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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變蘿莉》第49章
第四章驚傳惡耗

 林日揚一旦開始講解,精神就會高度集中,進入波瀾不興的狀態,現在講解完了,才發現遲衛等人圍坐在自己周圍。

 縱使林日揚已經講解完,還是神情專注的盯著木板上的剖析圖,見監考官有的撫著胡須,有的支著額嚴肅神情,他漸漸開始恢複了之前的緊張。

 林日揚忐忑不安的攥著光能筒想道:“看他們一副頗有興趣的樣子,應該沒問題吧?”

 半晌,冰塵夢率先抬起頭來,興致勃勃的說道:“很有趣!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完全沒有使用攻擊靈陣卻有攻擊效果的作品,而且還是用了最基礎的靈陣,隻不過是利用迭加效果就能有如此驚人的功效,真的很有趣!”

 老烏也回過神來,誇張的扯著嗓門驚呼:“豈止有趣!從輔助『性』質的照明到攻擊『性』質的武器,之間的轉換快速連秒都不用算,這簡直是驚人!太驚人了!”

 遲衛無意識的扯著自己下巴上的小搓胡須驚歎道:“能量波動還這麼微弱……”

 “這……這擺明了就是偷襲人的最佳武器!”林美熏說道。

 饒是人如其名的古板也忍不住點頭讚同,還給了一句破天荒的讚美,道:“真的不錯!”

 他們一一抬起頭來注視林日揚,除了被人懷疑是顏麵神經失調的古板之外,皆麵帶滿意的笑容。

 遲衛讚賞的拍了拍林日揚的肩,問道:“不錯不錯!你師承何人?”

 林日揚聞言微愣,心想回答無師自通嗎?但通不過啊!因為靈陣隻能人傳人。

 說是朱雀神君教的?估計十有八九會被當成神經病!

 怎麼辦?不能說啊!於是隻好把姚傲璿暫時充當便宜爸爸……

 林日揚心虛的回道:“咳!爹教我的……”

 在觀眾席上的姚傲璿驀地刷下滿頭黑線。

 遠在客棧悠哉的啜著茶,“遠距離監控”的姚照雅瞬地噴笑出聲,嘴來不及咽下的一口茶全數滋潤到坐在對麵的姚昊濤臉上,就連坐在姚昊濤旁邊的姚煞都免不了被波及滋潤了一番。

 姚煞瞬間虎跳而起,一臉惡心的嚷嚷道:“你這是幹嘛啊?惡心死了!”

 姚昊濤額上爆出青筋,麵無表情的抹了臉,然後凶狠的瞪著姚照雅說道:“這是在挑釁我嗎?小、烏、龜!”

 無暇計較姚昊濤嗆聲挑釁的話語,姚照雅失控的拍桌兼捧腹的哈哈狂笑。

 “這、這是怎麼回事,照雅他中風了不成?”沒見過姚照雅如此失態,受到驚訝的姚煞往後連連退了幾步。

 姚昊濤原本殺氣騰騰的臉,被姚照雅這麼一個反常狂笑搞得氣也沒了,一副見鬼了的模樣和姚煞麵麵相覷。

 自兩人有記憶以來,姚照雅一直都是天塌了也事不關己的模樣,總是一派優雅,就連笑也都是冰冰冷冷的,饒是日神失蹤的時候也不見他有多激動。

 見姚照雅一直狂笑,笑了許久也不見有停歇的跡象,姚煞疑『惑』不解的狂搔著頭問道:“到底是怎麼了?”

 “該不會是生了什麼病?”姚昊濤一臉莫名其妙,心底充滿疑『惑』,怎麼神君也會染病?

 “你、你才有病!噗哈哈,我是在笑、笑小紅他當爹了!啊哈哈哈”

 林日揚此舉簡直就是戳中姚照雅的笑『穴』了,笑得他淚都飆出了幾顆,別說是姚煞和姚昊濤,就連他自己都很驚訝,但就是忍不住大笑的欲望,這小東西還真是個有趣的寶!

 姚煞和姚昊濤聞言瞠目結舌,雙雙驚呼。

 “什麼?”

 “小紅當爹了?”

 然後兩人又異口同聲的問道:“跟誰生的?”

 “不是!哈哈……是小揚他、哈哈……”姚照雅繼續難以自持的笑得打跌,連話都沒法說得完整,幹脆不管了,先笑個過癮再說。

 可這句不完整的話聽在姚煞和姚昊濤兩人耳就不一樣了。

 “小、小揚?”姚煞一聽不得了了,瞬間陷入石化。

 “什麼時候下的手?我居然都沒發現!”姚昊濤一副“這家夥手腳不是一般快”的表情,搓著下巴挑眉驚歎。

 笑意方歇,姚照雅笑得麵『色』微紅,拭著笑出來的淚說道:“不是,想哪去了,我是說小紅變成小揚他爹了!”

 “蛤?”得到一樣莫名其妙的回答,兩人繼續滿頭霧水。

 而在觀眾席上的姚傲璿,感知到某個大肆嘲笑自己的家夥正在誤導某兩個豆渣腦的家夥,正臉黑黑沒好氣的睨著還在台上持續胡謅的林日揚。

 締結了生命契約的林日揚顯然也察覺到了某人的不爽,如芒在背,偏偏眼前這五位考官的問題猶如江水般綿延不絕,老實話又說不得,除了無奈的繼續胡謅,還能怎麼辦?

 能把一個年僅十二歲的小孩教得這麼了不得,鐵定是位高人!很想結識一番的遲衛興致高昂的問道:“那你爹在哪?”。

 觀眾席上……林日揚心暗道。

 “嗯……我爹他,他死了。”林日揚心虛的低下頭。

 就真實層麵來說,這句是大實話,可這句大實話顯然又命中了正遠程監控的某人的笑『穴』。

 才剛止住笑聲的姚照雅驀地又忍俊不住的噴笑出聲,囂張的笑意刺激著據說“已故”的姚傲璿。

 姚傲璿越發不爽的目『露』凶光,轉頭對一樣在等候林日揚的季翩然說道:“妳現在馬上回客棧去告訴那幾個閑得發慌的家夥,要他們沒事就找事情來做,像是小揚既然擔心他那幾位皇兄,沒事就幫他多觀照點!”

 “嘻嘻,是!”季翩然不像姚照雅那樣敢明目張膽的嘲笑,正憋笑憋的十分辛苦,聞言如獲大赦,忙死命掩嘴飛也似的逃走。

 老烏一聽林日揚的回答,怔立了一會,驚呼出聲:“啊!”

 遲衛等人麵上亦是掩不住的惋惜,歎道:“真是英才早逝啊!”

 遲衛憐惜的看著眼前低頭不語、貌似神傷的小男孩,越發覺得這生得漂亮水靈的小男孩不但天賦極佳,還特別惹人憐愛,要不是因為一場意外,自己的孫子也是這般大了吧?

 遲衛拍拍林日揚的肩頭,安慰道:“別難過了孩子,我想信你爹在天之靈,見你如此拔群出類,一定會以你為榮的!”

 低頭掩飾心虛的林日揚聞言一震,心想是嗎?爸爸和媽媽生前未曾關注過我,死後真的會以我為榮嗎?

 林美熏接著又問道:“那麼是你娘帶你來的?”

 林日揚默默搖頭,唇漸漸緊抿,一股尖銳的刺痛緩緩蔓延,很想轉身逃離,找個地方躲起來。

 “該不會……”林美熏見狀一怔,話還沒說完就被站在身旁的冰塵夢抬手摀住嘴巴,她吃了一驚向冰塵夢投去不解的目光,在看見冰塵夢擰眉製止的神情之後,這才恍然大悟,歉疚的看向依然低頭不語的林日揚。

 饒是麵『色』萬年死板板的古板,至此也不禁微微變了臉『色』,幹咳了一聲,語氣稀罕的柔和說道:“咳!依我看,這孩子是通過無疑了吧?”

 遲衛、老烏和依然被摀著嘴的林美熏聞言連連點頭稱是,這麼出『色』的作品不讓過還有天理嗎?況且這孩子的處境還這麼可憐……

 被激起母『性』的遲衛等人,忍不住開始在心母愛泛濫,注視林日揚的目光越發柔和。

 誰說男人沒有母『性』的?看遲衛、老烏和古板就知道了,一個個柔到都快滴出鹽水來了!

 冰塵夢問道:“孩子,你叫什麼名字?”

 林日揚悶悶的回道:“林日揚。”

 冰塵夢道:“林日揚,恭喜你通過入學考。”

 “我通過了?”林日揚聞言抬起頭來,方才的難過抑鬱倏地被通過考試的喜悅衝淡不少。

 看著林日揚那張彷佛雨過天晴的小臉蛋,林美黛笑嘻嘻的伸手狠狠的『揉』了他的頭兩下,說道:“是啊!你通過了,而且我想今年的榜首鐵定非你莫屬!”

 古板也難得的和顏悅『色』,道:“你現在就可以先回去,或是到觀眾席上……不過在觀眾席上無聊得很,你可以在城隨處逛逛。”

 古板還是第一次這麼熱心多話,讓一旁的遲衛等人頗不適應。

 遲衛眉扭得彎曲,老烏打了個寒顫,冰塵夢嘴角的笑意更深了,至於嘴巴剛被放開的林美熏則是睨著他的後腦勺撇了撇嘴。

 林日揚雀躍的點頭道:“嗯!謝謝。”

 開心漸漸取代沮喪,對周圍的監考官們怪異的表情恍若未視,林日揚彎腰對眾人一禮,正要轉身離開又被喚住。

 “等等,你……你有地方住嗎?”林美熏欲言又止的,就怕又再度說錯話傷到這孩子。

 林日揚微愣,接著領悟林美熏是在關心他,掃視了其它人一眼,發現他們全注視著自己,也都和林美熏一樣皆是一臉擔憂、憐憫。

 林日揚的眉頭微微皺了皺,很感動他們關心自己,但是這並不代表自己會喜歡被別人同情。

 他扯開一個半是感動、半是別扭的微笑說道:“我跟我的同伴一起住在客棧,雖然錢是跟武大郎老師借的,但是我很快就能還他。”語罷他開始打起芥子空間麵材料的小算盤,衡量著拿哪樣東西去換才不會浪費。

 殊不知他那微僵的笑容把遲衛等人的憐憫給激到了至高點,一個個不約而同的打算待會忙完要去趟文學苑找潘金蓮,要她別跟這可憐的娃計較那點錢。

 至於為什麼林日揚明明說是跟武大郎借的,幾人卻是想找潘金蓮說項呢?全都是因為武大郎是個不折不扣的妻奴,他答應可沒用,要潘金蓮說了才作數!

 冰塵夢一聽林日揚說了向武大郎借錢,判定他定是囊中羞澀,心疼的從懷拿出了一個微鼓的錢袋,語氣柔軟的說道:“想必這些天在外吃住,錢花去不少了吧?待大後天入學之後,就不必花到錢了,這些錢你拿去,趁這兩天還沒入學,好好在城逛逛,添點衣物什麼的。”

 林日揚愕然的看著隨冰塵夢白嫩的玉手遞過來的錢袋,連忙搖頭拒絕道:“不用了,我還有錢,就算花完了也有東西可以拿去換錢,昨天我就換了不少,所以我不缺錢,真的!”

 遲衛在心咬牙暗罵這些商人真是一個比一個『奸』!臉上表情卻和顏悅『色』的說道:“不必推拖,快拿著吧!”

 遲衛說是這樣說,但林日揚還是把頭搖得跟波浪鼓似的。

 老烏也在心底暗咒這些『奸』商真是一個比一個賤!但臉上還是跟平常沒兩樣,皺紋多到像枚幹老的菊花似的,雖是帶著微笑,語氣卻顯強硬的說道:“叫你拿著你就快拿去!這些錢是你應得的!”

