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 第三世 第十章 邪教組織?
從刑警隊出來,杜亦羽沒有回辦公室,而是直接開車到了狐狸那裡。卻沒想到在那裡看到了孟久、雨靈和翡月。
「靠!」孟久看到他跳起來誇張的叫道:「你果然早就知道狐狸回來了,為什麼不告訴我!」
杜亦羽不理孟久,卻冷冷得看向雨靈,低沉的語氣中帶著怒意:「你又用修羅刀了?!」
雨靈直視著杜亦羽,連她自己都感到有些吃驚,對於杜亦羽的怒氣,她竟一點也不感到緊張……是自己的性格變強了,還是……自己的情感變得冷淡了?
「杜……」孟久還沒說出什麼,杜亦羽卻冷冷道:「閉嘴!」
孟久一愣,心裡也有些火氣上升,對於雨靈的變化,他比誰都不安,比誰都害怕,一直到現在,他手裡的冷汗出了一層又一層,可憑什麼他卻要裝得如此冷靜?!想著,他就想大喊大叫,發洩一下心中的!
可他還沒發作,杜亦羽卻突然抓起桌上一把水果刀,在所有人都沒反映過來的空擋一刀劃過雨靈的手臂。然後,又在所有人的震驚之下,用手沾了一下那傷口流出的血。
嘶……………
本來已經要叫出來的幾口人都愣住了,雨靈的血竟像硫酸一樣,腐蝕著杜亦羽的手指。
「這…….」
這下連雨靈都忍不住動容:「為什麼?」
杜亦羽冷哼一聲,自桌上抽出一張餐巾紙隨便包在手上,轉身就往外走。
「喂!慢著」孟久攔住杜亦羽,急道:「這怎麼回事?」
杜亦羽看著孟久,卻是一聲不出,直到把孟久看得有些發毛,才緩緩道:「她的血已經擁有力量了!再讓她使那修羅刀,她就快成了驅魔的武器了!」
翡月過去幫雨靈止血,卻神色複雜的看向杜亦羽……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孟久帶著氣大聲道:「你到底隱藏了什麼?!看在老天的份上,你能不能不要再耍我們這些無知小民了?!……」
杜亦羽冷冷的看了一眼孟久,悶哼了一聲,沒有說話,旁邊雨靈卻是一震,神情在那一瞬間變得有些複雜,那是……多久之前的記憶?
混戰!
鮮血!
瘋狂的殺戮!
痛苦的心靈!
雖然樣子變了,可那樣強大的力量,是……杜亦羽吧?
世上為何會有畫屍人這個種族的存在?
對於他們來說,死亡到底是意味著什麼?!
只為了他的力量,便追逐著轉世的他!
趁他尚未覺醒,將那個唯一不因他的怪異而疏遠他,唯一愛著他,全心全意對他的女人變作那醜惡的巨蟲!
那樣殘忍的過程,發生在他最愛的人身上,可他卻無能為力!
傷害那個無辜的女人,只為了……要他被最愛的人攻擊,只為了束縛住他的手腳,讓他無法發揮全力,他們才能趁機對他下咒,讓他成為他們的棋子.......
殺死自己最愛的人……
記憶到這裡,雨靈只覺眼前突然一黑,整個人方佛都陷入了一片黑色的泥潭,不能動,也不能呼吸…….
就在這時,一個白色的身影出現在那片黑暗中,給人的感覺是那樣的溫和、平靜,像是天上的神仙,擁有可以治癒傷痛一切的力量。那個溫和的人向痛苦的杜亦羽伸出手,將他帶到一處隱秘的山林,將自己知道的所有傾囊相授──不僅僅是法術,還有堅強和快樂。杜亦羽稱他為──師傅。
眼前的畫面突然跳開,不再是那靜謐的山林,而是血腥的戰場。
那戰鬥的畫面不斷轉換,無論是山間還是城池、無論人多人少,杜亦羽總是身陷其中!
