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二節 挖出好東西了
池非雖被衛政勉強留下,可是卻被限制的死死地,而且一定要跟著宮女宦官的車隊,寸步不能離。可憐池非一心想做什麼巾幗英雄,到頭來還是得與脂粉為伍,不由很是郁悶。
這幾日,衛政也不給江英提起說秦皇陵雙數層的地圖有了些眉目,也不提起再去探探秦皇陵。整日下來也只是和張飛飲酒取樂,平平穩穩一路西行。
西寧乃是先秦古都,意為“御西而寧”。帝國也曾定都于此,但其後因為西戎縷縷來犯,隴西反賊日盛,中宗意為西寧不寧,便始遷都,不過西寧卻還是一直是西陲重鎮,繁華無比。
此時西寧城已是晚間,雖然城內燈光已經暗淡,可是城門處卻是燈火輝煌,兩旁站著的士兵直挺著要,手執火把,一動不動,身著帝國官員服侍的臣子恭恭敬敬候在城門之處,中間圍了一個慈眉善目的胖子,正是西寧太守魏索,他于幾日前便听聞驍衛軍要在今日入城,一點也不含糊,從下午便頂著烈日開始守候,惹得腦袋發暈也不肯離開,不停有官員讓魏索回去,魏索只是語重心長的向自己部屬感嘆,“皇後娘娘生前有恩于我,今鳳靈初駕,是我等之萬分幸事,一點也怠慢不得。”
待到他將這句話復述百遍,這是暗夜遠處忽然傳來馬蹄聲,便有一個探馬飛奔而來,直接奔到魏索面前,“大人,皇後娘娘的靈車到了!”
魏索臉露欣喜,再往前一張望,果然在不遠處起了火光,他一擺手,西寧成內外都開始燃放鞭炮。過得一會,一條火龍蜿蜒而來,當先是一個年輕女將,一左一右各有一白袍青年公子,腰間各懸長刀,胯下駿馬被炮竹聲引得陣陣嘶鳴。魏索腦子轉的快,一眼便看出那女子定然就是衛政的夫人,驍衛軍的統領,沖上去便朝林冰道,“林中將辛苦了!”
林冰微微一笑,看到西寧城這陣仗,她的想法先入為主,既然魏索和紅玉的父仇有關,心中只想這兩父子真是一個比一個演的好。不過伸手不打笑臉人,林冰也是下的馬來,拱手一嘆,“听聞魏大人守了一天,也是辛苦了。”
魏索連稱不敢,說是臣下應該如此。他往後一張望,雖然面上不表現出來,但心中對于林冰這樣一個女子作為驍衛軍的統領有些輕視,將林冰身後那兩個年輕公子也不說話,當下上前幾步,問候道,“衛公子好,江公子好!”
衛政與江英相視一眼,沒想到魏索竟然將他們兩人都認了出來,原來驍衛軍在潼關休整的時候,魏源便派人繪下衛政和江英的畫像,百里加急送了過來,這才讓有心的魏索利用上了。
衛政和江英下馬回禮,魏索自然是提了和魏源一樣的要求,魏索到底是他兒子的父親,那慘烈的哀號,一點也不比魏源的弱了。
魏索幾次哀慟而死,待到他勉強恢復神智,這才沙啞著聲音朝衛政江英道,“兩位公子見諒,魏索抑制不住悲痛,這才有所失態,今日眼見著不能陪伴兩位公子夜游西寧,希望明日能有此榮幸!”魏索說的有氣無力,衛政和江英也不想遭遇那官場一套,點點頭,看著魏索被扶了下去,“真是好人啊——”衛政怪聲怪氣的道。
江英望他而不語,兩人並肩徐徐進城。
帝國的大城大多有一個相似,便是有鎏金河支流將整個城分成東西兩城,皇後的靈車直接開往了先朝建于西寧的大明宮,而衛政他們沒有這樣的待遇,讓驍衛軍入了營,往城東的一處舊宅院子住下了。那宅院顯然荒廢已久,是近些日子才重新翻修,斑駁的牆壁還沒有來得及修補。衛政車馬一停,待到紅玉下的車來,看到這宅院,竟然嚶嚶哭泣起來。
“紅玉妹妹,怎麼哭了?”林冰有些奇怪,帝都像這種宅院很多,大多改建成了寓所或是留待以後被新到的官員富商買下,並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啊。
紅玉長袖抹淚,悠悠然道,“這里是紅玉小時候成長的地方,今天重回故地,所以心中有感,倒是失態了。”紅玉說這話時眼巴巴的看著衛政,希望能夠讓眼前的公子哥稍微重視點,衛政卻是面無表情。
再往內走上幾步,便听到司馬蓮和張飛兩人鬧哄哄的扭在一起,只听那土地老人家哈哈大笑,“我就說這些老宅子地下肯定埋了佳釀,你還不信,這會輸了吧?”
