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 一廂情願的亨德利先生（3）

　原來，在經過米勒先生的講述之後，亨德利等人回到了各自的辦公室。在這裡，亨德利先生自作聰明的想出了一個主意：讓洛杉磯的某家電視台出面採訪米勒，讓他在電視上接受採訪，把自己的遭遇告訴全體加利福尼亞州的公民，並爭取得到他們的同情，相信這樣做一定會有效果的！

亨德利先生的想法不能說錯，但是他忘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沒有哪一個電視台願意做這樣的節目！假釋犯的身份不提，有哪一個假釋犯有足夠大的名氣可以吸引觀眾看他或她在電視屏幕上痛哭流涕呢？再說，美國的電視台都是私營的，沒有什麼收視率保障，沒有做過任何前期預測的節目就想上來播放？不要說亨德利先生只是一個州假釋委員會的主席，就是司法部長先生也不敢保證吧？

在放下電話不久，趙昱晟就又給湯姆打了回去，在電話裡，他把自己的考慮告訴了湯姆，但是這件事是亨德利先生自己拿主意的，湯姆也很為難，趙昱晟說到的這些問題他也曾經和亨德利先生說過，奈何對方根本不聽，他又沒有什麼更好的辦法，也只好由他去了。

趙昱晟苦笑著放下電話，現在這件事已經不是自己能夠管得了的了，算了，還是讓事實說話吧。他的話很快就得到了證實：亨德利先生在州假釋委員會工作多年，人脈也不可謂不廣，但是在他找自己的朋友或者上級商量這個事情的時候，無一例外的被別人打了回票！他們的回答很簡單：這樣的計劃只能存在於書面上，是沒有付諸實行的可能地！電視台不是慈善機關，他們最大的目的就是賺錢，把假釋犯請到電視上去講述自己的經歷，是沒有什麼市場保障的。

亨德利很著急。又不肯死心，通過州議會的朋友聯繫了包括NBC，CNN，ABC等大電視台地人，這些人對他的身份根本不當成一回事，在問清楚了他地要求之後立刻對他冷嘲熱諷了一番：什麼根本不懂電視台的運作規律啦。什麼根本不懂什麼叫收視率啦，總之是把個亨德利先生氣得無可無不可。就這樣灰溜溜的出來了。

回到自己的辦公室，亨德利也有點發傻：是不是自己把這件事情想得太簡單了？憑這樣的計劃，甚至連想在州議會撥款委員會的預算都拿不下來，還怎麼提幫助米勒之類的事情？沒有辦法，只得給湯姆打了電話，把他們叫到了自己的辦公室，並把最近一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告訴了眾人。

湯姆很為難：亨德利算是自己地上級，雖然兩個人不是同一個部門，但是總歸是有很不錯的交往。在工作上，亨德利也曾經幫助過自己，現在他遇到了問題，自己卻又想不出什麼好辦法來幫助他，哎，真的是傷腦筋啊！

馬克思聽完事情的經過，也是沉思了良久。終於說道：「是不是問問傑米的意見？」

密爾瓦基市在自己的腳下漸漸遠去，趙昱晟回過頭來。拿起了咖啡美美的喝了一口：哎，真地是很捨不得大衛他們啊！

但是也沒有辦法，在密爾瓦基市工作的時間已經很久了，特別行動組地事情他也幫不上多大的忙，和大衛在一起的時光雖然美好。但是人家也有自己的工作，他還要訓練呢！自己還是回去吧。

不過在臨走之前。趙昱晟已經和安德魯達成了口頭協議：只要到了《兄弟連》開拍的日子，不管他在哪裡。都會立刻趕到在來《兄弟連》軍營生活地戲份已經確定是在密爾瓦基市拍攝了。

聽湯姆來電話地口氣，亨德利先生很著急，畢竟，他決定下來的事情已經過了很久，偏偏卻沒有任何地部門或者團體願意幫助他進行這樣一項「偉大」的工作，怎麼不讓老人生氣呢？趙昱晟這一次回去的最主要的任務就是想辦法把這件事情抓緊落實下去並且施行起來。

很快的，飛機在洛杉磯安大略機場平穩的落地，趙昱晟提著簡單的行李走出候機大廳，早有馬克思和羅拉等在外面，三個人見面，自然親熱了一番。

等上了汽車，趙昱晟立刻問道：「情況是怎麼樣的？」

「很不好。」羅拉轉過身子，漂亮的眼睛看著他：「傑米，亨德利先生為假釋犯的事情傷透了腦筋，卻沒有什麼大的進展，我和湯姆還有馬克思談過這個事情，他的出發點似乎就是錯的，嗯，這麼和你說吧，他一直認為憑藉著他的計劃，如果順利施行的話，應該可以幫助到很多的像米勒先生這樣的人，偏偏電視台的人對他的計劃沒有任何的興趣……」

趙昱晟攔住了她：「預算的事情怎麼樣了？」

「亨德利先生已經把預算報告寫好了，但是還沒有交到委員會那裡，嗯，他和我們商量的加過是準備等這個計劃確實有了可行性之後再交上去。」

「大約有多少錢？」

「167萬。」

趙昱晟點點頭：「嗯，這個數字和我想得差不多，應該是足夠了。」

馬克思把汽車聽在了路口，前面是紅燈，他也把身子轉了過來：「足夠了？幹什麼用足夠了？」

「知道嗎？當湯姆第一次打電話給我的時候，我就已經開始思考亨德利先生的計劃了，雖然他的這個計劃得不到任何人的支持，但是卻也給了我一個很大的啟發，我準備就按照他的計劃行動。」

