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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性禁島》第84章
第九十八章:叩響鬼門的子彈

  “砰,砰,砰。”第二隻即將奔咬過來的鱷魚,脖子上也彈起鱗片。可能是它,看要前面這只鱷魚,首當其沖的要啃到獵物,便跑的更加興奮,重心有些發飄。

  它的體積,比我樸刀狂砍的這只,要小很多,子彈的迫擊力,將它掀翻,威猛的攻擊姿態,變得像只壁虎,仰面朝天,摔在泥水中。

  握刀的手臂,由於求生慾望的刺激,血液早已燥熱,我及時的克制住,舉刀等這只翻盤的鱷魚過來。

  “咯咯咯,咖嚓。”隨著聲響的逼近,我的後背和脖頸,像被無數牧羊人的細鞭梢兒,遠遠的抽上,火辣辣的疼。要不是裹水狼的皮筏,這種疼痛的面積,會更大。

  大樹冠帶來的傷害,不比鱷魚,它倒了,便不會再有危險,我沒敢回頭去看,生怕自己錯誤判斷了鱷魚數量,遭受伏擊。所以,眼睛還是看著前方水域,一刻也不敢,掉以輕心。

  “後面,後面,後面……”伊涼蹦著腳,擡起胳膊指向我,那副焦急的樣子,恨不能從甲板上跳下,跑來對著我耳朵喊。

  砸不死我,就給出條生路。這個交易,並未是我料想的公平,確實暗含了陰謀。樹冠上發出的瑟瑟聲,從腦後傳來。

  “砰,砰砰。”大船上,又緊湊的傳出槍聲。第三顆子彈的聲波,在我扛水狼的半只後肩,感受到劇烈痛苦之際,不容間歇的鑽入耳朵。

  蘆雅這丫頭,沒嘗試過,狹小范圍的遠程守護,也可能是伊涼催得急躁,使她有些心慌,無法平心靜氣,控制武器的細長小手,發生了細微顫抖。

  蘆雅通過狙擊鏡,可能已經看到,子彈擊中了要保護的目標,這對她來講,是執行守護任務以來,最大和最糟的一次失誤。腳下的這只寬吻鱷,凸鼓眼睛的眉弓,被生猛的樸刀,剁得雙雙凹陷,整個頭部,猶如澆了搾碎的番茄。

  疼痛可以使任何生命懺悔,它那頂著黃泥漿和綠草葉的脊背,露出大半,肚子兩側鬆弛而膨脹。看來,它們攻擊,不僅僅出於饑餓,多半是看不慣,我取走四週潛伏的食物。

  鱷魚很難捕到,樹上的猴類,那些本是我,躲在遠處擊落的,可是血腥的味道,刺激了大型單位的佔有慾望。

  船上需要食物,它們需要佔有。上帝最大的陰謀,使萬物溝通不得,便丟下刀具和牙齒,側過臉去,坐收祈求。

  這里,已經不是山洞,不是谷頂岩壁,沒有了地利選擇。站在甲板上,給人偽善的安全,而實際上,卻比陷入大泥淖還恐怖。

  這座原始生態的森林,遠非我站在大船上的假想。它就像不眠人的軀體,能及時感覺到蚊蟲叮咬,致命的手掌,來的圖如其然,躲閃不及。

  橫木下,震蕩出的水波,泛起的不再是土黃,大量食人魚的粉紅鰭尾,像收網出水的驚慌,拼命攪動。砍成半死的鱷魚,被啄食的不停朝深水移動。

  “嘶嘶,沙沙,咯吱嘎嚓”這種聲音,像交響樂台上的小木棒,指揮著我全身的寒毛,豎起伏下。此刻,我不能像伊涼那樣,大喊著蘆雅持續開槍,放下擊中我的焦慮。

  蘆雅手中的狙擊步槍,又成了交易攻擊,她必須得開槍,要麼保護我,要麼打死我。

  大喊只能刺激身後的危險,更不能敢妄然回頭,只得慢慢蹲伏,收縮重心,蜷縮得更緊。這種身體的暗示,大船上的蘆雅和伊涼,只要有一人看得懂,就有機會。

  “砰,砰,砰。”又是三槍,我現在的姿勢,給了蘆雅很大鼓舞。彈殼爆炸聲,就像這丫頭的心跳,又回複了平穩。假使蘆雅擊中目標,一定對其造成重傷。

  隨著“咕咚”一聲水響,我想可能是樹上的花豹,挨不住槍傷,載進水中。伴著疼痛,我脖頸開始扭轉,慢慢遞送眼角,目測身後化解掉的危險。

  泥水起伏的暈圈中心,一條粗如樹腰的森蚺,正露著十米多長的臃腫軀線,向雨林深處急游。那黑褐色的油亮脊背,花紋交錯羅疊,碗口大的青、灰、白、黃斑點,如生在朽木上,蠕動的雜色苔蘚,從觀看者的視覺,直刺激到胃和脊椎神經。

