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從龍穴到王城 第六章 力戰紅龍

　艾倫顧不得欣賞拉瑟爾小姐的**，趕緊蹲在身旁扶起她，讓她靠坐在自己的胳膊上。他這才注意到在拉瑟爾小姐的脖子上掛著一根細細的鏈子，末端拴著一個小小的盒子。拉瑟爾小姐緊閉著雙眼，臉色灰暗，看上去情況不太好。他伸手摸了一下她的胸口，感覺到了微弱的心跳。手指不經意間觸到了一團滑軟的肌膚，艾倫忍不住臉上一陣發燒。

　艾倫取出一個小瓶子，用牙咬開了塞子。一股難聞的腐臭味道從瓶口蔓延開來。艾倫一手捏著拉瑟爾小姐的下巴，將一滴青黑色的液體滴進了她的嘴裡，跟著迅速塞好瓶塞放了回去。這一小瓶東西是耶薩特別煉製的藥水，有起死回生之效，可是珍貴無比。配方中需要的材料非常難搞到，比如新鮮的海龍血這一味材料，就足以令大陸上十之七、八的武士和魔法師放棄配藥的希望。而新鮮的海龍血只不過是配方中所需的材料中比較普通的一種，比它更難弄到的材料還有很多。即便是耶薩，這麼多年也不過只收集齊了所有的材料一次，配出來四瓶，而一瓶之中，也不過是七、八滴的樣子。這次艾倫回家，這才忍痛割愛，讓他帶上兩瓶用來救命。

　片刻之後，拉瑟爾小姐果然醒了過來，她只覺得肚子裡一陣翻江倒海，忍不住翻身跪在地上嘔吐起來。艾倫一言不發地在旁邊等著，直到停止了嘔吐，這才說：「好了，不要緊了。」

　拉瑟爾小姐這才感覺到身邊有人，尖叫一聲站起身來，本能地伸手擋在胸前和腹部。雖然她立刻就反應過來自己仍然在這個黑咕隆咚的龍穴裡，卻仍然羞澀地不肯放開手。「你是誰？是你救了我嗎？」她忍不住出聲詢問。

　「是我救了你！」艾倫看著眼前努力遮羞的美麗少女，微笑著平靜地看著她說。早已熟悉黑暗的他在這裡依然能夠看見周圍的事物，因此拉瑟爾小姐的一舉一動他都看得清清楚楚。「龍魂樹的葉子拿到了嗎？」

　拉瑟爾小姐顯然嚇了一跳，下意識地伸手摀住了嘴。胸前洩露的春光讓艾倫一陣的心旌動搖，他不敢多看，轉過頭去，然後掩飾地咳嗽了一聲。「你怎麼知道我是來拿龍魂樹的葉子的？」拉瑟爾小姐問他。

　艾倫笑笑說：「這並不難知道，你把所有的衣服脫掉，又在身上塗滿了遮蓋氣味的龍涎香，自然是要來龍穴裡找東西。而龍穴裡值得拿的東西雖多，可是需要用你脖子上這個專門製作的儲藏盒來裝的，就只有龍魂樹的葉子了。嗯！一定是某個你至親至愛的人生命垂危，所以才需要你這樣一個柔弱的女子來這裡冒險。」

　拉瑟爾小姐低下頭去，低聲說：「是的，為了我的母親！你都猜對了。」彷彿想起了什麼心事，又彷彿對剛才的遭遇感到後怕，她忍不住失聲痛哭起來，身體也在微微的顫抖。

　艾倫不想在這裡耽擱太多時間，於是繼續問她：「你拿到了嗎？要是拿到了的話，就趕快離開吧。」

　拉瑟爾小姐止住哭聲說：「還沒有。龍魂樹就在上面。」說著她向身後洞壁的高處一指，繼續說：「我剛才爬上去正準備摘，突然覺得背後漂浮著什麼東西。我回頭一看，一個白色的龍的影子正對著我，嚇了我一大跳。我只記得那個影子對我輕輕噴了一口氣，我就掉下來暈過去了。」

　艾倫點頭說：「嗯！要不是你身上的龍涎香味影響了龍魂守護的判斷，那就不是暈過去這麼簡單了。」他抬頭看了一眼高處說：「我幫你去採葉子吧。」說完雙臂一振，輕飄飄地飛到了龍穴頂部。艾倫四處看了一下，一株四葉的龍魂樹正在前面發著淡淡的藍黑色光芒。

