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正道第一百二十章時空（六）

　　據我觀察，美軍才是真正的雜牌軍！

　　白的、黑的、黃的、棕的、紅的、花的，各種膚色的人種都有，難怪美國人經常會以為自己就是聯合國了！就連聯合國的秘書長似乎也是給美國總統跑腿兒打雜的。

　　大概逍遙子身上穿得太花哨了點兒，一身的八寶金絲雲鶴圖案的玉色道袍，頭頂用發撕粗細的紫金絲壘起的盤龍逍遙冠，右手秉持一把白色勝雪的馬尾拂塵，加上鶴髮童顏的扮相，頗有些超凡脫俗的神仙氣質，幾乎把大部分的眼球都給吸引過去了。

　　「兄弟，你看這對面的是什麼來路？」美軍A 對身旁的士兵悄聲說道。

　　「《臥虎藏龍》？」美軍B 用不是很肯定地語氣回答道。

　　「我看倒像是徐克拍的《蜀山》！」美軍C 發表了自己的意見。

　　「屁！我敢肯定絕對是《太極張三瘋》！」一個亞裔士兵駁斥道。

　　「看來他們似乎對你的形象很感興趣，眼睛都直了啊！」我看了看美軍士兵的反應回頭對逍遙子說道，卻見逍遙子昂首挺胸一副氣宇軒昂指點江山激揚文字的豪情壯志躍然臉上。

　　「嗯！貧道也是如此認為！」逍遙子擺了個飄飄欲仙的POSE，輕揚拂塵對我說道。連拂塵似乎都很給逍遙子長臉，一根根細絲隨風舞動，靈動異常，真是太上鏡了！

　　我見對方的首腦還沒有出來，自己又不認識路，而逍遙子又這麼愛顯，於是靈機一動，決定拿眼前的這些士兵找點兒樂子。袍袖翻動之間對著逍遙子連打了幾道靈符，什麼漂浮術、風舞術、光暈術、金剛護體術之類的，挨著個來了一遍。

　　逍遙子在大庭廣眾之前，眾目睽睽之下，玉色道袍隨風擺動，鬚髮飄了起來，身體周圍發出了七彩的光暈，雙腳逐漸離開地面冉冉升起，彷彿要破碎虛空躍然而去。逍遙子起初略微一怔，馬上就明白了是我搞得鬼，於是很配合地演起戲來，如履平地一般在空中邁步來回走動，還不時地打出一兩道捉鬼時用的符咒，用煙霧在空中形成了一幅幅太極圖的形狀，一尾尾陰陽魚形成了連綿不絕的循環，看得下面的眾士兵們如癡如醉不能自拔，而逍遙子卻不失時機地唱起了黃庭內景經。

　　「哦！上帝啊！耶穌啊！聖母瑪利亞！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是異教徒要入侵神的樂園了嗎？是幻覺！是幻覺！」顯然這位是堅定的基督徒，雖然視覺上受到了強姦但心裡面仍然十分堅定地支持自己的偶像耶氏一族。

　　「看到了嗎？這就是我平時給你們講的武當絕頂輕功——平步青雲！這就是真正的中國功夫！哼——嘿——哈——兮！」這個肯定是李小龍的粉絲（FANS），不過後面幾句話立刻暴露了他騙財騙色的騙子本色，「只要你們每人每個月交10美圓給我，我保證你們也可以學會這麼高深的武學！MM如果想學可以享受半價哦！」

　　「萬能的撒旦大人！我們是不是應該同他建立聯合陣線呢？」沒想到在美軍內部也有暗黑教派的信奉者。

　　「大家一起扁他！我早就看他不順眼了！原來他是信仰魔鬼的！」周圍一群耳朵好使的基督徒們立刻衝了上去，要從肉體上消滅這個邪惡的罪人，最後還不忘在他的JJ上踏上一隻腳，叫他永世不得翻身。

