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大體育館內練習場地。

嚮月單腕一扣，左掌貼上，一拉一轉身，一個漂亮的「立身」把宗慈在空中轉了幾圈後重重落地。

宗慈只覺得腰部像是開要和身體分開，他實在搞不懂，怎麼教官只是一個簡單的轉手腕動作，自己超過七十五公斤的身體便會違背地心引力，落地時真的很痛。

「再來！」宗慈猛然翻起，大喝一聲，趁著嚮月好像沒有站穩身體，用力往前一撲，一手俄羅斯寢技攻向這個難纏的武技教官。

俄羅斯寢技這一招是已經殉職的好友滷蛋親授，用來對付女警十拿九穩。

宗慈壓低身體用力前撲，他可以感覺到自己的肩膀抵住了嚮月的腹部，在強大的衝力下，宗慈相信嚮月教官絕對會無法保持重心而倒地，皆下來就可以在同事面前大大露臉。

撲！

宗慈大吃一驚，肩膀傳來一震劇痛，全力衝撞的腹部在剛剛接觸的一剎那突然變得像鋼鐵一般堅硬，嚮月教官立身不動，腳步一絲未移，發出冷笑，由上而下看著一臉痛苦狀的宗慈。

「起來吧，我知道你的肩膀沒那麼痛，想用偷襲對我是沒用的，不用擺出那個臉，想贏我就要靠實力。」嚮月對於學生一向嚴格，而宗慈更是被他注意到的幾個學生之一。

宗慈趁著教官說話後退：馬的，嚮月教官根本不是人，那裡有人可以站著被推卻一步都不動，不管了，老媽對不起喔，這次的戰技測驗我一定要過，雖然你教我不可以用道家武功，不過，偶爾用一次應該沒關係吧。

重心放平，宗慈站了起來，小媽五月花傳授的五行之力啟動。

（嚮月教官，抱歉了，改天請你喝啤酒看辣妹）宗慈體內五行真氣充盈全身，邁步往前。

武尊劍氣一出便知不對，千百條劍氣一劍都沒命中阿達，所有的感覺都是命中牆壁。

「前輩，在這裡打會傷到其他人，跟我來吧，我們另外找一個地方。」聲音已經在外面半空，感覺輕鬆愉快。

「妖孽，想走！」武尊低喝一聲，身形瞬間也跟著消失。

安靜，場上除了幾個人沈重的呼吸聲，再也沒有其他聲音出現。

大樓這一層幾乎面目全非。

天花板塌下、地板掀起、牆壁裝潢掉落、練武道具壞的不能再壞、電梯的鋼門凹陷扭曲顯的破破爛爛，地上積著髒水，躺著一大堆昏倒的學員。

「師尊。」邪神班長看到武尊突然消失，身體一晃，也跟著往牆壁缺口處衝出，其他人看的目瞪口呆。

這裡是十二樓。

阿達毫髮未傷縱身而出，往後拋下一句話，身形猛然加速往中山大學方向衝去，目標外海。

僅差毫釐，武尊跟著出現在阿達剛剛落腳處，抬頭一看，阿達已經只剩一個小點，空間隱隱傳來呼呼嘶嘯聲，「哼！」武尊毫不落後，身形凌空而起，全力往阿達消失的方向追去。

邪神的速度最慢，來到屋頂時兩人都已經消失，他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子，剛剛師尊不斷對著阿達喊妖孽……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難道師尊把阿達當成妖怪了嗎？這怎麼可能？

