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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屍人》第23章
第一卷 第四十三章 回去啦2

 火車行至上海已經是晚上9點。火車上無所事事,大多數人都關燈上床了,杜亦羽臨鋪的那個歲數不大,長相瘦小的男人洗淑回來,一進門便道:「啊呀,無聊透頂啊。這麼早,睡不著吧?咱們聊聊?」

 杜亦羽已經躺下,正在看報紙,似乎是不打算回應這個沒有指名道姓的提問。不過孟久和那個男人上鋪的一個大學生倒是很有興致,都探出身來,那個大學生道:「有什麼話題嗎?」

 那男人便說隨便聊聊,講講見聞什麼的。然後,又提議說,本來就無聊,大家不如講點聽說過的奇聞怪事。

 年輕人最喜歡的莫過於刺激,而在這種昏暗的燈光下,最刺激的事情莫過於講一些靈異奇聞所以,那個大學生立刻便同意,孟久竟也拊掌稱好,那個男人看了眼繼續看報紙的杜亦羽,咳嗽一聲道:「那就由我開始吧?我姓牛,是做小買賣的。以前在南方倒騰貨的時候,認識了一個姓單朋友,給我講過一個非常怪異的事情。那時那個姓單朋友才二十二歲,家裡剛說了媳婦,所以,準備跑一單大的,好回家辦喜事。十年前,四川有個叫眉村的小地,現在可能已經併入其它縣了。那裡有個很奇怪的風俗──一出生就要將眉毛剃去。」

 「別開玩笑了,哪有這種風俗。」大學生揮了揮手,似乎便想講自己的故事,姓牛的卻不慌不忙道:「這世上什麼傳統沒有?沒聽說過還有的地方從孩子就往脖子上套圈,脖子越長越美嗎?而且,這個眉村這樣做是有原因的。」

 「不會是為了死妝吧?」孟久從上鋪跳下來,一把扯開杜亦羽手裡的報紙道:「別看報紙了,一起聽故事。」

 杜亦羽無奈的嘆了口氣,卻又翻出一本雜誌:「我對鬼故事沒興趣。」

 孟久揮手對姓牛的道:「不理他,你繼續。」

 那邊姓牛的笑道:「確實是死妝。您也聽說過?」

 「聽過類似的。」

 「什麼死妝?」大學生問。

 「就是給死人畫的妝啊。」姓牛的道:「眉村的人認為,那種白面濃妝的死妝和紙糊的人沒什麼兩樣,弄不好就會畫人成鬼。據說以前曾經出過殭屍,所以,他們便形成了這樣一個風俗,生時剃眉,死後畫眉。而畫眉就是他們全部的死妝,儘量保持一個人原本的樣子,哪怕是死得再難看,也很少去以濃妝遮掩。」

 「嗯,有些意思。後來肯定出事了吧?」孟久喝了口水,等著後面的故事。這個眉村的風俗看似有道理,可卻使人對畫眉有著異常的執著。所以,這個死妝反倒是比濃妝還要難做。沒有一定力量,或者陽氣不足的人去畫眉,很可能就壓住那些執著於畫眉的靈魂。

 「咦,您怎麼知道?」

 「那要不出事,還叫鬼故事啊。」那個大學生似乎是個性子很直的人,也可能是沒有遇到過什麼挫折,所以不知收斂。不過,姓牛的倒是有著意外的好脾氣,僅僅笑了笑便接著道:「姓單的朋友在眉村一共住了五天。那時候不像現在,農村什麼都有賣的,風氣也不像現在這麼開放。所以,當他拿出剛剛進貨的化妝品的時候,那裡的姑娘一下就被眉筆給吸引住了。雖然她們有那樣的風俗,雖然老人堅決禁止她們畫眉,可年輕的姑娘哪個不愛美?還是有許多人偷偷的買了他的眉筆。」說到這裡,姓杜的嘆了口氣道:「姓單的朋友後來跟我說,若早知道這眉筆會惹那麼大的麻煩,他說什麼也不會賣了。」

