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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鸞:我的前半生 我的後半生》第40章
第四十章 落花

  迷失中的朦朧象薄淡的浮紗

  那嫋嫋皚皚的絮雪在空中飄灑

  象遙對著遠遠吹來的千年噓歎

  意識如一片一片墜下的白色落花

  已分不清哪里是故鄉卻只見落花

  遍地雪花……

  ——《落花》

  好亮……什麼東西在射我的眼睛,耳邊傳來嗡嗡的聲音。

  好多人影在面前晃動,眼睛卻對不上焦距,只覺得眼前白晃晃的一片……白的霧,白的光,白的影……一片雪白,分不清楚自己身在何處……

  “她醒了……快去通知她家人。”冷靜而又職業化的語氣,印象中沒有聽過這個聲音。

  不過,我沒死……呵呵,燁兒他不知道有多開心……緩緩地撐開眼睛,等待著適應光亮,但等我看清身處的環境和周圍這一切意味著什麼,心卻象被人狠拽著沉入那冰冷的寒湖底……天,這裏不是乾清宮,而是……醫院。

  迷糊的眼終於有了焦點……那是,媽媽的淚眼,後面是跟著進來的滿臉焦急內疚的死黨李菲,她們倆象隔著一個世紀以後站到我面前。

  “媽媽,茉兒好想你……”鼻子一酸撲進那暌違已久的母親的溫暖的懷裏象個委屈的孩子抽抽搭搭的哭起來。真的好想媽媽……但是更想……他,腦海裏浮上那人清晰的面容和那帶著深深恐懼和哀痛的眼睛……莫名地,我的心也跟著抽疼起來。

  “你這個孩子也真是的回北京了也不先回家,偏偏要去什麼故宮,虧得這次福氣好沒有砸壞腦子,CT拍出來沒事。”呵呵,媽媽還是媽媽,關心變嘮叨的媽媽呀……

  “對不起伯母,估計茉兒都是為了找我,才……”李菲懊惱地聲音。

  記憶中的她一直是女霸王一樣急急的毛脾氣,今日卻做了難得一見的乖乖女,不顧臉上還掛著的淚痕我瞥她一眼……她手上那眼熟的深褐色的素面木盒,我的“金疙瘩”……仿佛一切又回到了起點……

  “現在是康熙幾年?我昏迷了多久?”

  嚇……兩個女人面面相覷,一起瞪圓了眼向我看來。

  “你就昏迷了2小時!唉……這個孩子都說起胡話來了,看來還得拍次CT……”

*

  “這次你從香港出差回來我就一直納悶,感覺你變了不少……”李菲在旁邊轉悠了半天,喝了口可樂,正靠在一顆樹,摸下下巴看著我若有所思。

  “廢話少說!快加把力氣,給我挖!本小姐現在可還是病人,哼,大病初愈!”我眼一瞪,向她射出寒冰箭,鄙視她這種不顧姐妹情誼在旁邊悠閒迨工的行為。

  “別瞪了,你那單鳳眼就瞪人也像是在撒嬌賣俏,剛還準備表揚你說氣質大變,有點象天鵝了……得,這一瞪,天鵝飛拉。別挖了,挖也挖不出個金疙瘩來,這兒大修最近該挖的早挖了,上來喝下偶老媽給我煲的姜絲可樂。”

  看那懶人自在的模樣心裏又氣憤又沮喪,休息會吧……用鐵鍬支撐著身體,從剛剛工人幫我掘的坑裏爬出。累哇……原來搞複建的師傅當真辛苦,我才挖了那貓蓋屎般的幾鉋子土已經就累得出汗。

  已經一米深了……腦海中那畫面清晰得猶如昨日,我記得就是這武英殿后殿敬思殿的對角處這棵明代銀杏叫蘭兒幾個丫頭埋的那個銅箱子……難道那一切果真只是夢……抑或……幻覺……

  深秋的落葉在這已經是博物院管理處庫房的敬思殿后蕪這來不及天天打掃的後院,已經積成厚厚的一層,被風吹卷著到處飄灑,那心形的黃的、綠的、橘色的殘破銀杏樹葉,象那人被撕裂的心被高高卷起……又失望地飄散到不為人知的角落。