此時不是想這個的時候，看準方向，邪神也跟著急運身法往兩人消失的方向追去。

（好傢伙，宗慈這小子什麼時候居然學會這個！）嚮月冷靜的看著正默運真氣的宗慈。

看他身上隱約出現五色花飛真氣，這……是五行宗！

他哪裡學來的？

嚮月在一瞬間便從宗慈身上的靈氣特徵判斷出靈氣來歷，看那還十分不穩的真氣，一看便知這小子剛學不久。

（這小子怎麼會這個？簡直是亂來，難道教他的人沒提醒他在靈氣未穩之前不可隨意動用嗎。）

嚮月皺眉。

宗慈大喜，心理知道嚮月教官已經看出自己的利害，自己在徒手搏擊總是屬於挨打一方，今天總算可以報仇。

「教官，抱歉了，這次我一定要過關。」宗慈好不容易把氣運滿身體，大笑著往前撲去，雙手目標，教官領子。

預備把他摔個狗吃屎就好。

「哼，天真！」嚮月沒有多餘的動作，還是同樣一招，單腕一扣，左掌貼上，一拉一轉身，同樣漂亮的「立身」把宗慈在空中多轉了幾圈後重重落地。

重重的落地聲讓其他同事大笑，其中一個還大喊著：「宗慈，今天你只要能一下沒被摔到，我請你一桌海鮮加啤酒一打。」其他人紛紛大笑加碼。

宗慈只覺得天地上下再次翻轉，一切的情況都沒有變，身體先是不受控制翻轉，然後重重落地，腰部還是好痛。

不敢相信的宗慈齜牙咧嘴的站起，看著恍若會用魔法的教官，一臉愕然：「教官，你到底是怎麼把我摔出去的，我媽說……」宗慈突然想起小媽不讓他說出自家人是道宗門人的秘密。

太慢了，嚮月教官已經聽到：「你媽？你身上的五行真氣是你媽教你的？」

「教官你看得出來我身上的五行真氣？」宗慈大驚，小媽又騙人，不是說這門功夫多厲害，還可以成仙，怎麼一出手就被認出來。

「看你身上的真氣變化，你媽是五行宗弟子。」話裡帶著肯定，但嚮月心中並不如外表那麼鎮定。

（難道是她？）

宗慈沒想到自己才一運真氣便被識破，呆楞楞的看著教官。

「你媽是誰，叫什麼名字？」嚮月輕輕問著，眼神已經用上迷心咒。

「……我小媽叫海堂。」宗慈根本不是對手，嚮月迷心咒一出，問什麼答什麼。

嚮月身體一震，是她！

需要強大精神力的迷心咒馬上失了功效，宗慈眼神再度清澈，他皺了皺眉搖搖頭，覺得自己怪怪的。

嚮月雙眼精光大出，聲音變的更是柔和。

「有沒有別的名字？和花有關的。」迷心咒繼續發出，嚮月再度開口，心中惶惶不安。

「……有，她說她在五行宗裡的名字是叫五月花。」宗慈迷迷糊糊說出，眼睛睜開腦袋回復正常時，嚮月教官已經消失在眼前。

武尊看著前面的阿達速度快的令人難以置信，那個不疾不徐的樣子，難不成是在等自己？

心中徒生一股悶氣，仰頭發出一聲狂嘯，身形速度暴增數倍，一轉眼便把兩者距離拉近到不足十公尺。

阿達沒有回頭，不過依照背後強大的氣流流動，他知道那個武尊已經把距離拉近，往下看去，西子灣已經遠離，再過去便是台灣海峽中央。

「前輩好功力，晚輩自嘆不如。」嘴裡說不如，速度也跟著暴增，距離又瞬間拉遠，狂亂的氣流往後吞噬急追的武尊，把他的衣服吹的忽嚕忽嚕作響。

功力遠遠比不上兩人的邪神在追到西子灣海邊時便停止，運足功力看著遠方只剩兩小點的師尊和阿達，心中無限感嘆，對自己，也對兩人。

此時，來到一望無際的海中央， 阿達憑空傲立，海風吹來，自有一種飄然輕鬆的味道。

武尊在差不多時間也停下，雙方距離不遠，同樣虛空站立，靜靜看著阿達。

「前輩，你還是認為我是妖怪嗎？」阿達看著武尊，冷靜的笑著說。

「滿身的妖氣，你騙過了其他人，不要以為我會看不出來。聽阿長說著你的事績，我本來以為出了一個武學不世天才，興沖沖特地從花蓮趕來，沒想到居然是妖怪，這樣也好，省得我多跑一趟。」

