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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三國之公子劉琦》第36章
第三十八章 孫策之「死」

 是夜,我的大營裡突然間燃起大火,通紅的火光照亮了半邊天際。

 大營中,人喊聲,馬嘶聲,哭叫聲,哀號聲,喊殺聲,兵器碰撞聲,人臨死時的慘呼聲,響成一片,亂成一團。

 火光照耀下,可以清楚的看到,數不清的亂兵揮動著兵器,向著同樣裝束的軍隊殺去,不停的有人倒下去。

 這叫軍驚,又叫炸營,或稱為營嘯,是古代軍營中時有發生的一種情況。中國古代軍營之中營規森嚴,別說高聲叫喊,連沒事造造謠、吹吹牛都有生命危險。而且軍營是地道的肅殺之地,中國傳統的軍規有所謂「十七條五十四斬」,當兵的都是提心吊膽過日子,經年累月下來精神上的壓抑可想而知。另外一方面傳統軍隊中非常黑暗,軍官肆意欺壓士兵,老兵結伙欺壓新兵,軍人中拉幫結派明爭暗鬥,矛盾年復一年積壓下來,全靠軍紀彈壓著。尤其是大戰之前,人人生死未卜,不知自己什麼時候一命歸西,這時候的精神簡直處於崩潰的邊緣。營嘯的起因可能只是一個士兵作噩夢的尖叫,於是大家都被感染上這種歇斯底里的瘋狂氣氛,徹底擺脫軍紀的束縛瘋狂發洩一通。一些頭腦清楚的傢伙開始抄起傢伙來有冤報冤,有仇報仇,由於士兵中好多都是靠同鄉關係結幫拉派,於是開始混戰,這時候那些平時欺壓士兵的軍官都成了頭號目標,混亂中每個人都在算自己的帳,該還債的跑不了。往往一場營嘯之後,會造成大量的傷亡。比如就在去年此時,曹操從丹陽徵兵,走到龍亢發生營嘯,士兵叛亂,把曹操的營帳都給燒了,曹操親自上陣,連殺幾十個人,才能出營,等到天明時,召的四千兵馬才剩下五百來人,折損了七八成。

 這時,營門被衝開了,不停有士兵和馬匹逃出軍營。其中就有向著北方而去的。

 我冷靜的望望天色。

 此夜,月黑,風高,正是殺人的好天氣。

 寒風吹動我正在燃燒的大纛,顯出一種詭異的陰森。

 黎明之前。

 亂營初定。

 負責表演的一千軍士在撲滅著殘火,整理著營盤。而另外六千士兵枕戈待量,眼睛閃閃的望著北方。

 忽然,我感到腳下的地微微震動了起來。

 緊接著,北方還是一片漆黑。對面六七里遠的平野之上,忽然出現了一支騎兵。

 馬上騎士們高舉著戰刀或者長矛,發出驚天動地的喊殺聲,向我們這個營盤衝來。

 感受著腳下大地的顫動,我呼吸也為之一窒,然後就是狂喜:「終於來了!」

 開始之時,敵軍的速度並不快,到我軍前方五百步的時候突然間加速,如同一頭黑龍,捲著滾滾煙塵,勢若奔雷!西涼鐵騎,果然是西涼鐵騎!

 程普和孫策帶著鐵騎乘亂來衝我的營盤了。

 我相信,那些人中任何一個的騎術都遠超於我,甚至也超過劉磐。

 那不是孫堅能帶出的軍隊,只能是他抓獲的西涼騎兵整編而成。

 在急馳中,他們自然流暢地實現了從疏鬆的散兵線到不斷聚攏形成密集突擊陣型……這其中的複雜變化,又需要多麼艱苦的訓練,多麼高明的騎術?

 可是,他們不知道,他們是在衝向死地!

