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鼠首

　清晨的第一道陽光穿透窗簾射進了房間。

　「謝謝！」胡潤蜷縮在我的懷抱中輕輕地說道。

　「不要這樣說嘛！」我拍了拍她的肩膀，神清氣爽地回答道，「怎麼說佔便宜的都是我啊！」

　「不是這樣子的！如果不是你的出現，我可能這輩子也無法有機會來體驗做個女人的樂趣了，你就是上天派來拯救我的使者！」胡潤很認真地說道。

　「錯了！應該說是上天賜給你的好老公！」我捏捏胡潤的小鼻子糾正道。

　「老公嗎？」胡潤把頭仰起來似笑非笑地看著我說道，「恐怕我沒有那個福分吧？」

　「這個——」我無言以對。

　對胡潤話中的意思我當然心知肚明，有緣未必有分。且不說有個鄧蓉夾在我們中間，就算是鄧蓉被豬油蒙住心竅不反對，讓我老媽知道了也非把我的狗腿打斷不可！我不由有些頭疼起來，齊人之福果然不是那麼好享受的，以胡潤的情報組織又怎麼會不瞭解我和鄧蓉之間的情孽糾纏呢？

　我該怎麼辦呢？真的要加入阿拉伯國籍？背棄祖國的事情我是死也不幹的！看人家書裡的豬腳不是英明神武搞得周圍群芳環繞百花爭艷，就是縱橫異界橫掃天下如卷席贏得各色美人歸比大種馬還NB，真是人比人氣死人！想到這裡我不由懊惱十足。

　「其實你也不必發愁，我也不爭什麼的，做情報的女人不適合成家。」胡潤明顯是安慰我，即便是瞎子也看得出她心裡的不豫。

　「每個人都會找到屬於自己的天堂！我不會丟下你不管的！」我把胡潤摟在懷裡說道。

　也許我真的很賤，見一個愛一個，明面上的兩個不說，在玉石小樓裡還藏著一個，另外還有個美女妖精做下屬。也許我真的跟不上這個時代了，別人可以把老婆情人小秘一夜情女友耍得團團轉而面不改色心不跳氣不喘，可是我辦不到，這就是七十年代出生的人的悲哀吧？沒有六十年代出生的人的眼光，也沒有八十年代出生的人的膽略，我們是迷惘的一代！

　「就算你有心，她未必容得下我。」胡潤非常憂慮地說道，「以她的家世和性格，不可能容忍自己的丈夫被別的女人分享的！」

　「這件事情也不是她能決定的！」我忽然發現自己受了胡潤悲觀情緒的影響，有些優柔寡斷起來，於是振奮精神說了句安定人心的話出來。

　胡潤聽了以後，心情果然好了許多，拖著拽著把我從床上弄起來。

　我雖然修真已經快一年了，但是睡懶覺的習慣仍然沒有改變過來。可能是以前成天深夜上網形成的毛病吧？不到一兩點絕對睡不著覺，早上則八點鐘以前從來沒有起過床。過的簡直是非人類的生活，現在想一想，簡直是浪費青春啊！

　難得安靜地與胡潤一起享受了廣州本地的特色早點，一種包著鮮肉餡和蝦肉、蔬菜什麼的餃子狀食物，又吃了一點苦中帶甜的龜苓膏後，我在胡潤陪伴下參觀了青衣樓的總部。

　一邊心不在蔫地聽胡潤介紹青衣樓的組織構成，一邊慢慢品位剩下的一點龜苓膏，難為會有人喜歡吃這種東西了，甜中帶點兒苦，苦中含著甜。我忽然有些明白為什麼胡潤會讓我吃這東西了，這種滋味不就是我現在心裡的滋味嗎？

　「真是個有心計的女孩子啊！」我看了一眼正同過往的下屬打招呼的胡潤，心裡暗道。

　恢復了健康的胡潤顯得更加的光彩照人，看著她神采飛揚地指點下屬的工作，我又為自己慶幸起來，不管怎麼說，她現在是我的女人啊！無論如何不能讓她感到受委屈的。看來要在鄧蓉身上狠下功夫了！

　太直接地提出來肯定是通不過的。武力恫嚇？鄧蓉本身就是典型的暴力女，肯定不吃這一套；以德服人？算了吧，我在這件事上能在德字上站住腳嗎？曉之以理動之以情？這個辦法倒可以考慮，畢竟鄧蓉是那種看瓊瑤小說就能發大水的女孩子，如果胡潤肯配合我演一出可歌可泣生離死別纏綿悱惻的世紀之戀的話，也許她會一時心軟答應的哦。

　「來電話啦——來電話啦——」口袋裡的手機響了起來。

　是鄧蓉的號碼，我連忙走到一邊按下通話鍵。

　「什麼？你已經回到家裡了？那好啊，問候爸媽好啊！」自從我和鄧蓉把生米做成熟飯以後，我就把伯父伯母自動升級了。

　「局長叫我立刻趕回去？為什麼這麼急？不知道？那好，我就回去。」我說道。

　「沒有！哪有什麼別的女人？你太多心了！不要瞎猜！」鄧蓉懷疑我同別的女人在一起，我連忙不迭地澄清，女人的直覺真是可怕！

　「好啦，好啦！我愛你！很快就回去了！啵一個！」我合起了手機。

　回過頭來，正對上胡潤的失落的目光，看得我既羞愧又心痛。什麼時候我也混到這個份上了？靠謊言才能維繫三個人之間的關係。也許我真的不適合這樣的生活，如果我還是當初那個普普通通的小老師的話，也不會遇到這麼頭痛的事情了，當然，也不會遇到美女，也不會遇到修真，過著平凡到老的日子，找一個同樣普通的女子度過一生。

　然而說這樣的話已經沒有什麼意義了，自己要為自己做的事情負責的，雖然既不合理又不合法，但總得拿出個方案來。

　想像著以後我夾在鄧蓉和胡潤之間被呼來喝去給孩子換尿布的情景，我的後背發涼頭皮發緊舌頭發麻，天啊！我以後不會真的這麼慘吧？

　「鼠首兩端！」我自言自語道，這樣來形容我現在的處境再合適不過了。

　「做人就做牆頭草！」既然別人能把眾老婆哄得相敬如賓，我又豈能甘居人後？辦法總是會有的！我這樣安慰自己。

　「恩——我得走了！你要多加保重！」我咬了咬嘴唇對胡潤說道。

　「恩——過些日子，我也會去首都的，我們計劃把業務範圍擴展到那裡去！」胡潤忽然放出了令我難以承受的消息。

　當胡潤遇到鄧蓉？那會是什麼樣子呢？我不敢想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