而隨著他的勝利越來越多,畫屍人各個門派漸漸消失,越來越多的曾被畫屍人奴役的術者得到解脫。在那恐怖的廝殺中,只有兩個畫屍人一直伴隨杜亦羽走過來,並肩而戰,走到了畫屍人的頂峰,卻也結束了畫屍人鼎盛的時代。
那兩個人,從語言和行為來看,一個應該是魯海,而另一個,雨靈不知為什麼,總是看不清那人的面貌。無論她多努力,卻只有模糊的身影,但為什麼,令她感覺那樣的熟悉?
雨靈猛地驚醒,喘息著從床上坐起。這些不知從哪而來的記憶,如沙塵般,一點一點的堆入她的靈魂,遲早有一天,會將現在的她完全淹沒!
窗外稀稀拉拉的下著小雨,昨天在狐狸那裡鬧得不歡而散,孟久這兩天的情緒也很糟糕!牛章權一直昏迷著,偶然會大叫著說著胡話,像是整個人隨時都會崩潰一樣。而翡月的情況也不樂觀,昨晚,她好像又做了什麼噩夢!……孟久和狐狸雖然跑去那大廈解決了那個活屍還有附在牛章權身上的東西,可問題似乎沒有得到根本的解決。唉,杜亦羽看起來完全沒有要幫翡月的意思!一向冷靜的他,那天竟會發那麼大的火,到底是為什麼?
這該死的記憶,到底還有多少是我不知道的?!難道真的要等到自己變得不再是自己,才能知道杜亦羽不肯說出口的秘密嗎?!
「起來了。」翡月端著一杯咖啡走進來,淡粉色的睡裙修飾出她完美的曲線,白皙的肌膚配著紅潤豐滿的雙唇,還有鬢角那柔嫩的汗毛,就連雨靈都忍不住嚥了口吐沫,這個女人,似乎天生就帶著一種狐媚般的風情!
「翡月,我們今天去找杜亦羽吧?」
「為了我?」
雨靈點了點頭,翡月把咖啡塞進雨靈的手裡,很堅決道:「不去。」
「為什麼?」
「不為什麼!而且,不是有孟久和那個淨月幫忙嗎?對了,給我講講那個狐狸是怎麼回事!」
雨靈搖了搖頭,隨口道:「問那狐狸的事幹嘛?」
「我怎麼總覺得,在哪看到過他?」
雨靈想了想:「既然你不想去找杜亦羽,那我們去找狐狸吧。那天我看到他和魯海在牛章權窗前說著什麼。他們倆肯定知道些什麼!」
與此同時,狐狸的那個小店裡正鬧得不可開交。
幾個執法人員魚貫而入,帶著搜查令,說是有人舉報這裡利用迷信,坑害群眾,致二人精神恍惚、四人昏迷不醒、數十人被騙錢財。
淨月笑眯眯的聽著,晃動了一下手裡的報紙道:「不會是這個記者舉報的吧?」
領頭的人冷著臉道:「我們有規定保護舉報人的信息。」
淨月一本正經的讀著報紙的標題:老夫婦輕信鬼神,一碗符湯陷昏迷;黑小店迷信害人,佛道不分誇海口。
「既然你看到這篇報導了,我們也想問問,你給那對老夫婦的究竟是什麼?為什麼兩個老人會陷入昏迷?」
淨月瞪起眼道:「你們有證據證明嗎?他們昏迷,和我有什麼關係?!」
那人皺眉還沒說話,旁邊一個年輕小夥已經不客氣道:「還用證據嗎?不會那麼巧吧?二人精神恍惚、四人昏迷不醒,都是來過你店裡的客人!你能說這無關嗎?」
淨月不屑的看向那小夥子,冷笑道:「你沒基本常識嗎?身為一個國家公務人員,沒有證據卻胡說八道,我可以告你誣陷的。」
「你!」
領頭那人拉住衝動的小夥子,對淨月道:「證據我們會找的,你這裡已經涉嫌迷信活動,不得以,請你暫停營業,待一切都調查清楚再說。」