　「不！先生，求你讓我自己摘吧！」拉瑟爾小姐在下面大叫。艾倫縮回伸出去的手，回到拉瑟爾小姐的身邊問她說：「為什麼呢？」拉瑟爾小姐顧不得向他解釋，來到洞壁之前開始向上爬。艾倫看著她豐滿的臀部、修長的大腿，一時間覺得口乾舌燥，竟然有些不知所措起來。他在孩提時代就遠離了正常的生活，如今突然面對一個**的美女，也難怪他心旌動搖。

　拉瑟爾小姐越爬越高，四周的黑暗讓她多少放了點心——她並不知道艾倫的視力並不太受黑暗的影響。艾倫在下面抬頭看去，美麗少女修長的雙腿間妙處隱現，讓他的腦袋裡嗡的一聲，就像被一柄巨錘狠狠地敲了一下，幾乎就要暈了過去。他想忍住不看，可是脖子就像是被銹住了一般怎麼也扭不動，甚至連眼珠子想要轉移動一下都是不可能的事情了。艾倫艱難地吞嚥著唾液，腦子裡一片空白。他只覺得鼻腔一熱，兩道鼻血流了下來。

　拉瑟爾小姐終於夠到了龍魂樹的葉子，她歡呼一聲，摘下了一片葉子，趕緊將脖子上掛著的那個小盒子打開，小心翼翼地放了進去，這才又慢慢回到了地面。她一回身，突然看見艾倫正張著大嘴癡癡地盯著自己的胸部，忍不住「哎呀」叫了一聲，趕緊將手護在胸口。

　艾倫還沒回過神來，他癡癡地說了一聲：「拉瑟爾小姐，您實在是太美了！」拉瑟爾小姐一陣尷尬，她又羞又惱，一跺腳說：「你討厭死了！」

　艾倫終於恢復了神志，趕緊咳嗽了一聲說：「呃——，要是沒有別的什麼事的話，我們這就出去吧！拉瑟爾小姐！請這邊走！」說著很紳士地往旁邊讓了一步，請她先走。拉瑟爾小姐猶豫了一下說：「還是你走前面吧。」語氣中透著羞澀。艾倫嗯了一聲，當先向洞口走去。「我的名字叫露茜伊絲•；拉瑟爾，你可以叫我露茜。」拉瑟爾小姐在後面輕輕地說，「對了，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艾倫一邊向外走，一邊說：「我的名字叫艾倫•；埃利根，你叫我艾倫好了。」露茜嗯一聲說：「好的，艾倫。你是怎麼來到這個地方的？碰巧還救了我？」她看見艾倫蹲下身去抱起一個人來，緊接著發現他抱起來的是一具骷髏，忍不住驚呼起來：「我的天！你在做什麼？」

　「這是蘭斯，他死了。」艾倫平靜地說，「他可沒有你那麼幸運。」說著抱著蘭斯的屍體向外邊走去。露茜跟在後面傷心地說：「噢！蘭斯！你怎麼會到這裡來呢？我不是讓你離開了嗎？」艾倫歎息一聲說：「是我帶他進來的。他聽見你在裡面叫了一聲，關心你的安危，立即衝進來要保護你。正好碰上了那個龍魂守護。」

　「該死的龍魂守護！」露茜凶巴巴地說，「它現在在哪兒？逃走了嗎？」艾倫說：「沒有，它想殺死我，結果被我消滅了。」頓了一頓又說：「蘭斯這樣死去，說不定對他來說也是好事。」露茜大惑不解地問：「為什麼？」

　艾倫說：「他要是不死，我會把他送去索馬斯城的監獄。他會因為殺害帝國騎兵的罪名而遭受起訴，法庭對於襲擊帝國士兵的判決向來是很嚴厲的，所以到那時很可能死得更痛苦。」

　露茜大叫一聲站住了腳步，她指著艾倫說：「我的天啦！你就是那個魔法師！原來你一直跟著我們，難怪你會知道我們在這裡！」她的眼睛裡透出敵視的目光說：「你是不是把其他的人也殺死了？」艾倫回身搖頭說：「我沒有殺他們。除了那個叫馬裡奧的魔法師自己殺死了自己之外，其餘的兩個人都還活著。」

　露茜恨恨地說：「你為什麼不能放過他們？」艾倫盯著露茜的眼睛說：「難道他們僅僅是為了幾匹馬就殺死了十一個人，這樣的罪行不應該受到懲罰嗎？」

　露茜一時無語，怔怔地說不出話來。過會兒才說：「那麼你也要把我抓到監獄裡去嗎？」艾倫搖搖頭說：「你沒有動手殺人，所以不用進監獄。當然，如果是你授意他們殺人的，那又另當別論。」