原來張飛和司馬蓮因為身份特殊,也沒什麼顧忌,比衛政進去的早,這兩酒鬼稍微安分點就想著喝酒,便開始打賭,以這個宅院地下有沒有深藏的好酒為賭注。張飛顯然沒有料到司馬蓮在土中的能耐還有他那特有的對酒很有感覺的鼻子,顯然是輸了一陣,哇哇叫著讓司馬蓮分出一點,明言見者有份。
衛政腦袋一偏,忽然想起或許這地下還有什麼當年元朗案件留下的線索,朝司馬蓮望了一眼,那老頭有酒就不認人了,衛政只好擺出事務所所長的面子,威逼利誘之下,司馬蓮萬分無奈,再次潛下土中。衛政揮退左右,只留的張飛和林冰紅玉在旁邊,過得一會,司馬蓮從地下冒出,抱出一個精致的青花瓷壇子來。
“老頭,讓你找東西,你又去找酒去了?”
司馬蓮神色一窘,連忙搖頭,“這里面雖然是些液狀的東西,但是沉得很,顯然不是酒來著。老人家找不到其他的,看著奇怪,便將它帶了出來。”
衛政也不好怪他,從他手上捧過青花瓷壇子,里面的東西晃晃悠悠如水,果然是沉得厲害。他將那塞子一拔開,湊近一聞,忽然覺得一陣暈眩,這東西竟然有毒!他連忙將頭扭開,手腕輕輕一翻,將那東西往外倒出一點,月光下一顆顆銀色的珠子非常閃亮。
“水銀!”在場眾人都是輕嘆,這東西听說在秦代以前是比較常見的,可是後來卻是非常珍貴的裝飾物,原因只在于秦皇修建陵墓,要以珍珠明玉為日月星辰,要以水銀建造江河湖泊,全天下大肆搜刮,全部都堆往驪山秦皇陵,這才造成水銀的稀少。可是這帝國一個不大不小的官員家中卻藏有這樣珍貴的東西,看來事情遠遠不是想象中的簡單。
衛政抱著青花瓷壇子看了一陣,又遞到司馬蓮手上,“老頭,你對這個比較了解,說說他年代已經有多久了吧。”
青花瓷乃是陶土構造,自然逃不出司馬蓮的眼楮,他略略一看,“千年以上!”
“你確定?”
“你不相信老人家我的眼光?”司馬蓮反問,顯然還是有些氣哼哼的。
衛政不會不相信司馬蓮的眼光,而是不敢相信這些東西竟然會藏在一個普通官員的家中。
“你們先進屋去,冰兒,你將江英喚到我房中來。”
幾人都是比較奇怪,卻也架不住衛政,等到江英到來,衛政將這青花瓷壇子遞到江英手上,他也是見多識廣之輩,自然一眼便瞧出了端倪。
“你說這青花瓷壇子還有這水銀從何而來?”衛政開門見山。
“就算是帝都皇宮中,想要尋到這麼多水銀還有這般珍貴的古瓷器都是為難,我想這東西的出處只有可能是一個地方!”江英頓了一頓,望著衛政,兩人同聲道,“秦皇陵!”
“可是依據地圖,水銀存在于三五七層中,而這青花瓷,在那個時代幾乎是絕無僅有的珍貴物品,而傳說中的寶坑也至少是五層六層,我們前些日子才去了一層,可是那里完全沒有被破壞,你說元朗怎麼可能達到那麼後的層次?”衛政直接將心中疑慮說了出來。
江英也是搖頭表示不解,兩人大眼瞪小眼,互相看了一會,江英才道,“你房中不是有元朗的女兒麼?干嘛不問問?”
衛政拍拍額頭,淡淡道,“那你沒有利用價值了!”
江英听衛政這般無禮的話語,卻不生氣,拂袖走出。衛政想了一陣,實在沒有什麼頭緒,等到在外面散步的林冰和紅玉回來,才開口向紅玉問詢道,“紅玉,你父親在獲罪之前,又沒有什麼奇怪的舉動,又或者是特別的表情呢?”
紅玉想了想,“我父親獲罪之前,有段時間非常興奮,可是後來,又顯得比較緊張,紅玉也不知道為什麼,當時還小,也不覺得有些反常,只是以為之前爹爹升官了,高興,後來被人惹了,生氣了。”
“升官了?被人惹了?”
“是啊,爹爹在獲罪之前,陛下派了爹爹主持在驪山建設皇陵,而自那之後,魏索往我家來過幾次,每次爹爹都非常不高興,大約就是這些了。”
“哦,我知道了。”衛政低頭思考了陣,隱隱約約探知了些什麼,卻又不那麼確定,只覺的這景龍帝皇陵的建設與秦皇陵有了些牽連,也未為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