 “我應得的?”林日揚聞言大『惑』。

 冰塵夢頷首微笑道:“這些錢是入學考第一名的獎金,你報名的時候報名處的老師應該有跟你提到過。”

 林日揚點頭,這事他確實有在報名的時候聽武大郎提過,但隨即又搖頭道:“可是其它人還沒有審核啊!”

 老烏霸道的說道:“審時麼審啊!不必審!第一名是我們說了算!”

 站在一旁的古板聞言,出聲不讚同的說道:“雖然是事實沒錯,但你這樣說有欠妥當。”

 “什麼不妥當?你是說這錢不是這娃娃應得的嗎?”老烏險些跳腳,氣呼呼的瞪眼怒視古板。

 林日揚聞言微惱,為什麼大家不是愛叫他小不點,就是叫他小可愛?現在變成男孩樣又被叫作娃娃!

 古板大皺其眉說道:“不,這錢是林日揚所得無疑,我指的是你解說的話不對!”語罷他又再冷冷的補了一句:“老頑童!”

 老烏氣極的抖著手指著古板,怒道:“你、你你、你說我什麼?你是這樣對你的恩師說話的嗎?你這小王八蛋!才多久沒教訓,你就敢上房揭瓦了是不是!”

 原來老烏正是古板的師傅。

 古板說來也是衰人一枚,他原名不叫古板,而是一個無名無姓的棄嬰,不知為何竟被人丟棄在龍朔城外的林,被一位年約四十的郭姓獵戶撿到。

 那名獵戶見這娃似乎已被丟棄多時,全身濕冷病懨懨的好不可憐,且自己的妻子早逝,未替他生下子嗣,又沒打算再續弦,想來定是膝下無子,前些日子在煩惱自己晚景淒涼,今天便撿到一個男娃,興許這就是緣份所致,於是便決定將古板帶回家中扶養。

 因為是在林中拾獲,郭姓獵戶便將他取名為木頭,並跟著自己姓郭。

 不出意外的話,古板將會做為郭木頭平淡一生,也許是跟著養父做獵戶,也許在城謀件粗工、下人活兒,但這都在古板十歲之時戛然而止!

 當古板十歲之時,那年冬天天氣特別寒冷,郭獵戶眼見近年關了,想多掙點錢,至少年節能讓孩子吃的好,也許還能添件新衣!

 所以父愛滿滿的他為此打獵打得更勤了,結果不慎染到風寒,家中頓失經濟和食物的依靠。

 古板才十歲哪能打獵?日子很快就過不下去了,郭獵戶又餓又凍又病的,撐不到過年,在除夕那天甫一過午便去了,可憐古板亦是又餓又凍,別人家中在團圓吃年夜飯,他隻有一個人孤零零的,還得料理養父的後事。

 養父沒有其它親戚,身上沒有錢,家徒四壁沒有任何東西能典當,但這養父的後事還是要料理的,他隻好把自己賣了!到大街上立了塊賣身葬父的木牌子。

 可誰願意在大過年的觸黴頭?所以紛紛閃讓躲避,古板就這麼低頭苦澀的跪在木牌子旁,對未來感到悲哀絕望,直到遇見外出購物的老烏。

 那日遲衛終於看不過好友老烏成天隻知道悶在屋,就連大過年的也這樣,終於忍不住將他踢出實作室,用“你不去逛一個時辰以上,我就把這烏的東西全都砸爛!”為由威脅他,無奈之下,他隻好到城『亂』晃,百無聊賴的晃沒多久就發現了賣身葬父的古板。

 見那異常瘦小的小身子板跪在刺骨寒風中,身上僅著一件單薄的衣服,上頭還有幾個小破洞,冷得那孩子不斷瑟瑟發抖,老烏突然一陣鼻酸,心下一軟,也不忌諱什麼,加快腳步走到古板跟前。

 看到那被凍得僵硬的古板抬頭看向自己,眼底如一潭死水冰寒,老烏眼一熱就忍不住一把抱起古板回學苑。

 古板被凍得牙齒止不住的打顫,一句話也沒能開口說,四肢僵硬的也沒法掙紮,就這樣被老烏帶回學苑,待他身子暖和之後,他才一邊狼吞虎咽著老烏張羅的食物,一邊懇求老烏葬父之事。

 老烏很幹脆的答應了,從那天開始也收留了古板,卻告訴他這並不是買賣,而是收徒,要他好好學藝。

 打小便遭逢兩次劇變的古板,從此過後個『性』大變,原本應該是活潑天真的孩子瞬間變得平板無波,老烏眼見如此,想方設法的幾次逗弄不成,便氣惱的幫他改了名叫古板。

 於是郭木頭便成了古板,而老烏長期設法激他,想讓他不要這麼死氣沉沉的做法在幾年後也收到了成效,那就是古板不但個『性』硬邦邦、死板板,還特愛跟老烏鬥嘴,但也隻有在這個時候,他才有幾分孩子的脾『性』。

 古板撇了撇嘴說道:“我才不會做出上房揭瓦的不當舉止,而且你屋子真的有瓦嗎?我記得幾天前你才把它炸飛了!”

 老烏被噎的語塞,支支吾吾的說道:“我、我有跟老衛說了,讓他盡快修補,是他手腳慢……”

 站在一旁被無端波及的遲衛搖頭失笑。

 古板不鹹不淡的說道:“你還敢怪罪別人,好端端的把房頂炸飛還敢嫌別人修補得慢?”

 臉皮掛不住的老烏一窘,開始蠻不講理道:“幹你屁事!”

 古板冷冷的反駁道:“說到底這種事還不是我在負責『操』辦,怎麼不幹我的事?”

 師徒兩人一來一往的鬥嘴,見兩人一如往常的開始進入旁若無人的爭辯狀態,而且結局幾乎能見,一定也是一如往常──老烏氣惱的落敗收場!

 遲衛和冰塵夢、林美熏麵麵相覷,哭笑不得,心想怎麼這兩人要鬥嘴也不看場合的,連古板都這樣?三人搖頭聳肩,索『性』暫時不理會正吵得起勁的兩人。

 遲衛轉過身來對林日揚說道:“我們擔任監考官多年,這點經驗還是有的,你這作品不說是同年之人,就是已入學的學長也比得下去,你就不必推辭,把錢拿去吧!”

 林美熏也盈盈笑道:“是啊,還是你不相信苑長的眼光?”

 林日揚聞言趕忙搖頭否認,眼見推辭不去,而且他們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自己的作品應該是不錯,既然是應得的錢,也沒什麼不好意思拿的,便接過冰塵夢再次遞來的錢袋道:“謝謝,那我就收下了。”

 冰塵夢微笑點頭,道:“去城逛逛吧,入學之後少有機會能出學苑,趁這幾天好好逛逛看看。”

 林美熏熱心的提醒道:“但是要買東西的話要小心比價,別被那些『奸』商們訛騙了,知道嗎?”

 “嗯!”林日揚感激的點了點頭,看了一眼還在一句來一句去的老烏和古板,彎腰一禮便開心的把錢袋揣進懷轉身離開。

 人群中一道惡毒的目光注視著林日揚漸行漸遠的背影,半晌才收回目光,但心情大好的林日揚並未察覺。

 林日揚一出充當考場的競技場便看見等待的姚傲璿,上前正想告知喜訊,卻被姚傲璿阻止道:“等等再說,我們先回客棧。”語畢便伸手拉過林日揚就往客棧快步趕去。

 見他如此急切,林日揚隻好暫時壓下疑『惑』,回到客棧一進房忙就又發現姚照雅、姚昊濤、姚煞和季翩然四人麵『色』沉凝古怪。

 他偏頭不解的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才開口問道:“你們這是怎麼啦?”

 姚照雅說道:“趙紫雲他們恐怕是出事了。”

 林日揚聞言驚呼:“什麼?”

 季翩然走到林日揚身前擔憂的注視他,道:“方才朱雀神君要我回客棧讓玄武神君他們關注趙紫雲他們,結果卻連係不上他們,朱雀神君一探知,發現趙紫雲狀況不對。”

 姚傲璿接話道:“之前我不是在趙紫雲的手腕內側崁了顆我的神力珠嗎?憑借炎珠,我就能隨時探知他的狀況,但是因為我的神力為了施展生命連係消耗太大,沒辦法探知詳細情形,所以就喚小花強製開啟水鏡,然後發現趙紫雲似乎受了不輕的傷,有些人身上也掛彩。”

 “受傷……”林日揚頓時呆立原地,神情一片茫然驚慌。

 姚傲璿恢複人身原形,輕聲問道:“要不要我現在馬上帶你過去?”

 林日揚聞言回過神來,驚慌的轉身緊攥著姚傲璿的衣袖,仰起臉來急切道:“要!我要去!”

 姚照雅幾人也隨之恢複人身原形,姚煞走了過來『揉』『揉』林日揚的頭,安撫道:“你先別驚慌,我們帶著你趕過去,有我們在不會有事的。”

 “嗯……”林日揚目眶含淚轉而看向姚煞,點了點頭,急道:“那我們現在趕快瞬移過去!”

 誰知姚昊濤卻搖頭說道:“不能用瞬移。”

 “為什麼?”聞言,林日揚不禁又急又氣的看著姚昊濤。

 姚昊濤道:“從此地到桑林距離太遠,我們四人此時神力尚未複原,僅有三成不到,更有兩人因莽撞而神力僅存不到一成,可以說是消耗殆盡,就算百花靈並未消耗,但能把人數眾多的趙紫雲等人『逼』到如此境地,敵人不是為數眾多就是實力堅強,如果我們貿然把剩餘不多的神力消耗一空,到時要怎麼幫助他們?雖然身為中七階的百花靈也不是好相與的,但雙拳難敵四手,人海戰術之下誰能保證全數人能全身而退?”

 姚昊濤此時臉上輕佻盡失,麵『色』嚴謹,一股威嚴之氣油然而生,說到自己和姚煞莽撞的時候口氣之嚴厲,活像不是在說自己似的。

 “那、那現在怎麼辦?”無暇注意姚昊濤的反常,林日揚急得都快哭出來了,慌了手腳。

 姚昊濤一板一眼的指揮道:“我和白虎已不適宜再做消耗,玄武和朱雀兩人以朱雀的速度最快,由朱雀恢複原形載你快速趕過去,百花靈跟在你身邊張開靈力抵抗風壓,其餘人皆回到芥子空間,爭取快速恢複神力。”

 話音剛落,姚昊濤便原地消失回到了芥子空間,姚煞和姚照雅二話不說的跟隨其後,姚傲璿也隨即帶著林日揚和季翩然瞬移到苑心湖畔。

 此時尚未開學,入學考試又尚未結束,苑心湖畔空無一人,姚傲璿瞬間變成朱雀原形,季翩然渾身泛著瑩瑩藍光,抓著林日揚一個閃身便到了姚傲璿背上穩坐。

 從姚昊濤發話到完成,一行人行動快捷,毫不猶豫的就立刻執行,隱隱有姚昊濤為四神之首之勢,林日揚雖覺奇怪,但馬上就因焦急,將這些事給拋諸腦後了。

 季翩然身周的藍光倏地放大,包圍住自己和林日揚,為了節省神力,姚傲璿並未隱去身形,一個振翅就飛向高空,快速的往桑林城趕去。

 “天、天啊!那是什麼?”朱雀偌大的身影馬上就被龍朔城的眾人發現,紛紛驚詫抬頭。

 四神降世的消息被趙舜和夏竦連手壓下,皇城一致對外封口,還命人在京張貼告示,說是四神恩澤浩『蕩』,庇佑天龍國,所以天現異象,於是至今除了當時在場的文武官員、皇室宗親等人知情,絕大多數人不知實情,消息也就此封鎖,因此龍朔城一片驚異!