  “真是的,讓我也跟著你發瘋!今天本該我休息卻來幫人值班,還犧牲了老媽做的一飯盒可樂雞翅來賄賂管理處的小丁,說你是研究古樹來考察古樹培植土層的……”

  看她非但不幫忙還滔滔不絕在旁邊添油加醋數落人的小人德行,一口惡氣上來,狠狠地把鐵鍬往坑裏一丟:“李大小姐!我……”

  “叮叮”兩聲金石之響……

  打斷了我的話,我和李菲驚詫得一時象被人點穴了似的,楞了幾秒,齊齊朝那坑看去……

  鐵的鍬,頭正斜杵在坑當中,那金屬的另外一頭的圓把敲到了坑壁一側看似一團泥土的東西……

  這時她再不嘮叨,跟著我跳下去,我們兩人連挖帶拽把那已經綠鏽加褐鏽的銅箱從那已經石頭一樣密實的泥土中扒拉出來。

  輕輕一擰就開了的已經銹蝕掉的鐵鎖已經失去了防盜的功能,看著銅皮大箱裏面的那口眼熟的淡黃褐色水楠木的箱子……我眼裏霎時水氣朦朧模糊一片……拉開箱蓋下那密封好的油紙,是一塊繡著一枝梅花的已經泛黃的絲絹,是三百年前蘭兒的手筆……控制不住自己那串珠一樣的淚一滴一滴滴落在這絲絹上漾了開來。

  “天……”李菲目瞪口呆得看著這絲絹下堆得滿滿的珠寶,再看看我,嘴巴大張像是受刺激已極。

  “一對金貓兒、四對藍貓兒、四對綠貓兒赤金戒指,兩隻翡翠如意,一對合和二仙和田水丞,一隻雲龍戲水獨山玉臂擱……別的還有一些耳飾吧我不太記得,除了……我要拿走唯一的一樣屬於我的東西……”我抽出最下面的那張用油紙做套的小箋,“濃黛消香澹兩娥,花蔭試步學淩波。專房自得傾城色,不怕涼風到扇羅。”飄逸出塵的董體行書《題團扇仕女》。

  李菲只管一個一個按照我說的比對箱子裏的器物,越到後來她越沉默,我看也沒看的隨口而出的寶物列單和她比對後的結果完全吻合,只是還多出一些細物。

  “你手上那個是康熙的真跡?”我要是說豬在天上飛現在的她也是會相信的。我剛剛才在她眼前變出了一箱寶貝不是嗎……

  我點點頭……

  “原來,你給我說的還真不是神話。”

  是啊……我都分不清楚我經歷的這一切到底是神話還是童話。

  沉默……她出神的看著箱子,我怔忪地凝視著“他”的筆跡,已經分不清楚現在的我還是古代的我到底哪個是真實,哪個又是夢境。

  時間……象等待一朵花開一樣緩慢而又寂靜地流逝……

*

  一邊喝著久違了的卡布奇諾,一邊上著網查著《清史稿》,怎麼好多都變了,和記憶中的不一樣。記得以前看的時候常寧是康熙十年(1671年辛亥)正月的時候被封為恭親王,可現在的資料顯示的和我在三百年前的經歷居然相同,康熙八年剛除了鼇拜,同年被封的。記憶中康熙初年和皇后那批進宮的還有個榮妃,連生幾個孩子都夭折的,怎麼這些痕跡好象被只無形的手統統抹掉……

  皇長子:直郡王胤禔康熙8年12月出生,母:惠妃

  皇二子:理密親王胤礽(廢太子)康熙13年5月出生母:孝誠仁皇后

  長公主:養女固倫純禧公主康熙8年10月出生母:恭親王常甯庶福晉

  ……

  以下沒變的是康熙13年以後的歷史……我沒有介入的歷史……還是那我看的頭暈的幾十個孩子的的長單,但是我參與的這些年頭怎麼都和我記憶的不一樣,連看幾本書結局都一樣,現在跑到網上來查還是發現這相同的結局……難道歷史已經傾斜了……到底哪個是真實哪個才是夢境?Oh,My God!

