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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獄系列》第145章
這裡是台北城之北投。

一朵風信子,正隨著搖曳的風,飄入了一座陳舊的公寓中。

它輕輕的飄過滿手血污的三腳蟾蜍,飄過白骨精,飄過躺在地上依舊沈睡的法咖啡,

甚至飄過正在遠處埋伏的夜王阿努比斯……

它的體態輕盈,動作高雅,彷彿是一個美麗的精靈,帶來遙遠的消息。

風信子的速度慢了,旋轉兩圈,落在一隻纖纖細手上。

手心主人,這剎那間,眼睛閃過驚異神采。

她是野玫瑰,薔薇團團長,也是整個薔薇團中倖存的最後兩人。

「風信子?她們竟然發動了風信子?」野玫瑰聲音顫抖,

「難道,難道,在南陽街的薔薇團發生了什麼事嗎?」

野玫瑰呼吸急促,是她把整個薔薇團留在南陽街,

是她趕走荊棘玫瑰,是她信任了兩個外人……

「如見風信子,生死都相聚。」

風信子不只是求救訊號,更是四人的生死盟約。

如今,風信子已到,是不是表示,其他三人已經……

野玫瑰猛一起身,就要往門外奔去。

可是,就在此刻,她的背後傳來一個充滿魅惑力的女音,

「野玫瑰好朋友,妳要去哪?」

「白骨精,我要去救我的朋友。」

野玫瑰頭也不回,繼續往門外奔去。

「別傻了,夜王正對這裡虎視眈眈,伊賀忍者那群笨蛋又全部陣亡了,

妳這一走,妳叫誰來看守法咖啡?」白骨精,說話中隱含怪異的節奏,

悄悄的發動起她的特殊能力 - 呼吸催眠控制法。

「我……」野玫瑰的腳步,在門邊停了。

「好不容易,我們抓到了遊俠團的二號人物,安排了捕捉夜王的最佳陷阱,

我們馬上就會殺了遊俠團的夜王,到時候他們群龍無首,又有何威脅性?」

白骨精繼續慫恿。

「別忘了,這可是妳唯一一次打開澎湖島夢幻之門的機會啊。」

「……可是,薔薇團。」野玫瑰沒有轉頭,背影正在遲疑。

「薔薇團不過是一群網路玩家組成的烏合之眾,

讓她們把遊俠團的主力牽制在南陽街,不是正好嗎?」

白骨精繼續遊說。

「野玫瑰,妳想想,只有和我們一起,才有可能成為真正的遊戲之王啊。」

「……」

野玫瑰轉過身子,看著白骨精,臉上一改剛才的憂愁,堆滿笑容。

「嗯。」

「對嘛對嘛,這樣的野玫瑰才乖,別管那什麼荊棘玫瑰或是薔薇團了,

跟著我們,我們再組一個團。」

「白骨精,妳知道嗎?」

野玫瑰往前走了一步,臉上的笑容依舊。

「知道什麼?」

「這朵風信子,對我們薔薇團四人的意義。」

野玫瑰又往前走了一步,已經和站白骨精面對面了。

「什麼意義……咦?」

忽然,白骨精感到一陣戰慄,然後,她慢慢低下頭……

她的下半身,不知何時爬上了密密麻麻的薔薇花藤,

花藤上千萬根尖銳倒刺,正虎視眈眈的圍繞在白骨精身體周圍。

這薔薇?是野玫瑰的能力?

野玫瑰為何要發動力量,把自己包圍起來,難道……?

「如見風信子……」野玫瑰臉上依然微笑,眼角卻慢慢溼潤起來。

「妳……」白骨精嘴唇顫抖,

她身上的薔薇越爬越高,越爬越高,已經淹上了她的喉嚨。

「生死都相聚啊!」

然後,野玫瑰眼角淚光盈然,手掌舉高,在空中使勁一握。

這一握,一滴淚珠就這樣從野玫瑰的眼角淌出。

這一握,牽動千萬根薔薇倒刺,同時扎入了白骨精的斗篷內。

然後薔薇藤蔓一陣胡亂絞動,把白骨精連同斗篷,整個擰成了一團破布!