 “神獸鳳凰?”馬上有人這樣猜測。

 “那方位是龍朔學苑?”所有人頓時注意到姚傲璿出現之地。

 “背上還有藍光啊!那好像是人?”也有眼尖的人突然發現。

 龍朔學苑的師生們也在第一時間就注意到那道赤紅『色』的偌大身影。

 冰塵夢注視著姚傲璿不語,美目一片流光。

 還在考場的老烏抬頭驚視著天上,失聲驚呼:“這是神獸?”

 遲衛驚訝的瞇著眼凝視,皺眉遲疑道:“好像並非鳳凰……”

 關於四神的記載並不多且不詳盡,饒是知識豐富的遲衛和老烏兩人也未能認出,而姚傲璿那日在吉雲殿立威之時,孟儀之所以會一眼便認出其是朱雀神君,那是因為他不但是國師還身為神靈使,更何況奉神殿那四根大柱雕得還不夠明顯嗎?除非他瞎了才認不出來!

 但其它人可就不一定了,十有八九會誤認為是跟朱雀法相相似的神獸鳳凰。

 果不其然,古板顯然也是這樣認為,臉上難掩驚疑之『色』道:“居然出現神獸鳳凰?那是苑心湖吧?”

 林美熏本來正專注目視瞬間飛遠的姚傲璿,聞言丟了句:“我過去看看!”人便迅速衝出考場。

 遲衛等人麵麵相覷,隻猶豫一瞬便也跟著衝出考場。

 看來考試又要延後了……

 不知道自己一行人又再一次讓入學考試延後,姚傲璿載著林日揚和季翩然快速飛馳,很快就看不見龍朔城了。

 姚傲璿的身影消失在天際之後,龍朔城驚詫、愕然、呆滯的眾人這才驚醒,回過神來,頓時就炸了鍋。

 神獸鳳凰在龍朔學苑出世!這消息開始在龍朔城不脛而走,群眾,尤其是冒險者們紛紛湧入龍朔學苑,就連龍朔城的冒險者公會會長都在其後不到半個時辰內造訪龍朔學苑。

 龍朔城頓時人聲鼎沸,各種消息傳得沸沸揚揚。

 在姚傲璿背上的林日揚則是不斷的安慰著自己,道:“別擔心!別擔心.,一定不會有事的……”

 桑林客棧今日內外兵力重重,尤其是其中一個房間前更是守了三隊士兵、數名侍衛,各個肅殺之氣濃厚,讓人不敢靠近。

 “也不知道紫雲的情況到底怎麼樣了?”心係情郎的嚴涵吉無視眾多武力,焦急的在門前走來走去,時不時抬頭注視緊閉的房門憤怒不已。

 趙紫陽他們居然不準她進去!把她和哥哥阻擋於門外,就連梅蘭芳和杜秋娘也不得其門而入。哥哥嚴世藩和梅、杜二女早就知趣離去,隻有她還在這邊攥著一顆芳心堅持。

 緊閉的房門突然打開,麵『色』不豫的趙飛燕走了出來,在見到迎上來的嚴涵吉時,臉『色』頓時又難看三分。

 “紫雲還好嗎?”嚴涵吉伸頭張望著,試圖看見房的情況,卻被趙飛燕一個橫身擋住視線。

 “請妳不要直呼我皇兄的名諱!妳應該要規規矩矩的稱他四皇子或是四殿下!”趙飛燕眉眼一利,一股身為皇室的威嚴驟然散發。

 驚訝的看著眼前突顯威儀的小女孩,氣勢被壓過的嚴涵吉頓時愣住。

 但想她曾幾何時這麼忍氣吞聲了?仗著自己背後那做大靠山──嚴嵩,她一向都是橫著走的,就連在趙紫陽等人麵前也不例外,現在居然被隻是個小女孩的趙飛燕如此對待,她哪還能忍住?一個不爽便爆發了!

 “我愛怎麼叫就怎麼叫,妳管得著嗎?”

 “我為什麼管不著?就憑我是公主,我皇兄是皇子,而妳不是,妳隻不過是區區一名攝政王之女,憑什麼對我大呼小叫!憑什麼直呼我皇兄的名諱?”趙飛燕氣勢淩人的肅著臉厲聲說道。

 嚴涵吉臉一猙獰,微抬起頭,目光不屑的向下斜視,哼聲說道:“哼!我就是要這樣叫,妳能拿我怎麼樣?”

 趙飛燕冷笑怒道:“我能拿妳怎麼樣?就憑妳這態度,我就能治妳個不敬之罪!再加上先前害我皇兄負傷,我就能再治妳個謀害皇室的罪名!妳要不要試試我到底能不能拿妳怎麼樣!”

 饒是一向活潑有餘、威勢不足的趙飛燕至此也忍不住脾氣爆發了。

 嚴涵吉這女人以為究竟是誰害得她四皇兄身受重傷的?居然還敢不要臉的在這邊大呼小叫!居然還有臉麵質問資格不資格?說到底都是她們過去太過忍氣吞聲了,才會任人爬到她們頭頂上撒野,連名諱都敢直呼!

 趙飛燕越想越生氣,揚手喝道:“來人啊!把這女人給我壓下去關好,不準她出房門一步!待我皇兄將此事上奏父皇發落!”

 嚴涵吉指著趙飛燕怒道:“妳、妳敢!”接著惡狠狠的瞪視侍衛。

 正要上前的侍衛被她著麼一瞪,頓時不敢上前抓人,麵麵相覷。

 趙飛燕見狀怒視著尚在猶豫的侍衛,厲聲斥喝:“還在猶豫什麼?再不快給我把人抓去關好,我就讓人把你們的頭通通砍了!”

 侍衛聞言大驚,不再遲疑,不管嚴涵吉如何『亂』吼『亂』叫,二話不說上前把她架起。

 嚴涵吉氣極怒道:“趙飛燕妳……我不會放過妳的!我爹他絕不會讓妳們好過的!”

 趙飛燕憤怒的聽著這幾乎是大逆不道的話,要換做別人早就抄家滅族了,可恨這人不是別人,卻是那天龍國最大的毒瘤,還是顆勢力比皇帝大的毒瘤!想動都動不得,為了這人,她爹趙舜和夏宰相不曉得煩白了多少頭發!

 冷冷的注視著被架離的嚴涵吉,趙飛燕隨即又指著階下的一隊十人小隊,大聲吩咐道:“給我多叫十幾二十個人看緊點!有誰想要抗命,就給我把他一並關起來!哼!正好我父皇派來剿匪的兵力不少,還怕關不了妳嗎?”

 隊長拱手說道:“遵命!”語畢便帶隊壓送嚴涵吉而去。

 趙飛燕悻悻然想道:“改日一定要和父皇、母後還有皇兄們說說,再讓嚴氏這樣張狂下去,像今天這樣的事情不知道還會再發生幾次,而且嚴涵吉態度之囂張,幹脆我公主的位置讓給她算了!真是越想越氣!”

 房外的趙飛燕和嚴涵吉鬧得劍拔弩張,房內的趙紫陽等人雖然有聽見,但也沒有想要製止的念頭,因為他們全都憋著一股氣呢!

 時間往前到昨天,趙舜派來剿匪的兵力由夏竦和華胥帶領終於抵達,而前往天香城冒險者公會發布任務的宣節校尉崔振宇也率領了為數不少的冒險者隊伍跟他們會合。

 為免大隊人馬讓屠人寨的山匪們發現,而有所警覺,眾人敲定在當晚子時一過便上山剿匪。

 帶兵而來的夏竦畢竟是文官,所以不能參與,華胥雖然能武,但總不好讓一個『婦』人家上戰場,雖然她本人是挺想的,最後還是被夏竦勸服。

 為了不打草驚蛇,趙紫陽決定兵力分四路。趙紫華謹慎細心,跟他一起帶一隊人馬先出發探路,趙紫雲、趙紫翊跟韓馥居中,帶一隊伍在他們出發十分鍾之後再出發,而趙紫嵐和崔振宇則是壓後,帶大部分的兵力再隔十分鍾出發。

 第四批便是前來執行任務的冒險者隊伍,他們都在稍早時接獲改變任務為剿匪的命令,同時也被告誡不許向任何人泄漏消息。

 畢竟都是C級或C級以上的冒險者隊伍,自有一套方法,他們沒跟大隊人馬一起走,而是各自和自己的冒險小隊成員一起行動。

 圖魯山上的魔獸們顯然比山賊警覺多了,大批兵力之下,眾人一路連魔獸的影子都沒見到,一路平順得彷佛是在逛自家後花園似的,偶有幾隻不長眼的菜鳥魔獸冒出來也都被三兩刀就解決了。

 原本依照計劃,剿匪的行動一定是順利成功,就算有什麼沒料中的意外也不至於損傷太大,可壞就壞在趙紫陽等人徹底的忽略了某些麻煩人士……

 時間一到,壓後的趙紫嵐和崔振宇正要出發之際,嚴涵吉就冒了出來,死活都要跟,不讓跟,她姑『奶』『奶』就大發雷霆,又跳又罵的撒潑。

 怕延誤時間的趙紫嵐給吵得不耐煩,隻好答應帶她上山,撥了兩個小隊保護她,又告誡她隻能跟在保護她的小隊身邊遠遠觀看,便跟崔振宇一起帶著大隊人馬出發上山了,然而這件事卻讓趙紫嵐事後懊悔自責不已。

 因為嚴涵吉雖然當下欣然答應,誰知她是嘴應心不應,待眾人把山寨圍住開始剿匪的時候,她一個女孩子家居然也不怕血腥,三不管的跑到趙紫雲身邊跟緊緊的,別人殺的熱火朝天,她是看熱鬧看得拍手叫好,被殺懵了的山匪們見戰場上出現一個嬌弱的女孩子家,就像看到救命浮木似的,一個個全都想脅持她要挾官兵,累得趙紫雲一邊殺敵還得分心保護她。

 其實要不是因為嚴嵩,趙紫雲也懶得理她,愛看熱鬧受到教訓就是活該!可偏偏她爹是他父皇目前最不想得罪的硬骨頭,要是她出事,嚴嵩鐵定又是一番鼓搗,所以不想理會也得理會。

 受到心上人保護的嚴涵吉頓時心花怒放,硬是要勾著趙紫雲的一隻手臂,讓身邊的士兵們把靠過來的匪徒全殺了。

 趙紫雲無敵可殺,要前去迎敵又拖了個甩都甩不掉的大包袱,瞬間感歎想道:“原來大皇兄當時被失憶前的星兒死纏就是這種感覺啊!”

 雖然有嚴涵吉這麼個礙事的麻煩,屠人寨之戰還是在趙紫陽等人率領的大批兵力和冒險者隊伍們的圍剿下接近尾聲,可變化卻發生在韓馥一劍斬掉屠人寨寨主的腦袋之時!

 不知何時潛伏在一旁的刺客趁眾人注意力皆在韓馥戰鬥的那方之際,突然襲向趙紫雲。

 趙紫雲雖有心想閃避,但抓著他的嚴涵吉因為驚嚇,就像根大樁釘似的釘在原地,害他隻能勉強讓襲向心髒的利劍避開要害刺入右胸,有那麼一瞬間,他簡直想將死死挽住他左手的嚴涵吉推去擋劍……

 刺客一擊得手,欲退之時已被趕到的崔振宇阻去退路,與之纏鬥起來,韓馥也隨即趕到,沒多久兩人便把刺客連手製伏,但趙紫雲卻已受重傷,因為傷及右胸大量出血,趙紫陽等人驚慌的迅速將他帶回客棧,讓隨行的太醫診治,但好幾個時辰過去了,他血雖已止,卻仍昏『迷』不醒。

 當時在場的人都明白,趙紫雲之所以會受重傷,全都是因為嚴涵吉這個瘋女人害的!

 趙飛燕隻要一想到稍早趙紫雲被送回客棧時,血流不止的模樣就忍不住一陣心慌,從韓馥口中得知趙紫雲受傷的原因之後,她在驚慌之餘也不住怒氣升騰!