　　就在51區即將發展成為教派衝突的導火索的時候，奧爾終於在滿頭大汗的基地司令陪同下出現了。

　　「趙！給我個面子，讓他們安靜下來好不好！」奧爾不愧是幹了多年高層管理的人物，一眼就看出了癥結所在。

　　我見正主兒已經出來了，就把正陶醉在神仙夢裡面的逍遙子給弄了下來，然後一個碩大的天雷砸在當場，嚇得正在爭執的士兵們一激靈，都停了下來趴在地上，莫名其妙地看著天空。

　　「列隊！奏軍樂！」司令一聲令下，把地上趴著的士兵們叫了起來，挺胸疊肚地排成一行行隊伍，刀出鞘槍上肩，目不斜視直面前方。跟在後面的軍樂隊也露了出來，把小鋼鼓之類的東西抬了上來開始敲敲打打吹吹拍拍，好不熱鬧。我同沒過完神仙癮的逍遙子一道，跟在奧爾一旁，從花花綠綠的三軍儀仗隊伍中走了過去。

　　「這個待遇基本上是小國家元首級別的！」我對逍遙子說道。

　　「小到何種程度？」逍遙子悄悄地問道。

　　「梵蒂岡。」我不動聲色地回答道。

　　「靠！那也太小了一些！」逍遙子忿忿地隨著我走了過去。

　　在奧爾的陪同下，我們通過升降機進到了51區的地下基地裡面的會客室，我粗略估計了一下，離地面大概能有個300 米左右，看來一般的物理攻擊基本上都是無效了，通過神念的觀察，這裡有至少六條地下通道向外延伸出去，看來美國政府在51區裡面很是下了一番功夫，至少要比總統的逃生通道要用心得多。

　　不多時，基地下面的負責人迎了過來，一個高高瘦瘦的白人老頭，看起來就像是牛頓和愛因斯坦的混合體，只不過他的眼睛卻是黑色的，我看了以後很是對他的血統做了多種的假設。不過他的助手是位漂亮的黑髮美女，膚色有些健康的顏色，顯然是亞裔科學家。

　　「這位就是基地研究方面的負責人霍夫曼博士和他的助手楚帆小姐，這位是來自中國的趙先生和逍遙道長。」奧爾作為主人，替我們雙方介紹起來。

　　「佩服佩服！厲害厲害！」我們互相之間打了打招呼，因為從來沒有見過面，而且本身也不可能在國際上享有盛譽，自然不能說什麼久仰久仰大名如雷貫耳之類的話了，太假！

　　「逍遙道長自然是來幫助解決神秘現象的，那麼請問趙先生又是什麼身份呢？」我萬萬沒有想到，霍夫曼還沒有說什麼，這位楚帆小姐反倒先開了腔。

　　「她是什麼意思？」我很疑惑地回頭看了一眼奧爾，結果發現這老太太居然扭頭裝作沒聽見，和霍夫曼聊了起來。

　　「我嘛！我是保鏢！」面對來意不善的美女，我隨口扯了個謊，我發覺我現在越來越不實在了，說謊如同喝涼水，信手拈來，熟練之極。

　　「保鏢？不像！阿大阿二阿三阿四！試試！」不知怎麼楚帆對我這麼感興趣，一揮手從暗處跳出來四條虎背熊腰肌肉發達的彪形大漢來，如同餓了三天的土狼一樣向我撲來。

　　「你們這是幹什麼？大家是文明人，講禮貌！君子動口不動手！哎！不要動粗嘛——」我口裡胡亂喊道，一邊信手亂撥著，像拍皮球一樣把四個人撥來撥去。

　　「停——沒用的東西！」楚帆見四條大漢都沒把我怎麼樣，連忙叫停，這時候四個人已經被我繞得頭暈眼花，連路都走不直了。

　　這時奧爾同霍夫曼一起走了過來，對我說道，「先到事發地點看一看如何？」

　　「好！」我連話都懶得說了，點了下頭表示同意。

　　於是在霍夫曼的帶領下，進入一個大門，走了幾步後就看到了一條鐵軌橫在面前，隧道兩邊每隔不遠就有照明的燈具，雖然是在地底深處，但是並不感覺有什麼異樣。霍夫曼掏出個通訊器來吩咐了幾句，過不多時，一輛有著兩節車廂的小型電力機車就靜靜地停在了我們的面前。

