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四章 圍困
形勢再次改變了。
隨著神秘的豹軍團突然出現,黃忠和周倉軍團反而處於了下風。
人數已經不戰優勢,弩兵這個秘器武器也暴露了,眼下只有困守一途,重新結成圓陣,準備迎接敵人的進攻。
弩兵也不是萬能的,它的缺點也是顯而易見的,它動轉不靈,行動速度甚至比不了步兵,適於射擊密集陣形,但當騎兵散成鬆散的陣形進行遊擊時就很難發揮它的真正威力。而豹騎兵的速度之快還在虎騎兵之上,如果被他們突入弩兵營地的後方,那對弩兵來說,將是一場災難。
看得出來,豹騎兵的統領正是打算這樣做的。他們衝鋒的路線所指,正是精銳赤鴉軍的側後,只要突破了那幾輛糧車,精銳赤鴉軍將面臨滅頂之災!
鐵蹄奔馳!碎草和泥塵被踏得向四下裡炸開一樣亂濺。
豹騎兵的速度就像是一道閃電筆直的衝向精銳赤鴉軍的側後翼。
黃忠若不是適才聽到這支部隊從遠處奔來的消息,幾乎懷疑他們就一直伏在附近,等著赤鴉軍露出這個破綻來。他們從來到的那一刻,就不加思索的選好了進軍的路線、突破的方位,顯示出他們首領那傑出的指揮才能和對戰場精準的把握。黃忠大叫著結陣,就往回返,誰知夏侯淵卻來了勁兒,撥馬又回,全力攔阻黃忠的退路。
此時戰場形勢極為不利,黃忠和周倉部都在圓陣外面混戰。圓陣處於散亂的情況,失去了統一的指揮。但是赤鴉軍並不是一支離開首領就無法作戰的軍隊,在集中整訓期間,我對他們有過各種要求,其中就有失去首領之後如何應對戰場形勢的部署。雖然黃忠不在,他們還是迅速地行動了起來。正面對虎騎兵的掃蕩結束之後,赤鴉軍轉動蹶張和擎張,迅速的回身開始發射。而前軍則按照黃忠所說,有條不紊的重新佈陣。
豹騎兵開始加速。他們冒著箭雨向前衝。
雙方都是精兵,豹騎兵想要引對方發射無用的箭支是沒有用的,赤鴉軍不到有效射程不會放一支箭。但赤鴉軍想要用密集射擊大量殺傷豹騎兵也是沒有用的,豹騎兵的控制著速度和隊形,讓赤鴉軍的弩機無法對他們形成有效殺傷。
一個又一個地豹騎兵被射落,但是赤鴉軍的大量箭支卻都射空了。一個豹騎兵已衝到眼前,他提起絲韁,那匹戰馬高高的跳過了車陣——豹騎兵是輕騎。沒有具裝重甲的他們,戰馬比虎騎兵要更快,更輕盈。
但是十幾支箭同時射透了這匹馬和馬上的騎士,他和它被近距離射殺,化為一團血雨。
這是一個危險的信號,有豹騎兵能衝到赤鴉軍的眼前了,有第一個,就會有第二個,第三個……
黃忠連揮幾刀逼退夏侯淵。大叫著:「結陣!結陣!」
周倉也開始整軍向圓陣之中撤退。虎騎兵不依不饒,揮刀猛劈。似乎要重新追入圓陣之中,雙方混戰在一起。戰事混亂不堪,一方想要收縮兵力重新佈陣,一方想要乘亂突擊,一舉解決了這群可怕的對手。
雙方都拼了命,黃忠大叫道:「周倉撤退,組織佈陣,我阻住虎騎兵!」
夏侯淵大叫著:「你走不了!」拚命攻向黃忠。此時黃忠只有一個人。而夏侯淵身邊又有四五個護衛衝上來,一起攻向黃忠。
黃忠一口大刀揮去。上下擋架,帶著巨齒地長刀劃在黃忠的長刀上,冒出一溜溜的火星子,夏侯淵的本事似乎突然間猛漲,壓得黃忠步步後退。
豹騎兵離赤鴉軍越來越近,不住的有戰馬跳入赤鴉軍的行列。赤鴉軍開始出現傷亡,而虎騎兵壓縮著周倉的人馬,把他們逼得一退再退。
周倉一邊下令支援黃忠,一邊組織內圈的士兵推動糧車,在圓陣內布成更小的圓陣。外層在激戰,內層在重新佈防,雙方都在趕時間,只要小圓陣布好,騎兵們進攻地難度就會成倍的增加,而且不得不讓攻擊陣形變得更加緊密。而如果雙方混在一起,赤鴉軍地小圓陣布不好,那麼滅亡的就是赤鴉軍和周倉軍團。
這時,黃忠就表現出他非凡地氣魄和膽色,他帶著一小部士兵,擋在虎騎兵的正面,阻住他們的前面,在數不清的揮舞著的帶鋸齒的大刀面前不退一步,反而乘機殺敵,勇不可擋。
夏侯淵越鬥越是吃驚,他身上已經到處是血了,那不是他的,而是他身邊與他共同作戰地士兵們地,他們一起圍攻黃忠,但是卻被黃忠用更猛、更精、更凶的招式殺掉。帶著鋸齒地長刀確在黃忠的青銅長刀之上,帶出一條又一條的火星,給那口大刀增加著一道又一道的新的傷痕。
忽然間「錚」的一聲響,黃忠的長刀在一道火星閃過之後,突然間斷成了兩截,刀頭落在了地上。在與呂布交鋒時,黃忠的長刀受了不少創傷,但他一直沒有更換武器,這一次與這種帶鋸齒的大刀交戰多時,那長刀竟然被鋸斷了!