武尊自然知道眼前的妖怪力量相當強橫，不過他不認為自己無法收拾下阿達。

「唉～前輩，我的確不是妖怪，這很多人都可以證明。」阿達實在不想動手，剛剛是怕傷了其他人，現在是看出武尊並不是單純的武術狂，實在是因為正義感燒到頭了。

「哼，會說謊的妖怪看多了，像你技巧這麼差的還是頭一個。廢話少說，自殺還是老夫動手？」

武尊不動聲色功力急轉，與天地交接的靈氣大量湧入身體之內，原本像老人的外表迅速變化，前後才幾秒，武尊已經由一個老人變成中年男子。

阿達看的目瞪口呆，這……返老還童也沒這麼快吧，

「看來你是不想自己來，老夫……」

武尊話都沒說完阿達已經覺得一股天地靈氣壓身。

心理知道眼前的「妖怪」不僅實力不下自己，而且具有高智慧，活到這把歲數，這麼強大的妖怪還是頭一遭遇到。

不過，只要是妖怪，修練的就是妖氣，沒有一隻妖怪不怕天地靈氣加身，那怕層級再高，只要是修練妖氣的妖怪遇到自己天地靈氣，都是死路一條。

武尊自從十多年前能以自身功力與天地靈氣接軌，功力已源源不絕，近幾年來細細品味其中奧妙神秘，除了偶爾在花蓮擊殺幾頭小妖，再也沒有機會用到如此大量功力。

阿達看著眼前的固執中年人，那種熟悉的眼神、語氣，分明就是最熟悉的政治狂表情。你又和我不同黨，支持的候選人也不同，那……去死吧！

站在十幾公尺外的武尊凌空踏步，幾個呼吸間身體直線滑至遠方，雙手大張，虎目射出精光，亮的像裝了LED電燈泡，即便是白天也清晰可見。

「喝！」

武尊大喝，身體急速往上躍升，雙手一張一收，一股渾沌未明的白色靈氣迅速在手上集中，阿達仰頭，露出訝異表情，沒料到現在居然有人能把靈氣練到這種程度。

看著阿達眼中恐懼的表情，武尊冷笑一聲，出手毫不留情，用力一揮，雙掌匯集完畢的天地靈氣猛然下壓，其勢未到，下方的海水已經被巨大的壓力迫開，由上而下看去，海水像被一個透明大碗撥開，中間就站著一臉驚恐的阿達。

埔里市區外邊山路。

其實這裡真的不錯，天氣晴朗，風和日麗，清風徐徐。薨月把自己裝扮成當地人，四處走著，天上的神鷹眼衛星幫助自己搜尋不正常的能量反應，不過，直至目前為止，衛星顯示的資料一切正常。

其他幾個隊員都同意躲在這附近，山區障礙多，躲起來很順，如果真要跑也應該比較順利，如果是在市區就比較麻煩，那種對付一般殺人魔的方式根本沒用，忘情天妖可不會因為心軟就不殺平民百姓，搞不好那些人還會妨礙逃跑。