 想死就自己死一邊去!為什麼要拖累她四皇兄!

 趙飛燕氣極的擠出了一句她說得出口的難聽語句,道:“爛貨!”小臉憋得通紅,恨恨的跺腳走回房內。

 回到房內,她憂傷的看向躺在床上已經止住血,但一張臉血『色』盡退顯得死白的趙紫雲。

 太醫坐在桌前隨時待命,以防發生突發狀況,趙紫嵐則自責懊悔的站在角落沉默不語。

 夏竦和華胥稍早之前就已黯然的悄悄離開,把空間留給他們幾個手足至親。因為眾人心都很明白,趙紫雲怕是不能撐多久的,雖然避開了心髒處,但一劍穿胸!再加上大量出血,趙紫雲現在都是一絲兩氣了!

 趙紫翊眼神呆滯的坐在一旁,先前壓住趙紫雲大量出血的傷口,試圖止血的雙手還帶著滿手血跡沒有清洗。人家都說雙生子之間有種莫名的連係一點也不假,他在趙紫雲受傷的那一刻,右胸突然一陣劇痛,彷佛那劍是紮在他身上似的,直到現在仍然是隱隱作疼。

 趙紫陽鐵青著臉,沉聲說道:“我去紫華那看看刺客審得如何。”話落拍了拍趙飛燕的肩,轉身走出房門。

 趙飛燕走到床前站在趙紫翊身旁,心底從沒像這一刻這麼怨恨過自己的無力。明明她的契約神靈就是醫神華陀,但她卻沒有能力運用,救不了自己的皇兄,隻能茫然的看著躺在床上、臉上沒有一絲血『色』的趙紫雲。

 難道四皇兄……真的難逃死劫了嗎?

 就在此時,趙紫雲左手的手腕突然爆出一道紅『色』強光,沒等驚訝的眾人反應過來,兩道身影倏地憑空出現在房內,正是姚傲璿與林日揚。

 由於先前利用水鏡探查的位置是屠人寨,姚傲璿趕到桑林時,先是降落在圖魯山上的屠人寨附近。

 當他和季翩然、林日揚三人趕到屠人寨時,發現遍地盡是山匪和官兵的屍體,還有正在打掃戰場的官兵,他們身上都染著自己和敵人或是自己弟兄的血。

 官兵們一邊打掃一邊把不幸殉職的人員記下,因為朝廷會補償犧牲者的家人。

 官兵們一個個強忍悲痛,仔細記錄。

 姚傲璿看了看後說道:“看樣子趙紫雲他們在忙的就是剿匪了。”

 “這太殘忍了……”林日揚震驚的看著遍地血腥,忍著惡心欲吐感,心底非常不忍,因為這都是活生生的人命啊!

 姚傲璿斜睨了林日揚一眼,語氣不甚苟同的說道:“殘忍?若是顧忌殘忍就不鏟除匪徒,會有多少人被這些匪徒傷害?他們在傷害別人的時候,會想到自己很殘忍嗎?”

 季翩然亦是搖頭說道:“這類人都是『奸』『淫』擄掠無惡不做,傷人殺人,哪個手上沒染血腥?難道要放任他們去欺壓他人?拔除才是正確的。”

 林日揚偏過頭去摀嘴,悶聲說道:“不是還有招降一途嗎?”

 “你以為這麼好商量?你在招降的時候不知道會跑掉多少漏網之魚繼續危害鄉,匪徒也不是笨人,他知道打不過,難道不會想方設法逃跑嗎?這也是他們應付的代價,他們在傷害別人的時候就要有這樣的覺悟。”季翩然輕拍了拍林日揚的背,施法讓風吹散附近縈繞的濃濃血腥之氣。

 “聽起來也有道理,種什麼因就得什麼果,這是那些不法惡徒的報應,但那些犧牲生命的官兵們是無辜的啊!”感激的看了季翩然一眼,林日揚還是不大認同。

 姚傲璿突然問道:“如果犧牲自己就能保護所愛之人,你會怎麼做?”

 林日揚倏地愣住,視線轉回那片鮮血流淌之地,注視著靜靜躺在地上已無生命氣息的官兵,又敬佩又感動的全身一陣陣麻。

 眼前這些士兵之所以願意犧牲,是因為他們想保護的,是比自己生命還要重要的人!

 “對了!四皇兄!”方才被眼前殘忍的一幕給衝擊到腦子一片混『亂』,林日揚突然才想起自己原本的來意,頓時也不顧惡心和驚懼了,焦急的往戰場衝去。

 林日揚隨手揪住一名士兵,問道:“四皇兄!四皇兄呢?”

 因為林日揚三人的靠近,進入警戒的士兵們紛紛圍了上來,聞言大『惑』。

 “朝陽公主?”

 雖然林日揚經過季翩然施法偽裝成男孩子,但五官輪廓未變,隻是英挺、男子氣了一點,隻要稍加辨識就認得出來。那名被林日揚抓住的士兵打量了好半晌,才發現眼前的“男孩”正是失蹤多日的夏晨星!

 林日揚心底堵得發慌,生怕聽見趙紫雲也是靜悄悄躺在地上的冰冷屍體的其中一員,見那名士兵隻是呆呆的打量自己也不回答,他越想越害怕的尖聲追問道:“快告訴我四皇兄現在在哪啊!”

 士兵猛地回神,飛快答道:“四皇子殿下受了傷,回桑林客棧了。”

 林日揚忍不住搖晃著士兵又問:“傷得嚴不嚴重?”

 被林日揚大力搖晃的士兵很是驚訝,沒想到一個不到自己胸際的孩子居然這麼有力,開口據實以答:“傷、傷在右胸上,劍穿胸而過,四皇子殿下大量出血,受了重傷!”

 “穿、穿胸而過……”林日揚全身顫抖,愣愣的放開士兵。

 “我們馬上到桑林客棧!翩然回芥子空間,我要帶小揚瞬移。”姚傲璿當機立斷,等季翩然頷首消失回到芥子空間之後,他上前抱住四肢發軟的林日揚,借著趙紫雲手上那顆炎珠鎖定方位,瞬間消失在士兵麵前,隨後便出現在趙紫雲的房。

 林日揚甫一出現便注意到躺在床上麵如死灰的趙紫雲,不管房詫異的眾人,三步並作兩步的衝到床前,止不住眼淚直落。

 林日揚偏頭詢問身旁神情驚訝的趙飛燕,道:“怎麼會這樣……四皇兄……四皇兄他現在怎麼樣了?”

 “你……妳是朝陽!”先前趙紫雲跟林日揚聯絡時,隻有趙紫翊曾有一回在場。趙紫雲故意不說,又讓趙紫翊保密,所以其它人都不知道林日揚偽裝成男孩子了,待林日揚正麵以對,趙飛燕才認出眼前是何人。

 趙紫翊聲音顯得無力的說道:“四皇兄失血過多,昏『迷』不醒,有生命之危。”

 林日揚聞言眼淚流得更凶,驚慌失措的轉身揪住姚傲璿懇求道:“你能救他對不對?求求你救救他!”

 姚傲璿頷首,輕拍著林日揚的背說道:“我叫照雅他們幾個也出來幫忙。”話落又凝聲說道:“出來幫忙!”

 四道身影瞬地同時出現在房內。

 姚照雅甫一出現便上前撫著淚流不止、神情驚慌的林日揚的頭,輕聲安慰道:“小揚你先到一旁去,有我們在,趙紫雲不會有事的。”

 依然是一臉嚴肅的姚昊濤對著趙紫翊和趙飛燕說道:“你們兩個也先到旁邊去。”

 趙飛燕走向林日揚,擁著他跟趙紫翊一起往旁邊退去。

 待在角落死氣沉沉的趙紫嵐此時也走上前來,站到趙飛燕三人身後,不發一語的注視著姚傲璿等人。

 姚傲璿先是右手持劍指凝神為實,揮手一指,紅線般的神力連接到趙紫雲左手手腕的炎珠上,趙紫雲開始渾身泛起越來越明顯的紅光。

 姚昊濤和季翩然伸出雙手做撫狀,藍『色』的光芒包裹住趙紫雲,按照生克之理,姚照雅不能傾注神力,於是便轉為輔助的角『色』。

 姚照雅雙手結印,將自己的神力調出體外,神力投注到姚傲璿身上,讓姚傲璿轉為自己的火之神力。

 盤古大陸的靈力運行其實跟林日揚原來世界的五行學說有點相似,五行即是金、木、水、火、土,而盤古大陸的靈力則是水、火、土、風,其它還有許多元素之力,如光、闇,還有較為特殊的自然之力。

 靈力同時也是元素,但元素就不是靈力了。元素是某種情況下所產生的能量,像是冰雪屬於自然之力,是氣溫導致水元素變化的一種能量。

 按照五行學說的法則,相生相克的關係是固定不變的,相生即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相克即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

 盤古大陸的靈力和元素也有相克法則,卻沒有相生之理,而是相助之道,其法則便是風克土助火、土克水但水反而助土、水火相克而火助光、光闇相克,自然之力則是視不同情況產生相克相助的效果。

 姚煞先是以自身神力凝了顆神力珠崁進炎珠的旁邊,然後像姚傲璿一樣凝出綠線般的神力連接到趙紫雲左手手腕剛崁進的風珠上。但趙紫雲卻未因此身泛綠光,而是因為風助火而紅光更盛。

 人體運行中,火生熱能,心主血『液』,主全身熱的能源。體溫即是火,若是體溫散去則代表人死,肺主呼吸,風即呼吸,風斷即氣絕,氣絕即身死。於是姚傲璿和姚煞便一個以火之神力由內部護住趙紫雲的心脈,一個以風之神力由內部維持生機,而水為生命之母,有治愈、滋潤之力,姚昊濤便以水之神力修複期傷口。

 雖然水火不相為容,但幸好姚傲璿先前崁了顆炎珠到趙紫雲身上,他便能藉此投注神力,而且也正好抵消水之神力在運轉時的冰寒之氣,一護內一愈外,互不相幹,也就沒有了相克之虞。

 趙紫雲身周很快就結了一層厚厚的冰晶,被緊貼著身體的紅『色』光芒抵禦在外,胸前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由而外快速恢複著。

 林日揚等人緊張的注視著姚傲璿等人,眼睛一眨也不敢眨。

 沒多久趙紫雲胸前的傷口便完全愈合,姚傲璿等人這才慢慢收力,待趙紫雲身上的光芒完全消失之後,五人額上皆是一片汗水、臉『色』發白,和已然麵『色』紅潤的趙紫雲一比落差極大。

 “已經沒事了,我們先回芥子空間。”臉上明顯帶著疲態的姚傲璿話才剛落,五人便同時消失於房內,回到芥子空間休息。

 沒來得及道謝的林日揚等人微微一愣,接著反應過來,全部擠向趙紫雲床前。

 林日揚看著麵『色』紅潤的趙紫雲,感激不已的在心底道謝,並詢問五人有無大礙,因為方才見五人疲憊脫力之態,讓他很是擔心,可他連問了好幾次都沒有回應。

 林日揚能感覺五人正在芥子空間,但也許是五人神力消耗太過,無力回複他,正在擔憂之際,季翩然的聲音便悠悠傳來,道:“神君們正在休息,要我轉達,讓你不必擔心,但我們不在的時候一切小心。”

 林日揚聞言當下放心不少,在心底應了聲是,注意力便轉回趙紫雲這。

 趙紫翊愣愣的看著趙紫雲恢複白淨的胸膛,小心翼翼的伸手輕輕『摸』了一把,想確認傷口是不是真的痊愈了,不料自己滿手的血還沒清理呢,當下又害趙紫雲胸上染上血跡。

 還餘悸猶存的趙飛燕和林日揚兩人,看著那刺目的血『色』,不約而同的轉頭對他『射』出責怪的目光,也是頗為懊惱的他悻悻然的走到房內的水盆前,開始清理雙手。

 桌前的太醫早就忍不住想上前去觀看,但先是礙於神靈不可冒犯,後又因為皇子、公主們把床給團團圍住,哪還有自己能『插』身的縫隙?於是便坐在桌前做坐立難安。

 趙紫嵐依然是默不出聲,確認趙紫雲的傷口真的消失不見之後,就又縮回角落一臉陰暗,太醫這才有縫隙能上前探看。

 太醫迫不及待的搭著趙紫雲的手腕診脈,眼睛還一邊飄向他左手手腕上的那顆紅『色』炎珠和綠『色』風珠。

 太醫先前在替他診脈的時候就發現了那顆紅『色』珠子,這才知原來這珠子竟有如此妙用啊!