連屍骨都沒有留下。

「如見風信子,生死都相聚。」野玫瑰聲音苦澀,

「風信子來了,我的姊妹們,恐怕已經在生死邊緣求存了。」

野玫瑰凝視著眼前白骨精這團破布幾秒鐘,輕輕擦去眼角的淚水,

「這些日子以來,我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啊?」

她用力吸了一口氣,轉身,往門外急奔而去。

「姊妹們,撐住!我來了。」

可是,野玫瑰才奔到門口。忽然,一陣凜冽的直覺衝上背脊,

她聽到了一個聲音,一個可能是她參加遊戲以來,所聽過最恐怖而戰慄的聲音…

一個千嬌百媚,再熟悉不過的女子聲音。

「哎呦,野玫瑰,妳難道真以為那一小叢薔薇,就可以殺得了我?」

「妳竟然沒死?」野玫瑰慢慢轉身,背上的衣服已經被冷汗淋溼。

「白骨精啊,妳究竟是誰?」

「當然,我可是白骨呢。」白骨精笑著,

她一身隱藏在寬大的斗篷以下的白骨,任憑千萬根玫瑰倒刺都傷不了無血無肉的她。

「妳聽過,白骨被玫瑰扎傷得嗎?」

看著白骨精一張美豔的容顏下面,是一條一條紋路分明的白色骨頭,

野玫瑰只覺得她幾乎要吐了出來。

「妳……不,你和三腳蟾蜍究竟是誰?」野玫瑰渾身發抖。

「我們?」白骨精伸出白骨蒼蒼的食指,笑著。「妳覺得呢?」

「你們是……傳說中的現實玩家?」

「不,現實玩家是什麼東西?」白骨精笑,

「我們可是連地獄政府都畏懼三分的……」

「黑榜群妖呢!」

說完,白骨精身體倏然拆解,全身骨頭在空中化作數十根兇器,

在空中稍作停留之後,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插向了野玫瑰。

「吼!」野玫瑰大吼一聲,全身的靈力暴升,

一叢一叢薔薇從她身後狂擁而出,

化作千條如長蛇,撲向眼前的白骨兇器。

兩強相搏,威力萬鈞,

這棟北投公寓,猛然震動起來。

激戰。

綿延不斷的薔薇不斷湧向白骨精,但是白骨精已經將自己的身體化整為零,

化作數十根白骨,在薔薇花中穿梭。

白骨如刀,正伺機尋找攻擊野玫瑰的機會。

「薔薇如同毒蛇。」白骨精一邊閃避薔薇花河,一邊冷笑。

「主要的攻擊方式不過是絞殺,還有下毒,只可惜這兩種方法都對我無效。」

「哼。」

野玫瑰又何嘗不知,她這手薔薇攻勢的天敵,剛好是這個無血無肉的白骨精,

但,此刻的她,除了選擇戰鬥之外,還能做什麼呢?