薨月不斷複習忘情天妖的資料，眼前虛擬出來的資料少的可憐，神腦已經是世界上最強大的電腦，入侵別台電腦的能力甚至比打噴嚏還快。

搜尋到忘情天妖的資料還是少的可憐，沒辦法，道宗門人不喜歡用電腦，所有的資料都是手寫成書，完全不用電腦儲存，自然沒有被入侵的問題。

多知道一下對手的資料總是好處多多，起碼不要白痴到去送死。

迪艾這個人自己雖然不喜歡他，但是他一身高強的力量卻是不容置疑，比起自己強上幾倍的力量才出去一下子就被殺了。

根據神腦的訊息指出，迪艾身上應該有一顆天外仙石，原本是用來偵測忘情天妖位置用，現在應該是已經被搶。

搶人的反被搶劫殺人，自是公平不過，薨月不認為這樣子有哪裡不對，傷腦筋的是組織的命令沒下來，自己不能擅離職守，如果不是違背組織命令的下場太慘，早有多遠跑多遠。

薨月手上拿著一瓶可樂，戴上一頂綠色帽子，隨處亂逛，不敢和其他人離的太遠，這忘情天妖的恐怖其他人剛剛看到，自己雖然殺的人不少，不過和他相比還算善良天使。

升官發財沒個屁用，有命活著才是正道。薨月暗暗想著。

嘟嘟！嘟嘟！

隱形眼鏡突然傳來特級緊急訊號，訊號由文字型態出現在眼前，凌空浮著，一行又一行不斷重複出現。

薨月一收到神腦傳來的緊急訊息馬上拔腿就跑，特級緊急資訊是只有隊員受到不可抵抗攻擊時才會自動發出，隱形眼鏡明白的顯示有隊友遭受強大的攻擊。

第一時間啟動隱形裝置，身上的反妖生化衣發出微微的亮光，衣服的顏色隨著路面上其他相近顏色變換。

遇綠轉綠，碰黃變黃，活像隻超大型的變色龍。

薨月強自鎮靜，忍住內心的恐懼，在山區裡隱蔽躲藏，起落之間，忽隱忽現，速度時快時慢，時而立於樹叢之中，時而隱藏枯葉底下。

靜靜潛入溪水深處片刻，靠著一身反妖生化服，薨月起碼可以在這裡呆上四十八小時。

時間漸漸過去，薨月心中覺得不對，老是躲在這裡不是辦法。

念頭一轉，按照神腦給的虛擬地圖躲進一座小山洞，一入洞裡馬上放慢腳步，洞裡雖然越來越黑，不過這對身上有高科技產品的他絲毫無礙。

找了一塊大一點的岩石坐下，一動也不動看著眼前陸續傳來的資訊。

顯示劫幻的星星標誌已經熄滅，表示劫幻死了，十二分前他的燈還亮著。

根據燈號顯示，劫幻應該在四公里外，附近幾公里內還有其他人，東邊和西南都有幾個。

劫幻旁邊約四百公尺遠有倒刺在，從燈號顯示，倒刺在劫幻死時呆了不到一秒便開始往西南逃跑，最新款的反妖生化鞋讓他多活了十三秒。

其他幾個人同時發出求救訊號，同一時間內往不同方向快速逃逸，從程式判斷，他們應該都是豁盡全力的奔馳，那是幾乎是每秒就有十幾公尺距離遠的高速，就算是成功逃離，鞋子大概也毀了。

薨月不敢動，他知道就算是跟著跑也沒用。

玉宇崇、乞乞、綠水無憂、巨龍迪、蒼旻燈號一個接著一個迅速消失，最長的間隔是一分半鐘，最短的是倒刺。

大家都沒用身上攜帶的電磁槍。

幾聲淒厲的慘叫透過無線訊號傳導過來，薨月全身都冒著冷汗，身上專為執行任務設計的高科技反妖衣在調節溫度方面彷彿失了功效。

剩下的冷犽、天草豪和藤代靜顯然也都躲了起來，薨月透過無線訊號知道他們都在不遠處，同樣一動也不動。

（嘟嘟！系統警告， A四七八區域內發現不正常高能量……）

天上的神鷹眼此時才發出鎖定訊息，緊跟著傳來發現強大能量的訊號。

剛剛那幾個隊員都被殺了，最大的貢獻便是讓神鷹眼有時間鎖定他。

（嘟嘟！系統警告，R五九三區域內不正常高能量約有一千「達配克」，系統警告……）

好快的速度，好恐怖的數值！

這份資料同時送到還沒死的幾個人隱形眼鏡前，很久沒有出現恐懼情緒的他們，無法置信的看著只有在妖怪身上才會出現的數值。

大家心裡都有數，那些人都死了，好快的速度。神腦的警告不斷，眼前的紅色訊號化為陣陣的恐懼衝擊著每個還活著人。

看著數百公尺寬的靈氣罩急速壓下，阿達哈哈大笑，幾天來鬱卒的心情隨著打架漸漸好轉：「前輩好功夫。」發出豪邁的笑，雙手前推，竟是不打算迴避，隨著獨特手勢而出現的靈氣球跟著成形。

前一陣子被尊者的龜派氣功打的差點掛掉，眼前武尊功力雖高，卻是萬萬比不上尊者千萬年功力。

「前輩小心了！」阿達大笑，悟空標準龜派氣功的姿勢出現在阿達身上，雙手後拉，兩掌之間一團金黃色的光球，配上已經豎起來的金髮以及不知何時換裝成功的「龜仙人功夫服」，氣勢硬是壓下了在上空的武尊。

