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檸檬果茶】

　噹啷。

　一套名貴的茶具化作了碎片，怒不可遏的李秋水面上的面紗波浪狀地起伏：「好大的膽子，莫非他們真的以為我一品堂沒有人嗎？」

　侍立在李秋水一旁的是一名蒙著黑色面紗的女孩，眼波流轉，輕輕退下，提起一側的茶壺，重新給李秋水倒上一杯香茗。

　赫連鐵樹愕然：「掌門，雖然我一品堂有幾名弟子喪命在這兩人手中，但他們動手在前，咎由自取。」

　「本宮說的不是這件事情。」李秋水手掌一揮，止住赫連鐵樹的話，「天山童姥那賤人雖然該死，可她也不能死在外人的手中，唯有本宮才有資格殺她。」

　赫連鐵樹垂下頭再不言語。

　「好，很好，」李秋水冷聲狠道，「看來我逍遙門平靜的太久了，以至於連這些阿貓阿狗也敢踩鼻子上臉了。」

　這什麼跟什麼啊？

　赫連鐵樹徹底無語了：看來，這兩人能否逃脫，要看他們的運氣了。

　「師尊，」蒙面女孩向前一步，將香茗雙手捧給李秋水，「何必為了兩個微不足道的螻蟻動怒？請師尊稍待片刻，弟子這就去殺掉他們為師尊出氣。」

　「你……」

　李秋水語氣一頓，輕輕接過蒙面女孩手中的香茗，歎息一聲：「果茶，雖然你資質上佳，道心堅固，但是，你還不是他們的對手啊。」

　這個女孩就是李秋水唯一的弟子檸檬果茶，檸檬果茶聞言輕輕哦了一聲。不再言語。

　「你莫不相信，」李秋水輕啜了一口茶，緩緩解釋，「那個緋紅。八荒六合唯我獨尊功已經到了接近圓滿的程度，雖然你的小無相功也接近大成，但無論是火候還是經驗，你都比她不過。」

　檸檬果茶輕輕一笑：「弟子不急，八荒六合唯我獨尊功有一個致命地缺陷。」

　李秋水冷笑一聲：「雖然是缺陷，但若不能加以利用，那也算不得缺陷，你能肯定你可以抓住緋紅的這個缺陷？」

　八荒六合唯我獨尊功。每三十年一個輪迴，這是針對NPC；針對玩家而言，輪迴是多少年，江湖中流言不少，可實情卻沒有多少人知道，沒有人會自曝其短。

　「緋紅姑且不論。這個謝鴻你也絕非對手。」李秋水聲色俱厲，「這個謝鴻，在為師全力的威壓下能進退自如面不改色，你可以嗎？」

　檸檬果茶似乎是受到了極大的震動，面上地黑紗劇烈的顫抖，顯示其心情波蕩起伏。

　這個謝鴻。竟然這麼厲害？

　檸檬果茶對謝鴻的瞭解，怕是比緋紅還要詳盡，只是，她萬萬想不到，這個緋紅竟然如此厲害，竟然能得到李秋水如此高的評價。

　若謝鴻真是如此厲害，那倒也並非沒有可能……

　檸檬果茶緩緩地彎下腰，清冽的聲音充滿了一往無回的堅定：「師尊有事，弟子服其勞。果茶作為師尊的弟子。有責任有義務為師尊驅馳，赴湯蹈火、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辭。」

　「你有此心，也不枉為師培養你一場。」李秋水冷哼一聲，不再糾葛這個話題，「鐵樹，將這兩人逐出一品堂。」

　赫連鐵樹心神顫動，急忙應命而下。

　看來，這兩人的命真不好。

　「果茶，隨為師出行。」

　「師尊，請容弟子取幾件東西。」

　「速去速回。」

　「是。」

　赫連鐵樹沒有出面。出面地是一品堂內的幾個職位不高的NPC。他赫連鐵樹做不出那種惡人來。

　這幾名NPC的理由很彪悍：掌門不在，拜訪請下次再來。

　「李秋水要翻臉了。」走在路上。謝鴻急促地開口，「一品堂內，我們暫時還是安全的，但一旦出了一品堂的山門，我們怕就要陷入苦戰了。」

　「不能見招拆招，必須打亂李秋水地計劃。」緋紅皺起秀眉，「走一步看一步，有機會就乘坐鷲王離開。」

　「這樣怕不行。」謝鴻搖搖頭，「這裡是一品堂，誰知道這裡有沒有強弩之類的大殺傷器械？即使沒有，以李秋水這種高手發出的投槍也足以威脅到鷲王安全了。」

　「即使我們出其不意，飛速逃遁，」謝鴻翻翻眼，一臉的不情願，「李秋水見追不上，返回一品堂怎麼辦，那我們豈不白來了一趟？」

　「謝鴻，我們另外找機會吧，或者放棄吧？」緋紅跟在謝鴻的身側，「八荒六合唯我獨尊功其實是有缺陷的，二十年就要經歷一次輪迴，輪迴時，實力只有巔峰期地一半。」

　「我知道，但這個缺陷應該可以補全。」謝鴻掃了一眼四周，現在他們還在一品堂之內，可再向前行五十米，就要跨出一品堂的山門了，「我們謀取逍遙訣，不單單是為了修訂你學的道法，更重要的是看能不能修訂八荒六合唯我獨尊功，將這個缺陷補全。」

