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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想異聞錄》第55章
第五章、禍亂的預感

亞羅和卡羅的分離可以追溯到十二年前。

梭德‧雷納克與其妻子愛莉絲原本居住於塔薩克中部的村落,那是一個篤信雙子之詛咒的地方。梭德是十分嚴謹的人,他的公正與誠實受到村民的信賴。當他的妻子產下了雙生子時,村民們即使惶惶不安,也並未立刻脅迫梭德將雙子處死,由此可看出梭德的聲望在村民心中具有能夠與迷信相抗衡的份量。

然而梭德並未繼續待在村子裡,除了本身的責任感之外,他也知道村民的容忍度總有一天會到達飽和。人心會變,他十分明白這一點,因此梭德帶著妻子與出生不滿一年的兩個孩子離開了村子,隱居在山中和村人斷絕往來。雖然有許多人暗中認為雙子應該處死,但是看見梭德的行為之後也就不好意思再說些什麼。於是雷納克一家就這樣居住在遠離人群的山間,過著自給自足的清貧生活。

然而,雷納克一家終究還是被捲入了命運的激流中。

十年後,塔薩克中部地區爆發了大規模的傳染病,隔年又因為降雨不足而出現了農作物歉收的情況。接踵而來的不幸使得村人累積了大量的負面情緒,他們將造成這一切厄運的原因歸咎於十年前離開了村子的雷納克一家身上。

「就是因為放任那兩個該死的雙生子長達十年,才會引起這種災難!」

諸如此類的論調逐漸高漲,對他們來說,論點合不合理並不重要,因為他們只是想要一個可以憎恨與責備的對象而已。最後謠言的力量終於超過了理性的水平線,使村人採取了行動。

梭德與愛莉絲被殺害,罪名是「撫養災厄的雙子」。亞羅被村人趕上懸岸,最後墜入河谷的激流中。卡羅則是被捉回村子裡,準備在廣場上處以火刑,從這點來看,可以很清楚的發現到村民們已經被瘋狂所吞噬,失去了判斷是非的能力。

就在這時,一名旅行中的雷之祭司救了卡羅,將這名即將被燒死的小孩偷偷帶離了村子。這名雷之祭司知道卡羅心中已經埋下了報復的種子,為了不讓他的人生朝「惡」的方向前進,他將卡羅帶到了位於邦萊姆的神殿總院。

卡羅在西法神殿裡渡過了五年的時光,由一名十歲的孩子成為十五歲的少年。他在神殿裡涉獵知識並學習槍術。然而他並不想成為侍奉西法的聖職者。縱使在祭司們的努力下,卡羅已經放棄了對村人報復的念頭,但是他心中仍然存在著另一股慾望──尋找亞羅。

「亞羅一定還活著,不要問為什為,因為我就是知道。」

每當有人想勸他放棄時,卡羅就會說出這句話。

後來卡羅離開了西法神殿,展開了漫長的追尋之旅。為了能夠得到情報,他加入了血徽傭兵團,在菲瑞克斯大陸上四處征討並搜索有關亞羅的消息。憑藉著在西法神殿裡所習得的優異槍術與知識,卡羅的戰功也不斷累積,年紀輕輕便成為菲瑞克斯大陸上首屈一指的傭兵團副團長。一直到半年前,卡羅終於得到了他希冀已久的消息,於是脫離傭兵團,橫越了半個大陸,一直追到這裡。

所有人靜靜聽著卡羅的故事。希莉與正義四騎兵一臉感動的樣子,皮亞洛琳的嘴巴從頭到尾都張成小小的圓型。

「那麼,你被血徽傭兵團追緝的事又是怎麼一回事?」

皮亞洛琳提出了疑問。大陸最強傭兵團的副頭目遭到原隸屬傭兵團的追捕,這個消息他也曾經聽說過。卡羅露出了苦笑。

「因為飛亞特不准我離開傭兵團,所以我只好自己出來。」

飛亞特是血徽傭兵團的第三代頭目,外號「嗜血之鷹」。他對於卡羅想要脫離傭兵團找尋亞羅的事抱持著強烈的反對態度,最後卡羅不得不偷跑出來,這讓飛亞特大發雷霆,除了下達追緝令外,還對外發布「收留卡羅的傭兵團將是與血徽為敵」的威脅宣言。