雙掌一推，一團金球隨著空中隱約的音樂聲爆射出去，聲勢駭人。

「喝！」武尊沈喝一聲，身體消失，剛剛的靈氣攻擊竟是個虛招，阿達的靈氣球擊了個空，往雲層上面呼嘯飛出。

看到自己的靈球失去方向，阿達一愣，武尊身形消失，前後左右都感受不到身影，好奇特的身法。

碰碰碰碰碰！

前後差不到零點一秒，腳底下的海水突然炸出幾百道水箭，目標正是站在水波上的阿達。

經過靈氣加持的水箭，鋒利直逼神兵利器，阿達猝不及防，身上的龜仙人功夫服被水箭切割的亂七八糟，掛在身上變成麵條狀。

阿達功力雖高，但在臨敵經驗上卻是遠遠不及武尊上百年江湖歲月，才一個照面便落於下風。

「前輩，你來真格的？我和邪神前輩可是好朋友呢，他一直向我誇你……」阿達身體急速拉高，迅速來到高空，對著跟上來的武尊大喊，語氣帶著濃濃的笑意。

「哼！沒看過那麼多話的妖怪。」武尊全身功力急轉，急調天地靈氣，準備一舉擊碎這個多話妖怪。

阿達無奈的看著眼前這個固執的中年人，隨著靈氣加深，武尊的面貌越來越年輕，樣子越來越帥氣，看那個樣子應該就是他年輕時的模樣。

武尊身旁的霧氣越來越濃，由靈氣摩擦水氣而成的水霧幾乎籠罩了上下約數百公尺的範圍，把兩人都包圍在裡面。

武尊雙掌一推，兩團靈氣夾著呼嘯聲上下交擊，下方跟著一顆不久前偷偷放出去的靈球，無聲無息。

阿達對於靈氣的敏感度當世絕對無人能敵，那三顆靈球雖然只有手球般大，遠遠比不上尊者的功力，不過阿達相信那充滿靈氣的靈球威力絕對不容小覷。

不想以身試球，阿達微笑，凝身不動，左手背負，右手中食二指倏地前伸，凝神運氣，從指尖赫然畫出兩條金光，仔細看，細長的金光居然是由不知名咒紋組成，扭動之間恍若活物，一出手便加長變大，迅速在阿達身邊形成三團立體防護罩。

大金剛咒。

武尊發出的靈球來勢既兇且快，上下兩顆聲音極大，夾著連聾子都可以感受到的震盪聲狂嘯而至，下方無聲靈球速度毫不遜色，阿達靈氣罩剛剛形成，三顆靈球猛力撞上。

「給我爆！爆！爆！」武尊見到靈氣彈撞上，迅速切斷對靈球的控制，放聲大吼。

預計中強大的爆炸聲沒有出現，武尊可以感受到那三顆威力強大的靈球在碰撞到防護罩時，三顆靈球同時被一股奇特的力量攔下、吸收、分解、消化，連一絲聲音光線都沒有發出便化為虛無。

武尊瞳孔緊縮，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大吼：「好妖怪，好功夫，喝！」兩眼精光大放，渾身肌肉猛漲，原本下垂的頭髮也跟著猛然豎起。

第一波攻擊無效，功力再催，從未使用過這種強度的力量，武尊此時箭在弦上，無窮無盡的靈氣源源不絕的灌入身體，原本一百八十多公分高的身軀猛然漲大，渾身發出批批啪啪如鞭炮般的連續聲響，全身骨骼迅速分離接著重新歸位，原本身上穿的衣服早變為破布般掛在腰部，賁起到變態的肌肉像是硬塞進了合金鋼板。

阿達看著「變身」的武尊，內心實在哭笑不得，沒料到武尊的力量會這麼強大，也沒想到他會這麼固執，凌空站在百公尺前的武尊，活生生就是布羅剎重現。

喔～天啊，他們這些人練武的人年紀那麼大了，怎麼個性都差不多，每個人都不懂聆聽別人的話，那個學校畢業的？

武尊仰頭發出一聲長嗥，以他為中心，猛烈狂濤的氣流外旋而出，方圓數百公尺之內的霧氣被急速破開，兩人遠遠相對。

動了。

阿達先動，以五中經驗，如果不打算打架那就算了，既然要打架就要先動手，孔老夫子說過，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等對方先出絕招再來破解，那不是笨，是白癡找死。

武尊注意著阿達的一舉一動，能夠讓自己催盡功力的妖怪豈容小覷，阿達才一動，武尊身體外面便已經架出靈氣防護罩，上下四方，無一遺漏。

咻碰！

阿達偷學暴龍「鐵臂拳」的姿勢，身體暴射來到武尊上頭，雙手上舉，兩拳緊握，猛然上揚，用力往下一擊。

巨大的碰撞聲響起，阿達用力的一擊並沒有擊碎武尊強制造出來的大周天防護罩，不過，帶著「推」勁的一擊把武尊整個人硬生生壓入下方海底，海水炸起數十層樓高，範圍極寬，看起來氣勢十足。

凌空不動的阿達對著下方攪動不已的海水得意的笑了笑，身體一轉，迅速往剛剛發現妖氣的太平洋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