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獵殺開始

　清晨時間，旅館房間。

　常先生打幾個電話然後回頭說話：“這事情我也是剛剛才知道……應該是員警部新上任的頭頭，你懂的。”

　高明輕一點也就恍然了，新官上任三把火嘛，革除舊弊革到自己身上來了。

　小常先生站在父親身後，這時候卻忍不住插嘴：“這位納卡新部長學院派出身，我跟他見過幾次面……很浮誇的一個人也是死硬的右派，成天嚷著要革新要擴充軍警實力……背景嘛，有軍方支持的黃派，身後大老闆應該是沙馬。”

　這人也算精明厲害，只了了幾句話就把對手背景分析的很透徹。

　老常先生拿一根雪茄出來，終於露出不屑笑意：“這人也算有點見識，06年那場政變的時候他押對了寶，搞到現在囂張的很。”

　這父子兩人交換個眼色，才終於由小常先生委婉的提醒：“這人現在風頭正勁，一會見面的時候多帶點人手……不得不防。”

　高明深一點頭又露出一絲古怪笑意，不經意間起身站到窗邊，往近千米外那幢私人別墅裏看了幾眼。

　又回然回頭灑脫一笑：“這位是不是阿穆帕小姐，我看過她主演的鳳凰王。”

　房間裏所有人同時語塞，料不到他會在這種時候突然說出這麼句話來，小常先生畢竟是年輕人比較氣盛，驚奇的湊過來然後抓起望遠鏡，朝著遠處瞄了幾眼，鏡頭裏一個身材高挑的女人剛剛下車。

　小常先生不自覺的吞了口唾沫，然後回頭壞笑：“是她……可惜了，又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了。”

　房間裏所有男人都會意偷笑。當然是不懷好意地成分居多。老常先生畢竟穩重很多。有點不高興地咳嗽幾聲。大部分人同時警覺地嚴肅下來。

　高明自然不以為意。在半秒種地時間裏眼神從溫和逐漸變地冷淡下來。同時打出行動地訊號。幾乎同時兩聲大口徑狙擊射擊地聲音響起來。震到整個房間玻璃嗡嗡做響。房間裏毫無準備地男人們紛紛色變狂跳起來。把各種口徑地配槍掏出來以後護住主子。常氏父子也同時色變。

　小常先生畢竟年輕。沉不氣地大聲呵斥：“出去看看。哪里打槍。”

　高明卻不以為意轉過身來。手往下壓讓他們放鬆。同時冷靜地說話：“是我地人。”

　常氏父子都是精明地人。瞬間反應過來臉色逐漸變地慘白起來。半秒鐘後又兩子彈呼嘯著飛出去。兩子彈形成地彈道在夜色下清晰可見。以駭人地速度劃過不足千米地距離。遠方隱約傳來瘋狂地嘶吼聲。

　老常先生終於色變。同時跳起來大聲制止：“停手。不要胡鬧……你不能動這個人後果太嚴重了……你這樣會直接引一場戰爭！”

　高明不以為意無辜攤手，意思不能動都已經動了，現在停手又不太可能。相比之下小常先生就驕狂許多，神色緊張的湊到窗邊往外面看了幾眼，年輕的臉上明顯閃過異樣的興奮，甚至還饒有興致的多看幾眼。

　高明再懶的浪費口水，抓起配槍推彈上膛，然後大步出門順手敲一敲隔壁房間的門，讓兩個狙擊組按計劃換位置。他本人則騰騰的大步下樓，跟樓下數名部下會合後瘋狂的跑步前進。

　身後，飯店房間。

　大群男人早已經僵在當場，好半天才有人回過神來，駭然問道：“老闆，現在怎麼辦？”

　老常先生也是從巨大的震驚中回過神來，隨即做出正確反應：“讓他們先把車開走，我們步行離開這裏。”

　小常同志卻一副興奮表情，吞了口唾沫然後恭敬的低頭：“父親，我想跟去看看。”

　老常同志明顯聽到一陣錯愕，又有點火大的想摔東西，幾秒鐘後卻終於冷靜下來，起身同時往外面走。

　對兒子的口氣也和氣了一點：“去吧，小心一點。”

　小常先生難以掩飾的露出狂喜表情，匆忙小跑步跟在後面，幾個男人嚇了一跳，紛紛起身跟在後面保護他。

　半小時後，鎮外。

　常先生逃的多少有點狼狽，也畢竟是年紀大了跑的氣喘吁吁，直到安全距離之外才終於松一口氣，然後難以掩飾的劇烈喘息。藏在路邊的幾輛車匆忙趕過來，有人去車上翻藥物翻水，給他喂下去以後才有時間擦汗。幾乎所有人都汗流浹背，也不知道是嚇的還是累的，估計還是嚇的成分多一點。