  蘆雅的子彈,可能打中森蚺兩三槍。蚺身中間的部位,掛著鱗片下溢出的血絲,聳動得格外遲緩。

  等到森蚺潛入水底,鑽進雨林後,我才敢用樸刀,掄砍大樹的枝冠,清理這條來之不易的跳板,抓緊時間,繼續往上游行進。

  伊涼站在炮台上,雙手又左右揮舞,打出安全的信號,分解掉我餘悸的心神。裹水狼的皮筏,被蘆雅射穿了洞。我現在,還不確定,達到合適位置後,載體能否使用。

  彈頭的體積,並不是很大,只是它竄出槍膛後,異常灼熱的溫度,使塑膠筏的破口,額外擴大了。一棵泡歪的大樹,樹冠一半沒入河水中,攔截了上游,沖擊下來的大量樹干,形成個暫扣的小木排。

  我小心的站到上面,拽出裹著的水狼,開始踩氣囊,使小皮筏膨脹。由于小筏出現漏洞,補充空氣的時候,需要格外小心。氣體太滿,小筏容易爆掉,氣體??足,又無法托浮我靠上大船。

  死水狼的臀部,又肥又亮,濕攆的干木色獸毛,整齊的朝兩條後腿,柔順的伏趴。拔出軍靴里的匕首,左手按了按它,肉鼓鼓的屁股,這是只母獺。

  可能再過一兩個月,就是它繁殖交配的日子,扁鏟似的尾巴下,生長著健康器官。只可惜一時沖動好奇,出賣了自己。

  鋒利的刀尖,從水狼左臀上,生切下一塊皮肉,使之剛好堵住,要渡人的工具,再割些身邊柔韌的葦草,綁牢堵塞的漏洞,延長撒氣的時間。

  粗略修補過的小皮筏,像負傷上陣的戰士,發揮出最後一絲功用。看著湍急的水流,我目測出航向,如果著水中的斷木撞擊,我就棄船游回大船。

  河水目前格外渾濁,一旦潛入水中,視線極差。所以,通過眼睛,把整個路線,刻畫在大腦中。

  蹲跪在小筏中間,雙臂瘋狂甩動短漿,右腳不停踩踏氣囊,順著翻滾的河流,用盡全力靠向大船。伊涼早已取來繩索,在船頭錨鏈位置等待。抓住冰涼的錨鏈,我拱著脊背,踩氣囊的腳,不敢挪開,更不敢停止。

  拴牢水狼脖子後,我對著上面喊:“把繩子固定好,等我上去後,咱們一起拽。”上了甲板,蘆雅用異樣的眼神看我。“你是人,還是鬼。”我被她問得莫名其妙。

  “來,一起把水狼和小筏拉上來。”兩個女孩,急忙抓住我身後的繩子,猶如參加興奮的拔河比賽。小筏像曬蔫的芭蕉葉,跟著血肉飽滿的水狼,一起托上甲板。

  “呼。”我長長吐了口氣,整個人躺了下來。“你怎麼,受傷了沒,我去叫池春來。”伊涼被我的行為,嚇得臉色發青。“不用,我需要恢複體力和神經。

  “伊涼,你過來。”蘆雅小聲招呼她。兩個小丫頭,站在我頭前十米的炮台處,神秘兮兮的私語起來。“對啊,我也看到了,確實打到他了。難道……”

  她們以為小聲的交流,不會被我聽到。其實,從一上船,蘆雅就懷疑我是鬼,我就知道她想不通什麼。從躺著的甲板,我慢慢的坐起,後背的滋味很難受。

  “伊涼,望遠鏡。”我低沉的呼應。“哦,來了。”伊涼急忙跑到我肩頭,用她白皙柔滑的小手,遞了過來。“伊涼,你快過來。”蘆雅又在身後小聲示意她。

  “你去拿個小桶,用繩子繫上些淡水,順便看池春醒來沒,叫她拿著藥箱過來。”我的話,剛一說完,伊涼立刻蹲下,軟呼呼的雙手,捧住我的臉頰,關切的問:“你真受傷了?哪里?”

  她一邊問著,細長的蔥指,開始解我胸前的釦子。我配合著擡起雙臂,給她脫掉綠上衣。那一剎那,整個後背像被火烤一下刺痛。

  伊涼眼睛紅了,濕了。“你被大樹砸到了,後面都是血痕。“噔噔噔,蘆雅也好奇的跑來看,但她更想看的是,為什麼子彈打不死我。

  “左肩後面,一塊燒餅大的紫色淤血。”伊涼開始抽泣,她知道我看不到後面,但也知道我想了解傷情,就強忍著汪在眼眶里的淚水,哽咽的講述。

  五根涼涼的細軟手指,輕輕的碰觸伊涼說的淤血處,我感到一陣不適,身軀抖了一下。“你的肉好硬,跟石頭似的,難怪子彈射不穿。”