　露茜哼了一聲說：「你以為你是誰？**官？一句話就可以決定別人的生死？」艾倫微微一笑說：「我當然不是法官，但是既然知道了這件事情，只好管上一管。」話鋒一轉，又說：「其實你應該要感謝我才對啊，要不是我追過來，你豈不是要死在這裡了？對了，還有你的母親。你要是死了，又怎麼能把龍魂樹葉送回去呢？」

　露茜還沒有答話，一陣咆哮的聲音從洞口傳來：「什麼人敢闖進我的家裡？」艾倫心中一驚，他知道龍穴的主人回來了。他立即扔掉蘭斯的屍體，一把抱起露茜，箭一般地衝進了龍穴深處。一股濃烈的火焰從洞口噴射進來，淹沒了兩人剛才站立的位置。火光映得龍穴中一片光明。蘭斯的屍體被火焰燒著，不一會兒工夫就化成了灰燼。露茜清楚地看見了這一幕，驚訝得連尖叫都忘記了。

　艾倫衝到裡面，將露茜放到地上，急促地說：「在這裡等我！千萬別出來！」露茜這才回過神來，語無倫次地說：「怎麼辦！出不去了！我的天啦！」她剛才進來龍穴的時候，本是抱著必死之心進來的，所以並不顯得如何慌亂。現在龍魂樹葉已經拿到，卻在就要遠離危險的時候被截住，心中頓時六神無主，身體也害怕的顫抖起來。

　艾倫不理縮在自己腳邊瑟瑟發抖的露茜，自顧自地掏出了一個戒指帶到左手手指上。那是一個火焰戒指，有很高的火焰抗性，可以使他基本不受紅龍的火焰龍息的傷害。他跟著又掏出一根黑乎乎的金屬短棍拿在手上。就在這時，一頭體形龐大的龍出現在了他們面前。露茜尖叫一聲，跳起來躲到了艾倫背後，抓著他的胳膊不住地發抖。

　艾倫感覺到露茜豐滿的胸部緊貼著他的胳膊，立即又有了流鼻血的衝動。此時正是性命攸關的時刻，他可不敢胡思亂想，於是強迫冷靜地觀察對面這頭守著洞口通道的龍。這頭龍的身軀有兩碼多高，從頭至尾的長度超過十碼，是一頭成年的紅龍。紅龍四爪據地，巨大的紅色雙翅收攏在背側，它背上的鱗片呈暗紅色，越往兩側顏色越淺，腹部的鱗片則是淡淡的粉紅。從龍角粗短的形狀來看，這是一頭雌性的龍。

　「你們這些可惡的人類，為什麼跑到我的家裡來？」紅龍也是龍族中非常智慧的物種，除了龍語之外，大部分智慧的龍都懂得人類的通用語言。此時紅龍正是在用埃利亞特大陸上的通用語言跟艾倫說話。

　「尊敬的女士，我們是無意當中闖入您的家的，並非有意冒犯。」艾倫平靜地說。他的雙手背在背後，不讓紅龍看見他手上的戒指和短棍。雖然艾倫曾經戰勝過幾頭龍，但是那都是在耶薩的監視之下進行的，他可以有恃無恐地進行攻擊，反正耶薩也不會真正看見他被龍幹掉。況且那些龍被耶薩抓來，本身的能力已經被消耗了許多，再加上是幼龍，兇猛的程度比起成年的龍來，還是很有差距的。可是現在不一樣，站在他面前的可是一頭年輕力壯的成年巨龍，要是真打不過，可沒有人會來救他。所以艾倫並不想立即激怒它，要是能說服它就再好不過了——既然是智慧的生物，就有這個可能。

　「我不信！你們一定是想來偷走我收藏的寶貝！」紅龍蠻橫地咆哮著說。龍族的嗜好就是四處尋並收藏找各種寶物，所以他們的寶藏也經常是人類的冒險者們覬覦的對象。艾倫聳聳肩膀說：「您不能這麼想！我們可沒有動你收藏的任何東西。要是不信的話，您可以進來自己查看一下。」艾倫剛才在準備取龍魂樹葉的時候，已經發現了紅龍所藏的寶貝，但是他知道龍都是小氣的，要是發現有人動了它的收藏品，一定會追殺到底的，所以什麼也沒動。同時他也想乘紅龍讓出洞口，自己可以找機會帶著露茜逃走。

