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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性禁島》第49章
第六十一章:懸崖上迴光返照

  她們回到大廳之後,僦一時不知道接下來該做什麼。“滄鬼已經被綁的結結實實,他現在不能死,=我還有話問他,你們也不要殺他更不可聽信他的奸言給他鬆綁。不然你們還是脫離不了苦海。”

  女人們聽了之後都極力的點頭,表示願意聽我的意見。但是我自己心中卻是擔心著她們。這些女人裡面,大多數心理健康程度還不清楚,在一切安頓好之前,必須隄防著她們做出不理智的行為。

  我頓了頓說:“現在,我要把你們也捆綁起來,你們不要害怕,這只是暫時的,島上還有幾個女人和你們一樣,也受到了惡徒的傷害,等我把她們接到船上來後,就開動大船,帶你們離開這里。你們不要懷疑什麼,如果我也是個惡徒,是不會單槍匹馬到船上來殺滄鬼的,那些上島的惡棍,大部分也是被我殺死的。好了,時間寶貴,你們現在已經很安全了,不要介意被我綁一會兒。都合作一下。”

  這些女人都很溫順的接受了我的捆綁。大廳的煙霧消逝不少,我重新規整了武器,找來一個橡皮筏,自己下來大船,滑回島上。

  大船周圍的血腥,也許已經引來的鯊魚,但我不得不冒險去接洞里的女人,結束她們山洞野人般的生活。太陽高度剛到晌午,希望黃昏之前,能遇到她們,否則真不知道去哪里找這幾個以為我死亡的女人。

  我現在的心情,從來沒有過的舒暢,只是肩膀的疼痛使大腦陣陣眩暈。如果這個時候,我昏死過去,那將釀成很大的誤會和悲情。

  橘黃色的小橡皮筏,不多一會兒就靠了岸,我把載體掩藏在一簇茂密的荒草下。雖然船上的悍匪全部鏟除,就剩一個被綁住的老滄鬼,可意外的出現,總是出人意料。畢竟我沒親眼見到逃出鬼猴追殺的那幾個悍匪的屍體。

  如果我從樹林跑回山洞,最快也得四五個小時,而且還有遇上鬼猴的可能。現在大船都奪到手裡了,要是被鬼猴殺死,可就太令人悲哀了。

  徑直跑到谷頂垂下麻藤的地方,我努力嘗試著往上面爬,岩壁經過陽光的照射,散發著潮熱的濕氣,直往人的臉上撲。我脫下上身的綠外套,左肩上的繃帶有些鬆懈,濕透的海水腐蝕出很多血漬。

  我把布條拆開,用牙齒和右手用重新勒緊布條,盡量箍緊傷口,防止攀爬的時候,胳膊太過用力,使大量的血液噴流出來。

  現在的這條麻藤,才是我通往勝利的最後一道防線,幾日來的雨淋,使它有些腐敗,它總有一天要斷裂。這種斷裂在我每使用它攀爬一次,就越向我靠近。

  假如我爬到三四十米高的谷壁處,麻藤突然斷裂,失去的就不再是我和伊涼等人的生命。每每想到這些,我就總試著回憶那晚自己取彈片時,赤裸的池春坐在我小腹上,用她最柔軟濕滑的部位,夾擠並吸收我所有的痛楚。

  肩膀的疼痛陣陣襲上心頭,雖然隔著綠色的外套,但依然能感覺血液在繃緊的布帶下汩汩湧出。我的頭腦里,像正灌入大量的鉛水,把雙眼壓的昏昏沉沉。

  我此時在麻藤上的狀態,正如醉酒的人,雖然很想作為或者不作為著一種行為,但自己的內心,是清楚後果的嚴重性。我已經爬了二十多米高,如果意志稍稍鬆懈一下,整個身體就會墜落下去,永遠看不到下一個日出。

  腳上的軍靴幫了我很大的忙,它比我以前的馬靴有更好的扒抓藤繩的作用。其中有幾次,我蹬踹谷壁的時候,不小心踩到壁面上青色的苔蘚和白蘑菇,它們像一灘濕泥糊在上面,絲毫不提供給我一牛的摩擦力。如果在陸地上,頂多我會摔倒,可是現在是在玩兒命。

  快到谷頂的時候,我的眼睛開始出現幻覺,看到很多金色的蝴蝶縈繞身旁,它們用細軟的蟲爪拽住我的肩頭和胳膊,一齊使勁把我往上拉拽,仿佛要將我的靈魂,從這沉重的身體里拉上天空。

