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第二十七章 心浮氣燥

　張家兩位公子見到高明的時候就好像見到了仇人，眼楮騰的一下亮了起來，很有點仇人相見分外眼紅的意思。高明臉色清冷卻在心裡歎息一聲，心說張老兄你如果泉下有知，告訴兄弟該怎麼辦吧。

　這時候就看出有誰不知進退，那為朱律師居然還覺得自己臉挺大的，明顯是在想美人面前表現一下吧。

　朱律師清了清嗓子，然後呵呵的笑︰「呵呵今天是庭外和解來的……」

　話一出口已經被張家兩兄弟不留情面的訓斥︰「閉嘴，有你什麼事沒有？」

　朱律師頓時臉色難堪起來又大失面子，卻是表現出生性怯懦的一面很不爭氣的氣勢一弱，躲到旁邊不敢再說話。這回連羅小宜和風鈴兩位美女都不自覺的皺皺眉頭，這人也真是不知進退，現在這場面你也敢亂多嘴，擺明了這叫自討沒趣。

　高明這時候也有點後悔，不應該帶女友來的，弄到現在多了不少顧忌。

　只不過當他站出來的時候，對面那兩位可就有點怕了，似乎有點不自覺的縮了縮脖子，態度也不像先前那麼校長。張家這兩位公子裡面，擺了老二是拿主意那個，跟他大哥湊到一起小聲嘀咕幾句，而老大似乎對他言聽計從的樣子，也就只有點頭的份。

　然後張二公子口氣再次生硬起來︰「按照道上的規矩，老頭子留給你的錢，我們跟你一半一半，這要求總不過分吧。」

　高明也是有一點火大，臉色不變手往上提。也懶的跟他們廢話，隨手把一整箱的公司帳目清單摔到桌上，意思你們自己虧了多少錢自己清楚，現在是不是想倒打一耙。兩位張公子在那一瞬間確實是有點心虛，卻很快硬著頭皮再次強硬起來。

　張二公子口氣囂張︰「你什麼意思，拿一堆爛帳本出來嚇唬誰啊……這年頭做個假帳也太容易了吧。」

　高明頓時無名火起，隨手從身邊拽起把木頭椅子。翻身上桌騰騰幾步直衝過去，然後照著兩位張公子頭上臉上狠砸下去，事出突然所有人也沒料到他說動手就動手，以至於都有點發蒙，殺豬一樣地慘叫聲中高明打的也是真狠，一直打到整個木頭椅子都散架了，才隨手仍掉手裡唯一剩下的把手，然後拽起桌上的紙巾擦了把手。

　地上那兩位張公子早已經被打到鼻青臉腫。也幸虧他們還知道往桌子底下鑽，不然這頓暴打足以要了他們半條小命。旁邊朱律師更是嚇到不爭氣的腿軟腳軟，打個哆嗦然後臉色已經有點發青。

　風鈴和羅小宜也是有點欲言又止。卻終究是阻止不了盛怒中的男人，最終也只能轉過臉去裝沒看見。幾秒鐘後張家公子們身後的那群打手才反應過來。大失面子地情況下互相使個眼色，同樣抓起椅子凳子圍了過來。

　高明也是真的被激發出真火，掀翻桌子的同時擋住大部分人的視線，再出現的時候身體整個貓了起來。很誇張的像一隻彈簧那樣借力前衝，然後擠入人群大打出手。認識他的大部分人包括風鈴和羅小宜在內，總算是見識到他真實的格鬥本事，到底是一個什麼水準。

　很難用語言去形容那種感覺，一堆十幾個人被他一記側踹踢地直往後退，在那一瞬間陷入混亂。然後就是慘叫聲連連甚至還有清脆的骨折聲，十幾個打手幾乎是毫無反抗能力的被他一個人狠揍。

　直到堅硬地膝蓋撞上最後一個打手同樣堅硬的額頭，一聲脆響過後對方很痛快地直接昏厥過去。現場除了朱律師風鈴羅小宜和一群目瞪口呆的觀眾。再也沒有半個人還能靠自己的力氣站起來。

　高明似乎還是一副不太過癮的樣子，把胳膊抬起來揉了揉肩膀部位。然後才一腳踩上領頭地那個打手臉上，腳上皮鞋甚至還用力擰了幾下，踩的那人再次殺豬一樣哀號起來，淒厲的慘叫聲更讓人心裡發麻。他自從退出戰術分隊以後還是第一次出這麼重的手，在毫無保留的情況下自然是這麼個結局，唯一彆扭的是好久沒有動過手了，打人打到手骨有點生疼。

