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冒險者考核(2)

『白虎神君？』林日揚在楚憐微笑的目光中走進神靈使考核處，一邊在內心叫喚著姚煞。

神靈使考核處並不是在室內，而是在公會建築後面隔一塊場地起來做為神靈使的考核處，林日揚回想起先前在皇宮裡立威的時候，整個吉雲殿被姚傲璿轟的只剩一面牆的場景，忍不住暗自點頭。

恩恩，在室外就對了！

只叫了一聲，姚煞爽朗的回應聲便傳來，『叫我有什麼事小傢伙？』

林日揚一聽腳步頓時一滯，『呃...你能不能別叫我小傢伙？』

『嗯？可以啊，那我要叫你什麼？』姚煞顯然好商量多了，二話不說的就答應林日揚。

本來已經做好抗爭準備的林日揚，聽姚煞如此乾脆的就答應自己，反而不適應的微微愣了一下，接著滿臉苦笑，之前自己在２２世紀的時候，曾經看過一份關於人類淺意識與慣性行為的研究報告，其中就有提到人類的奴性，本來自己還對這個研究嗤之以鼻，結果現下就印證了，自從和季翩然、姚傲璿那幾個以玩樂自己來做消遣的惡趣味的神靈簽定神靈契約之後，自己居然都被逗習慣了。

『就叫我小揚或揚吧。』真是哭笑不得啊。

『喔，那你找我就為了這事？』姚煞語氣透著疑惑的問道。

『不是，我現在要考核神靈使，想請你幫忙一下。』真是的，差點就忘了。

『神靈使？喔！你說的是冒險者？』對於這塊大陸的變化，姚煞顯然比季翩然清楚多了。

『你知道？』林日揚奇道。

林日揚走向一個身穿翠綠色罩袍、頭點啊點的坐在椅子上打瞌睡的老頭兒，罩袍的背上繡著一個很奇特的徽章-一個生著雙翼的盾牌，盾牌的上方是個錢堆，左邊是西方龍，下方是一把劍和一把斧頭交叉，左邊是東方龍，中間一個六角形的格子裡則是繡著太陽。

整個徽章繡的非常精緻，不管是白色的羽翼還是金黃的太陽，全都繡的活靈活現、色彩斑斕，甚至，錢堆和太陽居然還是用真的金線銀線繡的。

『本神君遊歷之廣，知道的事情可多著了，況且像這種眾所皆知的事誰會不知道阿？除非是笨蛋吧，哈哈哈。』姚煞直爽的哈哈笑著說道。

『哈哈...。』有阿，季翩然不就是一個嗎，我也算一個啊...。

「恩..那個...老先生，老先生？」林日揚伸手推推打著瞌睡的老頭兒，試圖將他喚醒。

「嗯？！吃飯時間到了是吧，我知道了。」老頭兒驀地驚醒，打了個呵欠口齒不清的說道。

「恩…貌似現在才剛過中午…，我要考核神靈使，請問你就是考官嗎？」林日揚有點無言的問道。

大概是回答得習慣了，下意識的脫口而出，「考核？武者考核處往左走第一個入口，治療師考核處往右邊走就會看見了，至於魔法師考核處嘛，從大門口近來往右彎就是了。」老頭兒一聽不是叫吃飯的，轉瞬又變得昏昏欲睡。

林日揚一愣，「我是來考核神靈使的。」

「神…神靈使？！你說神靈使？！」老頭兒瞬地驚醒，不敢置信的瞪大雙眼，兩眼上上下下仔細打量著林日揚。

回視著越湊越近的老頭兒，林日揚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呃…是..是的。」

「唔…，不好意思，我有點失態了，因為很久沒有人來考核神靈使了呵呵，那麼，給我你的報名表吧。」老頭兒倏然坐正，滿是皺紋的臉躍上一抹慈祥的笑，原本昏沉的眼隱約閃爍若有似無的睿智光芒。

『喔～嘿嘿，這小子還蠻不錯的嘛。』姚煞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語氣透著激賞。

『小子…。』聽姚煞叫眼前這個滿臉皺紋、背脊痀僂的老頭兒小子，再回想姚煞的模樣，真是一整個很怪。

林日揚額上掛著三條斜線，忽然發現，自己根本沒有拿到什麼報名表呀，難道是楚憐忘記拿給自己了嗎？不對阿，自己根本就沒有看到那個幫自己填寫報名表的櫃檯人員有拿任何東西給楚憐，只是像揮蒼蠅似的要他們自己去考核處。