「假如我沒記錯的話,『夜鬼』是在二十年前出現的吧?」

一直保持沈默的朧突然開口,敏銳的指出了現實與故事的矛盾點。皮亞洛琳彈了一下手指,臉上表情彷彿寫著「我差點忘了這回事」。十二年前亞羅與卡羅分離了,二十年前夜鬼就已經出現,兩者間橫亙著長達八年以上的時間之河。於是眾人紛紛再度將目光投向卡羅,但是顯然他們的疑問無法得到解答,因為卡羅也是一臉困惑的神情。

「……你說的是以前的夜鬼。」

一直保持沈默的黑髮劍士丟出了奇妙的答案。朧詫異的問道:

「以前的……夜鬼?」

「誰持有食魂者,誰就是夜鬼。」

以這句話為開端,夜鬼說出了關於魔劍詛咒的事情。

如果將卡羅的故事比喻成憂傷的奏嗚曲,那麼夜鬼的故事就如同是戰慄的鎮魂歌,空氣彷彿因為夜鬼的故事而變得遲滯。所有人的臉上都佈滿了無色的驚駭與訝異,表情隨著夜鬼的話語顯得駭異不已。這是超越了他們想像力所能到達的領域的故事。

每個人都努力地想要將卡羅與夜鬼的故事串連起來,將零散的碎片湊成一幅完整的拼圖,因此洞窟裡頓時籠罩著奇妙的沈默。良久之後,卡羅抬起頭來看著夜鬼。

「我們去西法神殿吧!」

面對夜鬼的不解神情,卡羅開始解釋。

「過去是不會被磨滅的。西法象徵過去,並守護著過去。只要到西法神殿的話,我想可能……不,一定能把記憶找回來!」

「西法……神殿?」

「是的。西法神殿那邊有許多很厲害的大祭司,他們得到了西法的允准,能夠使用強大的神力。假如拜託他們的話一定會有辦法,而且也能夠這把可惡的劍處理掉。」

「是啊,假如到西法神殿總院去的話應該會有辦法!」法蘭克說道。

「雖然雷之祭司是一群令人生氣的傢伙,不過也很可靠!」法蘭德說道。

「大祭司啊,光聽這個稱號就知道一定是很厲害的人!」法蘭斯說道。

「這真是個好方法,夜鬼有救了!」法蘭特說道。

正義四騎兵立刻一臉欣喜的展開了熱烈的討論,洞窟裡一下子就變得吵雜起來。夜鬼茫然的看著熱切對談的眾人。

「感到不安嗎?」

坐在一旁的皮亞洛琳突然低聲說道,夜鬼嚇了一跳。

「有什麼好遲疑的呢?只不過是找回過去罷了,難道說你有勇氣挑戰魔劍的詛咒,卻不敢面對自己的過去?」

「不……只是一時還無法適應罷了。」

夜鬼閉上雙眼,露出了苦笑。

命運這種東西,有時實在是難以理解。

夜鬼曾經以為,自己終其一生都將在沒有過去與未來的道路上前進,如今卻出現了血脈相連的親生兄弟,這的確讓他一時間感到無所適從。他的猶豫來自於對未知事物所衍生的不安。原本遺失已久的過去,突然被告知能夠將它重新填滿,任誰都會腳步遲滯吧。