  我站起身子,一是忍受不住蘆雅的天真,二是不想再被她好奇的手指捅捏。拔出匕首,抓住水狼的嘴巴,把它拽到剛躺下的位置。對准水狼肚子上,一個紫黑冒血的槍眼,切了進去。

  “當啷。”一個浸滿烏黑的彈頭,滾落到甲板上。“挺飄逸,手指顫抖的傑作。”說完,我把匕首往獸皮上翻轉著一抹,又插回軍靴。

  “呵呵。”伊涼本來正哭著,一下被我逗笑,忙用手摀住蜜桃似的小嘴。那晶瑩剔透的淚花,掛在少女翹翹的睫毛上,留戀得不肯墜落。伊涼此刻的美麗,仿佛到了極致,拂去男人所有的哀傷和痛楚。

  “啊,黃鼠狼,好臭好臭,吃不得。以前家里養過只下蛋母雞,就被這東西咬死喝了血。”蘆雅看到從獸屍里,挑出來的彈頭,頓時明白過來。

  她意識到自己,差點殺死我,以及剛才大驚小怪的樣子,怕我生氣,像上次岸上那樣,怒目著喝斥她,忙抖了個機靈,裝起傻丫頭。

  “你打的很好,要不是你的掩護,我不是給鱷魚咬住托下河,就是給森蚺纏住滾進河。”伊涼收起了笑,轉身去艙里。只剩蘆雅這丫頭,還忽閃著大眼睛,摸不准我話語。

  “打中你的時候,我差點哭出來,是伊涼鼓勵我,要我不許哭,要像你那樣堅強,鼓足信心繼續開槍。”這個丫頭,很會見縫鋒插針,摸不清談話的套路,就開始變相的討乖。

  她要是個男人,一個善於狙殺的兵士,我肯定會怒火中燒,可她畢竟是個孩子,一個小姑娘,剛才救了我的命。對於這樣的新手,敦促進步,鼓勵遠比責備奏效。

  “這不是偷你家母雞的鼬,是水狼。”我邊說,邊開始給獸屍撥皮。我知道自己的身體,需要的不僅是藥物。

  “你竟騙人,狼怎麼會在水里,我從狙擊鏡里,看得一清二楚。”我又長長的噓了口氣,無奈的搖著頭。這丫頭,一定用狙擊鏡瞄我了。可是,她是無惡意的,也是為了好好觀察,盡到守護的責任。

  “你看,被我說中了,就不是狼。”這丫頭,還是不依不饒,想讓我告訴她答案。“這是獺,它們在河中群居,能像狼一樣,合作起來,哄趕魚群,組織圍殺。所以叫河水里的狼。”

  “嘿嘿,你好勇敢,我親你一口吧。”還沒等我思考,她毫無來由的話語,這個小丫頭,就把熱呼呼的嘴唇,在我額頭上,粘了一下。

  “噗,噗,噗。”蘆雅兩隻手背,交替著抹嘴巴,舌頭不斷伸出,利用上下嘴唇刮磨。我沒看她,但知道她樣子一定很糗,不由的心里發笑,臉上還陰沉著,低頭宰割獸肉。

  “好鹹,好鹹。”這丫頭蹦跳著,往艙里跑,正好和提著小桶出來的伊涼撞上。兩個少女一般高,挺拔的胸脯和熱發育的胸脯,結實的頂了頭,碰了面。

  這是女人的感覺,男人猜不到。“快,快,提上河水,我要漱口。”蘆雅又急又求的支喚著伊涼。

  可能是臉上,沾滿了鱷魚血,又腥又鹹的味道,我的鼻子和舌頭,嘗試過太多太多,唯獨這個發癲的小丫頭,平生第一次,從男人的額頭,感受了一下,這種滋味。

  “你怎麼,快給我看看。”池春抱著小藥箱,嬌媚的面容里,還飽含著睡態的美。她蹲在我身後,仔細觀察起背上的劃痕,還有那塊彈頭震傷的皮肉。

  池春邊盯著我脊背的傷勢,邊匆忙開啟藥箱,尋找碘酒,為我擦洗血痕。

  “哎呀,你不要動,我使不上力氣。”池春急切說著。我一手扯拽著獺皮,一手用匕剝切肉膜,不想停下手裡的動作。“池春,你好好想,小筏里的那隻猴子,做否能食物,會不會有危險。”

  池春忙碌著,為我清理傷痕,眼睛只瞄一下斷頭的猴子,便開始思考。伊涼費著力,拎來系滿河水的小桶,放在池春左腿旁,也跟著蹲下,心切地看我的背。

  由於池春剛睡醒,豐滿嬌軀蘊含的熱量,徐徐烘托在我冰涼的脊背。“傷口都清理好了,上身不要穿著衣物,防止感染,最好回艙去趴一會兒,食物由我來弄。”

  我割下水獺全部的後臀肉,丟進池春剛洗過玉手的水桶,指著皮筏上的狐猴說:“想到沒,吃它的風險有多大?”池春這才遲疑的盯著小獸,香腮側對著我說:“猴類最好別吃,它們多數攜帶病毒,患者有些是短期發作,有些潛伏期則很長。”

  我站直身子,舉著望遠鏡,又觀察四週的情況。剛才遭受伏擊的位置,鱷魚已經散去,看不出獵殺的痕跡,但卻證明瞭一種東西。不置身其中去感受,憑借類推的經驗,站在甲板上想象,不是傷害了未料想的生命,就是自己受傷害。