「這可有點麻煩了…….」淨月撓撓頭,看向那領頭的,有意無意的將中指和無名指收回,另外一隻手已經摸在了旁邊桌子上的八卦鏡。
就在這時,孟久的聲音突然自門口響起:「呀,雷所長,您怎麼在這?」
孟久邊說,邊快步走進來,拿起桌子上的八卦鏡,隨口道:「又買了個新鏡子啊?行啊你,生意興隆啊。」
淨月皺了皺眉,那個雷所長也道:「孟總,你們認識?」
「豈知認識,交情非淺呢。」孟久笑,隨即又壓低聲音道:「你們這是……不會懷疑他搞迷信活動吧?」
雷所長不動聲色道:「嗯,不過還只是懷疑。你搞易經也好、風水算命也好,就是不能說妖道鬼,擾亂社會。孟總,這裡面的分寸,你最清楚。」
孟久很是正經道:「這位淨月道長是地道的道家傳人,學的是易經,練的是功夫,做得是幫人修身養性的善事,不會做那些違法的事的。」
雷所長點了點頭,卻還是冷著臉道:「好,只要沒事,我們也不會冤枉他。不過,這裡暫時還是要停業整頓幾天。」
孟久也裝的很明理的點頭道:「配合工作,這沒問題。」
「行,既然這樣,我們先走了。小王,小午帶人來辦一下停業整頓的手續……」
雷隊長一行人走後,孟久便忍不住對淨月道:「我的淨月道長,你剛才要幹什麼?!這是人類社會,有他的法則!」
淨月又好笑又好氣的看著孟久道:「你腦子傻了?我會做那種事嗎?!」
「那你?」
淨月一把搶過孟久手裡的八卦鏡道:「那記者成天跟我這鬼頭鬼腦的,我就想利用利用他!好不容易魚上鉤了,我當然要提桿了!」看著孟久一臉疑惑,淨月笑道:「那幾個人都有嚴重的心理疾病,我只是借助幻覺讓他們治癒心靈。過兩天他們醒過來,看到報導,一定會給我正名。到時候,我再將幻覺說成心理暗示,那你想,我的名氣還不迅速提升?到時候,我再開個心理診所,真的假的一塊來~財源滾滾啊!不過,最難的,就是那些人只是普通人,人輕言微,所以,我才想給那雷所長一個『心理暗示』,讓他也有點問題,而且讓他隱約感到必須來找我才能解決那問題……到時候,我再用心理學那麼一治療」說著淨月一拍手,笑道:「大功告成!」
孟久被淨月說的半天不知該說什麼,良久才吐出一口氣,苦笑道:「怪不得人們總是說『狐狸精』,果然是…….」
「喂!」淨月道:「你來幹嘛?自以為是的壞了我的好事,還敢貶低我?!」
孟久白了狐狸一眼,突然從懷裡掏出修羅刀拍在桌子上:「你應該知道不少這刀的事吧?」
淨月一愣,隨即笑道:「修羅刀分雌雄雙刀,乃上古神器,也是唯一可以傷害,乃至殺死畫屍人靈魂的神器。」
孟久等了一會,忍不住氣道:「就這些?!」
「是啊」
「我靠!這些我都知道!」
「其它的……哦,對了」
「什麼?!」
「自古以來,還從未發生過修羅刀易主的情況……」淨月饒有深意的看著孟久道:「修羅刀會認你為主已經夠怪的了,易主這種事簡直是奇聞了!……就好像你的親生孩子,突然為了什麼原因不認你了……」
孟久疑惑的看著淨月道:「你想說什麼?」
淨月撓著耳朵道:「沒想說什麼,隨便說說而已。」
孟久盯著淨月,良久,嘆了口氣道:「算了,算了,狐狸怕獵人,狐狸精怕畫屍人,你也就這點出息。」
淨月笑道:「你激我也沒用,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孟久很是煩悶的疊著桌上的幾張符紙,還是忍不住道:「我這兩天一直在想那大廈裡的細節,一切都太可疑了!」