 「接著講啊。」說到這裡,那個大學生似乎也來了興致,雖然不像鬼故事,但還是很吸引人。

 「第三天晚上,他已經跟村子裡的人混熟了,也偷偷的應下了幾個再帶眉筆去的生意,便準備收拾行李,天明好趕路。誰知道,那天夜裡就出事了。大概是半夜2點左右吧,朋友睡得正熟,耳畔卻隱約傳來女人哼唱小曲的聲音。當時他睡得迷迷糊糊的也沒多想,便翻了個身接著睡。可是,剛翻過身,還沒睡著,整個人卻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戰。那個聲音,明明是就在他的屋裡!」說到這裡,姓牛的表情開始神秘起來:「朋友當時那個緊張就別提了,可是卻又帶著一絲的興奮──這簡直是意外的豔遇啊!唉,後來他自己也說那時候也真是糊塗,別說是那年代,就算是現在,又有哪個正常的女人會半夜跑到男人房裡唱歌的?」

 旁邊的大學生這時已經是全神貫注了,雖然著急姓牛的說話總是繞圈子,可卻也知道,聽鬼故事最忌諱的就是中途打斷,或者插話問問題。

 姓牛的這時放下了一直拿在手裡的水杯道:「朋友騰的一下就坐起來了,然後,就看到窗前的小書桌前坐著一個女人。而那女人正拿著他的鏡子和眉筆,一邊哼著歌,一邊一下一下的描著眉。他當時一下就認出這是老王家的那個小閨女,白天想買眉筆,可是卻沒有那麼多錢,沒想到,半夜倒是遛來了。不過,遇到這種事情,朋友還真是一時不知該怎麼辦辦才好,只是想到應該先咳嗽一聲或者喊她的名字。可就在這時,他突然覺得那姑娘畫眉的動作有些古怪。那畫眉的動作一下一下的十分生硬,畫的又重又長,照這麼不停的畫下去,那眉毛得畫成什麼鬼樣子啊!然後,他突然開始心疼那根眉筆,因為他發現那是一根名牌眉筆,估計老王家是拿不出那麼多錢來陪的。於是,朋友立刻大聲咳嗽了一聲。而老王的閨女也突然就停下了動作,慢慢的轉過身來。雖然是背著窗外的月光,但他還是清楚的看到老王閨女臉上那兩條又粗又重的畫眉。朋友心裡那叫一個氣啊,所有的話就都死死的堵在喉嚨裡,半天才大喊說『我的閨女!你這不是糟蹋東西嗎?!』說著,啊就氣憤的跳下床,走過去搶過眉筆扔在桌子上。但同時,他就發覺有些不對了。這個姑娘的手怎麼那麼涼?而且,她怎麼一點反映也沒有?當時,朋友心裡就咯噔一下。這時,外面突然響起一聲尖叫,然後便聽有人喊:「死人了!」。他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就想出去看看怎麼回事,但老王的閨女卻突然抓住他的手腕,頭轉了個180,慘白著一張臉對他說:」說到這裡,姓牛的一下就抓住大學生的手腕,陰沉沉的說道:「『還我眉筆!』」

 大學生絲毫沒有任何防備,冷不丁被嚇得倒吸一口涼氣,差點就喊了出來。他運了半天氣,才又是氣憤又是尷尬道:「靠,你這是那種嚇人的故事啊!」

 姓牛的哈哈一笑道:「開個玩笑。」

 孟久突然道:「後來呢?」

 「後來?」

 「對啊,你朋友就講到這裡嗎?」

 旁邊大學生笑道:「你不會當真了吧?這是嚇唬人玩的鬼故事。」

 姓牛的卻搖頭道:「這是真事。只不過是被我改編了。」

 「啊?」大學生一愣:「不可能,不可能,我可不信鬼。」

 姓牛的笑了笑,對孟久道:「我朋友給我講的時候,並沒有老王閨女這斷。他只是說半夜村裡開始亂起來,出去打聽,才知道全村竟一下子死了七個女孩。而且每個女孩臉上都被用眉筆畫的一塌糊塗。當時,村子裡便有人把我那朋友給扭送到村長家,說是我朋友破壞了村裡的風俗,讓祖宗生氣,所以回來懲罰那些偷買了眉筆的女孩。」