  “池春,你提著獺肉,去廚房做食物,盡量將肉煮成粥狀,供給控制在維持狀態。”池春聽得出,也看得懂,她唯一不知道,這只水獺是上天扔進困獸斗籠的獎賞。

  伊涼搬著小藥箱,和池春一起回了艙。蘆雅又擺弄起那把狙擊步槍,不斷用她朝水面上躍起的大魚瞄準。我的整張後背,由於碘酒的洗刷和殺菌,恢複了正常的疼痛。

  “你也回艙嗎?不教我打槍了?”蘆雅聽到我走進艙門的腳步聲,忙轉身問到。“不教你一個人。”我頭也不回,直接進了大船,留下這個小丫頭,情緒起伏的思考。

  伊涼和池春,已經下了大廳,蹲坐在角落里的女人們,差不多都餓醒來。我裸露著血痕纍纍的脊背,走向了彈藥庫。那些女人,一直用驚訝的眼球,隨著視線的牽引,跟著我的身體移動。

  我挎著第二把狙擊步槍,重新走回到甲板上。“咦。”蘆雅正背靠在船舷的護欄上,用細長的小手抱著眼睛,傻乎乎仰起臉,看空中成群而過的海鳥。

  我的出現,使她失落的天真,又突然的冒出。“去喊伊涼,叫她也到甲板上來。”我也仰起脖子,看天空略過的鳥群。這個小丫頭,像期盼已久的游戲即將到來,蹦跳著跑去艙里,找伊涼來陪她一起參與。

  伊涼白皙的額頭,掛滿荷花露珠的汗水,她剛走出甲板,就用溫和慈受的眼神,急於和我對視。“給,子彈已經填滿。你和蘆雅站到大船尾端,我站在船頭。去吧。”

  我冷著面孔,對兩個丫頭說著。現在的河水,大概需要兩天後,才可以恢複成湖泊的水面。我是不能在下去了,不僅是我有危險,小皮筏的數量,也是有限。

  “然後呢?”蘆雅興奮的舉著步槍喊,想端起來朝我身後望。我急忙向下揮手,示意這個冒失的丫頭。“大船身長一百米,用你們的眼睛和大腦,記下百米的距離段。”我站對面喊著。

  蘆雅有些奇怪,不是她預想的那樣。伊涼雖然一時也難以明白,但她還是認真照我的指示做。這樣堅持看一會兒,我走回到她倆的身邊。

  “你們看上游遠處的大樹,距離我們的位置,有幾百米。”伊涼用手放在精秀的眉宇上,遮著升高的太陽光,開始目測。“啊!那麼遠啊?沒有尺子很難猜中。”

  蘆雅其實感受到了我的用意,但她還是故作驚訝,萬一自己目測不准確,是事物本身的難度大,怪不到她剛才的不專心。

  “我不要藉口,只要答案。”我的臉色更冷。蘆雅畢竟年紀小,總把這種專業的訓練,當成有趣兒游戲。她根部不知道,估算距離出現失誤,被敵人子彈擊碎頭部,是怎樣一回事。

  “你和伊涼??是我現在的新兵,利用這幾日,不能下船作業的時間,使你倆學到最多的生存技能。蘆雅,看見我手中的棍條沒?再敢嬉皮笑臉,你的後背就會和我的一樣。”

  我說話的時候,並沒有望著她倆任何一人,而是目光冷酷的望去上游的傾斜大樹。

  “四百米距離。”伊涼認真且試探著說。我自己目測了一會兒,看著還未開口的蘆雅。“五百米,哦不,四百米。”這個小丫頭,聽到伊涼的答案後,沒了自信。

  “咖嚓。”我手中握著的棍條,猛的打在蘆雅左臉旁的護欄上。震碎的木屑,有些掉進湍急的河水,有些迸射到她長長的發梢。

  這個小丫頭,害怕的瞬間,急忙空出一隻抱槍的手,摀住自己的眼睛。伊涼也嚇的渾身一哆嗦,以為蘆雅要被我抽上,會哇一聲哭喊。

  我盯著嚇呆的小丫頭,手裡的斷木棍,還橫在欄沿上。她唯唯諾諾的分開指縫,偷偷用半隻眼睛,帶著沒有感覺到疼痛的驚慌,等我說話。

  “敵人的子彈,遠比我手裡的棍子精准,以後我打你,不許再這麼緊張,更不可以閉眼,手不是用來痲痺自己,而是制止攻擊,扼殺敵人。”

  蘆雅的大眼睛,布滿淚花,她此刻完全意識到,這不是游戲,有無興趣的概念,只會玷汙眼前的嚴肅。伊涼也嚇得不敢自由呼吸。

  “我知道你們還小,又是嬌弱的女孩,但是任何男人,都不是永恆,你們必須學會,這種重要的東西。”蘆雅噙著眼淚,委屈的點著頭,不敢再任意講話。

  “從今天起,急訓開始,無論發生什麼,或者任何挑逗,你倆不許高興,不許緊張,要始終保持沉默,像冰一樣冷,像冰一樣靜。”