只有戰鬥,她才有機會離開這裡,去拯救自己的夥伴。

只有戰鬥,她才有機會去實現風信子的約定。

只有戰鬥,才能稍減她心中的哀痛和歉疚。

不斷暴湧出來的薔薇,像是海浪似的淹沒了整個屋子。

「妳沒地方可逃了。」野玫瑰怒吼。

「整個屋子都已經被我的薔薇所淹沒了。」

「嘻嘻,是嗎?」

野玫瑰聲音才剛落,

白骨精銳利的白色手臂骨,就從薔薇之海中硬是透了出來,

破開叢叢薔薇,到了野玫瑰的胸膛之前。

「呃。」野玫瑰還來不及反應,

白色臂骨的前半段,就這樣消失在自己的胸膛中,

然後,鮮血就這樣快速染紅了這條白色臂骨。

臂骨開始慢慢轉動,更深一步的貫入了野玫瑰柔軟的心臟。

人體的幫浦心臟被破壞,這場戰役,就這樣簡潔明亮的劃上了尾聲。

「就叫妳別發瘋。」白骨精笑,所有的白骨一起從薔薇之海中飛出,組成人形。

「想去救什麼夥伴?當我們的傀儡,至少還能多活一些時間,咯咯。」

野玫瑰躺倒在地,原本激烈的蠕動的薔薇海,

轉緩了速度,像是凝在海上的綠色冰島。

野玫瑰的手慢慢伸進懷中,掏出了一個淺藍色的花朵。

「喔?這是什麼?風信子?」白骨精冷笑。

重傷的野玫瑰嘴角鮮血不斷湧出,

她的右手指尖顫動,幾乎握不住這輕盈的藍色小花。

「妳想在最後把風信子傳回給夥伴?」

白骨精的右腳伸出,踩住了野玫瑰的右手手腕

「幹嘛?妳想通知他們……別想!」

野玫瑰的右手一顫,手指夾住的風信子,幾乎要掉在地上。

「而且,我告訴妳,妳的夥伴此刻受到遊俠團的全力反撲,早已經全軍覆沒了,

我猜,恐怕只剩下荊棘玫瑰而已了。」白骨精尖笑,

「更何況,妳以為妳現在殘餘的靈力,能摧動風信子飛翔嗎?做夢!」

野玫瑰的手不斷顫動,她正在進全力凝聚身體內的靈力。

不斷的催動她重傷的身體,只要有一點點靈力……

只要有一點點靈力,傳到風信子上,

就可以讓它飛翔,就可以告訴三個姊妹……

【我沒有忘,我始終沒有忘記那個盟約……】

可是,她僅存的靈力,

卻被白骨精的腳所阻隔,始終沒辦法傳到風信子上。

野玫瑰只覺得眼前越來越模糊,

暖暖溼溼的淚水,讓她眼眶擴散蔓延。

「我沒有忘。」野玫瑰又咳了一口血,眼淚湧出。

「如見風信子,生死都相聚。我想要和你們相聚,我想要……」

「別傻了。」白骨精大笑,然後她的右手舉高,

銳利白骨映著日光,閃爍著兇狠的殺意。

但,野玫瑰完全無視於頭頂的危險,

她的眼中只有自己的指尖,那朵微微顫動的淺藍色花朵。

然後,她感覺到背上一痛,那是連呼吸都暫停的劇痛。

手指頭,鬆了。

風信子,輕輕落在地上,再也無法飛翔了。



野玫瑰的眼睛,就這樣一直睜著。

睜著看到白骨精離開,看到三腳蟾蜍把昏迷的法咖啡架走。

此刻,野玫瑰體內最後一絲的靈力都已耗盡,可以說是已經接近死亡狀態,

只要她一個「放棄」的念頭,就會化作道具,永遠脫離這個遊戲了。

她的眼睛卻始終是睜著,她還有願望沒有完成,所以還不死。

可是她很清楚,真氣渙散,化成道具,是遲早的事情。

是遲早的事情……

一直到,她忽然發現。

風信子,竟被一隻手給拾了起來。

那是一隻粗獷而充滿傷痕的大手,是屬於一個身經百戰男人的手。

野玫瑰認得這隻手。

「靈力已經耗盡,生命也即將結束,卻不願化成道具啊。」

那男人聲音低沈,「跟唐老五一模一樣,難道妳還有什麼話想說嗎?」

野玫瑰無法說話,也無法動彈,

她只能睜著眼睛,瞪著男人手上的風信子。

「風信子?這該是農夫特殊的傳信工具。」

男人看著風信子,淺藍色的花瓣上,幾滴乾涸的血跡,顯得突兀。

「所以……妳想用風信子,卻傳不出去?」

野玫瑰無法說話,只能用眼睛看著風信子。

看著風信子……