 我把目光投向那些衝過來的騎士,想從其中找出孫策的影子來,但是我卻失望了,我沒有找到,他們幾乎每一個都是一樣的。就連縱馬揮動兵器的節奏,都是整齊劃一。

 「殺--」他們大叫著,帶著風,帶著電,這強大的震懾力,讓我的心都為之發抖。我甚至有一種錯覺,對面不是一支部隊,而是一波撲天而上的海潮,無處躲,無處藏,只能被它捲入無底的深淵。從來沒有見過這樣騎兵同時突擊的情景。就算是數十萬黃巾軍,雖然如螞蟻搬家,但卻遠沒有這五千精騎帶來的沖天殺氣。

 可是,殺氣再重,也殺不死人,因為他們沒有機會了。

 「死!」我仰天縱聲長嘯。

 「死!」滿營兵將齊聲相和。

 就在這剎那之間,急奔的鐵騎前腿忽然間一矮,已經衝入了泥沼之中。我清楚的看到,有的人從馬上飛出,遠遠落在數丈之外,再也爬不起來;有的連人帶馬倒在地上,在爛泥上掙命;有的急提絲韁,想要把馬從泥中提出來,可是那泥濘卻是越陷越濘,轉眼間沒過馬腹,馬頸,馬上乘者雙腿也進入泥中,動彈不得。

 敵軍在二百丈寬的一個戰鬥平面上,以密集陣形衝鋒,每一排都聚集了五六百匹戰馬,準備一舉踏碎我們的營盤。可是此時這種密集陣集給他們帶來巨大的困擾。他們陷入泥中,動彈不得。

 但是,前軍生變,後軍卻停不住。衝起速度來的鐵騎,想要停步,勢比登天,前面的鐵騎才倒,後面的就踏著它們直衝了過去,於是陷在更深的泥潭裡。

 剎那間,慘叫聲,悲呼聲,戰馬的悲嘶聲,兵器的碰撞聲,響成了一團,有如昨夜「營嘯」的重演,但是卻更加慘烈。

 野塘津上,好像是一鍋底水卻煮了過多的餃子,層層疊疊的馬體人體擠在一起,互相糾集著,拉扯著,擁擠著,分拆不開。

 而勉強停下的騎兵後隊也遇上了同樣的問題--曾經在河灘玩過泥巴的人都知道,那河邊的濕泥地,有些看起來很硬,走上去也能經住人,但是你只要用腳踩啊踩啊,不多時,就會冒出水,變成一片泥潭。後軍也已經進入了野塘津的範圍,這前軍走過還沒有問題的地方,經過前後軍的共同踩踏,也開始變成泥潭,造成兵馬下陷了。

 敵軍全軍被困,徹底完了!

 就算是有些敵軍還沒有進入泥沼,但已經失去了速度的騎兵,便不再是騎兵了。

 「進攻!」我大聲吼道。

 旗桿上,真正的大纛重新升起--昨天燒的,只是贗品。與此同時升起的,還有兩面血紅色的旗幟。這是事先約定好的進攻號令。

 劉磐的軍隊兩翼展開,繞野塘津向前衝去,而黃敘從側面殺來,切斷了敵軍的後路。

 密集的長槍兵在前掩護,弓箭手在後,向敵軍衝去。

 「放箭!」劉磐大聲的下令。

 「放箭!」黃敘大聲的下令。

 在這種情況下,敵人都聚集在一起,最有力的進攻武器莫過於箭。荊州多竹,弓箭之利,天下無雙。我軍一面向前逼近著,一面放出死亡的箭雨。剎那間,箭如飛蝗,雨點一般持續不斷地落在敵人陣中。前排的敵兵隨即被長長的弩箭穿倒,人死馬亡,血肉橫濺,密集的箭雨一層層覆蓋著泥濘中的軍隊。

 我的眼前,很快就生長出一片「箭田」。

 敵軍失去了組織,如我所料,江東的部隊有著優良的傳統,那就是個人英雄主義,無論是孫堅還是孫策還是他們手下的這幾員大將,衝鋒都在最前面。這樣做,固然可以最大限度的提升手下兵馬的士氣,激發他們最大的鬥志,但是卻也最容易造成首領的損傷。而現在的軍隊,首領一傷,全員便亂,就算是東吳的軍隊也是這樣。