「比如?」
「那天是一個朋友來托我去的,不過,他也說不清那大廈的主人是誰,具體怎麼回事也說不清,只說在化妝的時候出叉了。當時我也沒在意,可後來鬧出活屍,我才發現不對頭?!那可是活屍啊!!要是化妝出問題就鬧活屍,這世上的法師道士怕是都要死光了!陳小玲當初化為活屍,便是有人在背後出手,這次怕是也不例外。而且,就算我到處去找有關修羅刀的資料,可怎麼就那麼巧,就在我一個朋友寄給我那本有關修羅刀的古本的第二天,就鬧出這活屍?那屍體一看起碼冰凍了一個禮拜了,為何早不找我?!我怎麼想,怎麼覺得那書的出現和大廈裡的事是有聯繫的!」
「為了什麼?」
「為了讓我在大廈裡,抽空便把刀拿出來研究!然後,要我在出事時將刀遺落在那裡!當我陷入幻境或者活屍的糾纏時,便可以讓雨靈去用那把刀……」
淨月皺眉:「這也太複雜了吧?而且,不確定因素也很多啊!」
孟久沉吟道:「至今我們遇到的那些事,哪件不是這樣?廣佈局,細籌劃,我們在不知不覺中便被設計了,他要做的,只是等我們觸動一個個機關,那些看似巧合的陷阱最終都會流向他設計好的中心……」說著,他看向淨月:「你回來,為何只和杜亦羽聯繫?魯海在你這裡就說明你還在幫他找他的身體,以及凡圖,對不對?!」
淨月一愣,腦中猛的閃過一個念頭,驚疑道:「雨靈之所以會去大廈,是因為牛章權和那個翡月要找你……不會是……她,也是凡圖設計的一部分?!靠!這個人是瘋子吧?!他到底要做什麼啊?!!」
孟久道:「他?」
淨月看向孟久:「女字旁的,一個隱秘多年的畫屍人……我和魯海雖然發現她重新出世,卻完全沒有和凡圖聯繫起來…..」說著,淨月將那個畫屍人的事情簡要的說了說。
孟久點了點頭,有些奇怪:「不過這有點怪啊,翡月說她只是做了個夢,怎麼會沾上那些穢氣,引得術法上身呢?」
淨月一愣:「什麼夢?她不是和牛章權一樣沾上的那些穢氣?」
孟久搖頭道:「不是,牛章權是做生意路過,雖然有可能是凡圖設計的,但我想他沒有精力做到這麼細。而翡月卻僅僅只在夢裡見到,她之所以做夢,倒是有可能是凡圖的設計。」
淨月心裡一動:「她的夢是什麼?」
孟久將翡月的夢講了一遍,淨月突然大叫一聲,跳起:「靠!原來是她!」
「什麼?」
「她在夢裡看到的那個挖女屍的人,是我啊!」淨月腦筋飛速運轉,急道:「靠!我當時就感到有人在透過我偷窺,竟然是她?!而且,她為何會看穿我是狐狸?!靠!孟久,你這個徒弟到底是什麼人?!」
「是個神偷…….」孟久苦笑:「她的出現,不會也是凡圖的計劃吧?……」孟久不理淨月,自言自語道:「對啊,如果知道她是小偷,凡圖可以輕鬆的利用一個珠寶展把她吸引到杭州西湖……」
孟久和淨月對望一眼,均感到一種不可抑制的寒冷!
這個凡圖,簡直是………他究竟要做什麼!?
淨月突然一拍桌子,猛地站起來:「不行,我得找杜亦羽去!」
「我跟你一塊去!」孟久想也不想,收起修羅刀便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