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推心置腹

　高明倒真想拍一拍額頭，實在搞不清楚他高某人，什麼時候這麼招人喜歡了。

　果然有一個熟悉的外科醫生，輕笑出聲：“院長的意思是分隊不是快……呵呵，我們意思是高醫生你畢竟在咱們醫院呆過一段時間，回來吧，普外科主任的位置都已經給你空出來了。”

　老院長在旁邊快速補充：“組織關係上更是不成問題，我已經跟上面老楊打過招呼了。”

　高明啞然過後看看這一群老友，心裏再次痛苦的呻吟一聲，又只好隨口敷衍幾句，折騰了大半個小時才把這群人哄走。

　老頭臨走之前還不忘瞪眼睛：“小高啊做人不能忘本……”

　高明心裏發麻無奈點頭，再回過頭來，劉峰又在旁邊起哄：“這老東西就知道以老賣老……”

　高明沒好氣的踹他一腳，意思你也給我滾，老子手下還有六個人呢。風衣帥哥也不敢反駁，又嘀咕了幾句才尷尬的溜走。前腳後腳老馬同志推門進來，意外的看了風衣男幾眼，然後把身上沉重的裝備解下來。

　又有點好笑的問：“這小子來幹什麼，拉你入夥？”

　高明一陣失笑搖頭，馬隊長也同樣失笑過後又擔心起來：“這小子簡直是無孔不入，剩下這幾個人裏面可得當心著點，搞不好就有被他拉過去的……高明放下報紙以後心裏又一陣啼笑皆非，心說這算什麼，樹倒猢猻散麼。心中有不免有點驕傲，他高某人的部下無一不是精英，隨便挑出來一個都可以獨當一面，有人招攬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兩個人正閒聊的時候。馬夫人領著小女兒從外面進來，還興沖沖的大聲吆喝：“老馬呀，咱爸的意思是既然要搬家，那就住地近一點，這樣還可以省下吃飯的錢……”

　話沒說完馬隊長已經沖著老婆猛使眼色，馬夫人這才注意到房間裏還有別的人在，略顯尷尬趕緊閉嘴。好在她的小女兒已經發現目標。屁顛屁顛的沖進高叔叔懷裏，高明自然不會介意，把幹女兒抱起來狠親了兩口，眼中滿是疼愛表情。

　馬夫人也是個性格大膽的女人，很快以嫂子的身份教訓一句：“你呀趕緊結婚吧，真喜歡女兒自己生一個啊。”

　高明心甘情願地狠一點頭，起身同時看看這間辦公室，哈哈一笑抱著幹女兒走人。突然有一種莫名其妙的預感。總覺得今天要有大事發生。

　下午四點，新家。

　老馬同志小心的讓過裝修工人，往周圍看幾眼然後讚歎：“加上老秦咱們三個人裏面。就數你小子最能撈錢……這房子沒有一百萬下不來吧。”羅小宜再怎麼也是個女人，多少有點小小的虛榮心，很快謙和回答：“周總給的友情價，七十八萬一次付清。連我都覺得很心疼呢。”

　旁邊馬夫人也是很隨和的人，也跟著翻了個白眼：“看看人家老高再看看我們家老馬，唉，差的就是這份魄力。”

　馬隊長被自己老婆說到明顯尷尬，好在外面有人上樓梯，還有打招呼的聲音，抬頭看過去周總裁領著一大幫屬下員工再次出現在門口。

　還饒有興致地問：“這麼熱鬧啊。喲。馬隊長也在。”

　氣氛瞬間融洽起來，雖然有點虛偽卻總還算是和氣。大群人擠在房間裏多少有點站不開，周總裁隨手簽一份文件過後。笑呵呵的找了個能說話的地方。

　五分鐘後，即將完工地住宅區，樓下。

　周總裁看看周圍粉刷一新的牆面，多少有點意氣風發，又回過頭來灑脫一笑：“馬隊長有沒有興趣在這裏買一套房，一套也是賣兩套也是賣，我不怕少賺上一點……呵，好可愛的小女孩，象她媽媽，長大了一定是個大美女。”

　生意人的口才就是了得，一句話說到所有人都呵呵地賠笑，心裏又有一種很受用的感覺。最終是馬夫人第一個心動，女人嘛，難免都會有虛榮心。

　很快眉開眼笑的建議：“老馬，要不咱們也搬這裏吧。”

　馬隊長這時候終於拿出男人的威嚴，沉吟過後又瞪了他老婆幾眼，高明也難得熱心起來，勾上他肩膀然後用力拍了幾下。大家都是挺痛快的人，很快也就決定下來，縱然分隊解散了大家還可以做個鄰居。

　馬夫人再次驚喜：“真好，你們倆個最重要生個兒子，這樣我們家琦琦就有伴了。”