但那並不會讓夜鬼停下前進的步伐。

對於毀滅食魂者這件事,他從未有過遲疑。

夜鬼睜開了雙眼。他已經決定了這趟旅途的下一個目標。

「我們就前往西法神殿吧!」

時序進入了秋季。

當華銀之月在夜空中失去跡影的時刻,也就是一個季節的結束;暗青之月的出現則象徵著另一個季節的開始。於是,淡藍的月牙高掛在秋夜的星空之間,揮灑出朦朧的魔性光澤。

這股藍色光芒遍撒大地,卻照不進幽深的地底。正待在塔薩克地下迷宮的法師公會會長拉加斯,無緣享受靜夜裡的神秘月光,大陸上唯一咒靈術士沙霍克也是同樣的情況。

這兩個老人正在進行不為人知的會談,一種肉眼看不見的沉鬱毒素飄浮在通風不佳的地底空間,並且充斥著黑色的活力。

「……你要我去對付冰色魔女是嗎?拉加斯。」

「是的,只有尊者您能夠完成這件事,請務必出手協助。」

「哼哼……只有我做得到?」

沙霍克發出輕蔑的冷笑,彷彿是在嘲諷著法師公會的無能,這陣冷笑使得拉加斯的胃部感到一陣不舒服。

夏茵‧佛蕾朵的力量有目共睹。要剷除她不是犧牲幾個魔法師或狂戰士就可以了事的,拉加斯不希望再失去手底下的戰力,因此才要求沙霍克出手。當然,這其中也包含了希望他們兩敗俱傷的可能性吧?沙霍克看透了這一點,他的冷笑不是為了法師公會無能人,而是針對拉加斯的三流策略。

「拉加斯,其實你根本不用理會佛蕾朵啊!」

「咦?」

「夏茵‧佛蕾朵……我承認她的確是個天才,甚至有可能成為第二個艾洛斯‧威森,可是這是用她的雙眼換來的。」

「尊者的意思是……」

「還不懂嗎?她以自己的視力換取強大的力量,但是她的表現卻超越了應有的界限,這樣說你懂了吧!」

沙霍克做出了逼近事實的推斷。

佛蕾朵的力量早已引起沙霍克的注意,就如他所講的,冰色魔女極有可能成為下一個艾洛斯‧威森。但是,佛蕾朵並沒有直接威脅他,因此沙霍克有時間耐心的御使死靈觀察夏茵的表現,然後他發現了這件事──夏茵的異常強大!

假如夏茵能夠成為賢者是憑著自身的實力;在審判會上凍結大批魔法師是犧牲雙眼而換取的力量;那麼,能夠對抗屍骸遊騎兵的力量又是從哪來的?沙霍克敏銳地發現了這一點。

「佛蕾朵犧牲的不只是雙眼,她越強大就代表離死亡越近一步而已。」

「原來如此。」

「現在該注意的是『塞菲娜之柱』何時才能夠解開?這才是最重要的。」

「我已經盡了全力,舊時代的魔法的確高明。雖然在您的幫助下破解了二十四道封印,但是剩下十二道封印,我想盡各種方法也解不開。」

「……看來有必要再挑戰一次綠皇森林。」

「您是指用妖精的秘寶來輔助嗎?」

拉加斯一下子就聽出了沙霍克的弦外之音。

當初由於妖精族擁有對狂戰士計畫有所助益的寶物,所以在光之祭時他們才會幫助撒拉襲擊綠皇森林,這個襲擊計畫在修與艾斯的介入下而失敗之後,就這樣一直被擱置在記憶的角落。現在為了解開塞菲娜之柱的封印,拉加斯與沙霍克又重新將這個塵封已久的計畫給拾回。

「不過妖精族已經有所防備,要攻奪可能不太容易。」

「是嗎?上次闖進去的時候,倒是沒有費我多少力氣。」

當撒拉被蕾亞捉回綠皇森林時,就是由沙霍克出面搭救。拉加斯搖了搖頭,表示他的不贊同。

「您千萬不可小看妖精族。他們具有長久的壽命,修煉魔法的時間遠比人類還要多上好幾倍。要是太過輕忽的話,可能會栽在他們手裡,我想還是詳細的策畫一下比較安全。」

「慢慢來吧,反正有的是時間,我要走了。」

沙霍克對著耀眼的水晶柱嘆息,接著他的身體慢慢的沉入自己的影子中,咒靈王的氣息從地下迷宮裡徹底消失。當拉加斯確定了沙霍克的離去之後,他的眼神恢復了銳利的光芒,那是有如食肉獸一般的危險目光。

「……果然是麻煩的傢伙,他也發現了佛蕾朵的異常。」

將刻意表現出來的低姿態解除了之後,這個男人又變成了那個統御法師公會數千法師的拉加斯。他的偽裝完美無缺,連咒靈王也被他的演技所騙。

拉加斯並不認為沙霍克是個「可怕的人」,而是看成「麻煩的人」。假如真的衝突起來,他有自信不會輸給沙霍克,畢竟他手下有將近數千的法師可供調動,而對方只有一人,但是,他還是採取了低姿態。拉加斯的目的在於:「利用對方的能力」和「使對方小看自己」。