可惡！這個櫃台人員不只很沒禮貌，而且還怠忽職守！林日揚憤憤的暗忖。

「怎麼了？報名表呢？」老頭兒半點也不見不耐煩，柔和的眼神令林日揚不自主的升起一股親切溫暖感。

「我沒拿到報名表，啊，但是我有報名。」林日揚趕忙解釋。

老頭兒一聽，出乎林日揚意料的開口說道，「沒關係，沒有報名也沒差，反正我這兒不用排隊哈哈。」

「謝謝。」

「那麼，你可以開始了。」老頭兒依然坐在椅子上神態輕鬆，左手往後一伸拿出一個竹簡，右手一晃多出了一隻…鵝毛筆？！霑著墨水，這算什麼…中西合併嗎…。

這個世界的東方文化和西方文化似乎融合的不錯，也沒出現排外的現象，大概是因為在同一塊大陸上的關係吧。

「怎麼開始？我該做什麼？」儘管老頭兒示意林日揚可以開始考核了，但林日揚還是呆立在原地看著老頭兒，不知道自己應該要做些什麼。

老頭兒聞言恍然一悟，放下提著筆的手解說道，「喔喔，那我簡單的解說一下吧，神靈使的考核有三個重點，階級、流暢、威力，階級就是神靈的階級，流暢就是你在調用神靈的神力來使用的時候是否流暢，很快就力竭或是在使用的過程中顯得很吃力的話都會扣分的，威力當然就是指你所能發揮出來的神力能有多少威力了，所以你只要試著把以上三項展現給我看就行了，我這樣說你懂嗎？」

林日揚點了點頭，「恩恩。」總而言之就是把姚煞拿出來用就對了是吧！

『意思是要我出去展現一下神力對吧？』姚煞語氣興奮，躍躍欲試。

不知為何，林日揚突然有點不安，連忙叮囑，『別做得太過火，小小展現一下就行了。』語氣還加重〝小小〞，畢竟自己報的是高１０階呀，而且一般契約神靈都是化形的，姚煞沒有化形不知道行不行…。

『哈哈哈，我知道分寸的！放心吧！』姚煞信誓旦旦的大拍胸脯。

『……不知道為什麼，聽你這樣說我更不安了。』說白一點就是，你真的知道什麼是〝分寸〞嗎？！林日揚很是質疑的在心中暗忖，不過沒敢說出來就是了。

『哈哈哈不要擔心啦，本神君可不像其他那幾個呆子。』話一說完，姚煞便驟然現身。

很好，確實不像姚傲璿那廝是用原型現身，而是保持人形，但是……。

老兄你放的那啥？！殺氣嗎？！第一次〝看到〞實質的殺氣，真是的哈哈還真是長見識了……。

「唔哇！」一個氣浪陡然炸開，老頭兒發出一聲驚叫被掀倒在地，跌了個四腳朝天。

林日揚咬牙切齒的閉上眼，額上冒出青筋一片，突然感覺像是有什麼東西在腦中一個叫『理智』的地方〝崩〞地一聲斷掉！

林日揚一手插腰一手指著凌空站立、滿臉囂張的姚煞，接著把頭仰起放聲怒吼，「我靠！你這叫分寸嗎？！！」

「嚇！想不到小傢伙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受到驚嚇的姚煞驚訝的看著怒氣衝天的林日揚，嘴裡還很白目的喃喃自語，接著又摸摸下巴說道，「恩恩，小傢伙很有教養阿，臉都氣歪了還是不罵髒話，恩恩不錯不錯！」

「………，你不知道所謂的自言自語就是該放低音量嗎！說得像廣播一樣大聲是怕我聽不到是不是，你給我下來！」林日揚怒不可抑的捲起袖子，一副你馬上給我下來挨揍的表情。

「不要！當我是傻的阿，會乖乖下去挨揍，我是白虎不是搖尾巴的小狗。」姚煞桀傲不馴的回道，金色雙目殺氣騰騰，可惜氣瘋了的林日揚顯然沒接收到殺氣。

「下來！」林日揚雙目冷冽的看著姚煞，面無表情的說道。

姚煞雙瞳微微一縮，才正要發作就愕然發現！

我什麼時候坐在小傢伙面前的？！嚇！！我..我怎麼恢復原形了？！

巨大的白色虎軀背後冒出顆顆冷汗，尾巴還不自覺的搖阿擺的，十足的就像自己剛剛嗤之以鼻的小狗。

眼神一利，咆嘯怒吼，「坐這麼高幹嘛！」

姚煞瞬間乖乖趴下。

「你這白癡！收斂！收斂是什麼你知不知道啊！一出來就殺氣沖天，你以為現在是要去砍仇家嗎？！我打你這個欠揍的！」小手握拳驀地往虎頭上猛Ｋ了一下，「居然相信你知道分寸這個詞的我也是白癡！吼～氣死我了！」