 雖然明白方才出手救治的五人其實是神靈,但他不知道剛才那幾人就是傳說中的四方神君和百花靈,心還暗自想道:“不知到剛剛那幾位神通廣大的神靈願不願意多拿幾顆這種珠子出來,這可是救人的好東西啊!”

 少頃,太醫站起身來躬身說道:“四皇子殿下確實已經痊愈。”

 趙飛燕欣喜的說道:“真的嗎?”話才剛落就發現趙紫雲睜開雙眼。

 “四皇兄!”趙飛燕喜極而泣的撲向趙紫雲。

 趙紫雲一臉茫然的拍著趴在自己身上大哭的趙飛燕,還搞不清楚狀況,沒想到居然就看見林日揚站在床邊,雙肩哭得一聳一聳的。

 趙紫雲問道:“星兒?妳怎麼會在這邊?”心底驚疑不定的想道:“難道她出了什麼事!”渾然不知自己就是那個“大事”。

 “嗚、嗚嗚……你、你受傷,姚傲璿帶我、趕過來救、救你,你、你差點就、就……嗚哇──”

 林日揚哭得抽咽,一句話說得『亂』七八糟的,趙紫雲根本就沒聽懂,還沒說完他就忍不住放聲大哭,房頓時充斥著趙飛燕和他的大聲哭嚎聲。

 趙紫雲手忙腳『亂』的坐起來安撫這個又安撫那個,但兩人的哭聲還是不見停歇。

 審問刺客未果,心情沉重走回的趙紫陽和趙紫華兩人,在門外聽聞哭聲淒切,渾身劇震,以為趙紫雲已經回天乏術,當下急急衝向門前,直接撞開房門。

 突如其來的巨響嚇了房的幾人好一大跳,趙飛燕和林日揚的哭聲戛然而止,趙紫雲錯愕的看著被撞飛的門閂,再看向搖搖欲墜的房門,發現進來的兩人也是一臉呆愣。

 “你們……這是幹什麼?”趙紫雲滿頭霧水。

 “你……我們還以為你……”趙紫華欲言又止,看趙紫雲那副沒事的模樣,也是『迷』『惑』不解。

 趙紫陽走向床邊,開口問道:“你還記得剿匪的時候遇刺受傷嗎?”

 趙紫雲聽罷恍然,低頭探看自己的胸口,發現除了一點血跡之外,連一絲傷痕都沒有,詫異的想道:“我不是受傷了嗎?還是說我真的把嚴涵吉推出去擋劍了?”可這念頭隨即就被趙紫華的話推翻。

 “你的傷……真的全都好了!這是為什麼?”趙紫華說完走到床前,既狂喜又疑『惑』的看著一樣『摸』不著頭腦的趙紫雲。

 林日揚『揉』『揉』有點腫痛的雙眼,帶著濃濃的鼻音解釋道:“那是因為姚傲璿他們出手救治四皇兄,所以四皇兄就痊愈了。”

 趙紫陽和趙紫華兩人聞聲才突然後知後覺的發現,有一名長得很眼熟的小男孩坐在內側的床上挨著趙紫雲,鼻頭紅彤彤的,兩眼明顯是哭腫的,而且趙紫雲的手還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拍著他的背,兩兄弟又是一愣。

 林日揚突然想起除了趙紫雲以外的其它人並不知道姚傲璿他們的名字,忙又說道:“姚傲璿就是朱……”

 “等等!”趙紫雲突然出聲打斷,對不遠處一臉好奇的太醫說道:“這沒事了,你先退下吧。”

 “是。”知道接下來的話不是自己該聽的,太醫帶著一臉可惜的神情轉身離去。

 趙紫雲待房門重新掩上,腳步聲漸遠後,心疼的抬手欲擦拭林日揚淚跡未幹的淚痕,卻發現自己的手盡是血汙,就連衣袖也不例外,索『性』直接拉起折迭在一旁的被褥充當手帕。

 他一邊心疼的拭著林日揚的小臉,一邊柔聲說道:“好了,現在可以說說這是怎麼一回事了?”

 林日揚下意識的把臉往被子蹭了蹭,點頭將自己從得知趙紫雲負傷以來的事情經過娓娓道來。

 趙紫雲見他蹭被子的依賴舉動眼神一閃,不動聲『色』的靜靜聽著,伸手在他背後拍撫的動作越發輕柔。

 得知是四方神君和百花靈出手救助,趙紫陽語帶感激的問道:“那麼現在神君大人和百花靈大人呢?”

 “他們神力消耗太過,回芥子空間休息了。”林日揚並沒有把生命連係的事情也說出來,因為方才姚傲璿的聲音突然在腦海中響起,要他不要把此事道與人知,不知道利害關係的林日揚心想也許有什麼不能告訴別人的原因,便沒有把此事一並說出。

 不知內情的眾人,還以為是為了救趙紫雲而神力消耗過多。

 趙飛燕回想起稍早之前,姚傲璿等人那副力竭的模樣,心底更加感激,感動的說道:“四方神君和百花靈五位大人果然十分仁慈,可惜剛剛來不及道謝,下次有機會見到他們,一定要好好謝謝他們!”

 林日揚聞言,無奈苦笑道:“有的是機會,他們這次也跟著我一起入學了!以後鐵定會常常遇到的!”

 不過這樣也好,待在芥子空間什麼事也不能做,未免太無趣也太寂寞了,林日揚在心暗道。

 “啊!真的嗎?那真是太好了!”覺得很有趣的趙飛燕雀躍的拍手叫好,滿心期待姚傲璿和季翩然他們一起在學苑就學。

 看趙飛燕那破涕為笑的臉,趙紫雲抬手在她鼻上一點,取笑道:“又哭又笑,小狗撒『尿』!”

 而林日揚則是刷下道道黑線,不知道她這愉快的心情能在幾個闖禍精的惹事功力下堅持多久……姚傲璿他們什麼都好,就是有時候像個孩童似的。

 趙紫雲問道:“星兒,妳順利通過入學考了?”

 “嗯,我通過了唷!這是我拿到的獎金!姚傲璿他們也通過了,我看要他們不通過比通過還難。”現寶似的掏出錢袋,林日揚終於能夠和人分享通過考試的喜悅了。

 “獎金?妳是說入學考第一名的獎金?”好不容易洗完滿手血汙的趙紫翊一臉稀奇的湊了過來。

 林日揚開心的小臉微揚,道:“沒錯!”

 “真的假的?”趙紫翊伸手一把搶過錢袋,難以置信的打開探視。

 林日揚不滿的說道:“喂!懷疑什麼啊?真沒禮貌,把錢還給我,那是我的獎金!”

 他伸手欲搶回錢袋……可是手短構不著!

 覺得有趣的趙紫翊故意拿著錢袋晃,逗弄著林日揚,但他馬上就發現了趙紫雲投遞過來的不善目光,幹咳了一聲,說道:“好好好!還給妳還給妳,誰稀罕妳的獎金,這麼少!”

 林日揚拿回錢袋,迅速收回衣襟,忍不住帶點委屈的說道:“少也是以我自己之力得來的啊!”更何況這是他到盤古大陸之後,第一次自己賺到的錢,意義不同他當然倍感珍惜。

 包括靜立在角落的趙紫嵐在內,眾人頓時責怪的瞪了趙紫翊好幾眼,知道自己說的有點過份了,趙紫翊別扭的開口說道:“說、說的也是,做的不錯……”

 林日揚奇怪的看著突然改口的趙紫翊,趙紫翊隻堅持了幾秒就受不了,丟了句:“我回房去洗澡!”人就加速逃逸了。

 趙紫雲好笑的看著趙紫翊連房門也不重新掩上就逃得不見蹤影,然後笑意盈盈的對林日揚說道:“沒想到星兒居然拿了第一名回來,好厲害呢!”

 趙紫陽也寵溺的伸手『揉』了『揉』林日揚的頭,微笑讚道:“真的很了不起!”

 “對啊,我們家朝陽好厲害啊!”趙飛燕開心的伸出雙手『揉』著林日揚的小臉。

 “、嘻嘻!”如願以償的得到讚賞,林日揚看心的笑瞇了眼,也許是過去未能體會跟親人相處的溫情,他沒發現自己在趙紫雲等人麵前,親昵的姿態盡顯,看得趙紫陽還放在他頭頂的手忍不住又是一陣輕『揉』。

 “先去洗沐吧,我剛才沒發現手上的血汙,現在妳們背後的衣物一定是一片狼藉。”趙紫雲很想『揉』『揉』林日揚的頭或是輕撫他的臉,但是卻顧忌手上的血汙,心底不禁有點悶。

 “啊呀!”趙飛燕聞言驚呼,匆忙拉著林日揚下床,說道:“走吧!我們趕快回房淨身,我幫妳安排一間新房,之前那間不吉利的房間就別再住了。”

 “那間房確實是很不吉利……”雖然麵遷怒的成份居多,可以說這完全就是遷怒!林日揚還是很不想回到自己原本住的那間房。

 才進去睡了一晚,不但被山賊擄走,路上又遇炎貓,靈魂還差點消散,那間房鐵定跟他磁場不合!

 兩人很快就走遠了,趙紫陽站在床前端視著趙紫雲,還是很不放心的問道:“你真的沒事了?”

 趙紫雲微微一笑,抬起眼來說道:“不但沒事,反而還感覺很好。”

 趙紫陽這才完全放下心來,心有餘悸的搖頭說道:“幸好神君們急時趕到,這次多虧有神君他們出手相助才保了你的命,我看下回再有這種情況,就幹脆直接把人推出去擋刀,不要再因為這種破事危急生命了!”

 “,你的想法倒是和我不謀而合,當時我也是考慮到她背後那隻老虎,要是她出了事,就等於給那隻老虎解了栓繩,給他狠狠咬我們幾口的機會,可現在想來也是一陣後怕,與其把自己害得差點沒命,還不如把她推出去了事。”趙紫雲語氣和煦的說著冷冰冰的話,臉上笑容一絲也沒有變。

 暗讚四弟的掩藏功力越來越高了,趙紫陽沉『吟』了一會,說道:“我看要跟父皇說說,是不是可以把朝陽提的那個科舉考試的主意盡快實行,早一日拔除嚴嵩的樁釘,就能早一日除去這頭猛虎,這禍害簡直就是我們趙家的肉中刺,就連他的兒女也不例外!”

 趙紫陽算是被這次的事情給徹徹底底得惹『毛』了,要不是顧全大局,他連立馬殺人的心都有了!估計他的弟妹也是一樣,恨不得把嚴涵吉那個賤貨捅個十刀八刀!

 “星兒想的法子確實很不錯。”趙紫雲一提到林日揚,臉上的笑頓時柔了三分,眼底一片柔柔笑意。

 趙紫陽突然神情古怪的問道:“,瞧你這表情,你真的是栽了啊,有沒有想過要是朝陽恢複了記憶,該怎麼辦?”

 趙紫雲聳了聳肩,回道:“我總覺得現在的星兒跟以前的夏晨星完全是不同一個人,也許失憶會讓一個人『性』情大變,但知識卻假不了,你不覺得現在的星兒簡直聰明過了頭嗎?”