咒靈王沙霍克的出現的確擾亂了他的計畫,但是無能的人是不可能坐上六葉樹的位子。他和沙霍克締結了變相的盟友關係,就如沙霍克利用他一樣,他也在利用沙霍克來解除「塞菲娜之柱」的封印。

狙殺夏茵的行動、找罪龍來試驗參型狂戰士的威力、對臺面上的妨礙者進行剷除,這些只是在施放花火前的準備動作而已,隱藏在這些行動之下的,是另一個蘊釀已久的計劃。

「艾洛斯‧威森……超越他才是我真正的目標啊……」

拉加斯望著閃耀的水晶柱,眼神裡射出狂熱的迷戀光芒。這股狂熱不是因為柱子裡的美麗女子,而是其背後所隱藏的強大魔法。

(早該作古的老人,即使你能御使死靈,但是能夠探究到我的真意嗎?)

拉加斯在心中對剛走掉的咒靈王冷笑。他的真正計劃一步步的在實現,到目前為止尚未出現任何妨礙,即使是自己的手下一一死去他依然覺得無關痛癢,得力的養子遭遇橫禍他也表現得漠不關心,在他的計劃裡,只要自己仍然存活著就足夠了。這個極度危險的老人在心中不斷確認著計劃的步驟,盤算下一步該走的棋路。

(……做為踏板的狂戰士加納洛克已經完成了,接下來該是讓比洛夫丁揭開戰爭之幕的時候了……)

拉加斯籌畫了未來的戰火,而且這項未來的腳步已經不遠。臨行前,法師公會的會長意味深長的看了水晶柱一眼。

(一切的一切,只為了魔法啊……)

隨著狂熱的思緒,他的身影也消失在自己一手建起的堡壘裡。

隨著秋之女神腳步的邁入,菲瑞克斯大陸的北方也開始飄起薄薄的雪幕,淡藍的月亮與銀白的世界相映成輝,構築出一幅失去生機的無機圖畫。位於大陸北端的比洛夫丁比其他國家都還要更早接受風雪的洗禮。這場薄雪只是冬之響歌的序曲,再過不久,比洛夫丁將深深地被冬雪所擁抱。

法師公會的位置處於比洛夫丁的西南方,而以法師公會為起點向北方畫出一條約一百法里達以上的漫長延伸線,會遇見一座聳立的廢棄碉堡。這座碉堡是昔日比洛夫丁為了對抗外敵所建立的,在擴張領土之後便不經意的留了下來,最後成為被人遺忘的大型建築物。

今日的碉堡四周並非被孤寂的氣息所覆蓋,而是籠罩著極度濃厚的黑色邪氣,一種足以使常人為之窒息的沉重壓力構成一圈又一圈的結界圍繞碉堡,使得任何生命皆無法在碉堡的周圍生存或潛匿。這座死氣沉沉的碉堡就是大陸最後的咒靈王沙霍克所居住的地方。

在沙霍克刻意的作為下,碉堡的四周被污黑的泥沼所包圍,不僅有著濃厚得連肉眼都可見到的紫色瘴氣飄浮留滯,在沼泥裡還潛藏有腐屍來捕捉任何膽敢踏入沼地一步的生命體,咒靈王沙霍克真正讓這塊土地變成了「人畜絕跡」的境界。

沙霍克站在鋪滿了皚皚白雪的沼地之前,無數的骨頭──不論是人類的或是其它動物的──有如浮木般從雪中立起,形成一座白色的骨橋。在沙霍克踏上骨橋進入碉堡後,白骨再度沉入雪中,繼續保持著防御外人的狀態。

無風自動的大門迎接了咒靈王的歸來,室內的蠟燭自己燃起了青色燐火,在充滿不祥感的空間裡,有兩個人正弓身迎接沙霍克。這兩個人赫然就是理應死去多時的魔法師──唐‧辛納金以及古納‧古雷!

