這裡乾等,我安排酒席,又喚歌舞,一時間也是熱熱鬧鬧。我方諸人還罷了,對面劉繇的子侄屬下,面對我總是有總膽戰心驚,放不開的樣子。我知道這兩年隨著我地名頭漸響,好多人對我也開始畏懼,雖非我所願,但卻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我也不會去強求什麼。

 不知什麼時候,席上開始唱詩對答。這是王粲的拿手戲,他一手執壺,一手執杯,走到吟一句詩,敬上一杯,飲上一口,不知為什麼他對上了孫邵,孫邵和他都是兗州人,此人雖然也以文才著稱,在詩詞和敏捷上卻是比不得王粲,轉眼間就被灌的暈乎乎難辯東西。

 而諸葛瑾則被龐統纏住了,兩人滔滔的辯論起了經義,經義本非龐統所長,可是他腦子絕佳,旁徵博引,滔滔不絕,反而好像是他佔了上風,不過諸葛瑾雖然話不多,每一句卻都說在點子上,兩人互有攻守,諸葛瑾辯不倒龐統,龐統想繞暈諸葛瑾卻也做不到。他們兩個的辯論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宴會上越來越熱鬧,後來連是儀、黃射、劉基等人都加入了,竟然變成了諸人共戰龐統的局面。可是,小龐統猶無懼色。越說越精彩,抓住眾人話語中的漏洞不停反擊,有時合縱,有時聯橫,有時借諸葛瑾地話來攻擊黃射,有時又借劉基地話來壓制是儀,小劉琮是個沒有機心的。在一旁看得樂呵呵,卻知自己本事,不肯加入。而我更是不會趟這汪混水。只是看著笑。

 辯論在王粲參戰的那一刻就開始扭轉。小龐統所學頗豐,但經義非其所長,而王粲是張儉蔡邕兩位大儒教出來的,他的腦子雖然綜合分析能力不算太強,但是他那可怕的記憶力卻為小龐統所不及,再加他比龐統大上幾歲,接觸地人也多,成名也早,一出戰就把小龐統穩穩地壓制住了。王粲火力十分強大,他幾乎可以隨意引用各家各派的經義。而且一字不差地把原文背誦出來,滔滔不絕,讓人目不暇接,耳不暇聽。小龐統落了下風,他居然轉而攻擊這些經學本身,這一下子更熱鬧了,戰場一下子延伸開去。諸子百家,儒、道、兵、法、墨,各派理論在這裡開始交鋒起來。

 說來說去,幾人評論起國家的治理方法來了。說起來,也就是漢代,士人們都敢評論怎麼治理國家,要是放在清代,這樣的人早被抓起來砍掉了。

 父親在荊州,講求無為而治,他最信奉的是周文王。也常以西伯侯自居(從這一點上看來,他似乎也不是一個沒有半點野心的人),他對治下管理的很寬鬆,所以得到百姓的頌揚,但是龐統居然批評起這一點來。

 「恩不可以輕施,不然的話。百姓不知道感恩。升米恩。斗米仇,便是此理。」

 「什麼叫升米恩。斗米仇?」這句俗話卻是王粲不知道的。

 龐統很得意:「一家過不過去了,他的鄰居給他照顧,給他一升米,他可以活下去了,視這是一種恩德。可是他給一斗米,那鄰居日子過得好一點了,反而卻想,他明明可以給我十斗米,卻只給我一斗米來市恩,可見是一個小人,反而生心怨恨。便是如此。」

 「天下豈有這等樣人?」王粲本質上是君子,不肯相信這句話。

 龐統應聲道:「董卓、王莽,皆此輩爾!」

 此時,本來對此事漫不經心地我不由得也重視起來。龐統所說,正是我所擔心的,父親對手下太好了,但是只賞不罰,時日一久,手下只怕反生驕縱之心。龐統說出這一點,是不是以荊州三老為著的荊州士人們也發現了這一點呢?那麼,我當如何借這種力量,來完善荊州的法治,加強州牧對荊州的管控呢?

 「豈有此理,董卓王莽狼虎之性,豈可以比為常人?」

 龐統道:「千丈之竹,起於微末,董卓王莽,也是從吃奶的小孩子長起來的。」

 王粲道:「自古聖人,無以苛法治天下者!」

 龐統登時無語,在這個時代,秦始皇是一個反面典型,秦法被視為苛法,整個漢代,法家並不被公開宣揚,雖然後世對漢代地評論是外儒內法,但是法家的思想卻一直被壓制著。

 正此時,卻聽一個未脫童聲的聲音清脆答道:「孔夫子可算聖人?」

 眾人皆是一愣,轉頭看去,卻見僕人引著兩個童子前來。前面一人十二三歲,後面的五六歲。前面這個童子生得俊美可喜,一雙大眼睛撲靈靈如黑寶石一樣,那雙未脫天真的眼睛裡,滿是智慧的光彩。站在眾人面前,不驚,不忙,淡定自若,便是大人也及不上他。如果說小龐統縱橫捭闔,如流淌的江河,那麼他就是淡然獨立,傲視天下的高山。只在那裡一站,似乎天地間所有的光彩都被他吸引了過去。不覺間,我的呼息就屏住了,不由自主地就從案後站了起來。

 「子瑜賢弟,這兩位就是令弟麼?」

 諸葛瑾向我施禮後答道:「正是舍弟,長者為諸葛亮,幼者為諸葛均。小亮小均,來見過了公子。」

 諸葛亮和諸葛均一起向我施禮。

 我心中不由得激動,向我施禮的,可是天下第一智者啊。

 說起來好笑,我也曾與老狐狸賈詡戰場交鋒,正面對決。坐在一起談論天下,賈詡的本事,絕不下於諸葛亮;我也與曾與當今天子對坐而飲,促膝而談,天子之威,亦不曾動我分毫;我也曾與荊州三老豪談闊論,那些人還是諸葛亮的老師輩;可是。這些人都沒有如這個十三歲的小小諸葛亮帶給我地觸動更大。

 「免禮,免禮,小亮。來,坐到我地身邊來。」不由分說,我就把諸葛亮拉到了自己地身邊。

 他只是一個小小少年,論年紀,小龐統兩歲,小徐庶、石廣元、孟公威他們七八歲,他是憑了什麼讓這些人甘心雌伏,以他為尊的呢?