　高明心裏好笑，周總裁也已經露出驚喜表情：“孫經理……你趕緊去拿一份合同過來，噢，馬隊長是打算分期還是一次付清？”

　馬隊長有高明認同就放鬆多了，稍一沉吟後輕鬆回答：“我分期吧。”

　幾分鐘後就有一份新合同拿了過來，難得是皆大歡喜的氣氛人人滿意。

　周總裁畢竟是個忙人，又接了幾個電話以後歉意說話：“我還有點事情要忙，呵呵兩位一文一武相得益彰，希望我這個好人沒有白做……呵呵兩位先忙著，孫經理，讓餐廳安排一桌好菜，中午我要請兩位貴客吃飯。”

　高明和好友同時恍然，這才是真正厲害的交際手段，搞地他們兩個人連推辭都沒有辦法，只能一起點頭答應下來。到她走了以後，四個人才相互看了一眼，然後兩位美女同時露出咋舌表情。

　馬夫人說話仍舊很直：“真厲害，咱們會不會拿人地手短？”

　羅小宜也終於從喜悅中清醒過來，第一次意識到這種可能性，又隨即歉意的朝著男友笑笑，意思都是我地錯。高明心裏啼笑皆非，又無所謂的擺手，吃人手短地可能性倒是不大，這位周總如果要找靠山，也絕不會蠢到找上他們兩個，尤其是在這種自身難保的時候。

　很快有人拿來正式合同，老馬同志簡單的看看然後大筆一揮，這輩子第一次做了個重大決定。

　孫經理同樣簽過合同之後，也笑呵呵的賠笑：“幾位請吧，公司新建的酒店離這裏不遠。”

　高明和好友再使個會意表情，然後抱起幹女兒輕鬆的跟他走。

　晚飯前，餐廳。

　餐廳服務員給其他人倒了熱茶，又給高明倒了一杯熱開水，也讓高明意外的同時真正冷靜下來，開始考慮這位周女士對他生活細節都如此瞭解，又如此巴結，到底是安的什麼心思。饒他英明一世也想不通，這人有什麼地方能用的上自己。

　又很快釋然，估計這頓飯也不是白吃的，很快就應該到了攤牌時間。又半小時後周總裁匆忙走進來，領著孫經理還露出一副忙壞了的表情，又沒有半點架子輕鬆道歉，讓幾位貴客久等了。

　高明倒挺所謂，周總裁很快回頭吩咐：“讓廚房上菜吧，再拿幾瓶好酒過來。”

　一小時後，酒桌上。

　推杯換盞過後，周女士臉色多少有點紅潤，又很意外的唏噓感慨起來：“生意難做呀，地就這麼多越買越少，幾位知道現在搶一塊地有多難嗎……算了不說了。”

　高明知道重點來了，旁邊馬隊長跟他合作默契，很快欣然回答：“是，現在的地價是太貴了。”

　周總裁深有同感的點頭，然後露出猶豫表情又終於說話：“我就直說吧，我的公司準備轉型，把地產生意做到國外去……我在曼谷剛剛設立了一個辦事處，想在當地試一試水，有可能的話跟外國人去爭一爭。”

　高明心驚同時終於恍然，旁邊羅小宜也聽到眼前一亮，很認真的贊同：“周總真有魄力，賺外國人的錢才是真本事。”

　就連馬隊長都佩服的點頭：“這想法很好。”

　高明心裏卻由衷苦笑，從馮真身上聯想到一個詞語叫做轉移利潤，這位周總裁如此推心置腹的一番話，可信度大概只有可憐的一成不到。又歎息一聲他還是把人都想的太善良了，生意人就是生意人，眼裏就只有利潤。

　也終於徹底明白過來，這位周總為什麼要巴結自己了。

　果然周女士口氣再次誠懇起來：“我就不拐彎抹角了，我要借重兩位在曼谷的人脈，找幾個放心的人…….”

　馬隊長第二個反應過來，隨即矢口否認：“周總說笑了，我們兩個在曼谷哪有什麼人脈。”

　高明卻臉色不變，突然開口說話：“沒問題，我答應。”

　馬隊長跟他一貫默契，一聽這話也就習慣性的閉嘴，習慣性把最後的決定權留給了他，這也是一種無條件的信任。周總裁終於露出驚喜表情，站起來的時候舉一杯白酒，然後很有魄力的一飲而盡。

　晚飯後七點，大街上。

　馬隊長把老婆孩子支走以後，又目送識趣的羅醫官跟著走了，臉色才逐漸嚴肅下來。

　又不忘警告一句：“你答應的太快了，這件事絕非那麼簡單。”

　高明同樣臉色沉靜，輕一點頭然後拍他肩膀：“此人心機之深，野心又大，是應該提防著點。”

　馬隊長這才輕鬆了點：“你知道就好。”

　兩個人終究是合作了很久的老朋友，又互相看了一眼同時露出古怪笑意，一起琢磨著對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