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無所不能

第二天早上，晨練過後一身輕鬆的趕去上班，這算是高明軍人生涯之外的第一份所謂工作，他也真的很珍惜這份工作，盡管在普通人看來，這份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工作，是如此的沒有前途。

上午八點，風鈴診所營業時間。

門一打開，一臉疲憊的年輕媽媽抱著孩子又進來了，年輕的新媽媽精神雖然疲憊，臉色卻是相當雀躍。

孩子的媽一進門就興沖沖的道謝︰“風醫生你真是太神了，這麼簡單幾片藥吃下去，睡了一晚上早上就好了……寶寶這會不吐也不瀉了，真是神了，您快再給開幾片藥鞏固一下吧。”

看著年輕媽媽臉上一副感激涕零的表情，小寶寶眉開眼笑正在往周圍打量的可愛樣子，診所裏所有人表情卻是古怪起來，數道女孩子驚奇的目光，瞬間盯上診所裏唯一的男人，那個沉默寡言的搬運工身上。

昨天有份在場的人可都明白，那兩副藥完全是這位搬運工先生開出來的，跟風大醫師關係不大。有客人在場又不好說的太直白，女孩子們純以眼色互相交流，瞬間對這個新來的搬運工多了幾分好奇。

風醫師也是驚到啞口無言，估計她也是做夢也想不到，一盒口服補鹽液外加一盒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益生菌，居然在一個晚上過後，會產生這麼良好的效果。風醫師標緻的小臉上又是一陣複雜的表情，最終還是體會到搬運工的用藥精神。

風醫師再說話的時候，口氣稍微有點古怪︰“補鹽液可以停用了，益生菌再吃幾片也可以停了……大姐，以後寶寶有病不要亂吃那些廣普抗生素了，這些西藥都有很強的副作用，很容易把小病治成大病。”

高明聽到這話嘴角微微一揚，忍不住在心裏面誇獎一句孺子可教，當醫生的你總得知道什麼時候應該下猛藥，什麼時候該手下留情，沒有這麼點見識還當的什麼醫生。動不動就四支菌必治開下去，天知道這是治病還是要命。

孩子的媽卻是啞然之下，很不忿的抱怨一句︰“可這些藥都是大醫院開的啊……我們當父母的到底應該相信誰啊？”

一句話說出來，診所裏所有人都聽到同時啞然，這話也對，這年頭折騰來折騰去，大不了就是寶寶受點苦吧，反正四支菌必治也打不死人。隨口聊了幾句把孩子的媽送走了，風鈴診所裏氣氛瞬間再次古怪起來。

風醫師忍不住又看了搬運工幾眼，站起來的同時清了清嗓子︰“你……跟我進來。”

被點到名字的高明再次露出無辜的表情，卻還是給了頂頭上司一個小小的面子，一身輕鬆的跟著她進了辦公室。

半分鐘後，風醫師辦公室兼門診室。

風鈴小姐面對體格精壯的男性下屬，沉吟片刻才抬起頭來，懷疑的問︰“你說實話，你是瞎蒙的吧？”

高明看著幾步之外她精緻典雅的小臉，心裏好笑之餘，卻還是很配合的輕一點頭，意思我確實是蒙的。

風醫師刻意緊繃的小臉瞬間輕鬆了點︰“好了，你出去幹活吧……下次不要混亂蒙了，醫學可是一件很嚴肅的事情。”

高明再次很配合的做出正人君子的表情，男人嘛，偶爾讓著美女一點，也不失為一件很有風度的事情。

下午五點，風鈴診所。

小小的辦公室裏再次變的春意盎然，羅醫官明顯是一下班就趕了過來，同來的甚至還有另一位年輕的女警官，跟高明也算是有過一面之緣，也就是上次在夜總會裏口氣強硬的那位湘姐。兩個女警加上一個穿白大褂的，閑坐在辦公室裏聊上幾句，聊的當然都是女孩子之間私秘的話題。

高明之所以還留在這裏，是因為他這會的身份變了，從搬運工已經變成了修電線的，辦公室裏的電路已經壞了好幾天，高明是覺得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倒不如自己動手把電路修好。

他甚至興起之下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徹底把診所裏老化的電線全部改良，還打算重新做一個配電箱子，忙活了一個下午總算做的差不多了。他這會的形象也算很男人了，身上背著一大圈電線，腰上掛著老虎鉗子，戴著絕緣手套還拿著黑色膠布，只穿著一件背心已經被汗水濕透。

房間裏三個女孩子閑聊幾句，總有人不時往他掃上幾眼，關注他最多的，當然還是一直心不在焉的羅小宜。

風醫師又跟好友們聊了幾句，突然話鋒一轉口氣有趣起來︰“小宜啊，你介紹來這位男性同胞，這本事也太大了點吧。呵呵，他還真是無所不能，這麼複雜的電路他也敢擺弄，佩服佩服……小宜啊，你快給人家高明倒杯水啊。”

羅小宜很明顯體會到好友話裏調笑的意味，冷艷的俏臉上不自覺的飛紅，卻是一時反擊無力不知道該說什麼。

高明卻是被她一句話說到浮想連翩，想起數年之前，前任隊長扯起嗓子的訓話︰“你們知道，培養你們這樣一個隊員需要花多少錢嗎，尤其是你，醫生，你的身價等於你體重十倍分量的黃金，也就是一名戰鬥機飛行員身價的十倍！”

還別說是這麼簡單的電路，你要真的弄來一輛壞掉的坦克，隨便從分隊裏挑出一個隊員，還真的可以成功修好。至於曾經那些學習的過程，高明連想都懶的去想，那無疑是一段艱難的過程，尤其是被送到國外學醫的那些年。

突然被身邊一陣熟悉的女性體香驚醒過來，轉身的同時赫然發現，羅小宜居然真的給他倒了杯水，還真的親自送到他的手裏。高明面對她的好意，也能露出歉然的淡淡笑意，舉手示意她站開一點，然後一路把電線從辦公室裏拖到外面。

關上房門的剎那，隱約聽見女警湘姐，刻意壓低的聲音︰“小宜，你傻了吧，他可是有前科的犯人……就算你對姜武沒有感覺，也犯不著跟他發展出一段吧，難道真的是男人不壞女人不愛？”

然後是羅小宜不太高興的否認︰“你再亂說我翻臉了，誰說我要跟他發展了？”

然後是風鈴站出來打圓場的聲音，高明彎下腰的同時嘴角再次微微一揚，然後熟練的把鋪在地上的電線扯遠。他為人雖然固執卻很豁達，總不至於因為這麼幾句閑話就去想太多。他這個人最大的優點，就是時刻都能保持頭腦清醒。

天剛剛黑下來的時候，卡擦一聲電閘扳動的聲音，整間診所瞬間燈火通明起來，幾聲女孩子忘情的歡呼聲中，高明再次被人當成稀有動物那樣圍觀。無疑一個懂得修水電的男人，可以讓他在女孩子的心目裏大大的加分。

只有高明自己覺得挺無所謂，他會的東西其實還有很多，當然其中最擅長的還是醫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