  兩個女孩還是點頭,只知道這是訓練,不知道現在的要求,和射擊殺人,有什麼實際聯系,更不會先知用意和將來的作用。

  “遠處河邊那棵斜樹,距離我們有四百七十五米。你倆再看一眼甲板長度,重新感受距離。”

  兩個女孩,這次都嚴肅起來,一本正經的望向船尾,把百米距離的長度,使勁兒往腦子里刻畫。

  “蘆雅,知道自己射向森蚺的子彈,卻意外擊中我嗎?”蘆雅聽我講到射擊准度,立刻雙眼彙神,搖著撥浪鼓似的頭,讓我給她答案。

  “狙擊鏡上的半十字准線,不是對准目標哪里,子彈就准確的撞上去。要把鏡里的標線,當成參照物,子彈雖由槍膛飛出,卻由大自然掌控。來,你現在瞄準,五百米處那棵大樹。”

  調教著她倆,我自己先趴在甲板上,托起狙擊步槍,觀察遠處的預定目標。“現在,觀察大樹,尋找上面的生命,一條蟲,一隻鳥,一隻蛙,都可以作為靶心,不要把大樹本身當成目標。”

  “我什麼也看不到。”伊涼用心觀察了一會兒,擡起臉嚴肅的報告情況。我趴在伊涼右側,距離兩米。見她扭過美麗的面孔,用期待的眼睛注視我。

  “我們現在,不是趴在大船上,你要假想出環境,船舷是一排矮灌木,遠處大樹上,藏著和我們同樣的狙擊手,他們也搜索,隨時可以射出致命的子彈。”

  “嗯。”“嗯。”兩個女孩同時點頭應允。我有些無奈,但還是耐心的指導。“拇指上豎,表示好的、去、是。看不見、視線、位置不好,就用四指並攏遮住眼睛。不要發出聲音,任何一個動作都要小心,假如隱藏的附近有鳥獸,被驚嚇到,這種異常,會立刻引來埋伏著的狙擊手窺望,而自己的生命,也會成為敵人最想看到的目標。”

  “嗯。”蘆雅又發出應允。在我准備瞪她的瞬間,這個丫頭急忙捂自己的嘴巴,發現不對勁兒後,才忙抽出左手,翹起那細嫩蔥白的大拇指。

  “我看到一隻樹蛙,你倆快速找到它的位置,先觀察它,記住蛙的顏色,周圍枝葉的形狀,看我的手勢後,再開槍射擊,這是給你倆的任務。”

  我繼續把眼睛貼回狙擊鏡,不再看遠處那棵大樹,而是望向更遠的河流上游。大船上,只有我自己知道,現在的處境,看似甯靜安全,實則已到了爭分奪秒的死亡游戲。現在,只能一邊教授兩個女孩,一邊執行我自己的任務。

  要是兩天之後,河水的流速靜止下來,我就嘗試著起錨,把船再往里一點點逼近。雖然河兩岸都是木材,也有了應手的板斧,但面臨的危險,卻比當初在小樹林,大上百倍。

  兩個丫頭,不僅要掌握射擊技巧和一般常識,她們更需要的是毅力以及結實的體魄,現在只能把大船的甲板,當成訓練場地,傳授些可操作的射殺知識。

  在一個封閉的環境里,能每次擊中瞄準的位置,這種射擊本領,摘奧-運金牌,是足夠的,但這離專業狙擊手,尤其是幽靈狙擊手,還差很多很遠。

  無論是在森林、谷地、山脈、城巷、向上射擊或是向下射擊,有風無風,是否雨雪,光線強弱,甚至潮濕或乾燥,優秀的狙擊手,可以在有效射程內,高達99%的命中率。

  射擊術在實際上,不是最先考慮的,有許多東西,可以影響命中率,在排除這些因素以後,運氣是唯一無法控制的。

  “伊涼,你先描述看到的目標。”邊說著,我仍繼續向自己另外的目標搜索。“一隻藍墨色青蛙,背部密集黑色斑點,正准備捕食前面枝葉下的尺蠖。”

  她捕捉回的鏡像,和我剛在看到的一樣。“蘆雅,該你描述了。”我眼睛依然貼緊步槍上的狙擊鏡,用耳朵等她發言。可過了好半天,這丫頭也不吱聲。

  等我側臉看她的時候,她正翹起圓潤的拇指,向我蹬著大眼。這鬼丫頭,蠻投入的,也很善於推測手勢,知道拇指向上,就是向下的反義。

  我和蘆雅的大眼睛對視著,用食指中指指向自己眼睛。

  這下可把她難住了,遲疑了半天,也沒推測出我的意思。“這表示看見、可視的。”我又用手掌成爪狀向下,她眼睛瞪的更大,頓時覺得這些手勢,充滿了趣味兒。

  “動物。”說完,我不再看她。兩個稚嫩的小丫頭,又低下頭去,觀察那隻即將成為人類進步的炮灰。

  兩個女孩的身體,正是生理發育的熱階段,她們第一次趴在甲板射擊鬼猴時,就錯誤的用胳膊支撐手中的武器。我現在,必須告訴她們,常人了解不到的射殺技巧。

  “你倆現在的臥姿,很難控制疲勞,四週的環境固然重要,如果沒有一個正確姿勢,會使自己搖擺不定,所以必須利用骨架的構造,去承托你的狙擊步槍,俯伏的時候,射擊就更加容易。”