然後,她眼前的世界,忽然整個模糊而溼潤了起來。

因為,風信子那染血的花瓣,顫動兩下,像是螺旋槳張開,

然後飛離了男人的手,堅定的飛翔了起來。

是這男人對風信子灌入了靈力,讓它擁有了飛翔的能力。

「野玫瑰啊野玫瑰。」男人似乎在微笑,

「讓我來幫妳實現這小小的願望吧。」

野玫瑰的眼前世界,一片模糊,

她感覺到生命急速的流逝,隨著最後一個願望的達成。

【謝謝你,你果然是最令人敬佩的對手。】

野玫瑰無法說話,眼睛慢慢闔上,嘴角溢出生命最後一個笑容。

【夜王,謝謝。】

南陽街的大樓上。

豔紅玫瑰的胸口前,突如其來的一朵風信子,

帶著漂泊的嬌媚,映入了九指丐的眼中。

九指丐發出驚呼,

「來了,竟然真的來了?」

幾乎是本能的,九指丐往後一跳,

只是,當他這隻殘缺的鐵腳才剛剛離地,

地面上就瞬間竄出密密麻麻的劍蘭,像是劍山般,往上衝去。

劍蘭撞擊鐵腳,竟發出如金石相碰的尖銳摩擦聲,

而這根鐵腳,更是被削去半截。

「媽啊,如果我剛才慢跳一步,這隻腳掌不就被無數劍蘭刻了一個『慘』字?」

九指丐一邊單腳往後跳,一邊嘖嘖怪叫。

「沒殺到你,果然有幾分能耐。」

房間的暗處,傳來一聲簡潔的哼氣聲。「再來。」

「什麼再來?啊,咦?」九指丐一抬頭,

眼前竟然是一片密密麻麻的劍蘭,如同夏夜傾盆而下的流星雨,

嘩啦啦潑了下來。

九指丐狼狽往旁邊閃開,

「達達達達!」接連不斷的聲音亂響,地面上又是一片坑坑洞洞。

「媽啊,招招奪命。」九指丐跌坐在地上,嚷著。

「小妞,我和妳無冤無仇,幹嘛要趕盡殺絕啊。」

「哼。」

這一聲低哼剛過,房間的四面牆壁同時冒出朵朵劍蘭,

葉鋒如劍,寒光沁骨,將整個房間照映成一片幽蘭色死亡地獄。

蘭花,這高傲而聖潔的花之君子,

如今在荊棘玫瑰手上,卻成為最無情的兇器。

「等等。」九指丐見狀,終於收斂起嘻笑怒罵的表情,

轉而嚴肅起來,他伸出了他的左手,那缺了小指的手掌,

冷冷的說,「妳再逼我,就別怪我……」

「哼。」荊棘玫瑰冷笑,「怪你怎麼樣?」

「展現,我九指丐的實力。」

九指丐這句話剛說完,他的嘴角不再掛著輕鬆詼諧的笑,

取而代之的,卻是深沈而黑暗的殺意。

光這份讓人膽寒的殺氣,

就證明了九指丐的確是黑榜大妖的氣魄。

「可惡!我豈是被嚇大的?」

躲在一旁的荊棘玫瑰只覺得背部寒意升起,手臂揮去,

四面牆上的劍蘭,就同時對準中央的九指丐,狠狠地射了出去。

「變成劍豬吧你!」

「只可惜,你不知道你惹的是誰。我九指丐,可也是黑榜群妖中的一位呢。」

只見牆壁飛來的劍蘭,如狂風暴雨般在房間內肆虐,

所有可以稱的上物體的東西,全部被無情貫穿!

補習班專用的桌椅全部被削成薄片,黑板先是被震上天空,

然後立刻被無數劍蘭穿成百塊,日光燈爆裂,門板的碎片四處噴飛。

這場恐怖的劍蘭之雨,下了整整十分鐘。

十分鐘過後,房間裡頭,

除了原本躺著的豔紅玫瑰屍體,再也找不出一塊完整的地板了。

「我的劍蘭,在農夫系陣法中,毀滅力算是數一數二的。」

荊棘玫瑰一身白色西裝,慢慢的從房間外頭推門走入,到此刻才現出她的真身。

「管你什麼奇怪的黑榜群妖?在我的劍蘭陣裡面,都只有當叉燒肉的份。」

荊棘玫瑰踩著高跟鞋,走到了豔紅玫瑰的屍體前,凝視著屍體胸口的那朵風信子。

「三妹,我替你報仇了,只可惜……我來的太慢了……」

「太慢了……」

「如見風信子,生死都相聚。」荊棘玫瑰輕輕的說著,

她彎下身子,就要用指尖夾起那朵風信子。

只是,她的指尖卻在接觸風信子的那一剎那,突然停住。

指尖顫抖。

只因為,她發現了一件不可思議的事。

這個拿著風信子的手動了。豔紅玫瑰的手動了?

