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第三十一章 全民公敵

　手牽著手也不知道走多遠，高明正覺得兩個人手心都有一點冒汗的時候。

　羅小宜終於赧然之下把手抽了出去，然後露出赧然笑意：“我餓了，咱們吃點東西去吧。”

　高明自然不會拒絕這合情合理的請求，也就輕鬆點頭答應下來。此刻面對羅小宜，就好象是初戀一般單純和甜蜜，讓兩個人同時泛起一種心有所屬的溫柔滋味，也寧願這一刻就此永遠繼續下去。

　十分鐘後，快餐廳。

　相比周圍的學生們高明要奢侈了不少，而羅小宜看看桌子上豐盛的菜色也終於意識到，她面前這個男人不比從前，再也不是那個連吃飯都成問題的落魄男人，也不再需要她好心的幫助。

　而高明愜意的同時接起電話，秦隊長的口氣顯得很冷靜：“你被投訴了，說你濫用職權公開場合侮辱女性警員……咳，總之你多少收斂一點吧。”

　高明一陣大叫冤枉很委屈的掛上電話，還好對面有羅大美女陪伴左右，也讓他心裏的鬱悶之情得以緩解。而這美女也真的跟他很有默契，回家的路上刻意不時的上過來免費的甜笑，很溫柔的幫他排解心情。

　當晚仍舊各睡各的，只是這份感覺就已經足夠動人。

　第二天上午，訓練場。

　高明吸取教訓乾脆一言不發，放鬆標準隨便他們折騰去吧。以他這種級別的指揮官來說，多少也是從心裏很輕視這些臨時部下，不客氣地說在他眼裏，這完全就是一無是處的烏合之眾。到天氣逐漸轉熱的時候又鑽進空調車裏，跟兩個部下打牌打發時間，幾個高級警官雖然尷尬卻也拿他沒什麼辦法。

　午飯後，下午兩點。

　終於有人過來敲車門了，試圖把呼呼大睡的高明給叫醒：“高隊長……要去靶場了，您是不是親自給示範一下？”

　高明醒過來的同時擦了擦嘴角的口水，無所謂的哼了幾聲然後示意司機開車。要去哪里隨便我接著睡。

　半小時後，室內靶場。

　乒乒乓乓的射擊聲中，卻並不影響高明推上自己的保護鏡，然後繼續坐到椅子上打盹。也實在不能怪他消極怠工，五十米的距離上打地還是人形靶子，他也真是實在提不起興趣，這要還打不中真的可以去死了。兩個得力部下其中還有一個是現役的狙擊手，看了幾眼以後同樣大皺眉頭，也實在提不請精神。很有默契的拿出指甲刀來。一副沒什麼精神地樣子修起腳指甲來。

　他們提不起精神並不影響別人的熱情，尤其那姓李的小妞，煞有其事的樣子戴著個耳塞，挺認真的雙手握槍乒乒乓乓的一頓亂射，在五十米地距離上槍槍命中。子彈打完四周圍已經是一片叫好地聲音，而李姓小妞似乎對自己的成績並不太滿意。很快換上子彈繼續乒乒乓乓的打下去。

　高明也是聽到起哄聲以後不自覺的抬起頭來，看了幾眼以後覺得無聊又有點渴了，也就信步站起來給自己倒杯水喝。五分鐘後再坐回來，又忍不住心裏大罵他的混蛋上司，這工作剛開始還只是無趣，到現在已經完全是折磨了。尤其還要忍受一群蹩腳射手沾沾自喜的表情，更讓他和兩個部下有一種想要集體撞牆地衝動。

　好不容易熬了半個小時，終於有個高級警官下令停止射擊，高明和兩個部下這才松了口氣。從一場噩夢裏解脫出來。

　這位陳隊長明顯是個老好人。態度也很謙和的起哄：“同志們注意了，下面請幾位教官同志們給我們做射擊示範。”

　現場沉默過後。總算響起稀稀拉拉的掌聲。而高明在凜然色變之後，往其中一個部下那裏使個眼色，意思是你去，隨便打幾槍敷衍一下。他的部下也是用慣了大口徑12.7毫米的重狙擊步槍，面對小口徑的警式手槍也很不情願，磨蹭了半天又想推給自己的同伴。高明有點火大的狠瞪他一眼，少尉軍官才老大不情願的磨蹭了半天，然後苦著個臉站到射擊位置上。