 「我靠,真有這事啊?」大學生在一邊叫喊,姓杜的點頭道:「反正我那朋友是這麼說的。」

 「那後來呢?」大學生又道:「沒報警嗎?」

 「報警?」姓牛的一臉譏笑:「那只是個小村子,又有著那種古怪的風俗,你覺得他們碰到這種不可思議的事情是先想到警察還是先想到法師?」

 「哇,不會吧。」大學生一臉不敢置信的樣子。

 姓牛的接著道:「第二天,就請了個法師來。那法師看過之後,說這裡的事他也管不了,得去請一種叫『畫屍人』的來才成。不過,那法師還算不錯,說這裡的事主要問題在以前風俗,村子裡很不乾淨,早晚會出事。所以,讓那幫人別為難我那朋友,好說歹說了半天,那法師許諾幫他們去找『畫屍人』,又給村子做了些臨時的措施之後,那幫人才同意放走我那朋友。他遇到這事,腸子都悔青了,發誓說再也不去那裡了。他後來一分鐘也不耽誤的就離開了!所以這故事最後怎樣,他不知道,我就也只好改編了。」

 孟久聽到這裡才算點了點頭,雖然不知道那個法師是否能請到天授的一個,但即使是修煉的畫屍人,應該也能解決那裡的問題吧。

第一卷 第四十四章 回去啦3

 「好!下面該我了!」那個大學生興致勃勃的講了一個半夜鬼敲門的故事,雖然俗不可耐,但因為那小子口才很好,聽起來也很有恐怖氣氛。

 輪到孟久,他就把坐陣童子的事情掐頭去尾,改頭換面,外加修改人物,變成了一個冒險小說。一陣白虎下來,竟把那兩個人給聽愣了。好半天,那個大學生才道:「我的天,你是寫小說的吧?」

 孟久哈哈一笑還沒說話,杜亦羽卻冷笑道:「他是說評書的。」

 孟久眨眨眼,笑道:「怎麼,不滿意裡面那個大法師和女俠的幸福結局?」

 杜亦羽哼了一聲繼續看雜誌,孟久則笑道:「別看了,你也來講一個吧。」

 「沒興趣。」

 「那我就繼續講大法師和女俠的幸福生活吧。」

 杜亦羽長嘆了一口氣,看向孟久,一字字道:「為什麼你這人就不懂得什麼叫做『打擾人』呢?」

 孟久認真道:「因為我深刻的體會到,一個人必須要容入社會才能過得好。所以我不忍心看你繼續孤僻下去。」

 杜亦羽盯著孟久,不知是覺得孟久的話有道理,還是想趕緊打發了這個麻煩,終於放下雜誌說道:「以前有個說法,屍體不能臉向下趴著。否則,靈魂就不能從屍體裡飛昇而去。這樣的屍體燒起來,便會聽到靈魂的慘叫。」

 「我怎麼沒聽過?」孟久道:「新鮮,新鮮,接著說。」

 「講完了。」杜亦羽淡淡的說,再次拿起雜誌。

 孟久誇張的翻身倒在臥鋪上,捶胸大叫道:「我的天,我怎麼認識了這麼一個無趣的人啊。」

 旁邊姓牛的卻突然道:「真的有這種事嗎?」

 「什麼?」孟久坐起來,姓牛的臉色不知為何有些怪異:「燒死屍的時候,靈魂會慘叫?」

 孟久挑了挑眉:「你見過?」

 「沒有,沒有!」姓牛的連忙否認,但那神情卻極其不自然。

 「真的沒有?」孟久追問。

 「他不說沒有嗎?接著講故事吧。」大學生興致不減的催促,那姓牛的連忙藉機轉變話題,又講了一個見鬼的故事,講到尾聲的時候,那個大學生下意識的挪到了孟久這邊,看來是很怕姓牛的再嚇唬他。還好,這並不是一個嚇唬人的故事。但接下來,那個姓牛的卻開始談起異度空間和第六感兩個電影裡說到的東西──鬼魂的存在和人類對於鬼魂的感知。