  這是死亡前的徵兆,只要我相信了眼前的幻覺,雙手和雙腳一放鬆,靈魂就真的被金色的蝴蝶抽走了。迷迷糊糊的腦???中,浮想起三個女人聲音,但始終看不到對方的臉。

  我很想和她們告別,哪怕付出再大的痛苦,也要告訴她們去船上,不要再在島上逃生。可是,我的神經已經無法對週身的肌肉發出支配,我仿佛一尊石像,搖搖欲墜的懸掛在岩壁上。

  我試著張開嘴巴,用牙齒死死咬住粗大的麻藤,把自己的一切像籌碼一樣壓在這根藤繩上。現在我不能在繼續往上爬了,必須讓自己緩一緩,等眼前的幻覺消失。

  突然,我感覺有幾條蛇從頭頂上撲咬下來,抽打一下我的背部之後,開始咬住我的雙腳。當時我就連疼的感覺都痲木了,整個身子開始被蛇叼著往上移動,像是要將我送進它的胃里。

  肩膀和腰腿在石壁上磨的很痛,我明顯感覺自己開始發飄,也許上帝已經打開了天堂的大門,我正被天使的手使勁兒抓住肩膀,向天空中飄去,這種滋味是很不好受的。

  “醒醒啊,追馬,是我們。你快醒醒啊。”雜亂的聲音縈繞在我耳邊,無數的雨水不斷滴灑在我的臉上。昏迷中,我感覺舒服了很多,身體上的重力完全卸去。但是我還是死死抓牢麻藤,我要再堅持一下,不能就這麼放棄,我不想就這麼離開她們三個,我好想多挺一會兒。

  “放鬆些,放手吧,沒有事情,你安全了。”這句話不斷的傳入我的耳朵,我看到很多白色的天使在爭搶我手中的麻藤。“給我吧,不要撐得這麼辛苦了。”

  我好想和這些要我放棄麻藤的天使對話,告訴它們,我還不能安心的呆進天堂,伊涼她們還需要我。可是,我始終張不開嘴巴,我感覺體內的神經,就像一張蜘蛛的大網,將我牢牢禁錮著。

  現在唯一我能辦到的,就是牢牢抓住麻藤,不要被人搶走。只要我一失去麻藤,等待我的就是五六十米高的谷底。不知道什麼時候,我完全失去了知覺。

  當我再次醒來,已是黃昏時分。我躺在燥熱的岩石上,池春和伊涼正呼扇著芭蕉葉,為我驅趕蚊蟲,蘆雅拿著布條不斷擦拭我冒出的虛汗。

第六十二章:空中的火燒雲

  她們三個女人的眼睛哭的有些浮腫 我沒有說話,只是睜著眼睛看天空上方的火燒雲。“你不要說話,我們現在在洞頂,這里很安全,你總算醒了,太好了。”三個女人的話還沒說完,又喜極而泣,從俊美的臉龐上滑落下很多淚水。

  “肩膀的傷口,我用煮過的布條給你重新包紮過了,你現在失血過去,要好好躺著修養,不要亂動,也不要費力說話。”池春一邊抹著粉色眼角的淚珠,一邊又哭又笑的對我說著。

  三個女人的臉龐,堵在我視線的上方,遮住了火燒雲,像剛更新的畫卷般美麗。我感覺她們的美麗鑲嵌進了天空,帶給我無限的安甯。

  我閉合了一下眼睛,示意她們不要擔心,我只要休息一下,就可以康複。蘆雅用棉布條澆蘸了一些淡水,慢慢滴在我的嘴唇上,她哭泣過的小臉越發粉的可愛,也潛伏了一些笑意。能看到我現在還活著,她一定是開心的不得了。

  伊涼是個聰慧的女孩兒,她看出我眼睛里閃動著狐疑,知道我想弄清楚是怎麼回事,就破涕為笑的對我輕聲講述起來。“你走了之後,我們都很擔心,就在天剛露出太陽影子時,聽見院子的門被瘋狂的撞擊,以為是壞人圍剿過來,就立刻躲進洞內的大石後面,准備和他們同歸於盡,可是……”

  聽伊涼這麼一停頓,我眼睛里立刻跳動出一絲亮光,池春看出伊涼在和我講她們的經曆,就急忙接過話茬,想說的簡明扼要些,以免我情緒不安。

  “我來講吧,我們在洞里等了半天,始終不見壞人出現在洞口,可是院子的木門還是響個不停,蘆雅以為是島上的亡魂作祟,嚇的腿都軟了。我和伊涼確定這不是人類,就果斷的抓著洞門的藤繩爬上了谷頂,又把嬰兒和蘆雅綁好後也拖了上來,然後就趴在這里一動也不敢再動。”