正在交鋒的兩軍大嘩。
虎騎兵們大喜,紛紛擁上,如無數毒蜂襲來。
而赤鴉軍們齊聲驚呼:「校尉大人!」周倉奮力殺回,但他與黃忠相去幾十步,根本來不及救援。
夏侯淵大喜,揮刀猛劈。黃忠揮動刀柄將夏侯淵的長刀架開,可是另一個虎騎兵揮動彎刀自黃忠的右肋下斬過。黃忠的甲冑被輕易的割破,內衣分開,鮮血浸出。黃忠突然探手,抓住那口彎刀的刀身。虎騎兵的彎刀都是雙手斬馬刀,刀柄長,上面纏著細布,可以保證不滑手,刀身略彎,通體光滑,這樣在揮刀的時侯不會嵌在對方的骨頭上。黃忠單手抓住那光滑的刀身,還要避開刀刃,對抗對方雙手據的長柄,本是以弱擊強。那虎騎兵一聲獰笑,把刀向裡直送,想要將黃忠斬成兩斷。黃忠一聲大喝,那虎騎兵虎口如遭重擊,兩手都是鮮血,那刀竟被黃忠硬生生從手中奪了過去。黃忠借勢一送,刀柄在手,反手一刀,將那虎騎兵攔腰斬成兩斷,死屍摔落馬下。
黃忠顯然發現了這種鋸齒刀的好處,劈開夏侯淵的一刀,又將另一個虎騎兵的手劈砍下,奪得另一口刀。他雙刀在手,左右開弓,巨力到處,如風捲殘雲,叮叮噹噹火花四濺之間,被斬斷的卻是敵人的長刀和身體,剎那間七八名虎騎兵被他斬落馬下,連夏侯淵連被他砍得連退數步,虎口發麻。
黃忠一聲長嘯,手持帶血的雙刀,向後緩緩而退。
幾十名虎騎兵眈眈相向,卻不敢向前進逼,眼睜睜的看著黃忠從容的退回了車陣之中。
夏侯淵嘴唇發青,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一口氣回了半天才重新吐出。看看自己身邊的士兵,強大的虎騎兵已經從五百人變到不足一百人了,除了被赤鴉軍弩陣射死的之外,其中有四十餘個,是直接死在對面這員將領的手下的!
「黃忠!好一個黃忠!」
他感到自己的手臂發軟,全身發疼,與黃忠激戰的這兩場加起來也不過一刻鐘時間,可是其激烈程度卻遠遠超過了他所經歷的任何一次戰鬥,他幾次是從死亡的邊緣走過來的,黃忠那鋒利的長刀和恐怖的利箭讓他從來不知道恐懼為何物的他感到一種從心底裡升起的顫慄。
「妙才!想不到你也有今日的慘敗,唉,主公多次誇獎你用騎兵的本事,想不到頭次讓你執掌虎騎兵,你就打成了這個樣子。」
夏侯淵不用回來,就知道敢對自己說風涼話的只有一個人,那就是曹氏中除主公之外最善於用兵的曹仁。這兩個人無論是用兵還是資歷,都是不相伯仲,難分兄弟,他們兩個有想要執掌這支最強大的虎豹騎,所以這一次南下,是在曹操面前極力爭取,各掌一軍。想不到這一次打得這麼慘,難怪曹仁能夠說嘴。
但是此時,夏侯淵的確無話可說。他只是恨恨的瞪了曹仁一眼,盡量用淡然的口氣說:「對面,那是劉琦最精銳的弩兵!」
曹仁的眼睛也瞪圓了:「荊州第一將,果然名不虛傳。戲先生所料不差,他聽說你這次進攻之後,說你累次用同一種方式進攻,必然有失,可能會遇伏,所以讓我來救援,我雖然全力趕來,卻還是慢了一步。不過,戲先生已經用疑兵之計誆住蔡瑁。弩兵雖然厲害,但是車上的人卻是要喝水吃飯的,箭支也不是射不盡的,今天你我聯手,必將黃忠和他最精銳的部隊消滅在這裡,斬斷劉琦的這條手臂!」
「好!」夏侯淵答道,他約束軍隊向後退,虎豹騎如狼一樣守住了黃忠的圓陣,他們在射程之外守著,看著圈內畫地自守的黃忠和周倉。
「看你們能熬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