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回 華夏商報
PS:第二更,終於趕上了!
——————————
李彥將已經設計好的稿子寫到謄寫紙上,讓工匠們依樣刻出,因為只有一頁,其他工匠便閑了下來。
李彥想了想,覺得放著夏家的活字不用,有些浪費,便試著與那些工匠商量這些木活字能夠印刷的事物,漸漸有了些想法。
夏家的木活字用來製版的矩形木盤,也就是所謂的槽版,比一般書籍的版面略大,活字的字體也比較大,而且只有一種,標準排法為一頁八行,每行十八字,一頁也就是一百四十四個字,要比現代的書籍少很多。
如果是頁面的空白,則可以根據情況置入不同大小的“頂木”代替;如果是印插圖,則採用套印的辦法;如果要印刷頁碼、邊框或其他頁邊內容,則要製作專門的套格。
套印,大致可以描述為按次序、用不同的印版、在紙上分別印出一部分的內容,最後成為完整的版面,是一種並不複雜,但很精細的印刷工藝。
當然,所謂精細,也要看套印的內容和要求。
李彥讓工匠們排出四頁標準印版,然後套印在一張比較大的紙面上,這樣的難度就不是很高。
這樣印出來的一張大紙,擁有四個頁面,或者說“版面”,李彥將其叫作“報紙”。
用套印的方法來印刷報紙,顯然並不經濟,不過李彥是要進行一次嘗試,並不在乎這些。
懷著創造歷史的高昂情緒,李彥揮筆寫下幾篇短文,包括一則三四十字的創刊寄語;一篇七八十字但大致交代了天津竊案和彈子鎖來龍去脈的“消息”;幾則短小的幽默故事;還有一篇介紹彥熙樓的“軟文”。
每一個版面又都設計了一幅線條簡單的版畫。
這四個版面,分別名為“頭版”、“要聞版”、“副刊”和“商業版”,而這份看上去要比手抄小報還要粗陋的“報紙”,則被命名為“華夏商報”。
工匠們面面相覷,不知道李彥是在做什麼,曾經在德王府做過檢字轉輪的木匠王海遲疑說道:“東家,要不,還是刻字吧?咱們這些粗人,可都不認得字啊,更別說檢字了。”
“哦!”李彥也意識到這個問題,本來想自己來找字,很快放棄,因為這二萬多個木活字是按照韻書,分為上平、下平、上聲、去聲、入聲五部,以平水韻的順序排列的,另外還有“之乎者也”這些虛詞和數詞,估計都是亂排。
李彥雖然繼承了李三娃的部分記憶,但是對韻書卻是一竅不通,只好讓人將石柱子叫過來。
石柱子倒是能夠背誦流傳很廣的平水韻,不過他檢字的效率也慢得令人髮指。
“東家,小的聽說這活字排版,熟練的工匠,一天也就能排出大字的書兩版,或者小字的書一版,”王海又在旁邊說道。
這個時候,李彥先前安排的雕版已經雕刻成功,前後不過一個時辰左右的時間。
拋開雕版製作所需要的時間,僅就檢字與刻字來說,刻字的效率甚至要更高。
“好吧,”李彥無奈地招了招手,示意石柱子停下來,然後將剛才的稿子寫繪到謄寫紙上,交給那些刻字工雕刻,仍舊使用雕版印刷。
彥熙樓定在十月初三日開張,從十月初一日這天開始,天津街頭就出現一些人,手上拿著大疊的傳單在發放。
說是傳單,並不確切,用那些分發者的話來說,那叫《華夏商報》,每一份《華夏商報》又會附帶一張彥熙樓的優惠券。
無論是優惠券還是報紙,都是這個時代從來沒有過的新鮮物,印刷品的價格也頗為昂貴,但因為是免費發放,在作出最初的試探以後,越來越多的人主動伸手討要這些紙張。
拿到手的人,多數要先看看那張小些的紙片,只見最頂端幾個大字,從左到右依次是“抵銀五分”,或“抵銀三分”、“抵銀一分”。
其下是一幅繪著彥熙樓酒幌的簡單圖畫,右側豎排寫了幾列字:憑此頁至彥熙樓抵飯錢五分銀、一次限用一張!
再下又是一幅標明了彥熙樓位置的簡單地圖,在右側豎排著幾列字,寫明彥熙樓的位置。
頁面的最下端則用小字寫了兩句話:至萬曆四十七年十月三十日前有效、只可抵扣、恕不兌換,下面還有數字標出的編號。
“這張紙能抵五分銀子?”
五分銀子,差不多是碼頭搬運工兩到三天的工錢,可以買三升稻米,兩斤豬肉,炒一個葷菜。
“這張紙真的能抵五分銀子?”有人看清了紙上的內容,卻有些不敢相信,回轉身追問道。
“那張紙能抵五分銀子?”
這令人驚訝的消息,迅速在天津街頭傳開,人人都在尋找那些在街頭“發錢”的人。
拿到與沒拿到優惠券的,又會不約而同地問到:那彥熙樓是什麼地方,又在哪里?
實際上,拿到優惠券的畢竟是少數,優惠券中拿到五分抵值的少之又少,拿到的雀躍,沒拿到的豔羨,還有人嫉妒、嘲諷,不一而足。
但不管有沒有拿到,拿到的優惠券面值是多少,大家談論的話題都只有彥熙樓,可以省錢的彥熙樓。
相形之下,《華夏商報》就顯得有些沉寂,幾則笑話,一則陳年舊聞,倒是有關彥熙樓的介紹,吸引了更多關注的目光。
也只有極少一部分人,注意到《華夏商報》頭版上的那幾句話:廣載天下近事,則閱者知全地大局,與其日新月異之跡。為士知強盛弱亡之故;為商知食貨需缺、價格變化;為農、為工,則知南北作物、海內外奇巧神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