 「我認為,異度空間裡的說法很有道理,見鬼實際是精神出了問題。不過這種情況也最麻煩,因為除非你的精神問題解決了,否則便沒有人可以幫助你,你即使知道那都是假的,也永遠逃避不了那種恐怖地獄。不過,這也並不能說明鬼魂就不存在。正如異度空間最後那個女鬼的出現,以及第六感裡鬼魂的解釋,鬼魂應該是存在的。只不過我們現在的科學認識還不能完全解釋這種非常態的存在。最好的解釋就是殘留的腦電波影響正常人的大腦,使其看到鬼。」

 一番話說下來,大學生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不覺瑟瑟道:「不說了,不說了,毛毛的。」

 姓牛的眼珠子一轉,拿出一面八卦鏡:「見過這沒有?」

 「八卦鏡?」孟久好奇的拿過來,姓牛的點頭,卻突然道:「別摸鏡面!這是開過光的,一摸鏡面就不靈了。」

 「啊?」孟久詫異的看向那個姓牛的:「你被騙了吧?」

 「不可能!」姓牛的認真道:「知道是誰給我的嗎?」

 「誰啊?」

 「就是眉村那個朋友。而這鏡子是那個老道給他的,說是緣分一場,讓他去去身上沾染的邪氣。」

 「哇塞,那是真傢伙了?」那大學生話一出口,孟久就忍不住暗暗一笑──那小子嘴裡不停的說不相信眉村那是真事,結果心裡還不是相信了?果然,愛聽鬼故事的,便更加容易相信這些故事(雖然大部分都是假的…….)

 「當然了!只可惜我這人一向百邪不侵,所以到現在也沒看到什麼怪異的現象。」

 「還有怪異的現象啊?」大學生問。

 「當然了,要是有鬼接近咱們2米以內,這鏡子就會發光,把鬼給收了。」

 大學生張大眼睛,看著那鏡子,忍不住就拿過來,小心翼翼的翻看著,眼中有著一絲的羨慕。孟久卻是沒有了興致,轉到一邊翻報紙去了。那姓牛的眼見這形勢,立刻將全部熱情都轉到大學生身上。不住的介紹這鏡子的傳說以及功用。

 孟久越看越不對頭,這姓牛的現在說得話,做的事,怎麼就跟他做假法術,騙貪官錢財那一套那麼類似呢?

 孟久想著,那邊的兩人卻熱乎起來了。在姓牛的說老講鬼故事的人就容易近鬼後,大學生便不停的追問哪裡能買到有用的護身符。姓牛的先說去廟裡求,大學生卻對那種10元的開光吊綴嗤之以鼻。然後姓牛的又建議他自己買個玉綴再找大師開光,可卻又說不出哪裡有所謂的大師。最後,姓牛的終於說道:「我看實在不成,你不如去二手古玩市場看看吧。」

 「啊?那裡怎麼可能有?」

 「沒準就有呢。比如說我這個八卦鏡,我這次出來就打算賣到北京的潘家園去。」

 大學生驚訝的看向姓牛的,一臉著急道:「這怎麼能賣呢?」

 「咳,不是跟你說過了,我這人百邪不侵,留著也沒用,不如賣點錢。」

 大學生眼珠子一轉,笑道:「大叔,你不如把這個賣給我吧?」

 姓牛一愣,連忙擺手道:「那可不成,我這最次也要當古玩賣的,你給不起這個價。」

 「多少?」

 「怎麼也得三四千吧?如果遇到識貨的,說不定能賣到上萬呢。」

 大學生吸了口氣,愣了一會,就有些打退堂鼓了。不過這回姓牛的又叨嘮道:「不過聽說最近潘家園那邊管的很嚴,你是北京人,還知道哪裡有這種二手市場嗎?實在不行,掉點價也就賣了省事。」

 大學生一聽口氣有餘地,連忙急切道:「大叔,要不你就賣給我吧。北京二手市場雖然不少,可那些做生意的可會壓價了。這樣,我出兩千,成不成?」

 「這,這是怎麼話說的,咱倆同路,我怎麼好意思和你做生意。」姓牛的還要拒絕,大學生連忙道:「沒關係,沒關係,只要價錢您覺得合適就成。」

 「那這麼著吧,兩千八,我看你是個學生,也不多要。」

 這時,孟久簡直是佩服死這個姓牛的了。他騙人,還得要做做法,弄出點怪聲怪光來,人家就憑一張嘴,幾個鬼故事,就弄到手小三千……誰知道他那包裡還有多少個這種仿製的八卦鏡。不過這傢伙也太不講騙子道義了吧?居然逮誰騙誰?