「就按照他的計劃行動？可是……」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馬克思，雖然是按照他地計劃，但是還是要做出很大的改動的。你們應該知道。電視台不是不願意幫助別人，像米勒先生這樣的人，但是他們一切都是以利益為出發點的，只要讓他們看到了這其中的利益，我想，事情不會一點也沒有希望。而我要做地，就是這個。」

羅拉真誠的笑了：「我就知道，傑米你一定會有辦法解決問題地。」

趙昱晟苦笑起來：「你們知道嗎？這個計劃我也是考慮了很久才想到的呢。」

「但是不管怎麼說，你也想到了。不是嗎？」

趙昱晟在州假釋委員會的辦公室見到了亨德利先生。後者首先對他的到來表示了歡迎，緊接著，老人的臉色就暗淡了下來：「……傑米，我真的是不明白，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為什麼那麼多的人就不願意幫助我完成這個計劃呢？我聽湯姆和我說起過，你和NBC的人很熟悉，能不能請你幫幫忙？」

趙昱晟笑了：「亨德利先生，我和NBC的人有過一段關係不假，但是如果說就這樣找對方幫忙。我認為希望不是很大，而且，就算對方答應了，他們也不會給我們地節目安排很好的時間段，您知道，有很多人在看電視的時候，總是選擇看一些肥皂劇。對請假釋犯到電視台講述自己故事的節目他們根本就沒有任何的興趣，因此。即使我們可以他那通過關係安排了節目的上映，也不會有很好的效果，與其這樣，還不如換個思路，嗯。我是說。改變我們原有地做法！」

「你有什麼好辦法嗎？」亨德利立刻追問道。

「我暫時還沒有什麼好辦法，有的也只是一個簡單地思路。嗯，等幾天吧，我會拿出一份完整的大綱交給您，然後我們一起研究，您說呢？」

「哎，暫時也只好這樣了。」

趙昱晟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立刻讓馬克思拿來了亨德利先生寫的，準備交到預算委員會的報告，翻了翻報告，趙晟點點頭：看得出來，亨德利不愧是老官僚了，官面文章寫得花團錦簇，絕對算是一篇上好地報告，自己和肯特警長合作地那份報告和他的比起來簡直就是得瞠乎其後了。

唯一一點可以讓趙昱晟找出毛病地就是撥款的項目：還是和亨德利說的那樣，絕大部分的撥款被亨德利先生用來購買電視台的時間段，其他的還包括安排主持人，攝影師，導演等人的費用。當然這是和他的計劃的相聯繫的。現在讓趙昱晟來負責這個事情，他當然不會把錢花到這些地方。

前文說過，趙昱晟已經有了一個很初步的構思，雖然還沒有具體的和大家商議過，但是想來應該也不會有太多的問題吧？

想到這裡，他走進了湯姆的辦公室，並且叫上了馬克思和羅拉。幾個人在辦公室中落座，由趙晟給他們做詳細的解釋：「湯姆，我的想法是這樣的，我準備拍攝一部電視公益片！由幾部很短的電視片組成，每一集的內容都是連貫的，時間不會很長，大約有10分鐘左右就可以了。通過這個電視片，我想喚起大家對假釋犯的關注，我認為這樣比單純的說教來得有效果得多。你們看呢？」

看幾個人都是滿臉的不明白，趙昱晟無奈的苦笑起來，只得耐心的給他們做進一步說明：「……我是這樣想的，初步構思是拍成7集，每一集的內容都是循序漸進的，就從一個假釋犯出獄之後開始拍攝，在這70分鐘的時間裡，要表現出他從被別人歧視，到原諒，到接受，到認可的全部過程，嗯，我想，應該可以通過一些生活中的小事和小細節來化解人們對假釋犯的歧視，具體的用哪些小事，我想我們大家可以一起琢磨。」

羅拉先反應過來了：「傑米，你的意思是我們自己拍一部電視片？就好像拍正式的電視劇一樣？」

「差不多吧。已經很接近了。」

「可是？我們不會啊！而且，好像拍攝這樣的電視片會用到很多專業的，嗯，人和設備吧？」

「是啊，傑米，這方面的問題你準備怎麼解決？」湯姆也提出了他的擔心。

趙昱晟笑了：「你們可能不知道，我現在已經NBC電視台製作部的副主管了！如果我真的提出要求的話，我想，NBC方面會考慮的。」

「你是說？請NBC的人幫助我們？不行不行，亨德利也和他們提出了相同的要求，不是也已經被他們拒絕了嗎？」

「我知道亨德利先生的事情。但是你們別忘記了，我找他們只是想請他們幫忙，這和亨德利先生找他們完全是兩件事。我不是要求他們做什麼做不到的事情，相反，我如果真的製作了這部電視片，相信對我對NBC方面來說都是一個雙贏的局面，放心吧，我對這件事有絕對的信心呢！」

「那麼，傑米，這個電視片的故事呢？」

「這正是我想和你們探討的，你們知道，我有時候會寫點編劇……」「嘻嘻！」羅拉在旁邊笑了起來。

趙昱晟瞪了她一眼，繼續說道：「……雖然我可以寫很多虛構的故事，但是這個電視片的劇本和我以前的作品有很大的不同，第一，她的篇幅太短，第二，我希望用一些非職業演員來扮演角色，如果可以的話，我想請米勒這樣的真正的假釋犯來扮演片中的角色，這就需要我在劇本中不能出現很多專業性的東西，相反，所有的內容要越貼近生活越好。而這，也是我需要你們的地方。怎麼樣，願意幫我這個忙嗎？」

湯姆笑瞇瞇的站了起來：「非常好的建議！非常傻的問題！」

趙昱晟笑了：「這樣就好，我還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在最後一集播出之前，我希望不要在劇集裡出現任何會讓觀眾猜出主題的對話和情節，你們懂我的意思嗎？」

馬克思疑惑的撓撓頭：「這是什麼意思？為什麼這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