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凌零的身份

　按凌零的說法，「製造」純人類無法過多干涉，其之極致便是將父母雙方的基因優點集中起來，再修補一下缺陷。張逸毫不猶豫地選擇了最優化，當凌零放出結合林躍和尚佳夫婦的最優基因後代示意圖時，他不得不承認，如果這小孩真出世了，絕對是「禍國殃民」級別的男孩。

　示意圖上的男孩保留了林躍和尚佳的特點，一看便知那是兩夫婦的孩子，只是外形完美得讓人無話可說。張逸本想稍微降低男孩的標準，可兩個小傢伙一起拍著桌子，興奮地大喊「弟弟弟弟」，無奈之下只好授權凌零將之「製造」出來。

　「天尚不全，太完美不見得是好事。」張逸搖頭道。

　「也不全是。」凌零笑道，「他只不過先天條件比較好，是龍是蟲還得*父母的培養。」

　張逸想了想，說道：「林躍夫婦都是有見識的人，他們應該不會教育出禍害……話說，我一直沒見過孫讓的父母，有機會得向他們請教一下，照他們的教育方法反著做肯定不會錯。」

　「你也太損了吧？」凌零被張逸逗樂了。

　「孫讓那傢伙比我損一百倍，絕對！」張逸翻了個白眼，抱起兩個小傢伙，「好了，還要等十天呢，你們兩個小傢伙就有弟弟了。」在心裡補上一句：頂多在家裡呆上一個月就必須送走的弟弟。

　兩個小傢伙鼓著兩腮用力點頭，不同的是苗苗是純粹的開心，阿福神色間卻帶有些得意。張逸忍不住在心裡歎道：妖孽啊！這才多大，就有這麼多表情了？

　「對了，阿福的身份怎麼辦？」張逸轉頭問道。這讓他很頭疼，薛海燕那幫傢伙可沒林躍夫婦好說話，如果被他們發現了阿福，他們鐵定會打破砂鍋問到底，而不是像林躍夫婦一樣，見凌零不想回答便不問。

　「我的小女兒。」凌零見張逸的表情垮下來，噗嗤一笑，「那就我的小侄女吧。至於我『弟弟』為什麼把寶貝女兒交給我，我想他們沒這麼大膽問出來。」她貫徹女王特色，隨你問，但回答與否的權力在於我；就算我回答了，至於你相不相信那不是我的事情。

　很霸道，張逸很喜歡。他不禁歎道：「有個強勢的人就是好啊，根本不用解釋！強勢政策加上神秘主義……咦？怎麼好像很熟悉？」

　「帝王之術？」凌零道。

　「啊，沒錯！」張逸恍然大悟，這不就是帝王之術嗎？好像第一次認識凌零般細細打量她，張逸點了點頭，也只有凌零才能玩轉這一套了。

　果然，有了凌零是他做的最正確的事情。

　為了兩個小傢伙未出生的弟弟，凌零破天荒的不停吃東西。塞滿冰箱的食物，一個小時內被她全部解決了，看得一家人目瞪口呆。好一會，張逸才想起凌零是未來機器人，詫異道：「凌零，你的能量不是來自陽光嗎？」

　「培養液不夠。」凌零吃東西很優雅，也讓人很是毛骨悚然。她吃東西不用咀嚼，一根胡蘿蔔就這麼塞進嘴裡，沒見喉嚨拱起，張開嘴胡蘿蔔已經消失了，不知幾時把胡蘿蔔「切」成碎塊。愣愣地看著凌零優雅地捏著煙葉送進嘴裡，張逸情不自禁擦了一把冷汗。

　相處久了，早把凌零的真正身份忘得一乾二淨。再看凌零手一翻，往垃圾桶扔了一個深褐色的東西，張逸忍不住咧了咧嘴。那是食物的廢渣，直接變魔術般從掌心變出來，難怪從來沒見過凌零上廁所，進出口的位置全在她心念之間。

　「太神奇了……」張逸喃喃道。

　「姐姐，我要學！」兩個小傢伙卻伸出了小手，興奮得雙眼閃亮。

　張逸很無語，兩邊胳膊各夾了個小傢伙，到樓上玩去了。

　黃毛和張逸約定的展銷會時間到了，地點是南大的露天圓形舞台。那五個衣冠楚楚的人是黃毛五人組，正呼呼喝喝地指揮工人佈置舞台。

　此時是傍晚時分，還有些炎熱，天邊掛了幾縷暖色的雲彩。學生已經下課，他們要麼吃飯，要麼路過時見有活動停下來瞭解詳情，慢慢的，人越聚越多。

　眼看天色漸暗，張逸一家人才施施然走來。他抱著苗苗，凌零則抱著四處張望的阿福。遠遠望見他們，黃毛和薛海燕一群人的視線全部集中在凌零懷裡的小傢伙身上。那是一個不輸於苗苗的小傢伙，一雙滴溜溜的大眼睛格外靈動，特製的衣服上，背後黑色的小翅膀呼扇呼扇的，光滑的尾巴不安分地捲著。

　果然如凌零所說，除了薛海燕和蕭小婉毫無顧忌地走過來，一個搶走苗苗，一個求凌零給她抱一下阿福，其他人根本不敢*凌零太近，只敢問阿福的名字，其他的問題見凌零不回答，他們也乖乖地合上了嘴巴。