 孟久實在有些看不下去,便拍了拍杜亦羽,他知道,這傢伙肯定也看出來了,只是可氣的一言不發。果然,杜亦羽嘆了口氣,給了孟久一個『你真麻煩』的眼神,從身上掏出自己的警察證,像是往桌上隨手一放,卻正好能讓那個姓牛的看到。

 這一放果然立竿見影,那姓牛的一愣,額角竟然立刻就可見細微的汗珠。他眼珠子一轉,偷瞄了孟久和杜亦羽一眼,不覺便嚥了口吐沫。

 大學生這時已經拿出錢包,不好意思道:「我這就一千五,不過沒關係,我媽肯定在車站接我,到時候把剩下的給你。」

 「不用了,不用了」姓牛的眼看著到手的一千五卻一張票也不敢拿,好不容易碰到這麼個傻小子,竟然出手就是一千五,真是可惜啊!

 「啊?什麼不用?」大學生的注意力全在八卦鏡上,根本沒有看到杜亦羽的警察證,也當然不知道自己已經受騙了。

 那姓牛的所處的境地立刻就變成了騎虎難下,自從他改口說不賣後,那個大學生就開始一邊聲討他說話不算數,一邊死纏懶打。他越不賣,那大學生越覺得那是真東西,竟然還主動把價格漲到了四千。說得煩了,他真想告訴他這是假的,可當著一個警察他哪裡敢啊。到最後,終於讓他靈機一動想出個說辭,將那八卦鏡仍給大學生,假裝輕鬆的笑道:「不跟你鬧了,這鏡子送你好了。」

 「啊?」

 「實話跟你說,這鏡子根本就沒開光,也不是什麼古玩,就是一仿造的黃銅鏡,值不了幾個錢。」

 「不是,怎麼回事?」大學生有些傻了。

 「咳,看你認真,逗著你玩的。要真賣你,咱不成騙子了。」

 「我操!」那大學生一下就跳起來,滿臉受到侮辱的樣子,指著姓牛的就開始罵,而那姓牛的哪裡敢還口,只是苦笑著道歉。終於,杜亦羽大概覺得這裡太吵了,收起警察證,拿著雜誌到餐車去了。剩下孟久好笑的躺在自己的床鋪上,悠閒的翻起了報紙,準備睡覺。

 那姓牛的這時才總算鬆了口氣,連忙假裝抽菸,悻悻的走開了。

 後面的路途上,大學生一直就沒給姓牛的好臉色,而那姓牛的也老實了許多。半夜姓牛的偷偷提著包出去轉了一圈,再回來手裡已經什麼都沒有了。孟久雖然看見了,也知道他是去消滅證物,可杜亦羽都不管,他也懶得管。

 火車一到站,那大學生便第一個拿著行李跳下上鋪,撞了一下姓牛的肩膀,依舊氣乎乎的走開了。姓牛的也想馬上離開,孟久卻突然拍了拍他的肩膀。

 姓牛的連忙回過身,低頭哈腰的說道:「警察同志,警察同志,您也看見了,我就是逗那小子玩玩,並不是要騙錢啊。」

 大概是那包八卦鏡已經被他處理了,所以膽子也大了,竟然上來就毫不迴避的點明話題。孟久暗暗嘆了口氣,還是忍不住管閒事了。他微微一笑,拿出一張名片給姓牛的,說道:「別誤會,我不是警察。」

 「啊?」姓牛的一愣,接過名片就又是一愣──畫屍人?

 孟久拿起被姓牛的放在桌子上的八卦鏡,點了點鏡心道:「我只是想提醒你,你印堂發暗,魂魄輕浮,眼底灰黃,陽氣不勝。這都是邪氣入侵的症狀,你以前大概碰到過什麼邪氣的事情吧?還有你說的那個焚燒死人時的慘叫,最好不要再回去那裡了。」

 等孟久和杜亦羽離開後,那個姓牛的看著手裡的名片,這回是真的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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