　　感覺眼前這個場景比較熟悉，好像在哪裡見到過。

　　「MM，《生化危機》電影版是不是在你們這裡拍的？」我冷不丁地問了身邊的楚帆一句，結果換回來一陣白眼。

　　車門打開，裡面是一對荷槍實彈的美國大兵，見到霍夫曼和奧爾後酷酷地行了一個軍禮，對於我們兩個外人連理都不理。霍夫曼揮揮手示意我們上車，於是大家就跟著老霍上了他的賊船，不知道向著什麼地方緩緩開去。

　　根據我的感覺，列車並不是直接到達了目的地的，而是兜了好幾個圈子，不知道又去了什麼地方遛了一圈以後才停了下來。

　　「到了！」霍夫曼率先跳下車來，我們隨著他走出列車，一抬頭就看見了真正的51區的核心。

　　「這哪裡是什麼外星人的飛船基地？分明就是戰神殿嘛！不要以為我沒有看過老黃的破碎虛空！」逍遙子看著眼前空曠的大廳喃喃對我地說道。

　　我定睛一看，果不其然啊！簡直就是戰神殿的現代版，天然的巨大巖洞高達百米，方圓幾近里許，就差沒有在洞壁上面刻下「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等幾個大字了。美國人在巖洞裡加入了一些現代氣息，動力設施和照明設備一應俱全，舉目望去，裡面儘是忙忙碌碌來來往往的工作人員。

　　「美國人的運氣真是好啊！」我看著眼前的景象不由得感歎了一句。

　　「是啊！」逍遙子在一旁點頭稱是道，「這樣天然的軍事研究基地，要用人工來實現的話，那可不是光用錢就能搞定的！偏偏又在地底深處，莫非真的是上個文明的遺址？」

　　巖洞內分了大約五六個區，起碼我在這裡看到了巨大的風洞，想必是試練戰機的秘密場所了，難怪經常有人說從這裡看到一些古怪的飛行器。

　　順著人工架構的階梯，我們向前走了約有百米，來到了巖洞的中心地帶，也就是胡歡失蹤的地方，美國人把這裡叫做「源」，據霍夫曼所言，這裡是51區先進科技產生最多的地方，很多的發明都是科學家們在這裡得到了啟示後做出來的。

　　一個大約有兩個籃球場大小的實驗室出現在我們的面前，在做了一些檢疫和消毒以後，我們進入了實驗室。

　　「眼熟嗎？」我指著實驗室正中的一個器物對東張西望的逍遙子說道。

　　面前正是我曾經在視頻上見到過的直徑超過兩米的巨大青銅鏡，上面的花紋現在看得一清二楚，使用的是明紋，裝飾使用的線條極其流暢，根本就不像是鑄造出來的。

　　「好像是先天八卦，不過看上去又比先天八卦多了些什麼，但是總的來說還是先天八卦！」逍遙子端詳了半天後說道。

　　「說了半天還是廢話！誰不知道這是先天八卦？」楚帆在一旁反唇相譏道。

　　這人說話怎麼這麼沖？跟吃了槍藥一樣。我低聲問旁邊的工作人員，「這位楚小姐是幹什麼的？」

　　「楚小姐？她可是文物專家啊！」工作人員回答道。

　　我心裡說道這就難怪了，文人相輕嘛！同行是冤家，你都跑上門來砸人家招牌踢人家場子來了，還不得被人家埋汰兩句啊？不過說實在的，就眼前這東西，文物專家可派不上什麼用場，擺明了是件法器啊！

　　八卦實際上是個折中的產物。易有太極，是生兩儀，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經由八卦可就化生萬物了。這句話還有另一種說法，就是所謂的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那就是道士們編來糊弄老百姓的了。易太抽像難於理解，具體到萬物又沒有普遍性，所以古代的聰明人就發明了八卦，這個不多也不少，編成口訣又琅琅上口便於記憶，算是算術歸納法的早期應用了。易本身就是變化的意思，所以它是五行遁術的老祖宗，陣法變化的根源所在，要研究中國古代的修真理論，不細究八卦是絕對不行的！且不說修真悟道，兵法醫道，就是小到婚喪嫁娶、開田種樹，都要排排八卦揀揀日子的。