　旁邊一眾年輕員警還以為他是怯場，又加上氣氛本身也不太嚴肅，現場很快響起噓聲一片。少尉軍官也是有點無語，很小心地拿起小口徑地手槍琢磨了幾眼，才單手握槍去瞄靶子，還是覺得怎麼瞄怎麼彆扭。右手打了兩槍覺得挺彆扭，又很快換成左手才覺得舒服了一點，幾乎是無視了小口徑手槍的後座力連扣扳機，十發子彈瞬間打完。

　這倒也正常，這點後坐力對他來說實在是不值得一提。左右開弓地打法已經是讓整個現場瞬間沉默下來，又看看五十米外人形靶紙腦門上早已經開滿了同樣大小的十個彈孔，這才知道人家為什麼能做教官。高明心裏一陣好笑，然後輕鬆的打個招呼，這都幾點可以解散了吧，想想明天就是週末可以整天跟羅醫官泡在圖書館裏，心裏早就是一陣酥麻。

　奈何那李姓小妞在沉默過後，再次不服氣的跳了出來：“少尉同志槍法不錯，就是不知道當上校的行不行啊……”

　高明稍微一陣愣神，才知道人家說的是自己呢，心裏又是一陣好笑卻實在懶的跟她計較。三分隊平時訓練的靶場，最近的靶紙也在二百米外，平時打的多半是四百米開外的目標，五十米的靶子對他來說純粹是一種侮辱。噓聲當中高明無所謂的攤手，然後挺直腰杆揚長而去，好在那位陳隊長也覺得太過分了，呵斥了幾句自己的部下，然後一溜小跑追了上來。

　這就完全是個老好人形象，說起話來很謙和的樣子：“高隊長不要見怪，小李同志，呵呵，也算是將門虎女……她的父親以前就是出色的駐外使館武官，現在是……”

　高明已經懶的再聽下去，不用問又是某個領導的子女，難怪會有這麼多公主病，也終於意識到這裏既不是三分隊的訓練場也不是阿爾法訓練營，打定注意以後幾個月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能糊弄就糊弄吧。

　下午四點，訓練場外大街上。

　高明和兩個部下已經換上便裝，少尉專職狙擊手看看周圍繁華的鬧市區，終於忍不住呵呵的笑：“高隊，我們兩個想出去逛逛，你幹嘛去。”

　高明無所謂大手一揮，該幹嘛幹嘛去少管老子閒事，以他這兩個部下的工資來說，也抵得上這地方所謂的白領了，又隨口閒扯幾句才分頭走人。對他們來說這趟借調更像是一次休假，除了要時不時的忍受一些折磨，整個假期倒還算安逸。

　剛剛回過頭來，突然有一輛橙色的民用款捍馬貼著路邊逼了過來，龐大的車身在面前猛的刹車。高明在心裏大罵混蛋怎麼開的車，車窗打開露出一張巴掌大的小臉，而且正在朝著他挑釁的撇嘴。

　李姓小妞一副嘲笑的口氣：“三位教官等車那，要不要我送你們啊。”

　高明看看她這麼嬌小的身材開這麼大的車，心裏一陣古怪的感覺，又本著強龍不壓地頭蛇的心態不願意搭理她。李姓小妞顯然對他冷淡的態度不以為意，再次撇嘴乾笑一聲，然後縮回車裏踩油門開走，擺明瞭一副你能拿我怎麼辦的架勢。高明的兩個部下無奈的對視一眼，又不得不承認在這種地方能開的上民用版悍馬車，那身份果然就不一般了。

　晚上七點，羅小宜家。

　高明要強壓下自己的火氣，才能忍受一個眼鏡男跟羅醫官交頭接耳的行為。

　四十歲開外的斯文男人一副很正經的樣子，很認真的讚歎：“羅同學在醫學方面的領悟力，是我這輩子見過最有天分的女孩子。”

　高明真的差點把喝到嘴裏的一口水噴出來，又不得不承認讀書人拍馬屁的功夫，確實相當之拙劣。

　羅小宜顯然也被他過分讚譽的辭彙弄到一陣赧然：“周副教授過獎了，我要真有天分，也不需要回學校來進修了。”

　周副教授顯然心不在焉，眼神不自覺的往羅醫官冷豔絕倫的小臉上死盯著看了幾眼，才試圖賴在這裏不走，這人也確實有一套本領，赫然是把客廳裏始終冷眼旁觀的高明當成了隱形人。半分鐘後高明的耐心終於用完，打開書房的門昂然走到書桌跟前，然後示威性的把羅醫官纖細柔軟的小腰摟在手裏。

　然後露出陽光燦爛的笑意：“周副教授費心了……呃，公車快停運了吧。”

　周副教授終於露出恍然的表情，又難掩妒忌的表情咬牙哼哼：“我自己有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