  我剛講解到一半,兩個女孩同時,籲出長長的一口氣,猶如終於鬆開封口的氣球,軟綿綿的伏在步槍上。

  假如我剛才,直接命令射擊,可以肯定,兩個姑娘沒一個能擊中目標,她們的雙臂肌肉,都是繃緊哆嗦著的。非專業的射擊者,是察覺不出,這些細微卻又關鍵的動態。

  “將前臂於胸口中央,垂直著步槍的前手把位置,使槍口能直上直落,後臂緊貼胸骨使胸骨協助,承托狙擊步槍的重量。伏擊的時候,必須使身體俯伏在一個平坦而舒服的位置,腳趾向外使腳平放在地上,由腳開始安排全身都放在地上,如果你使用肌肉去支持你的身體,便容易搖擺不定。”

  伊涼和蘆雅,就像聽著愈加老師指導,嬌軀隨著我的話語,不斷的調整和聳動。她倆都很聰慧,能及時跟上我的口述,尋找射擊的正確姿勢。

  “等將來,你倆去山林、谷底、河流之類的環境里,射殺敵人的時候,盡量找能夠維持長久,而不會容易使你疲勞的位置,步槍在你肩膀上的不同位置,你需要的是一個搖晃最少,但又能靈活移動步槍的姿勢組合。”

  我想象著未來,倆個小姑娘,能驕傲的抱著狙擊步槍,像我那樣奔跑在大自然中,回擊掉一切邪惡的傷害。心里不由得,泛起一股融融暖意。

  “當射擊時,不要將眼睛離開瞄準鏡去更換彈匣,只可在無人看見你的情況下,做此動作。”

  蘆雅立刻挺起脖子,像只等待哺乳的小黃鸝,大眼滴溜溜看著我。“敵人看不到我們,為什麼要偷偷摸摸的更換彈夾?”兩個女孩,並未經曆過實戰,這些講解,不能像應付考核那樣,死記硬背,到時套用。

  而我的責任,是要她們的思想去實踐,領進殺與被殺的門檻,再重新帶出來。“伏擊的時候,不能確定有無眼睛在注視自己,尤其是前面的敵人,你要給他一種,可以隨時射擊的假象,壓制敵人可能的火力和致命的火力。如果一個敵人,躲在掩體後面,向你開槍射擊,你要迅速而准確的擊中,盡量將他的頭,炸的滿地撒花,其他的敵人,就不敢再輕易窺探和反擊。”

  “幾百米的距離,那麼遙遠,敵人能看到我們嗎?”伊涼追問到。“有時候,無需看到,敵人只要將機槍,朝可能隱藏狙擊手的位置一掃,像炸出泥底的泥鰍一樣。所以,狙擊手的眼睛,一旦離開瞄準器,攻擊就成了瞎子,防禦也跟著瞎。”

  河流的上游,洩洪氣勢有減弱跡象,看來我的推斷,基本正確。兩天後的河面,會平靜下來,到時行船、狩獵、伐木之類,就安全許多。

  “攻擊是最好的防禦,這樣理解正確嗎?”伊涼眨了下鏡湖般的明眸,看看我,又看看蘆雅,認為自己的回答,可以得到認同。

  “攻擊和逃跑,都不是最好的防禦。你趴伏在一個點,在敵人眼里,你是靜止。敵人就像被子彈穿開的一灘水,受刺激後勢必分流,那就是它的動態。你必須十分珍惜和充分利用好每一秒,完成狙殺任務。”

  蘆雅抽出左手,蔥白細長的手指並攏著,使勁揉按嬌潤的腦門兒,撅起的小嘴,表現出鬱悶。“我聽不懂啊,敵人怎麼是水?”伊涼聽了蘆雅的發言,也即刻望著我,表示同感。

  “因為時間越長,附近的環境,與你埋伏之前觀測到的情況,發生的變化就越大。例如,遮掩你的青草和枝葉,它們在生長或凋落,天空的背景,雲朵和光線,四週的爬蟲,以及第三者由遠及近的位移。萬物都是運動著和變化著,你要縮短被時間拉開的距離。A級狙擊手的世界,是在相對論中,尋找空隙,殺死鎖定的滯後生命,跳開亡我的時間擠壓。”

  說完後,我擡起貼在狙擊鏡上的眼睛,側看兩個女孩的理解程度。“唉,唉。”蘆雅和伊涼,兩張可愛動人的臉龐,像洗淨烘乾的玉盤,精美卻看不到水分,使人想摸,可摸後又沒之前視覺來的舒服。

  “他跟我們,不同在一個世界里,好恐怖啊!”蘆雅小聲的伏在伊涼耳邊,說起了女孩的悄悄話。伊涼聽了她的話,抿著的迷人小嘴,跳上幾絲笑意。這笑意,最像一群沐浴著的姑娘,聽到情人的敲門聲,抱笑著分逃到兩邊,半遮半掩的躲著。