 諸葛亮也並不膽怯,被我拉著,卻從容自若。隨著我坐下。

 我問道:「要酒還是要茶?」

 諸葛亮道:「天下到處皆有酒,唯聞襄陽公子處有君子之茶,我要茶。」我一笑,想不到諸葛亮也知道我地茶道了。於是親手拿過茶壺,為他滿上一杯。

 那邊王粲問道:「那個小孩子,你說夫子可算聖人,是何緣故?」

 諸葛亮卻不急著答。端起茶杯輕輕品了一口,道:「公子之茶,素淡寧靜,回味悠長,當真好茶。」

 王粲豈是好脾氣的,聽諸葛亮不答,早是怒了:「無知小兒,汝自插話,如今不敢回答了麼?」

 見王粲發怒,諸葛瑾連連勸解。王粲只是不理。我誠心看小諸葛亮如何解答,所以只是微笑不語。

 諸葛亮卻不害怕王粲那張醜臉,把茶杯放下,緩緩站起,仰著小臉看王粲道:「這位丑哥哥,為何說在下是無知小兒呢?在下可是年滿十三歲了。」

 王粲聽諸葛亮叫他醜哥哥。更是發怒:「十三歲。卻不是無知小兒,又是什麼?」

 諸葛亮把手向北方一揖。道:「在下可是光和四年生人。」

 眾人不明其意。王粲道:「光和四年生人,更是無知小

 我心頭靈光一閃,心道,好個諸葛亮,真壞啊。

 他那一揖不是因為別的,當今天子,漢獻帝正是光和四年生人,今年十三歲,與諸葛亮同歲,王粲這下可難堪了。

 我忙阻止道:「師兄,不可無禮,聖天子在上,光和四年生人者,多不凡之人也。」

 王粲一下子明白過來,登時氣焰消了一大半,再說下去,怕就有大不敬之罪了,僅管心頭氣恨,卻拿這個小孩子一點辦法也沒有。

 卻見諸葛亮一笑道:「在下問夫子是否聖人,自有所本。當年魯人燒積澤,天北風,火南倚,恐燒國。哀公自將眾趨救火者,左右無人,盡逐獸,而火不救。召問仲尼,仲尼曰:逐獸者樂而無罰,救火者苦而無賞,此火之所以不救也。哀公曰:善。仲尼曰:事急,不及以賞救火者;盡賞之,則國不足以賞千人。請徒行罰。乃下令曰:不救火者,比降北之罪;逐獸者,比入禁之罪。令下未遍,而火已救矣。」

 諸葛亮說地是孔夫子的一段故事,當年魯國人燒了積澤,偏偏天刮北風,火勢向南蔓延,眼看國境將受到波及。哀公鼓勵百姓參與救火,但百姓只願意驅趕野獸,不願救火,哀公請教孔子。孔子說:「驅趕野獸任務輕鬆又不會受到責罰,救火不但辛苦危險,又沒有獎賞,所以沒有人願意救火。」哀公認為有理。孔子又說:「事情緊急來不及行賞,再說凡是參與救火的人都有賞,那麼國庫地錢賞不到一千人就光了。事到如今,只好下令不救火者一律論罪。」於是哀公下令:「凡是不參與救火者,比照戰敗降敵之罪;只驅趕野獸者,比照擅入禁區之罪。」命令還未遍及全國,積澤的大火已被撲滅了。

 此語一出,眾人盡皆無聲。沒有人能說孔夫子不是聖人,沒有人能說孔夫子所施之法不是當時唯一的良法。

 半響,王粲道:「夫子自是聖人,但當時大火,是特殊的例子,特殊情況,當特殊處置。」

 只見諸葛亮一笑,朗朗說道:「丑哥哥所言不差,在下以為,寬法嚴法,皆是善法,唯君子以心體之。秦以無道,政苛民怨,匹夫大呼,天下土崩,高祖因之,可以弘濟。漢季以來,文法羈縻,互相承奉,德政不舉,威刑不肅。君臣之道,漸以陵替;寵之以位,位極則賤,順之以恩,恩竭則慢。所以致弊,實由於此。若威之以法,法行則知恩,限之以爵,爵加則知榮;榮恩並濟,上下有節。為治之要,於斯而著。」

 堂上諸人,皆望著這個十三歲的小小孩童,一個個目瞪口呆,說不出話來。諸人的爭論,在他幾句話就解決了,無論是寬是嚴,只要因時而定,就是善法,良法。秦法過苛,所以高祖改之以寬,兩漢過寬,所以當改之以嚴。

 王粲良久歎道:「後生可畏。」

 小龐統卻久久注視著小諸葛亮,目光閃閃的,既有見到同類的興奮,又有想要一較身手的激動。

 諸葛亮卻淡然一笑,轉身回到我的身旁,又復端起了茶杯。

 我看著他那俊美地小臉,強裝大人卻未脫稚氣的神情,忽然間想起後人寫他的一幅聯來:「能攻心則反側自消,從古知兵非好戰;不審勢即寬嚴皆誤,後來治蜀要深思。」

 諸葛亮,雖然才十三歲,已是一條成形欲飛的小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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