  我分不清也不想再去弄清到底是我記憶記錯了還是這些資料真的變了……只是清楚的知道我這個改變歷史罪人的心卻不覺得內疚,反而不悔。想到“他”,也是因為有過“他”我才知道,原來心中那一股股交雜著甜的、酸的、苦的、酥的,時而心痛,時而心動的醉人感情的名字,是……愛情。

  彩鈴響……那如100只鳥在同時尖叫的特殊響鈴是我為李大小姐設計的。

  “茉兒啊!!!”耳邊傳來她比那鳥叫還尖細的聲音,看似她今天很興奮,中了彩票?

  “我明天請你吃飯啊!!!”我挖了下耳朵,天要下紅雨了……鐵公雞要請客?我唯一想到的是要拒絕!第一次她請我吃阿根達斯就A走了我一條TIFFANY的WAVE項鏈,第二次請我吃外婆橋,下午就順走了偶一個追求者送的還沒開包的一瓶“範思哲”……這個人可是天字頭號“真小人”。

  “說!你這次又看中了我什麼東西!”難道那天傳醫院送我回家她進了我臥室看到我櫃子裏的……頓時心裏沒好氣。

  “今天單位獎勵我5000!!!前幾天我們挖的那個箱子按你要求我捐啦!文史部的老學究還說我的東西……哦,我們挖的東西填補了什麼什麼方面的什麼空白……唉唉,領導特地表揚我,說我為創建和諧社會做了貢獻,看財不貪,拾金不昧……瞧我這次大手筆,夏天支援長江流域乾旱災區人民我才捐5元啊!”

  聽到高興的喋語,原來這次妄做了小人,錯怪了她,我也跟著笑了起來……記得“支援長江流域乾旱災區人民”夏天那次公司募捐我捐了10元……我還說她鐵公雞呢,自己貌似覺悟也不咋地。

  接完她電話一抬頭,夜了……

  從這位於東三環二十七樓的酒吧往下看去,夜了……這個城市已經褪去了白日的鉛華,夜……被霓虹燈渲染成酒紅色,透出朦朧又曖昧的美……

  酒吧大廳中間圓形的透明的水晶玻璃地面被鋪設上了腥紅色的地攤,那個吹了兩小時的薩克斯的長髮中年人不知道何時退去。一個紮著馬尾的女孩兒正在試著音……蠻好聽的純淨嗓音。

  “茉兒……”

  曾經記憶中那低醇如王子般好聽的聲音……蔣波。還是一如十幾年前,他永遠都象即將出現在鎂光燈下一般鮮衣亮發,整潔又時尚的男人啊……再挑剔的時尚舞美都會眼睛一亮吧,姐夫不該從商,應該進軍娛樂圈必定有好人氣……呵……不過現在站在我面前的他我卻感到那麼的不真實,像是夢裏的人,十幾年未見了……

  “怎麼了,不認識姐夫了?頭還疼麼?”

  時尚精緻的包裝再加上一張會體貼女人的嘴,而且他還很有錢,唉……男人也能變罌粟,這樣的男人特象一款香水——YSL伊夫`聖羅蘭opium鴉片……讓很多女人明明知道會陷入進去不能自拔,但是還是願意身試這不能抗拒的誘惑……

  “呵……只是突然發現姐夫原來很迷人。”

  “迷人……只能拿來形容女人,男人有這個就行了。”他微微一曬,拿出一張金色的VIP卡片。

  眼尖的侍者立刻拿著託盤過來,開了瓶的Chateau Lafite的紅酒,看來他是這裏的常客……他輕輕把金卡放進託盤。

  這裏……我第一次來,下午逛街順便想找家能上網的酒吧,給姐姐了個電話,沒想到來的是他……

  “她不喝酒的,把單給小姐看著點吧。”

  他原來還記得我信佛不飲酒,我都差點忘記……像是彈指間飄逝的十幾年異時空之旅,和他……我叫燁兒的那個男人喝過合巹酒、還喝過……那些個旖旎片段飛過腦海,此時雖未飲酒,人卻已醉了,臉上准又起紅暈了……不想讓他看到我的失態,我拉過單來胡亂勾了些英文名字的東西,也沒仔細看內容只覺得名字好聽。

  那馬尾女孩開始吟唱起了曲子,極熟的調子……細聽是林憶蓮的《夜太黑》

  “告別白晝的灰,夜色輕輕包圍,這世界正如你想要的那麼黑。

  霓虹裏人影如鬼魅,這城市隱約有種墮落的美……“

  他聆聽著這女孩的傷感的歌唱身影微轉,手上那高腳的水晶酒杯中的液體流轉著琥珀的光芒。

  “男人久不見蓮花,開始覺得牡丹美,誰也沒嘗過真愛的滋味,夜太黑……”

  想起幾年前我被常甯的大熊抓傷昏迷後朦朧中我見到的那個片段,那個依偎在他身邊火紅色的蛇腰美女,可是他心中的豔麗牡丹?那誰是他的蓮花?姐姐嗎?他有過真愛麼……

  “如果……要用花來比女人,姐姐在你心中是什麼花?”

