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鵝
昆侖山玉虛峰某處看起來很冷清的山庄——實際上是寒冷,到處白雪皚皚總不能讓人感覺到溫暖如春吧?說遠了,拉回視線,此刻冷清山庄的某一個人跡罕至的角落里。
一個一襲如雪白衣的小姑娘悄無聲息的飄著出現在雪上,說她飄著一點不假,看看她長長的白裙下竟然沒有腳,在這種情況下只能作出一個判斷——這姑娘是來自于某個未知空間、目前被稱為陰間的那個地方的物種。
不知道什么東西拉住了裙子,阻擋了她的飄行。
“討厭!”小姑娘開口了,使勁皺了皺眉,拉了拉裙子,然后從腰帶中抽出軟劍。
“刺啦~~~~”布帛開裂的聲音,噪音剛剛停止,一片白裙隨風飄落雪上。
“小白鵝,你能不能不跟著我?能不能讓小爺我好好安靜一會兒?”角落處那個白色雕像終于開口了。順便抖落了滿身的雪,看看他的造型——同樣的白色長袍,長長的頭發披散著——后半球的。前半球正呈現一派“魯迅版陸小鳳”造型,那張帶著些痞子氣的臉上此刻正翻著破壞氣質的白眼。
“小六,你陪我上山玩好不好?”小白鵝——忘了介紹了,小白鵝姓季,閨名白池,小字白萼,沒辦法,她老爹取名的時候只顧著意境,忘了諧音這碼事了,被人叫成小白鵝也沒有辦法。
“沒空。”雕像男小六接著翻白眼答道。上山~~~他想拆了這昆侖上,要不是他受了忽悠跑到這破山上怎么會落到今天的境地,悔呀——早知道這地方這么冷,他還是乖乖回江南隨便找處山算了。他現在嚴重懷疑自己是不是被老娘騙了,什么昆侖山上有絕世高手,打敗了從此吃喝不愁~~~~肯定是騙他的。
“你昨天就說沒空了。”小白鵝指控。
“這句話是我的口頭禪。”金小六從她身邊晃過去,心里想著再去哪里找個安靜的地方甩掉這個小白鵝。
“小六,你為什么不喜歡陪我上山?你是討厭我還是討厭上山?”季白萼問道。
“不討厭。”金小六笑著說道,露出雪白的八顆小牙。
“那你為什么不陪我去?”季白萼接著問道。長這么大,還沒有誰敢不跟她玩呢,這個金閑人不但敢,還躲她,害得她這几個月來輕功迅速提高——為了不弄出動靜讓金閑人察覺。
“不討厭不等于喜歡,呆頭小白鵝。”金小六搖頭說道,想起了自個兒的親妹子多多——笨勁兒,也可以說是聰明程度真是不相上下。不過,他妹妹比這白鵝好的地方就是他妹妹是純正的女孩子。小白鵝還帶著些不純正因素。
“金閑人,你不要欺人太甚。”季白萼氣呼呼地鼓起了腮幫子。
“欺人?我哪里欺你?”金小六斜著眼睛勾勾嘴角,一副輕薄相。
“你、你不陪我玩兒。”季白萼說道。好像除了這個他也沒做什么,他天天躲她還來不及。
忽然,一張臉在她面前放大,那黑白分明、星子一樣閃亮的眼睛對著她眨呀眨,一直眨到季白萼和他以同樣的頻率眨眼睛。
“小白鵝,知道男人和女人在一起怎么玩兒嗎?”金小六的聲音輕輕的,催眠一樣。
“不、不、不~~~~”季白萼語言組織能力忽然下降。
“不知道?”金閑人笑著問道。聲音帶了邪氣。
“不、不是。”季白萼的臉紅了,忽然杏眼圓睜,雙手叉腰:“還能怎么玩?不就是一起練練劍、爬爬山、吃吃飯~~~什么的~~~”
金小六搖搖頭,嘆氣說道:“唉,果然還是小孩子,不解風情啊!”
“好象你知道一樣,你比我大三歲而已,充什么大人~~~”季白萼說道。杏眼里滿是挑釁和不服氣。
“我告訴你好不好?”金小六又眨眼睛。
季白萼脖子一直、腦袋一昂:“好,你告訴我啊!看你說出什么天花亂墜的鬼話。”
金小六搖搖頭,嘆氣說道:“不通不通,天花亂墜乃是稱贊佛祖講經之神妙,怎么能和鬼話連在一起,你這白鵝,原來是只白丁鵝。”
“少廢話,快點說。”季白萼杏眼瞪著金閑人。
“孔夫子有云,‘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是知也。’你這呆鵝白丁也罷了,竟不知虛心,唉,朽木不可雕,白鵝不可教也。”金小六說道,那口氣——可媲美是普度眾生的。
“又來了~~~~金小六,你說正經話之前能不能不說廢話?”季白萼的兩顆小虎牙時隱時現,似乎如此便能增加威懾力。
“你的意思是不喜歡聽我說不正經的話?”金小六又湊近她,語氣中故意帶了輕浮,不過即使如此,他還是和她保持著適當的距離。
“我沒說不喜歡,可是~~”季白萼的話又被打斷。
“你一個姑娘家居然喜歡男人說不正經的話,唉~可嘆!”金小六又搖頭。
季白萼愣了几秒鐘,然后露出小虎牙做怒虎狀說道:“金小六你又故意繞彎子挖坑讓我跳,我什么時候說你說的話不正經?少來這一套。”
“呀!被發現了。”小六搖頭,“閉上眼睛。”
“為什么?”季白萼撇嘴看金六福。
“你不是想知道男人和女人怎么玩兒嗎?”金六福故意扮出色色的笑,可惜,季白萼從小沒下過山,她的兩個哥哥沒對她這樣笑過,所以她不太懂,只是覺得這種笑容看起來讓她不舒服。
“見不得人嗎?我不要閉眼睛。”季白萼眨眨杏眼噤噤鼻子說道。
金六福稍微愣了下,然后臉上的壞笑加深,慢慢地慢慢地湊近季白萼,因為目標的靠近,季白萼條件反射地睜大了眼睛看著金六福的臉~~~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金六福直視季白萼越來越近的臉,不自覺地屏住了呼吸,他們兩個的臉只差一寸的距離了,季白萼美麗的杏眼里沒有絲毫害羞的神態,只有好奇,冰雪一樣白的臉上也沒有什么叫做紅暈的那種東西,心下感慨這小白鵝還真不是女人。
季白萼沒有尷尬的表情,金六福有些想翻白眼,若往前,就親上了,若不往前,會被小白鵝笑,正猶豫著。季白萼說話了:“到底要做什么?快點好不好?”吹氣如蘭飄到金六福臉上,鑽進鼻孔,絲絲入肺的感覺。
金六福一愣:“嘻嘻,為什么?”
“因為空氣都被你吸走了,我要憋死了。”季白萼說道。
金六福又欺近一點點,壞笑著說:“知道玩什么了吧?”
“知道了,無聊。”季白萼后退兩步:“這么無聊的事有什么好玩的,想練憋氣還不如到山頂寒潭里憋著呢。”然后轉身踏雪走了,留下金六福張著嘴巴望天。憋氣?這小白鵝果然是家禽腦袋,居然想出這么有創意的說法。
再一次搖頭,金六福嘆氣,為什么這季家的人都這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