  “你……你們受傷沒?”我吃力的從嘴里擠出一句話。蘆雅高興的笑出聲,一雙小手撫摸著我微燙的額頭說:“我們沒受傷,等那幾只撲咬院門的花豹從水下潛游進來時,大家早已經上了谷頂。它們很大很兇,不斷瞪著我們,嘶吼著向谷頂上竄跳。有一隻灰黑色的豹子,竟用爪子勾著木門往上爬,眼看就要弓背跳躍上來,伊涼卻被嚇哭了,我就朝灰豹開槍,最後把它們全嚇得不敢再往上爬。”

  蘆雅的話剛一說完,伊涼眼睛里就洋溢出好笑的表情,我想蘆雅一定又把自己的糗事兒和伊涼顛倒了,這丫頭的性格我最了解。

  我勉強的露出一個微笑,表示對蘆雅的贊許。“豹群還在嗎?”蘆雅見我這麼問,又像個小英雄似的講述起來。“不知道,我開槍之後它們都跑得不見了蹤影。你放心吧,我會保護你的,我也會用槍。”

  伊涼終於忍不住,用細嫩的手摀住嘴巴笑了一下,然後接過池春手裡的孩子,抱到我的面前。不知道她是想拿我逗小孩,還是拿小孩逗我。其實,伊涼的父親那天要是把她留在我的閣樓,也許她現在的肚子里,早已懷有我的骨肉。

  “來,吃藥。”說著,池春櫻桃般紅潤的嘴唇略略張開,肉紅的舌頭頂出一小撮兒墨色粘稠的糊糊,用她白玉般的手指沾著,掰開我的嘴唇塞了進去。我舌頭的味蕾,即刻感到苦澀異常,並不自覺的聳動一下喉結,把池春為我咀嚼的草藥咽了下去。

  女人天生就是哺育生命的聖靈,她們養育了男人又安撫著男人,而男人多是破壞生命。

  “你們,不要下谷頂,等幾個小時,我就恢複的差不多了。”坐在我頭前的池春,突然彎下身子,用她柔軟香甜的嘴巴,在我的額頭吻了一下,然後笑著說:“你好好修養吧,洞頂比山洞安全多了,要不是那幾只野豹,我們就上不到谷頂,也不會看到你懸掛在這麼高的峭壁上睡著了。”

  聽池春這麼一說,我才想起自己是又一次的險象環生。

  “喊你半天,見你沒反應,可把我們嚇壞了,就急忙削斷木門上的麻藤,垂下去圈套你的雙腳。當時我們幾個的心都要跳出來了,好怕慢上一秒,讓你墜落下去。”

  池春說話時的緊張表情,仿佛又另大家回複到剛才救我時的情景,每個人臉上洋溢出惶恐。伊涼察覺到了這些,為了緩解這種沉悶的氣氛,就輕聲和我說:“你啊,真是頑固。我們幾個費勁把你拉上來之後,你還在半昏迷著,怎麼勸說也不肯放開手和腳上夾著的麻藤,總以為自己還掛在峭壁上,像個倔強的孩子一樣。”

  伊涼這麼一說,大家都笑了。從我把池春救出斯諾號,直到此刻,我才察覺到她對我隱瞞著一件事情。事實上,她一直都能聽懂柬埔寨語。這些日子里,她抱著幼小的嬰兒,對我和蘆雅伊涼等人,還是存有戒心。

  她故意用半吊子英文和我交流,就是想知道我們私下交流些什麼,是否對她造成危險。我之前一直沒有懷疑過池春這一點,可伊涼剛剛的調侃,用的是柬埔寨土語,池春的會意另我立刻意識到她的城府。

  我不知道該不該責難這樣一個女人,她心里其實還惦念著過去,惦念著孩子的父親。無論她對我的感情是真是假,我都不會怪她,也不會揭穿她,逼著她交出真誠。

  現在我的身體是虛弱的,感覺舉槍的力氣都沒有,別說對付野豹,就是過來幾只豹貓,都可以把我吃掉。為了能盡快回複自己的實力,我又閉上了眼睛,使自己慢慢睡去。

  今夜是不會再降雨水了,四週的岩石還散發著白日里吸收的熱氣,使我們感覺很溫暖。幾個女人一邊用芭蕉葉子為我驅趕著蚊蟲,一邊望著晴空里的星星嬉笑。

  這很難思議,也許我命中注定要繼續守護這幾個女人,抑或我們之間還有未了卻的情緣。出乎意料的是,我被池春這個女人救回了兩次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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