  侍者給我上來了一堆東西……暈了,都是霜淇淋……點單的時候沒有注意,沒翻頁,全英文的飲料名字取得那樣好聽,看著那服務生一碟一碟的給我擺在面前的一堆1 2 3 4個花色霜淇淋,帶著驚訝的眼神……無奈,我也很驚訝呢。

  “哦?她……就和這個歌詞唱的,蓮花吧,高貴出塵。我家茉丫頭怎麼問起這個?”他喝了口酒隨口說著。

  “姐夫身邊可是有過牡丹花,反而忘記了蓮花的好……”我悄悄的觀察著他的反映。

  “牡丹?丫頭你聽誰說起?”他微眯的眼睛危險的看著我。

  “不是聽誰說起,我看到的……那個火皮裙的女人喝說:‘男人不壞,女人不愛’,你給姐姐打電話說不回家……姐夫他是你的牡丹麼?”我無力的說著。

  “啊……難怪我聽到你聲音那天,茉兒那天你在哪?”

  “我在天上……”看他驚愕著張大眼:“姐夫你愛過姐姐嗎?有過真愛嗎?一個人是你所有和唯一的愛。”

  “真愛?呵……我是個負責的男人!我肯定愛過你姐姐,那個女人不過是消遣罷了,她們永遠不可能成為唯一。你今天怎麼了哪去聽來的這些!”他好笑似的搖搖頭。

  “茉兒,你放眼看看,姐夫這個地位的男人有幾個外面沒有知己,但是就算是遊戲也是有規則的,今天我們說的話你告訴你姐姐就是傷害了她知道麼。而就是因為我愛她……不想讓她受到傷害。”

  是麼……因為你的“不想傷害”就是放縱自己的理由麼……

  我狠狠地挖了一勺綠茶味兒的雪球,入口即化,那絲絲涼氣隨著喉嚨而下,讓胃痙攣的抽了一下……胃的抽搐帶著心又開始抽了起來,為什麼我現在這麼容易愛哭,一想到過去,一想到他就心疼……如果我身邊的是他,是不為讓這麼多霜淇淋出現在我眼前的吧。

  “梨性本涼,你身子陰虛,熱了也不能多吃。事不過三,第三只……我們一起已經把它吃了。”那禦景亭他批著奏摺陪我御花園中賞雪的情景猶如昔日重現。

  一勺、兩勺、三勺……燁兒我吃了三勺了你為什麼不阻止……

  “你這丫頭老看些浪漫的虛無縹緲的東西,現在這個社會,愛惜女人,對女人負責的男人就是好男人好丈夫了。”

  “那是你沒有經歷過,所以覺得是虛無縹緲。”輕輕的說著,控制著自己不去想“他”。也許姐夫沒有經歷,可我……心裏卻是知道那真愛來臨的滋味,那甜蜜的灼熱可以融冰,那分離的心疼如蛆附骨,那叫愛情的東西會鑽進你的血液……和你融成一體……

  可他……不會懂……

  “茉兒,姐夫的生活就是這樣,平時應酬也身不由己,一切都是遊戲。這輩子也不可能改了。”他自嘲地拉一下嘴角,“可我自認是個好男人,我關心自己的親人,也關心身邊的女人,你媽媽、你姐姐,還有你茉兒……”

  “關心我……呵”我抬起淚眼婆娑的眼睛加高了語氣:“那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不能吃這麼多涼東西!為什麼不告訴我吃東西前先得暖胃!為什麼還放任我吃這麼多霜淇淋……”

  “……”

  淚眼迷糊中仿佛又看到了那雙飽含深深哀傷的子夜星眸……眷戀的眼神……只屬於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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