　　我不理會楚帆同逍遙子的口水之爭，走到銅鏡旁細細地觀察了起來，這時候住在我丹田紫府裡的蓮花老怪忽然發話了，「小子！你撞到狗屎運了！別的先不要理會，把這東西弄回去再說！」說完就不再吭氣了。

　　弄回去？有這麼容易嗎？我看了看這個兩米方圓的大傢伙，心想該怎麼辦呢？既然蓮花老怪都這麼說了，那這銅鏡肯定是個寶貝，絕對不能扔到這裡不管的。

　　「有了！儲物空間！」我心中一喜，計上心來。

　　雖然我的儲物空間達不到什麼納須彌於芥子，但是這麼大的東西還是勝任有餘的。我趁著諸人在看逍遙子同楚帆鬥嘴的時候，會聚了巨大的能量，利用虛室生輝的法術驟然發出一道強烈無比的白光，在眾人的一片驚叫聲中，將銅鏡收入囊中據為己有。

　　「這一定是已經通靈的仙家寶貝！已經到了自行修煉，幻化形體的階段了！我們對它是無能為力了，看來只能打道回府了。真是不好意思，沒有幫得上什麼忙，看來胡歡是凶多吉少了，我們只有替他禱告了，希望老天保佑他了！」待眾人的視覺恢復過來以後，忽然發現巨大的銅鏡已經不翼而飛了，頓時一陣騷亂，我故意十分惋惜地說道。

　　「這是超自然的力量！我們對此無能為力！」奧爾在手下的衛兵們搜遍了51區的大小角落以後，終於無可奈何地做出了上述結論。

　　於是在一片紛紛議論當中，我同逍遙子一起告別了奧爾諸人，破空而去，臨走的時候似乎看見了奧爾的眼裡閃過了一絲迷惑和懷疑的目光。

　　「楚帆！你去一趟中國！」奧爾思考了很久以後望著我們離去的方向，對年輕的美女專家說道。

　　「你不覺得我們走得很窩囊嗎？」逍遙子在空中對我大發牢騷道。

　　「有什麼窩囊的？」我不在乎地說道。

　　「虎頭蛇尾！就是虎頭蛇尾！」逍遙子悶悶不樂地說道，「我們來的時候是前呼後擁，諛詞如潮，被捧得上了天了！可是什麼事也沒辦成，晃了一圈兒又原路返回了！這算什麼事兒啊？回去了還不被大夥兒笑話啊？再說了，胡歡怎麼說還和你有幾分不清不楚的親戚關係，你回去怎麼向他姐姐交代？恩！你倒是說話呀？」

　　「你見我什麼時候窩囊過了？不找到胡歡我還敢回去嗎？你以為就算是胡潤不找我麻煩，我家那隻母老虎就會讓我好過？」我反問道。

　　「這麼說，那銅鏡是你——？」逍遙子欣喜地問道。

　　「心裡明白就行，不要說出來！我可什麼都沒跟你說啊！就算是以後你見到什麼銅鏡鐵鏡的，那也與我無關啊！我可是地地道道本本分分的老實人！」我連忙堵住逍遙子的嘴。

　　「明白！我的明白的很！可是有一條我得先說在頭裡，有什麼收穫可得算上我一份啊！」逍遙子要挾我道。

　　「你這算是威脅我嗎？我好像忽然有點兒累啊！你說人要是從這麼高的地方掉下去，扭不了腳吧？」我陰陰地對逍遙子說道。

　　「別！千萬別！天賜兄弟，你要是累了，咱們就先歇會兒！咱不著急趕路！啊！」逍遙子看了看腳下遙遠的地面，脖子一縮，死死抓住我的褲帶軟語相求道。

　　「那你就別提這茬兒！」我猛地提聚功力，抓著逍遙子飛速向大洋彼岸衝去。

　　「看來晚飯就能回家吃了！速度還不是一般的快啊！」逍遙子看了一眼身後逐漸遠去的大陸自言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