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成果

　凌零說三天便是三天，簽訂合約時雙方非常痛快。夏娃被凌零賣給了實驗室，換來的是真正的殺人執照。

　如果凌零一方認定對方不懷好意，可以搶先動手，不限武器。範圍很寬，幾乎給了凌零消滅一切威脅的權力，也沒是死是活的要求。當然，事後凌零他們必須給出合理且必要的解釋，並且如果反應過激，凌零他們必須負上責任。

　這完全是聯合議會「暫定非正義」的翻版，唯一不同的是判定方不是聯合議會而是國安局。

　「這也行？」孫讓瞠目結舌，「那不是對方出示武器，管它槍還是水果刀或是木棍，只要會對我有生命威脅又表現出對我的敵意，我便可以搶先把他幹掉？」

　「大致沒錯。」凌零對孫讓的理解能力非常欣慰地點頭。

　「太那個了吧……」蕭小婉使勁眨眨眼，似乎不大相信，「這就是未來的法律？完全是有罪推論啊！」

　「在監視系統異常發達的情況下，再加上必要時刻可以提取記憶，事實上有罪推論還是疑罪從無，基本沒有任何意義。」凌零簡單地解釋道。

　很顯然，除了凌零和蕭小婉，在座的四個學美術的對所謂的「有罪推論」一點概念也沒有。所以他們得出自己佔了大便宜的結論後，將話題轉向可憐的夏娃。凌零拿出筆記本電腦，放到桌上，將顯示屏轉向他們。

　「哇！這，這就是夏娃？不是賣給實驗室了嗎？」

　只見顯示屏上出現一個漂亮的小女孩，看起來不過三四歲。她興奮地搖著小手，甜甜笑道：「哥哥姐姐們好。苗苗、阿福。這是我們第一次見面哦。」

　兩個小傢伙撅起小屁股，趴在顯示屏前，大眼睛閃亮閃亮的。阿福像是發現新大陸般指著夏娃，叫道：「苗苗苗苗，裡面有人耶。裡面有人耶！」小傢伙拿手在夏娃面前晃了晃，隨後端坐在桌上。規規矩矩地彎腰敬禮，很淑女地說，「你好，初次見面，我叫阿福，這是苗苗。」

　「叫我姐姐！」苗苗對阿福直呼她地名字非常不滿。更為淑女地對夏娃說。「抱歉。讓你見笑了。我妹妹其實沒惡意地……」

　幾個人傻愣愣地看著兩個小傢伙表演。一個看起來不過一歲不到。一個也就兩歲左右。一本正經地學大人地模樣。實在是……噗嗤！不知誰沒忍住笑了出來。隨即沙發上多了五個捧著肚子哈哈大笑。淚水都笑出來地人。

　笑了老半天。剛停下來。見到兩個小傢伙莫名其妙地眼神。五個人再次笑成一團。

　「苗苗。他們在笑什麼啊？」阿福小聲問道。

　「大人地事。小孩子不懂。」苗苗擺出姐姐地模樣。煞有其事地說。

　於是。五個傢伙再次狂笑。就差沒笑得抽筋。

　「哎喲喂，我的小寶貝，你們太逗了！」蕭小婉一邊擦著笑出來的淚水，一邊狠狠親了一下兩個小傢伙地臉蛋，用力揉著肚子，「疼，老牛，幫我揉揉。」

　牛大盛翻起身，哼哼嗤嗤地同時揉著自己和蕭小婉的肚子，笑怎麼也停不下來。聽到孫讓說「老牛，順便幫我揉揉」，他對著孫讓地屁股大腳踹了過去。

　「凌零姐，夏娃她……」薛海燕連做幾次深呼吸，勉強壓下笑意，顧不得形象，拚命搓揉又酸又疼的臉頰。

　孫讓從沙發下爬起來，看著夏娃說：「明明是典型的中國人，怎麼取了夏娃這個名字？」

　很奇怪，凌零竟然聽懂了薛海燕沒說完的話，微微笑道：「簡單來說，夏娃的家長變成實驗室了而已，但她有人身自由不是？」

　至於孫讓的疑惑，張逸有點不好意思地說：「夏娃本來沒有名字的，情急之下我也想不到什麼好名字，所以……」

　「切！」薛海燕不屑道，「為什麼不能用夏娃？姓夏名娃，多好聽啊！再說了，夏天的娃娃不也很形象很活潑？」

　呃，這算是強詞奪理嗎？張逸嘿嘿低笑，總感覺這是薛海燕在為他辯護，很像是被人說自己的洋娃娃不好看的小孩子，在為心愛地洋娃娃辯解。哎，心愛的洋娃娃？想到這，他偷偷瞧了瞧薛海燕，兩人的視線對在一起，隨即飛速移開。

　鬧了一陣，凌零叫上黃毛五人組，他們得搬家了。

　張逸很感慨，這才住了多久啊？可沒一會，感慨變成哭笑不得。

　門口站著兩個人，是林躍夫婦，尚佳懷裡抱了個男嬰。一看到男嬰，兩個小傢伙立刻指示抱著她們的大人過去。隨後便是一出分離的悲喜劇。

　張逸抱的是苗苗，她握住男嬰的右手；凌零抱地是阿福，她握地則是男嬰的左手。六眼相望，男嬰咧嘴歡喜地笑，兩個小傢伙忍住悲痛強顏歡笑。

　真真個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

　「弟弟，要乖哦，姐姐會經常回來看你地。」苗苗抽了抽鼻翼，眼淚好懸沒掉下來。

　「啊啊啊。」阿福沒能忍住，哭得唏哩嘩啦的，讓人看了心酸不已。可張逸心裡明白，小傢伙是為剛名正言順只做了沒一會地姐姐而傷心，她已經不知多少次在張逸耳邊說要妹妹了，免得苗苗老是用姐姐的身份調教她。

　有妹妹多好啊，自己也有人可以調教了！張逸打賭，小傢伙心裡肯定是怎麼想的。

　「你們這是？」林躍看著黃毛五人從屋裡搬出東西來，問道，「小張，你們要搬家？」

　「是啊。」張逸搖頭歎氣，「我媽要我們搬過去陪她，而且不准反駁。」在心裡讚道：很好，咱的說謊功力越來越深厚了，連邏輯也無需考慮。

　「這不是凌零的家嗎？」尚佳把男嬰放到苗苗懷裡，更為不解了。

　「大姨的命令，我們這些做小輩的不能違背。」百變女王臉上是自豪和對「大姨」的些許不滿，「她喜歡苗苗和阿福，特地調到南州工作，一定要我們過去和她一起，她要親自教導苗苗和阿福。當然，主要是她和小逸分開太久了。」

　高手！一個寂寞的喜歡小孩又愧對兒子的中年婦女誕生了，雖然達不到天衣無縫的程度，卻讓人無從置疑。張逸對比自己和凌零的功力，再次自愧不如。

　「我們剛辦好收養楠楠的手續，正想請你們過來聚餐呢。」尚佳捨不得苗苗和阿福，捏了一把小寶貝們的臉蛋，柔聲道，「一定要經常來看阿姨哦！」

　「嗯。」兩個小傢伙重重點頭。

　「都辦妥了？」張逸欣喜道，「今晚是不是？我們一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