　「如果能修訂，天山童姥早就修訂了。」緋紅無奈苦笑，「這是不可能的，我試過，我用過不下二十種的江湖絕學修訂八荒六合唯我獨尊功，都沒有效果。」

　「NPC是不能修訂技能的，雖然這些NPC智能化程度很高，但系統應該限定了他們某些方面，包括修訂技能，NPC只能傳承，不能創新，這應該是系統限定死的。」謝鴻開解緋紅，「你修訂沒有效果，那可能是你沒有找對方法，或者屬性不相符，或者是技能之間沒有關聯。」

　一品堂的NPC將謝鴻兩人送到山門之外後就止步不前。他們看向兩人地眼神，充滿了憐憫和同情。

　該死，謝鴻很不舒服。

　前出一品堂二十米，沒有危險。

　離開一品堂一百米。依然沒有危險。到李秋水，可謝鴻的心緊繃的愈來愈厲害：這個李秋水，是巔峰狀態地李秋水，與他們曾經面對的天山童姥不一樣，由不得謝鴻不緊張。

　迎風峽之戰中，謝鴻遇到了龐斑，可是謝鴻在龐斑面前。連站穩都艱難，更甭提出手了。

　金派的頂級BOSS，未必就比黃派的頂級BOSS弱，李秋水、天山童姥這些NPC最少也是厲若海一流地牛人，說不定更強，即使不如龐斑、浪翻雲。怕也不遑想讓。

　踢踏！

　踢踏！

　謝鴻的耳畔中突然響起了清脆的腳步聲，好似他孤身一人在幽谷中行走一般。

　萬籟俱寂，空谷幽靈，謝鴻心中莫名浮現這八個字。

　反手，謝鴻取出了無鋒槍；緋紅臉色一僵，天蠶絲帶也取在了手中。

　「呵呵呵呵……」

　四面八方幾乎同時傳來了這種飄渺不定地笑聲。這種笑聲極具穿透性，這種笑聲聽在耳中，讓人感覺五臟六腑浸透在污水溝中一般，讓人難受。

　「啊」

　謝鴻止步，反手將無鋒槍插在地上，雙手合攏在嘴邊，長吸了一口氣，巨鯨噴水般暴喝出聲，一股肉眼可見地波紋從謝鴻合攏的雙手中奔湧而出。一圈一圈地消散在半空中。

　眼見這圈圈地波紋消散了好幾層，純淨透明沒有一絲瑕疵的晴空猛然搖晃起來，似乎這片空間發生了坍塌，緋紅地耳畔似乎響起了嘎吱嘎吱玻璃碎裂的聲音。

　耳畔尚未消停，更為難聽、更有穿透力的令人抓狂的尖利的噪音猛然響起，繞是緋紅在謝鴻的示意下做好地準備，繞是緋紅只是收到波及，這讓人抓狂的尖銳的聲音讓緋紅腦袋蒙地一下疼痛萬分。

　暴喝一聲，看似用了很長的時間，其實不然。頂多也就是三秒鐘的工夫。

　只是。這一連串發生的事情從緋紅地感覺來看，從波紋到空間坍塌再到聲音入耳。是那麼的層次分明，猶如楚漢鴻溝，截然分明，一波又一波連番的轟炸，令人崩潰。

　尖利的叫聲在一個山坡後響起，這聲尖叫只持續了不到兩秒鐘就戛然而止。

　「好大膽的小輩，敢在本宮面前狂吠。」

　一聲厲喝後，李秋水提著昏迷不醒的檸檬果茶出現在山坡上。檸檬果茶面上蒙著黑紗，看不清楚表情，不過這檸檬果茶的髮型明顯有些怪異，向上凸起了一塊。

　謝鴻恍然：看來剛才那聲尖叫是檸檬果茶發出的，為了制止這種掉面子的行為，李秋水索性打昏了檸檬果茶。

　好狠心地NPC。

　李秋水冷冷一抖手，間隔數十米遠，謝鴻彷彿也聽到檸檬果茶的身體發出了?裡啪啦的脆響。

　李秋水只是這麼簡單的一抖，檸檬果茶就啊地一聲從昏迷中清醒過來，不僅是神清氣爽，而且似乎還很滿足沒見這檸檬果茶清醒後就低著頭，身體顫抖，這肯定是興奮的、舒服的了。

　謝鴻曾經試過，盡最大可能讓身體活動開後，聽著那卡吧卡吧骨骼的脆響，那種滿足、興奮是特別爽的。

　「見微知著，緋紅啊，單李掌門這一手，已足以安身立命了。」謝鴻向緋紅眨眨眼，「李掌門這一手，深的按摩之道的精髓，從骨骼到神經，從**到魂魄，皆在一抖一伸間發生天翻地覆地巨變，讓人體驗到魂不附體癲狂若仙地興奮。」

　緋紅眨眨眼，不明白謝鴻什麼意思。

　李秋水心有慼慼焉地頓首：「嗯，想不到謝鴻你的見識倒也不凡，竟然能領悟到本宮這仙鶴手地精髓。」

　「前輩過獎了。」謝鴻正兒八經地拱拱手，「不知前輩是哪家夜總會或者是洗腳城的當家花旦？金盆洗腳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