姚煞心虛的看著氣得跳腳的林日揚，內心暗道，奇怪？為什麼我會乖乖聽話咧？！小傢伙真可怕…眼睛都噴火了…，可是好酷..我也想要學這招…。

考核處的門口不知何時聚集了一群冒險者對著林日揚和姚煞指指點點，看見這〝母獅馴虎〞一幕的眾人全都放肆大笑起來。

「哈哈哈，這不是剛剛在門口的那個逗趣娃兒嘛！」

「你說這娃兒是程斐那隊的？腦子是不是全給門夾壞了呀？哈哈哈。」一名身形瘦小的冒險者瞧著站在人群最前端的程斐四人大聲譏笑道。

「三姊…好..好丟臉呀！」袁彩鶯全身因羞愧而微微顫抖，很後悔自己幹嘛要跑來看小揚考試，早知道交完任務就找個餐館吃喝一頓不就得了。

「斗..斗起來嗎？」原本是想問三人要不要躲起來的程斐，只覺這輩子從沒這麼丟臉過，羞窘到口齒都不清了。

「好是好，但是有洞鑽嗎？」楚憐渾身僵硬，頭低低的直盯著腳下瞧，直想把腳下給盯穿一個洞好鑽進去躲。

「好想連人都飄邈阿…。」因為聲音很飄逸而常被人忽略的柳逸塵，突然發現自己這輩子最大的人生目標。

就在此時，一道鐵灰色身影從人群中衝出，嘴裡還大喊著，「作弊！」

林日揚聞聲偏頭一看，發現先前替自己填寫報名表格的櫃檯人員正怒氣沖沖的朝著自己和姚煞衝過來，嚷嚷著作弊的赫然就是他。

櫃檯人員疾步衝到林日揚和姚煞的身旁，喘著氣伸手指著林日揚又指指姚煞，表情像是在說〝我就知道〞的不屑樣，看得姚煞不滿的瞇起虎目。

那名櫃檯人員喘了好幾口氣後才出聲說道，「小妹妹，你燒壞腦子了是吧，你以為這裡是什麼地方？敢拿魔獸在考試作弊！真是可笑！這是神靈使考試，誰都知道神靈會化形，你要裝也不裝像點，你把冒險者公會當作是可以任人愚弄的地方輕視是不是！」

櫃檯人員臉上帶著快意，語罷還欲出手將林日揚抓起丟出冒險者公會。

「我是你的話就不會碰這位小姑娘。」蒼老的聲音響起，明明在一片吵雜聲中，聲音不大卻格外清晰，清楚的傳到在場的每一個人耳裡，眾人頓時一窒。

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內力？！林日揚暗忖，原本怒熾的雙目剎那熄火，眼底開始散發小星星。

方才被氣浪掀翻在地的老頭兒不知何時靜悄悄的靜立在先前他坐的那張座椅旁，臉上帶著淺淺的微笑，充滿睿智的眸半瞇注視著林日揚和姚煞。

「溪老？」櫃檯人員錯愕的滿腹疑問，不懂眼前這個公會總部的神靈使元老為何要這樣說，「溪老，這個人居然妄想用魔獸來濫竽充數，在神聖的考核作弊！應該要上馬上把他驅逐出去才對！」

老頭兒臉上表情未變，不疾不徐的說道，「我還需要你教我怎麼做嗎？如果你指的是神靈使的考核，那麼我可以告訴你，這位小姑娘並沒有作弊。」

櫃檯人員聞言怔愕，皺起眉頭語氣不善，「但是她用的明明就是魔獸，誰都知道神靈結下契約之後就會化形…。」

櫃檯人員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老頭兒打斷，「不完全正確，只要神靈願意，也有不化形的選擇，像是這位，就是沒有選擇化形的神靈。」

老頭兒笑意盎然的向姚煞彎腰一禮，姚煞則是神情倨傲的不理不睬，見狀林日揚伸手又是一個爆栗，惡狠狠的瞪了姚煞一眼，姚煞才臭著一張臉很不甘願的朝著老頭兒微乎其微的點了個頭算是回禮，沒想到老頭兒卻往旁邊移了一大步避開了這一禮，然後又再彎腰施了一禮，姚煞的臉色才稍稍轉晴。

姚煞很不滿的覷著林日揚，心中暗忖，有沒有搞錯阿，我可是神君耶，居然要我向一個凡人行禮！我硍！算這小夥子識相！

「您是說…，這隻老虎是神靈？！」櫃檯人員不敢置信的指著姚煞問道。

「無庸置疑，而我勸你最好收起你的無禮，向這位神靈道歉。」老頭兒堅定的斷言，看著櫃檯人員指著姚煞的手微皺眉頭。

姚煞咧嘴一笑，揮揮虎爪說道，「不必，本神君可是大肚的很，只要你以後記得長眼就行了。」話是這麼說但那亮晃晃的爪牙怎麼看就怎麼可怕，簡直就是赤裸裸的威脅。

聽見姚煞開口說話，圍觀的人群中傳出陣陣驚呼，然後開始互相討論了起來。

「會說話的魔獸？！」

「不會吧，聽說高智慧的魔獸最少也是王級的啊！」

「什麼叫最少？王級再上去就只有皇級而已，還不夠高嗎？」

「不過聽溪老說那隻老虎並不是魔獸阿？」

「小揚有沒有說要請哪位神靈上場？」程斐偏頭壓低音量詢問楚憐。

「她說今天不是輪到百花靈大人留守，所以請神君幫忙。」雖然每次都聽小揚提到留守，她還是很不明白為何百花靈大人和神君要輪流〝留守〞，神靈結下契約之後不是會在…疑？！是在哪呢？楚憐開始苦惱的胡亂想像著該不會是在天上或是地上躲著吧。

袁彩鶯偏著頭疑惑道，「疑耶？朱雀神君是長這樣的嗎？」她還以為是百花靈大人故意變成一隻老虎現身逗弄人的，沒想到現身的是朱雀神君，但是為什麼會是一隻老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