  “融入你伏擊的環境里,與自然界的萬物,保持溝通和一致,才能緊緊跟上生命的鏈條。伊涼,你先握住槍,嘗試射擊五百米處,正在捕食的箭毒蛙。”

  說完,我又把眼睛貼回狙擊鏡,藍色的丁型准線上,那隻顏色醒目的樹蛙,已經調整好姿勢,准備吐出黏糊的舌頭,粘取前面葉片下的綠色尺蠖。

  “好的。”伊涼剛說完,准備把稚嫩的眼眶,往狙擊鏡上貼。蘆雅急忙伸出手,拍拍伊涼的肩膀,舉起自己翹的格外直的拇指,做給伊涼看。

  伊涼荷花色面容,立刻泛起紅暈,剛才掩藏在嘴角的笑意,像最終被發現的裸浴少女們,嬌羞的躁動。

  “子彈的彈道,是拋線狀的,你的視覺,是直線的,兩者交彙的最終位置,便是命中。看到拋物線彈道時,不要心慌射出的子彈偏向,要考慮到地球自轉偏向力和風的影響。

  伊涼仔細的瞄著,我時不時看看她,又迅速的觀測那隻樹蛙。“砰。”在左耳湧進槍聲的瞬間,那隻舌頭在嘴巴里打轉的毒蛙,猛的抽動了一下,像人的頭頂飛過異物後,神經指令才告訴脖子縮低一下。

  “唉。”伊涼歎了口氣,仿佛因沒能射中,對我的抱歉。“沒關系,這麼遠的距離,沒人能在第一次擊中。你感覺控制的很好,彈頭能打到蛙20公分以內,相當不錯。”

  伊涼確實很優秀,我以為她射的子彈,會向隨風飄灑的羽毛,在我的狙擊鏡里,根本看不到,可是她卻出乎意料,打出了極高的命中率。

  如果那隻箭毒蛙,有成人的頭顱大小,估計此人的頭皮,會像耕牛的犁從中間經過般,泛起深深的劃痕。

  “記得,以後射擊完畢,無論成功與否,都不可有情緒,那樣會使你的心跳加快,槍頭上下晃動。你要做一個拇指向下,不斷彎動的手勢,告訴隊友,目標未中,尚有生命。這些注意事項,比你擊中目標還要重要。”

  蘆雅趴在一旁,認真聽著我對伊涼的講解,她很羨慕伊涼,能打出讓我誇贊的好成績,所以有些期冀和擔心。

  “蘆雅聽著,我把伊涼失誤的地方,講述一遍,即使你打不出比她優異的成績,至少子彈不會被風刮跑。”

  蘆雅聽我對她沒信心,雖然抽動了一下撅起的小嘴,但大眼睛撲閃著的後面,兩只白玉似的耳朵,早豎立起來。像聽到聲響,卻未看到猛獸的白兔。

  “你吸氣的時候,槍頭會自覺得下傾,呼氣的時候,槍頭又會上傾。並且,你萬萬不可用閉氣來完成射擊。如果你不呼吸,你的肌肉,便會因為缺氧,使你搖擺不定。扣扳機前,要深呼吸,再慢慢呼氣,當呼氣的時候,感受你的氣將要呼重一點,然後再吸氣,直到氣又到將要呼重一點時,便停止一到兩秒,就這麼簡單。”

  蘆雅一邊仔細聽我講解,一邊調試起呼吸。然而,她卻因為把握不到要領,連基本的呼吸,都一時忘記。很有邯鄲學步的道理。

  “你不要緊張,慢慢來。這一到兩秒就是你的射擊時間,基於你只有兩秒的時間,你之前必須先做好瞄準的准備,緊記,這點必須留意。”

  蘆雅似懂非懂的點著頭,鵝蛋似的尖下巴,在槍托上跳動幾下。伊涼和我一起,把眼睛又貼回狙擊鏡片。那隻異色的青蛙,還伏在樹枝上,垂涎那條蟲。

  它不知道,剛才急速劃過的彈頭,是對生命的警告。那條軟體小色蟲,牽動著它在貪婪里冒險和眩暈。假如沒有食慾的誘惑,那隻滑溜的發亮的毒蛙,應該跳入水中。

  “停。”我立刻喊道,同時舉起握拳的左手。“這個姿勢,是示意隊友停止射擊。你倆也要記下。”蘆雅正聚精會神的瞄準,被我突如其來的叫喊,嚇的一哆嗦。蘆雅這丫頭,摸索半天的手感,像群好容易用麥粒引到一起的麻雀,嘩啦一下,全飛得不知去向。

  “蘆雅,當扣扳機時,是否留意手指,感覺它真的是向後拉?你以前肯定不知道,扣扳機的時候,手指的動作,其實是由側邊往後拉,這樣扣扳機,無形中給扳機的側面,加一度的力,回憶一下,剛才你射中我時,手指有沒傾斜。”