原為法師公會四葉樹的兩個法師臉色呈現出奇異的慘白,皮膚下的血管似乎沒有任何血液在流動,宛如用白蠟所塑成的人偶,他們的身上嗅不出活人的感覺,彷彿是從墳墓裡被挖出來似的毫無生氣。

沙霍克坐進柔軟的躺椅,疲累的身體感到一陣舒適,壁爐中爆出紅白色的火光,溫暖的火焰驅走冰冷的空氣。

「古雷,把鎮魂杯拿來。」

「是的,尊者。」

古雷的語氣飽含著一種像是絕對的上與下之關係的敬意。他那臃腫的身材依然健在,但是配上死屍般的灰白臉色後便發酵成一種令人作嘔的不協調感。

古雷雙手捧著一個人類的頭蓋骨跪在沙霍克腳前,做出呈上的姿勢,沙霍克珍而重之的拿了起來。被喚為「鎮魂杯」的頭骨貼滿了寫有不知明文字的符文,額上鑲刻著殷紅如血的菱石。沙霍克扳開下顎的部位,右手食指與中指挾住一張符文伸了進去,將白色光點強拉出來。

光點立刻變成了馬休‧拉加斯。他是拉加斯的養子,也是被稱為繼夏茵之後年輕一輩裡最具天份的法師。

「很好……看來已經屈服了嘛。」

沙霍克露出無聲的笑容。鎮魂杯能夠收集靈魂,同時也具有馴服靈魂的力量。能力越強者越不容易馴服,馬休被收進鎮魂杯裡已經過了將近一個月,相較於古雷和辛納金,馬休算是難以駕御的人物。

「辛納金,把鎮魂杯放回去,晚一點我再讓他復活。」

在說到句子的尾端時,沙霍克的音量不經意地加重了一點。因為這種「復活」並不是像字面上的意思般,真正使亡者變回生者的力量,而是造出近似於「活死人」的恐怖法術。

咒靈術士是一種擅長操縱死靈的變相法師,而身為咒靈王的沙霍克能夠使用比御使亡靈更高段的「返魂秘儀」。這種法術能夠將死者的靈魂融入塵土之中,使其化身為生前的模樣,不但記憶、能力會完全被保留下來,還有著對施術者唯命是從的特點,但由於這是會剝奪施術者生命力的高段咒靈術,即使是已成為咒靈王的沙霍克也不敢經常使用。

然而,為了打探到拉加斯的真意,沙霍克還是冒著極大的風險讓死去多時的辛納金和古雷復活了。御使死靈所探聽到的情報也是有限,他需要更多的消息來推測拉加斯的目的,而他的部下理所當然的就成為最好的情報管道。

彼此刺探的盟友關係就是拉加斯與沙霍克的寫照,他們就有如由脆弱的絲線所連繫的兩塊大石,不論是有預想之內抑或預想之外的力量來破壞,只要輕輕一觸就會立刻崩潰吧。這種不穩定的均勢會由誰先打破呢?沙霍克冷笑的期待著。

在古雷等人退下後,昏暗的室內變得沉默起來,只剩下壁爐內的木柴燃燒聲充斥著。沙霍克在躺椅上閉目沉思,整座碉堡裡的時間彷彿就此停滯了下來,形成異樣的寧靜。

「……是沙耶嗎?」

沙霍克張開雙眼瞪視屋內的一角,只見一個矮小的人影正站在黑暗中。沙霍克輕彈了一下手指,一團青色燐火立刻冒出來捕捉黑暗角落裡的人影,在詭異的火光照耀下,一個十分漂亮的小孩子靜靜佇立著。

被喚作「沙耶」的小男孩有著黑色的頭髮與眼眸,十歲的身體被略嫌寬大的黑袍給包裹住,宛如和黑暗真正地溶為一體。「漂亮的小孩」與「深寂的黑暗」兩者交織成奇妙的視覺效果,令人覺得這個名為沙耶的小孩似乎根本不存在,但卻又能夠看得見他的身影。

「你最好不要無聲無息的待在我身邊,小心我失手宰了你。」

沙霍克的口氣挾帶濃厚的威脅。

「假如你如此希望的話。」

沙耶只留下一句話就再度溶入黑暗中,青色燐火也隨之自動熄滅。

「哼……雖是我的嫡傳弟子,卻是個對我毫無敬意的小鬼。」

沙霍克不滿的喃喃抱怨著,然後望向碉堡的小窗口。青色月光毫無阻礙的射入了室內,沙霍克看著倒映於雪地的月光,露出不吉利的笑容。

「戰爭的號角即將吹起,這幅安詳的景象也持續不了多久啊!」

沙霍克感嘆似的吐出灰色的不祥預言。

血與火的未來即將展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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