　誰知紅龍並不上當，她張口用龍語喊了一句：「夫拉米亞斯！還不給我滾出來！」艾倫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它是在呼喚那個龍魂守護，腦子裡立刻飛塊地盤算著對策。果然紅龍呼喚兩聲沒有反應，立即大怒：「卑鄙的人類，是不是你們殺死了我的僕人？」不等艾倫回答，它猛一吸氣，一股灼熱的火焰滾滾地向他們噴射出來。

　艾倫早有準備，就在紅龍吸氣準備吐息的時候，他已經反手抱住露茜的腰，飛快地閃到了一邊。只是略微出乎他的意料的是，露茜的腰肢異常的光滑，幾乎讓他不能單靠一隻手臂抱穩她，他只好用力一掄，將露茜的身體帶到前面，用兩隻手把她橫著抱起來。他的左手托著露茜的腿彎，右手自然托在了露茜的腋下。手掌中突然多了一團溫軟，讓艾倫一陣的心猿意馬，幾乎就把持不住，卻又不敢鬆手。而露茜被紅龍嚇得失魂落魄的，只知道將兩隻手死死地環抱在艾倫的脖子上，絲毫沒有察覺到胸部被他緊緊地摀住了。

　紅龍一擊不中，向前挪動兩步調整了一下位置，張口又是一道火焰龍息噴向了兩人。艾倫來不及躲避，只好迅速地念了一個咒語。他手上那個戒指閃爍了一下，一面紅色的光盾在兩人身前豎了起來，擋住了噴湧而來的火焰龍息。艾倫眼中金光一閃，乳白色的光暈再次顯現，裹住了兩人。要是沒有露茜的話，艾倫根本不用這麼費事，但是他擔心露茜禁受不住高溫的炙烤，只好把她保護的周全一點。

　紅龍見光盾保護了兩人，憤怒地仰頭咆哮了一下，跟著又是一道火焰噴來。就在它仰頭的同時，艾倫已經迅速地換了一個位置，再次躲過了足以熔化鋼鐵的可怕的火焰龍息。

　艾倫冷靜地躲閃著紅龍噴吐的火焰龍息，並且成功地引著紅龍離開了狹窄的通道口。紅龍屢次攻擊無效，開始暴躁起來。它突然停止了噴吐龍息，轉而開始吟誦起龍語魔法來。有了剛才的教訓，艾倫絲毫不敢大意。他還不太想出手攻擊紅龍，因為受傷的龍會變得暴怒，比起平常又要兇猛了幾倍。除非能夠一擊致命，否則還是不要出手的好。因為紅龍暴怒起來，縱然艾倫能僥倖逃出去，露茜也非死不可。

　一片火海突然在寬闊的龍穴中燃燒起來，並且迅速地逼近了艾倫他們所在的角落。紅龍仰頭大笑著說：「像老鼠一樣躲來躲去的小偷，我看你們現在還怎麼躲！」它背上的雙翼撲擊了幾下，蹦跳著向艾倫沖了幾步，張口又是一道龍息噴去。它知道在洞裡無法自由飛翔，不能從空中撲擊，僅僅依靠龍息的話，它只能發揮出不到一半的能力。於是聰明的它立即改變戰術，釋放出燃燒的火海，目的就是為了讓艾倫他們逃無可逃，然後死在自己噴吐的龍息之下。

　就在紅龍噴吐的烈焰以吞噬一切的威勢向著艾倫噴過來的時候，艾倫和露茜突然消失了。紅龍錯愕之下，立即四顧尋找。身後傳來一陣奔跑的腳步聲，紅龍回頭一看，艾倫的身影剛剛消失在通道口。原來艾倫乘紅龍施展龍語魔法的同時，自己剛好也完成了一個瞬移的魔法咒語，定位到了紅龍身後的通道口。瞬移魔法的發動需要時間來唸咒語，所以艾倫一直在等機會。他終於等到了這一刻，立即移到了通道口，然後抱著露茜迅速向洞口跑去。以他現在的能力還不能發動遠距離的瞬移魔法，因此只能定位在通道口的位置。

　紅龍暴跳如雷，撲騰著轉身，然後跳躍著鑽進通道，向洞口追去。前面傳來輕微的吟誦聲，紅龍的頭剛探過一個拐角，立即看見艾倫遠遠地站在洞口唸咒語。它一吸氣就要噴吐龍息，就在這時，通道內突然一聲巨響，無數的岩石和泥土塌陷下來將它埋在了通道之中。艾倫一擊得手，哈哈笑著轉身，抱著露茜衝出了洞口。身後是紅龍憤怒之極的咆哮，聲音在石頭堆下顯得有些沉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