在荊棘玫瑰腦海一片混亂之際,

她的眼睛卻又捕捉到令一個讓她錯愕的訊息。

豔紅玫瑰的手,究竟是什麼時候,缺了一根小指?

難道……

「如見風信子,生死都相聚。」荊棘玫瑰輕輕的說著,

她彎下身子,就要用指尖夾起那朵風信子。

只是,她的指尖卻在接觸風信子的那一剎那,突然停住。 

指尖,顫抖起來。

這個拿著風信子的手動了。豔紅玫瑰的手動了?

在荊棘玫瑰腦海一片混亂之際,她的眼睛卻又捕捉到令一個讓她錯愕的訊息。

豔紅玫瑰的手,究竟是什麼時候,缺了一根小指?

難道……

「媽的,九指丐!你還沒死!」

這一剎那,荊棘玫瑰摧動了生平最大的靈力,

渾身爆發出驚人的植物能量,試圖在這一瞬間扭轉戰局。

但,她的胸口命脈,已經被一隻骯髒的大手給按住了。

這隻骯髒的大手,還有一個更髒亂的主人,九指丐本尊。

「荊棘玫瑰啊。」九指丐冷笑,

「妳以為,為什麼夜王老大敢派我來替他攻打薔薇團?」

「為什麼……」

「因為,我夠壞。」

九指丐的臉上,又出現了那專屬黑榜妖怪的陰冷殺意。

「我壞到連妳好友的屍體,都可以拿來使詐。」

「你……」

「妳三妹死前要求一個願望,希望面容朝上而死。」九指丐笑,

「為了表示公平,妳也來一個願望吧。」

「……」

只是九指丐的這個問題卻石沈大海,荊棘玫瑰沒有答話,

只是揚起頭,呆呆的看著窗戶外頭,那片星光飄搖的夜空。

「怎麼?不說,時間可是不等人的。」

九指丐左手微微使勁,用靈力壓迫住荊棘玫瑰的胸膛,以防她趁機反擊。

「更何況,我也不是黑榜上的頭號笨蛋『紅心傑克』,因為話太多而被敵人給逆轉。」

「……」但荊棘玫瑰依然沒說話,只是呆呆看著窗外。

「算了,那妳就領死吧……」

「風信子。」忽然,荊棘玫瑰開口了。

「風信子?這是妳最後的願望?」九指丐摸了摸頭,「好怪的願望。」

「窗外,飄來的,」荊棘玫瑰的聲音,哽咽了。

「那是風信子……是風信子……」

「窗外飄來風信子?」

九指丐詫異往窗外一看,遠處果然飄來一朵細小的藍色小花。

只是,當九指丐再回頭看向荊棘玫瑰,

另一個更詫異的東西,就這樣呈現在荊棘玫瑰的臉上。

那東西,是眼淚。

就在荊棘玫瑰的雙眼中。

這個剪著男生髮型,穿著帥氣的白色西裝,

動作舉止都帶著瀟灑的中性美女,竟然,在哭?