　十幾個人不自覺的豎起耳朵傾聽，在那幾聲槍響後卻是反常的安靜，直到半小時後甚至過分的平靜。常先生又喘幾口粗氣，咬牙站上一處高坡，往遠處看一眼才眼神一黯，心臟病似乎真的要作了。

　終於有人小聲嘀咕：“老闆，不對呀……堂堂員警部長不會這就……掛了吧？”

　老常先生呼吸總算平靜下來，說話口氣卻苦澀起來：“那倒不至於，納卡這混蛋今天有難了，動誰不好非要動他！”

　他旁邊幾個心腹手下再次駭然縮一縮脖子，然後駭然質疑：“就憑他們幾個人動的了納卡……不至於吧，那院子附近幾條街上，光是軍警就有一百多位還有三處崗哨都配備著裝甲車，再不濟也能頂上一會吧……”

　話沒說完遠處突然槍聲再起，半分鐘後沖天大火燒了起來，隨即是各種口徑武器激烈交火的聲音。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候，鎮外另一條路上有軍車急速開進，後面還跟著幾輛俄制坦克。

　老常先生色變同時，看著遠處亂做一團的院子，眼神一黯歎息一聲：“走吧，納卡完了。”

　這回沒有人再敢質疑，大批男人識趣的閉嘴，趕在軍隊封鎖之前離開現場。

　又半分鐘後才有人謹慎的提醒：“老闆……少爺還沒回來呢。”

　老常先生這時候已經差不多恢復鎮定，稍一猶豫還是鎮靜說話：“開車吧，他也不小了，應該有主見了……不等他了。”

　身邊幾個人互相交換個會意眼色，又有人小聲說話：“老闆，少爺好象很崇拜那些人……不會有事吧。”

　老常先生終於露出不滿表情，手中拐杖不滿的敲擊車門，所有人這才嚇了一跳不敢再問。高明早在半小時前就已經開始撤退，他是來獵殺別人的，而不是來搞自殺式襲擊的。兩個狙擊組在五百米開外一左一右，偽裝成當地人的一個情報組用熱成相儀器靠近確認位置，而高明在遠處遙控指揮。只用了十幾子彈就打穿木制牆壁，把重重護衛中的新任員警部長擊殺在浴室裏。

　眼看著熱成相儀器裏紅色人影逐漸變冷，所有人才互相掩護及時撤退。之後又占了裝備上的便宜，兩個伏擊組打光兩個彈夾之後打的對方追兵抬不起頭來，熱成相設備裏追兵身影清晰可見。

　對講機裏是高明冷淡不帶半點感情的聲音：“一點鐘方向，距離三十米，槍榴彈。”

　兩聲爆炸過後一輛轎車被榴彈掀翻，車後數個武裝男人哼都來不及哼一聲就失去抵抗能力。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天色終於大亮，五公里外一處密林。

　高明整顆心揪了起來，聲音卻仍舊相當清冷：“情報組，報告位置。”

　高頻對講器械裏一片安靜，身邊兩個狙擊組咬牙過後再次打起精神，熟練的爬上兩個大樹，一左一右往遠處張望。另一棵大樹下小常先生奇跡一般跟了上來，整個人卻已經虛脫，正坐在地上大口喘氣，手裏拿著一把不知道從哪里撿來的M4槍。

　三分鐘，高明剛想再說話的時候，對講機裏終於傳來微弱的聲音：“報告，情報組安全，報告，情報組正在安全撤退……”

　高明懸著的心終於徹底松下來，這刻他經不起任何損失，他冒著上軍事法庭的風險展開裂殺行動，而且這才剛剛開始。心裏一松槍上肩膀，又善意的扶起身邊小常先生，臉色稍微緩和一點問他還能不能跑。

　年輕人畢竟體力恢復的快，這哥們也是咬牙站起來然後逞強：“沒問題……跟我來吧，我在這附近有幾個黑道朋友。”

　高明心裏琢磨他肯幫忙當然是最好，卻又不願意太拖累他。

　稍一沉吟還是謹慎的提醒他：“跟著我們沒任何好處，你想清楚。”

　小常先生不假思索的拍胸脯回答：“我早就想清楚了，來吧，我這幾個都是交情過命的朋友。”

　年輕人畢竟鹵莽衝動，高明這刻也確實需要地方藏身，他生性豁達也就不再推脫，很快出命令全體撤退。

　午飯前一家銀行，營業大廳。

　常陽多少還是很不自在，時不時的看看外面全副武裝的大批軍警，高明心裏罵一句小混蛋，然後狠踩他一腳讓他鎮靜一點。這小子被他一踩還嚇了一跳，總算勉強鎮靜下來，然後接過一疊鈔票。

　這小子看看手裏的鈔票也很尷尬，還想解釋：“我父親……呃，管的很嚴，我手裏現金就這麼多。”

　高明自然不會計較，把帽子摘下來整一整頭，然後要求見銀行經理，在這地方要提取大筆現金，總歸要見一見人家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