　就像林躍夫婦一樣，初次聽到阿福的名字，他們也是愣了一下。隨即，蕭小婉的鼻子掃了掃阿福的鼻頭，嘻嘻笑道：「阿福阿福，這個名字很有意思哦。來，叫姐姐……」

　阿福沒說話，「啊啊啊」叫著，啪地拍住蕭小婉的臉蛋，然後抓住了往兩邊扯。看著蕭小婉變了形的臉，小傢伙樂得咯咯直笑。

　一時間，蕭小婉、牛大盛和薛海燕的六眼相對，都能發現彼此眼中的疑惑：覺不覺得這個小傢伙很有某人的風範？隨即轉頭看向打扮得無比風騷的九尾貓妖，沒錯，就是他了！

　張逸很感慨，真不愧是被某人荼毒至深的受害者，大家都很敏感啊！

　凌零走過來，抱過苗苗，朝同樣是展銷會主要角色的九尾貓妖瞄了一眼，那只騷貓立刻低眉順眼地跟在她後頭，走向黃毛五人組。至於阿福，拉夠了蕭小婉的臉蛋，現在改成又搓又揉，簡直就是在訓練和面。

　「乖阿福，」雖說不疼，可被一個小傢伙欺負還是讓蕭小婉倍感怪異。她擺出最溫和的笑容，不著痕跡地把阿福抱在懷裡，使之正面向外，「阿福乖啊，你是不是姓孫啊？」

　「你也這樣覺得？」薛海燕湊過去，抬頭看著蕭小婉，阿福趁機伸出小手拍住她的臉，又嘻嘻哈哈地玩起了和面遊戲。

　「我也覺得阿福很有可能姓孫。」張逸點了點頭。

　薛海燕三人聞言不約而同地翻了個大白眼，牛大盛從鼻腔噴了一團氣，悶聲道：「你這個做『舅舅』的竟然不知道『外甥女』姓什麼？」

　「哎哎哎，老牛，我告你誹謗啊！」張逸接過阿福，兩人的臉貼緊了，一大一下同時看向對方的眼睛，「你看看，阿福哪點像是我外甥女？」確實，張逸長得太普通了，如果真有這麼一個精靈古怪的漂亮外甥女，可能性不高。他撇了撇嘴，「說過了，凌零是我名義上的表姐。」

　「啊啊啊……」阿福掙扎著轉過身，揪著張逸的耳朵。張逸吃痛，鬆了手，可小傢伙手沒放，就這麼抓著他的耳朵吊了在半空，一雙小翅膀扇啊扇啊的。

　別人沒看到，張逸卻看得一清二楚：小傢伙眨巴著大眼睛看著他，一臉燦爛的笑容，像一隻狡猾可愛的小狐狸。

　「小鬼精靈……」張逸低聲笑罵一句，拍了拍小傢伙的屁股，抱在懷裡，「不准搗亂。」

　「這麼說你也不知道阿福是誰的孩子？」薛海燕眨了眨眼，小聲道，「阿福多大了？有沒有三個月？她的力氣好大啊……還有，苗苗才一歲大吧，怎麼說話這麼流利？」

　「張逸，老實交代，」蕭小婉坐過來與薛海燕左右夾住張逸，「你到底怎麼認識凌零姐的？凌零姐的身份又是什麼？」

　前面多了一個高大的身影，牛大盛走過來站在那擋住了大片天空。那姿態明顯在說：別想逃，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我就知道，這幫傢伙一定會問出來！張逸為自己的先見之明在心裡鼓掌喝彩，輕咳兩聲，握著阿福的小手，指著右邊的薛海燕說：「你確定想知道？」薛海燕點頭，阿福的小手再指向左邊的蕭小婉，「你確定不會後悔？」蕭小婉沒猶豫，點頭，然後阿福的兩隻小手一起指著牛大盛，「你確定要和孫讓結婚？」

　「我確定……」牛大盛下意識地點頭。

　「恭喜你，我現在宣佈，牛大盛和孫讓正式結為夫婦。」張逸宣佈完，控制著阿福的小手拍了拍蕭小婉的胳膊，沉痛道，「小婉，我有個壞消息要告訴你：老牛變心了，他愛上了孫讓……」下面的話說不出來了，因為兩旁的女人氣極而笑，狠狠捏了一把他的胳膊。

　「廢話少說！」蕭小婉送了張逸一個大白眼。

　「你啊……」薛海燕乾笑了兩聲，後面的話不知該怎麼說。

　「人渣！」牛大盛哭笑不得地罵了一句，「你小子捉弄起人來，不比孫人渣差！」

　「承認承認。」張逸讓阿福的雙手做了個抱拳的姿勢，隨意晃了兩下，「在下……等等，不准掐人，我說還不成嗎？嗯，我想想，應該是暑假剛開始沒多久吧……」

　瞎話張口就來。

　凌零在他口中變成了雨夜的寂寥身影，他遇見凌零時，瓢潑的大雨、昏黃的路燈、淋雨的女人，很有美感，尤其是圓錐形的燈光下的雨珠和冷艷美人。他歎息，撐傘走了過去，女人淡淡地望著他，沒有說話，像是攀上頂峰的孤獨劍客。

　「我想揍他。」薛海燕摩拳擦掌。

　「喏，我說了你不會想知道的。」張逸嗤之以鼻，抓著阿福的小手摸著她自己尖尖的下巴，「你們相信不？咦，我自己都不相信，小婉你竟然……別打！好了，我實話實說了，凌零是我媽的同事，這是國家機密，是你們逼我說的啊，不是我自己要說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