  我的話,立刻渙散了蘆雅臉上的不情願,她的大眼,又再次閃亮,和伊涼同時,如准備聽童話的小孩子般,充滿期待的看著我。

  “如果你是右手握槍,槍口會移向右手邊,因為你的手指向左推,而你的前臂不動,猶如一個槓桿,槍口便會向右手邊移。這就是為什麼,森蚺在我後方,你卻把子彈,射擊到我扛水狼的肩膀。”

  “嘿嘿,對對對,就是啊,我剛才心里還想,子彈為什麼總向右偏,所以估摸著,把槍頭往左移動小點點。”蘆雅的大眼睛,此刻笑眯成兩條縫隙,如彎彎的月牙,天上掛一個,水上漂一個。

  “那如何避免呢,如何讓子彈直線前進?”伊涼雖然也高興,但更專注於問題解決的根本。蘆雅的孩子氣,有些時候,多重於形式。

  看到兩個小丫頭,漸漸對狙擊產生了濃厚興趣,我也覺得自己很充實。她倆的感覺,是我無法親身感受的。我像她們現在的年紀時,並未享受過這麼溫和專業的指導。

  傳授給兩個女孩的殺手經驗,都是我多年來,站在死亡的邊沿,摸爬滾打總結而來。這些帶著血腥氣息的技術,就像匕首的尖韌,深深刻在我體內每一根骨頭上的圖騰。

  作戰條件越是惡劣,死亡陰影逼壓的越緊,骨頭上的殺戮圖騰,就彰顯的越明顯。“是啊,你快說方法。如果能克服子彈偏向,我可以打的更准。”

  蘆雅的臉上,抑制不住的喜悅和急切,也許她覺得,這才是最適合她的頓悟。就像課堂里的學生,花四五個小時,聽老師囉囉嗦嗦一大堆,只要裡面有一句話,讓你覺得受用,那這堂課程,就沒白來,就有收獲。

  我望瞭望那隻毒蛙,剛被彈頭嚇散的貪吃姿勢,又開始調整,它看不到自己,但映在我狙擊鏡里的圖像,卻是一副誘惑到無法自拔的垂危神態。

  “要避免這種情況,應盡量利用手指第一節與第二節之間來控制板機,可使扳機承受向左的力量減少。而且,在扣扳機時,要避免向扳機施加多餘的力,扣扳機的手指,在扳機上慢慢用力拉,直到子彈發射。”

  我一邊說著,蘆雅早已埋下頭,托起狙擊步槍,瞄準五百米處的青蛙。“你要計算出,兩個二百五,便是毒蛙所處的位置。”為了使這個好勝心切的小丫頭,打的更穩重些,我又操心的多調教一句。

  蘆雅專心致志的瞄了好一會兒,遲遲不肯扣響扳機。她的手指,細長而柔軟,仿佛不是勾拉,只是挑逗。“你怎麼了。”我關切的問這個有些迷惑的小丫頭。

  “我心跳的厲害,你說心跳加速,槍頭會抖動,我該怎麼辦?”蘆雅雖然有時天真可愛,但並不魯莽和意氣用事。她知道在不能把握一種焦慮時,及時向身邊的人傾訴和尋求答案。

  “你問的很好。當你不能確定,可以一槍命中時,最好的方式,就是放棄。聰明的狙擊手,都會這麼做。”

  “可是,我不想放棄,那樣就打不到樹蛙了。”這丫頭對我的答案,一時間理解不了,她還在用常人的模式,推想著一種幻想。這種幻想,就如我在甲板上,輕鬆擊落五隻狐猴,想象用一隻小筏過去,撿回美餐般簡單。

  可發生的現實,冒著九死一生,只撿回一隻狐猴,而且並非理想的食物。“不明智的射擊,即使不會使槍的人,照樣可以打出。擊中目標,並不是狙擊手的全部。狙擊手的步槍,不僅命中目標,還要保護好自己的生命,這才是值得你追求的。不然,你就是在執著一種,早已背離你初衷的糊塗。”

  蘆雅這個女孩,自那天在我身後狙殺鬼猴,我就冥冥中察覺到,她很有狙擊殺手的天賦。這種天賦,不僅僅是她能否打中目標,而是發自內心的感覺到,狙擊步槍和主人之間的對話。

  “當你從狙擊鏡望去時,整個世界便彙集在你的視線里。這一瞬間的生殺大權,都將由你掌控。這種力量是神奇和強大的,人的心靈,很難承受這種力量,所以你會心跳。”

  “我怎樣駕馭它?讓我的心靈承受得起。”蘆雅的認真,另我有些愕然。仿佛一種游蕩的魔力,即將找到主人,而這個女孩,正是充滿傳奇色彩的那個接收本源。

  “唯心論,你知道嗎?有些人是不願相信的,每一個人身邊,都有一位福神和一位惡神,當你的殺戮,使心靈背離正義,福神就自動後退,讓惡神靠的很近。他會給你邪惡的快感,但隱藏的代價,是令你的身體,格外吸引命中率高的子彈。”

  我的話並未說完,兩個女孩卻緊張的向身後看。好像福惡兩位大神,正在自己身邊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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