 趙紫陽聞言深思,他一直沒有很用心關注失憶之後的夏晨星,畢竟以往的記憶還記憶猶新啊!

 雖然覺得她變得可愛又討人喜歡,但也隻不過是改變了對她的態度,大致上還是不大上心的,現在聽趙紫雲這麼一講,他也開始覺得不對勁了。如果是以前,有人告訴他夏晨星有辦法拿入學考第一名,他絕對會認為那人瘋了!但現在這個夏晨星辦到了,他卻不覺有多意外,還隱隱有種合該如此的感覺。

 “被你這麼一說我也胡塗了,難道說是傳說中的借屍還魂?該不會是什麼妖物奪舍吧?不過看她跟神靈相處融洽,不大可能是妖物,還比較像是神靈,越想越有可能,如果不是神靈,怎麼能這麼輕易招來四方神君?看樣子還真是要好好觀察一下,到底在夏晨星的身上是發生了什麼事……”趙紫陽抱胸陷入思考。

 趙紫雲沒心沒肺的說道:“有必要嗎?說實話,我比較喜歡現在這個夏晨星當夏晨星。”

 趙紫陽挑眉說道:“你好狠心啊!再怎麼說,朝陽也當了你十二年名義上的皇妹……”

 “我隻是忠於感覺罷了,難道你希望星兒恢複成以前那個夏晨星?”趙紫雲看著聞言微微『色』變的趙紫陽,知道他顯然是很不希望。

 趙紫陽有點不爽的看著一臉“我就知道”的趙紫雲,突然故意搓著下巴說道:“如果是現在的星兒的話,恢複某些習慣也不錯。”

 斜睨了趙紫陽一眼,趙紫雲沒有被激到,慢條斯理的說道:“不可能,她比較喜歡我。”

 趙紫陽聞言笑了好一陣才停下,眼眸含笑的說道:“你還真有自信啊!”

 趙紫雲微笑道:“明眼人都看得出星兒比較親近我不是嗎?”

 “我看也未必,你前麵至少還擋了尊朱雀神君。”趙紫陽搖頭失笑。

 趙紫雲突然調侃道:“我要梳洗沐浴了,難道大皇兄要觀賞?”他臉上掛著曖昧的笑,讓人看不出真實表情。

 原本傷重的趙紫雲眼見就要不治,趙紫陽心情又是傷心又是自責,既憤怒又驚懼的五味雜陳,總地來說就是差到極點!

 現在趙紫雲被姚傲璿等人出手救治,已然無事,他有如撥雲見日,心情那個美啊!

 心情一爽,就會忍不住暫時拋開那些框框條條,也跟著趙紫雲不正經了一把,趙紫陽一臉壞笑的說道:“嘖嘖!你這皮相還真沒話說,你要不是我親兄弟,我說什麼也要留下來好好觀賞美人入浴的美景啊!”說話間還一副心癢癢的『色』鬼樣,目光上下打量著趙紫雲。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趙紫雲最忌諱的就是被人拿他皮相作文章!現在一聽,馬上就收了笑臉,麵『色』迅速陰沉下來。

 趙紫陽知道自己四弟的脾『性』,那可是陰人不著痕跡的主啊!你要是惹上他,你就會發現那小日子簡直就過不下去了,特別的衰,特別的倒黴!偏偏又陰得你『摸』不著頭腦,保證陰到你痛哭流涕還不曉得是被人陰了,隻當是自己流年不順呢!

 “哈哈,你沒事我就放心了,我回房休息去。”趙紫陽拍拍趙紫雲的肩,轉身就要步出房門,臨走之際,趙紫陽對著還黯然垂頭站在角落的趙紫嵐說道:“紫嵐你跟我來一下,我有話對你說。”

 趙紫嵐抬頭看了看正溫和微笑注視著自己的趙紫雲,才跟在趙紫陽身後離去。

 兩人緩步走在廊下,趙紫陽看著垂頭不語的趙紫嵐說道:“你不用太過自責,自省是應該的,但是不要自責。”

 沉默了半晌,趙紫嵐才幽幽回道:“是我害紫雲受傷的。”

 趙紫陽立時回應道:“這不能怪你,應該說,這不能隻怪罪於你,我們把剿匪可能發生的事情都一一算進,但卻忽略了還有幾個意外因素。我們大家都疏忽了,會在剿匪之時遇到刺客也是始料未及,紫雲受傷是一連串的意外所致,不是你造成的。”

 彷佛是在責備自己似的,趙紫嵐低吼道:“但如果我不讓嚴涵吉跟著一起去的話,紫雲也不至於身受重傷,差點就把『性』命丟了。”

 趙紫陽看著身旁腳步沉重的三弟,語氣有點嚴厲的說道:“所以我說你是該自省,然後改進,但不是自責,你的自怨自哀隻是會讓我們心難受,現在紫雲已經沒事了,你不需要再這麼沮喪,而是要往前看,改正自己的錯誤。”

 趙紫嵐個『性』直爽,一門心思總是放在交友和習武上,這雖然不是不好,但總是缺個心眼也不是辦法,像他們這樣生在皇家,被人算計是家常便飯之事,少根筋有時候是會丟『性』命的!

 一直以來都是趙舜和夏竦把那些勾心鬥角的事情給擋了下來,再不然也還有身為太子的他來擋,所以在他之下的弟妹們沒有機會接觸到這些陰暗麵,但百密總有一疏,他們三人不可能時時刻刻庇護著他們。

 紫華生『性』嚴謹、心思細膩,他沒什麼好擔心的,紫雲看似雲淡風輕、溫文儒雅,其實是個心眼要拐九九八十一個彎的主,通常該擔心的是碰上他的人。

 紫翊是個敏感、狡詐又很會記仇的人,雖然跟自家人相處的時候一向是有什麼說什麼,脾氣又很差,但對外人就不是這麼回事了,隻要你稍微動點歪念頭,犯到他手上了,他就會把你記到天長地久,然後就會使盡渾身解數,總有一天要讓你糟糕!

 就連飛燕他都沒多擔心,雖然她是女孩子,但是既有紫華的細膩心思,也有紫翊的敏感機靈,看人看事一點都不含糊,鬥不過她就躲,而且在沒完全把握之前決不莽撞行事,除非是像今天這事這樣把她給氣急了。

 二弟、四弟、五弟和六妹都不用他太『操』心,唯獨這一條腸子通到底的三弟紫嵐,遲鈍又很容易相信他人,別人說什麼他多半不會存疑,做事情又很容易衝動莽撞,不知道要三思而後行,要不是身邊的兄長、弟妹們幫襯著,他早不知道被人陷害多少次了。

 趙紫陽暗自搖頭,歎了口氣說道:“你也該長大了,不要做事老是不計後果,凡事要先權衡利害關係,不要因小失大,也別太相信別人,除了你真正親近之人,對其他人都要留副心眼,這不是要害別人,而是為了保護自己,我知道你不喜歡這樣,但這也是我們生在皇家的悲哀,要知道,在我們生存的環境中並不單純,很少有人不為名利所動,你的身分就決定了大多數人接近你的動機不純,雖然也不至於害你,但卻不值得你完全交心。”一番話顯得語重心長。

 趙紫嵐默默點頭,以前他也不是不曉得生在皇家該麵對些什麼,他是直腸子,但不是白癡,可是他就是不喜歡去想,把這些陰暗麵理所當然的丟給別人去煩惱,他自己悠哉快活的過著在皇室中堪稱“平凡幸福”的生活,對於他人接近自己的原因他也不去計較,反正快樂就好。

 但經過這一次的事之後,他多少也有所覺悟,一旦這些有心人士『露』出獠牙,毫無防備的他也許不但會傷到自己,還會害了自己身邊親近之人!

 “別再自責了,自責不能帶給你什麼幫助,自省才會讓你進步。”趙紫陽拍了拍趙紫嵐的肩,又道:“不過你也不用太過煩惱,凡事都有父皇和我擋著,夏宰相也會幫忙,你啊,就記得凡事要多想想就行了。”

 “我知道了大皇兄。”

 這次事情的代價他付不起,也不想付!悄悄握拳的趙紫嵐暗下了決心。

 林日揚不知道自己的事已被識破,趙紫陽借屍還魂的猜測雖不中亦不遠矣,心情大好的他洗完澡,吃飽喝足正要上床睡覺時,一個念頭卻突然冒出來。

 林日揚走到趙紫雲的房間敲著房門,問道:“四皇兄,你睡了嗎?”

 房燃起燭光,沒一會,趙紫雲打開房門就看見林日揚隻穿了件白緞中衣,抱著一顆枕頭站在門外。

 趙紫雲詫異的說道:“星兒?”

 趙紫雲側開身子,待林日揚走進房便關上房門,說道:“怎麼隻穿這樣就跑出房門,很容易著涼的。”

 桑林城接近山區,一入夜氣溫就會驟降,他微皺眉頭,忙把自己剛才下床時,隨手披的件外衣脫下搭到林日揚身上。

 林日揚羞赧的抓抓臉,眼神期待的看著趙紫雲,說道:“嘿嘿,因為我出來之前正要就寢,那個……四皇兄,我今晚跟你一起睡好不好?”

 “嗯?”趙紫雲猛一聽到這爆炸『性』的宣言,有點驚訝,但臉『色』馬上又恢複平靜,頷首說道:“好。”

 得到同意的林日揚,開心的把外衣脫下還給趙紫雲,抱著枕頭跑到床前,鞋子一脫上床去把枕頭放好。

 趙紫雲見狀把外衣掛好也跟著脫鞋上床,好笑的看著已經躺好開始拉棉被的林日揚,問道:“妳怎麼會突然想要跟我一起睡?”

 林日揚聞言偏頭想了一會,搖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就是突然想一起睡。”

 趙紫雲隻是微微一笑,躺下把被子拉好,沒再詢問。

 客棧不比皇宮,而且這間房是單人房,床大約就是睡一個人很寬敞,但睡兩個人就稍嫌擠的大小。

 林日揚過來前也沒考慮到床的大小,隻想到自己現在反正是“男生”,而趙紫雲是“哥哥”,一起睡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如此想著就跑過來了,現在才發現兩個人睡的話床好像有點小,隻好側著身子麵向趙紫雲,而趙紫雲也側向他,將他摟進懷。

 甫一被趙紫雲摟進懷的時候,林日揚微微猶豫了一下,不過隨即想到這床是單人的,兩個人睡也隻能這樣,也就沒反對。

 林日揚的心思是很單純,不過趙紫雲是不是也單純就不見得了……

 送上門的小綿羊,還是自己喜歡的那隻,不占占便宜就不是男人了!

 趙紫雲當然也是男人,不過想到這隻小綿羊過來找他要求要一起睡,不管理由是什麼,但絕對不可能有誘『惑』的成份在,而且也怕太過踰矩會嚇走小綿羊,所以就僅止於抱抱,沒再多做些什麼。

 可小綿羊的手卻突然襲過來伸進他衣襟內,在胸膛上『亂』『摸』。

 趙紫雲渾身微微一震,並未出手製止,表情怪異的問道:“星兒,妳在做什麼?”

 沒發現氣氛不對的小綿羊──林日揚漫不經心的回道:“唔,沒什麼,我隻是想確認看看傷口是不是真的好了。”

 並不是說林日揚不信任姚傲璿他們的能力,而是之前趙紫雲麵無人『色』,右胸上又開了個好大的傷口,這幕畫麵還盤踞他在腦海,害他心一直發慌,老是想來確認一下才能放心,於是就萌生了一起睡的念頭。

 而且他從來沒有跟別人一起睡過,包括爸爸媽媽,不可否認的,內心有點向往吧……

 已然把趙紫雲當成親人的林日揚想道:“原來跟親人一起睡就是這種感覺啊。”

 因為他剛剛隻穿了一件單薄的中衣就跑出來晃,接觸到夜晚的冷風和濕氣,身子有點冰冷,現下窩在被感覺趙紫雲傳來的體溫,暖呼呼的叫人心安。

 “對不起,嚇著妳了。”趙紫雲歉疚的『摸』『摸』林日揚的頭。

 林日揚原本是瞇著眼享受這溫馨的氣氛,聞言睜大眼忿忿說道:“欸,要說對不起也應該是嚴涵吉說,什麼涵吉嘛,根本就是涵凶!我們不要再跟她們一道走了,簡直比我還帶賽!”