　幾個深呼吸後平靜下來，幾個巡警從外面直衝進來，面對一片狼籍的現場同樣一陣駭然，直到高明悶哼一聲，隨手拽了把椅子坐了下來，他們也不知道該不該把人擋住。所幸這地方三天兩頭有人打架，倒也不是頭一回了。

　直到半小時後秦大隊長和周警官一起趕到，高明臉色才好看了一點，然後挺無所謂的站了起來。秦大隊長雖然無奈卻只有簽字買單，跟周警官交頭接耳幾句後，就有人接到命令說是清場，然後整間夜總會很快變地空曠起來。

　數小時後，夜總會外面。

　秦大隊長完全是一副意興闌珊地樣子，自己給自己叼了根煙卷然後四處找火，高明隨手拿起車上的自動點火機幫他點上，而秦大隊長吞雲吐霧地同時，卻並沒有表現的太過激動，搞的高明反倒有點過意不去了。

　秦隊長一根煙抽完，反倒咧嘴笑了︰「打的好，反正是我欠你一次，這回算是連本帶利還給你了。」

　高明這會心情也平靜下來，這會他也是覺得有點太過分了，當然也沒什麼好後悔的，這回就當是替那位張老兄教訓一下兒子吧。又是一陣煩躁的感覺，隨手從秦大隊長口袋裡把整合煙掏了出來，也給自己點上一根。

　這回輪到秦隊長啞然，然後懷疑的問︰「你不是不抽煙嗎……這煙給你抽著都浪費。」

　高明終究是很少沾煙酒的人，抽了幾口很快把煙仍到地上然後踩滅，再對上不遠處羅小宜和風鈴同樣關心的眼神，讓他也多少有點心情紛亂的感覺。這一架打的也算是動靜挺大，連高明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哪來的這麼大火氣。

　最後還是秦隊長來安慰他︰「屁大點事，走了……不過我警告你，下次再有這種事情你自己抗吧。」

　高明表情幾個複雜的變化，最終還是慎重的點了點頭，然後隨手跟幾位夕日同僚打個招呼，才收斂心神往女友那邊走，只不過心裡卻終究是心浮氣燥，難以真正安下心來。在經歷了都市生活的蜜月期之後，問題終於來了。

　那位受到驚嚇的朱律師早就不知道溜哪去了，風鈴臉色也不怎麼好看，本來很擔心的表情這會也突然冷淡了起來。

　身為女友她自然有抱怨的權力︰「有什麼事情不能好好的談……你總這樣讓我怎麼能安心？」

　這美女一邊說一邊眼眶泛紅，一副又急又氣的可愛樣子，高明心裡一軟大叫慚愧，剛想過去摟她的時候，風鈴已經氣急之下掙脫出去，然後一副氣壞了的樣子隨手打了輛車，仍下男友一個人跑了。

　高明一陣啞然的時候卻又實在放不下面子，最終還是羅小宜也同樣嗔怪的橫他一眼，然後很識趣的追著去了，這才讓他安心了點。

　晚上十點，診所附近一座廣場。

　高明在長椅上坐下的時候不自覺的揉一揉酸痛的腰骨，氣倒是早消的差不多了，卻總有一種莫名其妙的煩亂感覺。這才意識到一個問題，他也得有好長時間，沒有去分隊專屬的心理醫生那裡，去做個減壓治療了。

　心裡一陣警覺的時候急促的腳步聲響起，幾分鐘前剛打過電話的羅小宜找了過來，看見他的時候俏臉上很自然的露出輕鬆的表情。

　羅醫官性格一向斯文含蓄，說起話來也很柔媚︰「好了，都這麼大的人了還不知道控制自己的脾氣……風鈴的脾氣你還不知道嗎，快回去哄哄她吧。」

　高明心裡一陣苦笑卻是真的有點不想回家，他終究不是個好脾氣的人，況且再投緣的情侶之間，有時候也難免吵幾句嘴，這倒也是很正常的事情。羅小宜這會就發揮出她性格裡耐心的一面，臉上會意一笑並沒有再勸，反倒很自然的在長椅的另一邊坐下，然後很安靜的陪著他也不說話。

　只不過是在她無意之間很輕易的看到，不遠處另一張長椅上，一對年輕情侶正在激烈的擁吻，讓這沒什麼戀愛經驗的美女瞬間俏臉泛紅，輕啐一口轉過身來。那種發乎自然的純情模樣，很容易讓旁邊心服氣燥的男人看到砰然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