 不過就算是失去了組織,他們居然還是亂紛紛的發起反擊,但是一萬多人的圍攻,使失去速度的他們的反擊變成一種笑話。他們只能翻起一點小小的水花就被箭雨淹沒了。

 敵軍的悲呼聲越來越少,越來越低。好多敵軍根本無法反抗,因為他們連人帶馬都陷入泥中,互相之間又擠在一起,想動都動不了。什麼英勇,什麼馬術,在這一刻的箭雨下都是那麼的脆弱。這一刻,他們只是普通人。

 「孫策,對不起了。你不該南下,不該來侵犯襄陽。我曾發過誓,要斬斷所有敢於伸向荊州的狗爪子,而你父子,錯走了這一步。」

 沼澤的威力,比我想像中的還要大,它就像是一頭怪獸,在吞食著誤入它嘴中的獵物,毫不憐惜,毫不動情,生硬而冷漠。

 我們的軍隊守在野塘津邊上,緊緊將敵軍圍困。曾經凶悍的對手,此時只如待宰的羔羊,已經沒有了還手之力。

 「停止放箭,讓他們投降吧。」能夠反擊的敵軍都已被幹掉,餘下的也已經死傷大半,失去了抵抗力,就放過他們吧。

 「敵軍聽真!放下兵器,饒爾等不死!」劉磐大聲叫道。

 敵軍靜了片刻,不多時,傳來陣陣的哭聲。

 「程校尉死了!」

 「孫統領也死了!」

 「我們投降了!」

 ……

 想不到,程普和孫策終是死了,這兩個曾經在歷史上閃動出奪目光輝的人,就無聲無息的死在這自泥塘之中了,死在這無情的箭雨之下,冷漠的泥潭之中。

 獨佔東南地,人稱「小霸王」。

 運籌如虎踞,決策似鷹揚。

 威振三江靖,名聞四海香。

 臨終遺大事,專意屬周郎。

 他再也不可能有這樣的成就了。

 想起當初和孫策一起在宛城開玩笑,喝酒聊天吹牛皮的日子,簡直就像是在昨天一樣。可是,今天他已經變成了冰冷的死屍,再也不會笑,不會動了。

 「把他們的屍首清理出來,裝以最好的棺槨,送到孫堅軍中。」

 「是。」

 「所有敵軍將士的馬匹、兵器全部繳獲,活著的敵軍,解下他們的腰帶,讓他們到營中集合。」

 「是。」

 「有傷的治傷,不許打罵。」

 「……呃……是。」

 我的兵將們個個興高采烈,喜氣洋洋,他們在打掃戰場,在收攏戰俘。

 我們打勝了,而且勝得利落。這是我們面對真正天下強軍的一次勝利!

 但是不知為什麼,我心中卻很壓抑,就好像有一塊大石頭墜在那兒。

 或許是因為孫策吧。

 想起在一起講笑話的日子,好像還在眼前。

 可是,我別無選擇,如果我落到他的手中,那後果應該也是一樣的。

 在這個吃人的世界裡,我不殺人,人就殺我。

 我站在陣前,用力咬住嘴唇,掃視整個戰場,初升的太陽放出萬道金光,照著這荊州的大地。我望著手下的兵馬,望著這連綿的山河,我對自己說:「這,就是三國的生活!無論你喜不喜歡,你都必須去適應它!」

 就在這時,我突然聽到了一聲大叫:「劉琦!」

 這聲音驚天動地,有如雷霆,直震得戰場上回音起伏。

 我只覺寒毛直聳,一時似乎陰風慘慘,九幽神魔齊來索命!

 是孫策!他死不瞑目,來找我了!

 一時之間,我竟是神動魂搖,不知身在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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