 聽不懂現代用語的趙紫雲馬上好奇的發問:“嗯?帶什麼?”

 發現到自己說錯話的林日揚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方才那個不雅的詞,幹咳了一聲掩飾道:“咳咳,我的意思是說嚴涵吉跟我們的八字不合,你看,都是她害你險些沒命,所以我們不要再跟她們一道走了。”

 趙紫雲無奈道:“恐怕那是不可能的,雖然可以繞道走,但現在就算走距離最短的路線也是免不了會趕不上開學日期,所以更無法繞道走了。”

 “這樣啊……”林日揚猶豫著要不要拜托姚傲璿他們想辦法帶他和趙紫雲等人一起到龍朔學苑,但是想到稍早他們脫力蒼白的模樣又打消了念頭,苦惱的皺著小臉。

 房的燭光並未吹熄,看著林日揚煩惱的小臉,不忍心他煩惱的趙紫雲哄道:“沒關係,我們可以離他們遠一點以策安全啊。”

 林日揚一聽很是讚成的大力點頭,咬牙說道:“對!沒錯!離他們遠遠的,尤其是那個嚴涵吉!”

 把林日揚的反應妄想成吃醋,趙紫雲口氣輕快的附和道:“好,我們離他們遠遠的,尤其是那個嚴涵吉,我看到她就跑好嗎?”

 “你怎麼好像很高興?”察覺趙紫雲心情愉悅,林日揚奇怪的抬起頭來看他,心想怎麼有人被害到受重傷還這麼開心的?真是奇怪……

 趙紫雲輕笑道:“因為星兒關心我啊,我當然開心。”

 “喔……”林日揚雖然還是覺得有點奇怪,不過馬上就因為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將疑『惑』拋諸腦後。

 他表情突然變得說不出是心虛還是愧疚,也帶點歉然的問道:“四皇兄,我失憶以前似乎很惹人厭,為什麼你會對我這麼好呢?”

 趙紫雲低頭回視他,眸帶深意的說道:“那是因為現在的星兒很惹人疼愛啊,不隻我,大皇兄、飛燕,很多人都對妳很好不是嗎?”

 林日揚思考著自己應該要怎麼表達才好,半晌才開口說道:“可是……我不是以前的夏晨星了,我是說,我現在跟以前那個夏晨星完全不同,可以說就像別人一樣,這樣你們不會覺得奇怪或是傷心嗎?”一個問題說得東遮遮西掩掩的,最後連他自己都不曉得自己在說什麼。

 他想問的其實是,夏晨星消失了,難道他們一點也不難過嗎?畢竟也是相處了十二年的人啊,總不會一點感情也沒有吧?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夏晨星不就太悲哀了,死的莫名其妙,身體還被別人占據,沒人替她傷心難過,隻有他這個搶了她身體的人暗自為她感到悲哀……

 林日揚真的沒辦法理所當然的享受原本應該屬於夏晨星的幸福,每次被趙紫雲和夏竦他們關心的時候,他心就像堵了一塊沉沉的大石似的難受,慌得就想逃走,那一陣陣的心虛就好像在諷刺他,這不是屬於他的幸福!

 趙紫雲柔和的聲音突然在他頭頂上響起。

 “星兒,妳聽過人的一生看似充滿著變量,但其實是早已注定的定數這句話嗎?”

 林日揚輕輕搖頭。

 趙紫雲說道:“天命有歸,就連改朝換代、君主的興衰都是由上天決定的,人的一生也不外乎如此,我們不可能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事情,所以我們的一生,其實就是不斷的適應和接受,還有去做我們該做和想做的事情。”

 趙紫雲繼續道:“意外就是指料想不到的事情,也許妳會落水,大皇兄的袖手旁觀之舉難辭其咎,但那畢竟是場意外,妳會失憶也是始料未及的事,而我們所做的,就是去適應和接受,我們已經接受了現在的妳就是夏晨星,因為現在的妳很可愛很討人喜歡,所以我們疼愛妳。”

 “可我還是覺得趙紫翊的反應比較正常。”林日揚還是遲疑。

 說到趙紫翊,同胞雙生的趙紫雲哪還會不了解,輕笑說道:“,妳別看紫翊一副凶惡的嘴臉,其實隻有在涵碧樓用膳那次吵架他有當真,後來嘴壞不過是習慣使然罷了。”

 “是嗎?”如果真如趙紫雲所說,那隻猴子以前的嘴臉到底是過份到怎樣的程度啊?林日揚訝然。

 趙紫雲繼續拆著目前正在房抱著棉被呼呼大睡的某人的台,道:“是啊,妳是因為不記得了,如果他要當真,整人的手段絕對不隻是嘴上罵罵而已,其實他早就把妳當成自己人了,對待自己人,他就是一隻紙紮的老虎,吼聲大而已!”

 “那他跟以前的夏晨星……”林日揚生生的打了個冷顫,一個愛動拳頭,一個愛使絆子,光想就不寒而栗。

 “以前他從未把夏晨星當成自己人,所以當然是不遇則已,一遇驚人……”趙紫雲生動的述說著夏晨星“失憶前”跟趙紫翊互鬥的情節。

 林日揚津津有味的聽著,沒發現趙紫雲從第二人稱的“妳”改口為第三人稱的“夏晨星”。

 他認真聽著,時不時噴笑出聲,或是聽見慘烈情節時張口結舌的打個冷顫,趙紫翊別扭硬搭的台子就這樣被趙紫雲拆個精光。

 趙紫雲足足說了快兩個時辰才把趙紫翊“豐功偉業”說完。

 “哈哈哈,他真的去抓蛇了?”林日揚笑得樂不可支

 “是啊,紫翊捉了一窩的蛇偷偷放到夏晨星的被子,卻沒想到被夏晨星發現,又給放了回去,紫翊沒發現,晚上就寢的時候被蛇咬了一口,幸好是無毒的蛇。”趙紫雲也是笑意盎然。

 “噗哈哈哈,這就是害人不成反害己,不過夏晨星潑了他一杯水,他就還她一窩蛇,他心眼也太小了吧。”林日揚邊笑邊搖頭,仔細想想,趙紫翊確實像趙紫雲所說,對他跟對夏晨星,那簡直就是天壤之別,至少不管他們怎麼吵,趙紫翊都不會做出像放蛇的那種舉動,而且邀鬥禦書房那次之後,也沒再對他做出羞辱的行為。

 “現在妳知道他前後的差別有多大了吧,我再教妳一個有趣的訣竅。”趙紫雲語氣神神秘秘的。

 林日揚一聽有好玩的事馬上就來勁,趕忙興衝衝的追問道:“什麼訣竅?”

 趙紫雲道:“紫翊對妳嘴壞的時候,妳就不要回話,裝得很委屈的樣子哭給他看。”

 林日揚聞言疑『惑』道:“咦?這樣會如何?”要哭啊?貌似他到盤古大陸之後淚腺就特別發達……

 “這樣就有好戲可以看啦!”趙紫雲也不說清道明,賊賊的笑彎了眼。

 “喔嘻嘻,你好壞心。”林日揚也跟著趙紫雲一起吃吃竊笑,簡直迫不及待想試驗看看,這跟職業病無關,純粹就是壞心眼!

 趙紫雲寵溺的輕捏了一下林日揚的鼻子,輕笑道:“,夜已深,我們快睡吧,免得明天沒有精神。”

 “嗯。”林日揚報以甜笑,挪了個舒服的位置,閉上眼就準備入睡,但是……

 “咳!星兒,如果妳的手不拿開,我想我應該睡不著。”趙紫雲滿臉苦笑。

 林日揚聞言疑『惑』的睜眼看向自己的手,赫然發現從一開始到現在,他的手居然一直放在趙紫雲的胸上!

 趙紫雲的衣襟都被他的手撐得敞開,『裸』『露』在外的白嫩肌膚有一片明顯的嫣紅,那、那顯然是被人長時間搓『揉』……

 “嗚哇──!”林日揚猛地彈開貼到床沿的牆壁上,小臉紅得都快滴出血來了,眼睛不經意的一掃,眼睛瞬地放大,因為趙紫雲某處明顯隆起,是男人都知道那不是睡覺還帶著根棍子或是藏了把劍,不、不對!那其實也被形容成棍子或劍……不對!他現在是在想什麼啊!

 林日揚現在腦子『亂』哄哄的,他讓趙紫雲起反應了?為什麼?他現在是男生耶,難不成趙紫雲是背背?

 也不知道是不是看穿了他的胡思『亂』想,趙紫雲坐起身來,伸手敲了一下他的頭,說道:“別胡思『亂』想,妳別再『亂』『摸』就沒事了,不用在意。”

 “那、那你怎麼不早點製止我啊?”什麼不用在意啊,說得輕鬆,他也是男人,心知肚明的知道這話隻能去騙騙無知的小女生或是單蠢的小屁孩,這些都不包括他好嗎!

 林日揚沒自覺他現在根本就是一舉囊括了全部,小女生跟小屁孩……

 “快睡吧。”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這麼能忍,趙紫雲把衣服拉好,重新躺下,拍拍身旁的位置說道。

 “呃……”見他一派輕鬆的模樣,林日揚狐疑的想道:“該不會真的是我想太多了吧,那東西好像常常會莫名其妙的起反應?這是很正常的,而、而且不用怕,我也是有XX的男人……”

 林日揚僵著身子扭回去,不過還是警戒的保持了一點距離,趙紫雲也不在意,微微笑了笑把被子掀開替他蓋好,說了聲晚安就閉眼睡下。

 無奈林日揚被剛剛的事震驚到,幾乎半個時辰過去了還是毫無睡意,他睜眼偷覷著趙紫雲,半晌,見他呼吸綿長,似乎是真的睡著了。

 他神經很大條的伸手『摸』向趙紫雲,確認真的已經“恢複原樣”了,他大鬆了一口氣,僵硬的身子這才放鬆。

 不料趙紫雲的聲音變得低沉暗啞,倏地響起道:“星兒妳……這是在幹嘛?”

 林日揚嚇了好大一跳,手飛快的縮了回來,道:“我、我隻是想確認……”

 趙紫雲瞇起眼來,如果不是太清楚眼前這個小笨蛋單蠢的可以,他真的會以為剛剛的舉動就是歡迎他吃掉他!

 林日揚看著趙紫雲隱忍的模樣,突然發現自己剛剛根本就是玩火!羞愧欲死的跳起來就要往床下衝。

 “我還是回房睡好了……呀!”

 趙紫雲迅速的伸手一個緊抱,將他禁錮在懷,“危”笑道:“快點睡!還有不要再『亂』『摸』!”這個少好幾根筋的小笨蛋還是放在眼前比較安心!