「喂,妳……」九指丐詫異的說。

「沒必要哭吧,我……我這樣不算欺負妳吧?欺負美女會被讀者怨恨,不要害我……」

「誰管是不是你欺負我,臭美,這是第四朵風信子,也是最後一朵風信子。」

荊棘玫瑰閉上了眼睛,兩行眼淚就這樣沿著臉頰滑了下來。

「是我們家老大的風信子。」

「你們家老大?野玫瑰?」九指丐喃喃自語。

「她送來風信子?所以……」

此時,那微小的風信子飛入了窗內,輕輕一顫,

就停在荊棘玫瑰伸出的細緻食指上。

只是,近距離一看,卻發現花瓣上的斑斑血跡,清楚可見。

由此可見,在送出這朵花的同時,野玫瑰是經歷了多慘烈的戰鬥。

「所以,我家老大…也身受重傷了!」

荊棘玫瑰深深吸了一口氣,聲音哽咽。

「但,她依然沒有忘記我們。」

「嗯。」

「既然如此。」荊棘玫瑰說,「那請接受我最後一個願望。」

「說吧。」

「我死後,請把這四朵風信子,一起葬在土壤裡。」

「嗯……」九指丐想了一下。「好吧,這願望不難,我幫妳。」

「謝謝,遊俠團的朋友…」荊棘玫瑰哽咽,「謝謝。」

荊棘玫瑰說完這兩個字之後,突然笑了。

然後她閉上眼睛,張開雙手,彷彿在天空中展翅翱翔的天使。

「野玫瑰、粉紅玫瑰、豔紅玫瑰,還有小三。」

荊棘玫瑰滿足的笑著,「我終於也要離開這個地獄遊戲了。」

「喂!」九指丐發現了異狀,正要開口,卻像是警覺到什麼似的,

急速抽回了原本按住荊棘玫瑰胸口的那隻手!

因為,荊棘玫瑰的最後一句話才剛說完,

刷的一聲,她身體爆出了七八十株的劍蘭利葉。

鮮血,沿著她身體上一株一株的劍蘭,往下滴落,

在地上滴成了一片湛紅的汪洋。

「唉。」九指丐摸著自己的手掌,嘆氣。「你選擇自我了斷啊?」

荊棘玫瑰倒下的同時,她的手心也同時慢慢的張開了。

宛如電影中的慢動作播放,荊棘玫瑰的掌心飄出了一朵風信子,

跟著又一朵,第三朵……一直到第四朵,這是來自於野玫瑰,

飄然的染血花瓣隨風起舞,象徵著四個人的到齊。

四朵風信子隨著風,在空中盤旋搖動著,遲遲不隨風而去。

風信子似乎有靈,不肯捨荊棘玫瑰的離去。

「如見風信子,生死都相聚。」

荊棘玫瑰倒在地上,嘴角是最後一點笑意,

「四朵風信子,最後還是到齊了,真好,真好……」



九指丐凝視著眼前倒地的荊棘玫瑰,發出燦爛的綠光後,變成一攤道具,

他卻沒有像以前一樣去撲搶道具。

直到,九指丐的背後,一個黑影動了動,冒出了一個滿臉髒污的少年臉龐,

他是九指丐的丐幫手下之一小八,身負八袋,也是當初慘敗給夜王的偷襲者之一。

「九老大,幹嘛不拿道具?你不拿,我可要拿了。」

「你拿啊。」九指丐說。

「喔?」小八往前一衝,舔了舔舌頭。

「老大這可是你說得,那我把最好的道具給挑走啦,

喔喔喔,農夫的超級道具之『超營養番茄汁』?!

這可是補血聖品!還有『恆溫恆溼恆白斗笠一頂』,

喔喔喔,等等,這不是今年度最流行的『爆乳蓑衣』一件!」

「……」

「九老大,您真的不拿?」

小八像是突然想到似的,帶的歉疚的表情,回頭看向九指丐。

九指丐沒說話,搖了搖頭。

他只是將手心朝上,潛運內力,

將那四朵飄揚在空中的風信子,輕巧的吸入了掌心。

「咦?」小八問,「那四朵風信子是?」

「是約定。」九指丐轉身走去,半瘸的腳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我還有一個朋友的約定要做。」

「約定?」小八露出疑惑的表情。

「老大你別逗了,你哪來朋友?」

「……」九指丐頭也不回的往前走著,聲音堅定。

「是朋友,是一個剛剛才認識的朋友。」

一個來不及認識,卻值得認識的朋友。

她的名字,叫做荊棘玫瑰。



不過,在當時,無論是九指丐或是已經喪命的荊棘玫瑰,都沒有想到,

當四朵象徵友情的風信子一起埋入土中之時,會發生一件令人錯愕又迷惑的事件。

這事件,看似令人費解,卻牽連甚遠。

甚至,牽連到整個地獄遊戲之後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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