 林日揚掙紮了幾下發現掙不開,而且趙紫雲的“危”笑也越來越黑暗,他隻好尷尬的僵在趙紫雲的懷,所有的感知都繃緊到不行,但也因為如此,他突然發現趙紫雲的身上有一股很好聞的味道。

 他一開始還保持著清醒,但過沒多久,聞著那股莫名讓他心安的好聞氣息,便難敵睡意的沉沉睡去。

 “真是的,後絕對不能讓她太接近別的男人……”趙紫雲看著懷睡得很香、嘴角還不自覺彎彎含笑的林日揚,哭笑不得的想道。

 由於不想讓太多人知道林日揚偽裝成男生,趙紫雲吩咐他不要出房門,並下令要昨天見過林日揚的人全部封口。

 為了保險起見,夏竦和華胥秘密的見了林日揚一回之後,便領軍壓著刺客和桑林幾個玩忽職守的官員回京了。

 本來林日揚還想要去看看來解“機密任務”的程斐等人,卻被趙紫雲和趙紫陽幾人嚴肅的否決,就連跟著華胥來的春香四婢都沒能見上一麵,讓四婢臨行眼眶泛淚,三步一回頭的跟著大軍回京。再加上稍早見到林日揚平安無事的時候,大哭一場的華胥眼睛紅紅腫腫的,不知情的人還以為那是因為沒找到夏晨星在傷心難過,誤導了某些“有心人”。

 隔天一行人重新上路往龍朔而去,林日揚因為四神和季翩然還沒恢複神力,在芥子空間叫他們也不響應,隻好偷偷『摸』『摸』的躲在孟儀貢獻給他的車廂。

 除了解決生理問題的時候偷偷『摸』『摸』的出車廂找個隱蔽的地方,還有就是有客棧住的時候以外,他吃睡都得在車廂,悶得要死!

 不過在他發現隨行的奴仆們全都坐到馬車上之後,心情好了不少,心想反正沒事可做,幹脆掏出石膏條在車廂的矮桌上練習靈陣。

 趙飛燕一路上興致勃勃的看他練習靈陣,好奇的問東問西,最後索『性』也拿了個石膏條,跟著他練起靈陣來。

 至於跟趙紫雲在那尷尬無比的事件之後,趙紫雲一直都是麵『色』如常,舉止跟以往一樣沒變,過沒兩天,林日揚就把這件事拋到腦後去了。

 四神和季翩然終於在林日揚從桑林城出發後的第五天完全恢複神力,已經忍無可忍的林日揚還是提出了要求,請他們帶他跟趙紫雲等人到龍朔城去,或者把路程縮短一點也行,總之隻要拉開跟嚴家兩兄妹、杜秋娘和梅蘭芳等人的距離就行了。

 林日揚謹慎的問過此舉會不會造成他們的神力又再一次大量耗損,已經恢複痞子模樣的姚昊濤語氣輕鬆的表示這跟吃飯一樣簡單,所以四神連手,趁夜就把他跟趙紫雲等人,包括隨行的奴仆、侍衛們一次『性』的瞬移到距離龍朔城不遠的林子,驚起一片飛鳥走獸。

 原地留下的隻有嚴家兩兄妹和杜秋娘、梅蘭芳,以及他們自己帶的隨侍、奴仆,由於嚴涵吉這幾天記恨趙飛燕把她關了整整兩天,動不動就對趙飛燕冷嘲熱諷、大聲叫囂,而且老是想黏上趙紫雲,而趙紫雲還真的看見她就躲,所以眾人對嚴涵吉犯了錯還不知悔改的囂張行徑和嘴臉深惡痛絕,臨行前故意不知會一聲,隻有趙紫陽留了一張“我們要繼續趕路”的紙條。

 趙紫雲和趙紫陽兩人商量過後,決定讓林日揚繼續以偽裝的身分入學。

 於是林日揚便跟著偽裝後的姚傲璿四人與季翩然一起先一步進城前往學苑,雖然他們遲到了三天,老師們隻是問了一下遲到的原因,並沒有責怪他們,除了姚昊濤和姚煞……

 明明是文學苑苑長的潘金蓮卻跑來罵武學苑的姚昊濤、姚煞兩人,兩人之前也被她罵過,得到了個經驗就是還嘴罵雙倍,所以兩人不敢回嘴又不敢動手,哀怨的看著跟他們的待遇有如雲泥的林日揚和姚傲璿、姚照雅、季翩然,隻道是自己真衰,遇上這個瘋婆娘。

 他們不曉得潘金蓮之所以會跑來找碴,其實是因為遲衛等人和自己的姐妹淘冰塵夢跑來“關說”。

 遲衛幾個大可不理,但自己的姊妹淘不行啊!拿不到錢的潘金蓮憋了口怨氣趁今天發泄,而要發泄,對象當然是對罪魁禍首了!於是兩人便倒了楣。

 順利入學之後,幾人又被分派了宿舍。

 文、武、技三苑的宿舍是分開的,武學苑的男生宿舍就在野放區的東方隔了大約一個大廣場的距離,女生宿舍則是在競技區的南方,再往南隔了棟醫療室就是文學苑的男生宿舍,文學苑的女生宿舍則是跟男生宿舍隔著一棟文學苑學生會的宿舍。

 技學苑的男生宿舍就在苑心湖的西方,女生宿舍則是在整個學苑的最西南處,跟男生宿舍隔著技學苑教室區。

 每間宿舍都是四人一房,比較特殊的是技學苑有幾棟個人實作室,在技學苑學生會宿舍和武學苑教學區的中間,北方就是野放區。

 林日揚和姚傲璿兩人住的就是個人實作室,因為林日揚是入學考第一名,姚傲璿是入學考第二名,做為獎勵,兩人各自在技學苑領了棟個人實作室,不但是一個人住,而且有三樓!

 喜得兩人眉開眼笑的,其它幾人看得牙癢癢的,後悔為啥不去考技學苑,不過幾人都是入學考的第一、二名,一樣不住在普通宿舍,而是加入學生會住在學生會的宿舍,一人一間房,勉強還能接受。

 趙紫雲等人在他們之後不久也抵達了龍朔城,原本裝做不認識的樣子,在辭別教師之後,趙紫雲假裝搭話的向林日揚等人問道:“你們是新生嗎?要不要一起到苑心湖吃飯?”

 “好啊。”林日揚當然是不會拒絕,不過演技就差了點,幸好周圍沒什麼路人。

 林日揚邊走邊小聲說道:“這樣好麻煩啊,還得裝做不認識……”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為了安全起見,讓你繼續偽裝身分比較好。”趙紫雲完美的詮釋了剛認識他人的表情,麵帶微笑卻有點疏遠。

 林日揚有點不習慣的微微一愣,問道:“呃,你是指遇到刺客的事情嗎?”

 趙紫雲頷首,道:“生在皇家總是會被一些心懷不軌的人暗算,妳雖是夏宰相的女兒,但父皇禦賜妳為朝陽公主,也算是皇室之人,而且夏宰相為官正直,在官場那池混水難免得罪不少人,尤其是嚴嵩,所以趁著先前的偽裝身分入學正好。”

 林日揚的表情馬上變『色』。

 知道他不是擔心自己,而是為他們擔憂,趙紫雲立即安撫道:“妳不用擔心我們,我們身為皇子皇女並不是住在普通宿舍,而是戒備森嚴的獨立宿舍,麵不但有侍衛把守,還有技學苑苑長的靈陣保護,不會有事的。”

 “嗯,這樣我就放心了。”林日揚原本提高高的心這才放下,緊接著問道:“四皇兄你們是哪個學苑?”他顯然不記得要偽裝了……

 趙紫雲說道:“我跟二皇兄都是主修文學苑,副修武學苑,紫翊跟三皇兄一樣主修武學苑,副修文學苑,飛燕隻修了文學苑但是還有在醫療室學習。大皇兄去年就出苑了,今年是回來當一年的教師,順道一提,嚴世藩主修武副修文,嚴涵吉跟杜秋娘、梅蘭芳一樣隻修文。”

 出苑……林日揚嘴角直抽,因為這個說法對他這個從二十二世紀穿來的人來說,就會聽成出院。

 趙紫雲淺笑道:“妳是住在個人實作室宿舍區對吧?我們就住在妳的東邊唷。”

 得知趙紫雲等人住的很近,林日揚感到一陣心喜,笑盈盈的說道:“喔?離得這麼近啊?太好了!”

 “是啊,妳自己一個人住要小心點,另外,妳現在叫什麼名字?”看著他開心的笑臉,趙紫雲不禁擴大嘴邊的笑意。

 “,你也放心吧,我不是一個人住,姚傲璿就住在我隔壁,我現在叫林日揚,姚傲璿他們就叫我小揚。”林日揚回道。

 趙紫雲在聽見“姚傲璿就住在我隔壁”時,眼底不悅的光芒一閃而過,點了點頭說道:“那我們也叫妳小揚吧,妳是不能再叫我們皇兄了,改叫名字就好。”

 眾人開心的在苑心湖畔的『露』天食堂吃飽之後,林日揚便滿心期待的拎著行囊打算先到自己住的地方看看。

 住處就在他隔壁的姚傲璿也跟著一塊去,臨走前還得意的瞥了趙紫雲一眼。

 趙紫雲看著兩人的背影,盤算著自己是不是應該要住得再進一點,看是住到隔壁還是幹脆住在一起,反正有三樓,住在一起似乎不錯……

 趙紫雲生在皇家十七個年頭,第一次想動用身為皇子的特權。

 這日,林日揚的班級來到野放區的第一區,學習一名優良的技師在野外時應該做些什麼。

 他回想之前姚傲璿帶他潛進來的那一次,馬上想到“注意魔獸”,不過顯然答案不是這個。

 遲衛領著學生們走走停停,遇到一個可用的材料就會停下來抽問,看哪個學生知道,解說完再繼續走,此時他正指著不遠處的淡綠『色』垂耳兔說道:“有誰知道這是什麼魔獸嗎?”

 眾人麵麵相覷,跟林日揚同個班級的姚傲璿知道,但是不想回答。

 遲衛看沒人回答,便繼續說道:“這是玉兔,以玉為食,隻要是牠們居住的地方,附近必有玉礦。”

 玉兔?不就是傳說中住在月亮上的那隻吉祥物嗎?林日揚又一次被盤古大陸錯『亂』的設定給雷的無言。

 一名學生好奇的發問:“這麼說這附近有玉礦囉?”

 遲衛點頭說道:“沒錯,龍朔學苑的野放區其實原本是魔幻森林的邊緣,魔獸大多都是原本就有的,當初校長創校時發現這塊區域資源豐富,所以就把它改造成現在的野放區。”

 除了早就知道的學生和沒什麼感覺的林日揚、姚傲璿以外,眾人一片驚呼,小聲的竊竊私語。

 魔幻森林,那可是盤古大陸上麵積最廣、也最為凶險的森林啊!

 “好了,接下來你們就在這區自由活動吧,這區的魔獸很溫馴,另外,你們身上的徽章是第一區的通行證,要好好保管,以後沒事的時候想來就可以自己來,不過沒辦法再往走,因為每一區都有屏障,你們身上的徽章隻能讓你們通過第一區的屏障。”遲衛說完就往麵的區域走去。

 林日揚心虛的暗忖,原來上回姚傲璿直接就無視屏障了。

 眾人三三兩兩的散開,姚傲璿敏銳的發現周圍投『射』而來的不善目光,故作意興闌珊的靠在樹上說道:“好無聊啊,想不想到麵逛逛?”

 怎麼人家才剛交代過,他馬上就無視了……林日揚搖頭說道:“不要,說不定會惹什麼麻煩。”

 “你這是在小看我的能力嗎?憑我的能力會惹什麼麻煩?”姚傲璿斜睨著林日揚。

 “這可不一定,搞不好你會把其中一區打爛或是直接毀掉野放區什麼的。”林日揚隻要一想到姚昊濤和姚煞兩人之前破壞考場的行為,就對姚傲璿四人“不會惹麻煩”的宣言抱持著高度懷疑。

 說服不了林日揚,姚傲璿隻好無聊的看著不遠處的玉兔發呆。

 林日揚自從學到不少靈陣之後,隻要抓到空閑就會練習,反正現在沒事可做,他打算要練習靈陣,一道鄙夷的聲音突兀響起。

 “技學苑入學考試的第一名,居然連續好幾天都在練習一些最簡單的靈陣?”

 聽見這道令人不舒服的聲音,林日揚皺著眉頭抬起頭來朝發聲處看去,發現說話的人跟他同班,是技學苑入學考試的第三名──蒼金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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