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回　鑲金之雪

　　士兵們將兩個使徒給帶回天下部。原一看著兩人，道：「既然任命我跟寒靜是司令、副司令，你們就有義務遵守我們的命令，不是嗎？」碳原種答道：「是的……。」原一面色凝重的問：「那剛才是什麼情況？不守命令、擅作主張？這應該不是合邦國訓練出來的士兵該有的吧！」魅格插話道：「原一……副司令，其實碳原種她只是……。」原一道：「算了，你們兩個人再好好的協調。務必在下次使徒來襲前將兩人的情況調整到最好。」碳原種低著頭，低聲說道：「又沒有人誇獎我……。」「什麼？」碳原種喊的更加大聲，道：「主人又不在這裡，我希望上將主人能夠看到！」

　　「混帳東西！假如我就是看得到呢？」一個年近中年的男子走了過來，大聲喊道。碳原種驚道：「主、主人……。」上將憤怒的捉著碳原種的衣服，道：「我現在不就在這裡看得清清楚楚？告訴妳，妳生來就是為了合邦國戰鬥，將妳編列到天下部內是因為為了避世人耳目，妳連這都不明白嗎？」碳原種道：「是。我明白……主人。」上將放開了碳原種，轉身離去，口中不停唸道：「我可是大忙人，別再出現這種失控的情形，否則第一個處份妳；沒想到竟然會失控，讓我來看情況……？」

　　魅格道：「副司令……現在呢？」原一道：「是，希望你們可以好好配合，在下次使徒出現時可以有更好的表現；目前我也只能這麼消極的告訴你們。」兩人齊聲應道：「是。」在兩人離開後，原一對著一旁的寒靜問道：「剛剛為什麼都不開口？」寒靜道：「因為他們的任務成功了。」原一道：「可是話也不能這麼說吧，要是他們不用最安全的方式配合，可能他們兩人都會被殺死耶？」面對著有些激動的原一，寒靜反而顯得氣定神閒，冷靜的答道：「只要他們勝了，我就沒有話說；就像當年你還是個『默示者』的時候一樣。」原一道：「現在默示者已經輪到他們身上了嗎……？」面對著原一的這個問題，寒靜沉默以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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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再一次出來的感覺真好，真希望都不必回去工作。」智文在旁邊道：「是可以不必回去呀，只是地球也會毀滅罷了。」原一聽到這句，原一不由得苦笑道：「哈哈哈……是呀，的確是不能那麼不負責任；我們這次的任務是前往北極搜尋『亞當』嗎？」智文道：「儘管這沒有什麼作用，畢竟大家都能看得很清楚，亞當當初根本沒有留在北極。」原一道：「可是合邦國就是那麼囉唆，還要我們自己去用肉眼確認，還說什麼為了人道立場，需要讓我們創世記去執行，避免傷亡——我們就不需要人道立場喔……？」智文道：「是的。」原一道：「沒想到英雄王也要落到這種下場……或者該說英雄本身就沒有人權？」

　　看著一片冰天雪地的北極，四周還紛飛著雪。非但是因為氣溫、同時這裡的死寂也讓人覺得寒冷。船在上回天下部戰鬥的地方停了下來，而眾多的調查員也從上方跑了下來。原一道：「真的是好煩呀……明明知道不可能會有使徒反應的。」一名研究員喊道：「報告！發現類人類生物。」原一從船上奔了下來，看著這具被冰封的物體。原一道：「是人類嗎？」研究員應道：「從外表來研判，可能是這個樣子沒錯，但是詳細還必須到船上檢驗。」原一道：「那就驗吧！搞不好這個是另外一個冰人……？」「是！」眾多研究員趕緊用工具將這具「冰人」運回船上，並開始用儀器檢驗了起來；拜科技大幅進步的福，現今檢驗基因已可相當快速的得出結果。

　　研究員道：「和人類的基因類似，但仍有部份不相同。目前可以在這個生物體內發現一種性質類似『金』的物質，但是又非地球上所認知的『金』。」原一道：「總歸一句，這一個是……？」研究員道：「沒錯，已可以確認是使徒。」智文道：「誤打誤撞的捉到了使徒嗎？」原一看著這名剛從冰塊中被溶解出來的使徒，道：「看樣子是一個女性。而且用人類年齡來判斷，好像只有高中生上下；立刻命名為『ＧＡ–０７，並帶回本部。』」智文道：「你是因為她的性別、年齡才帶回去的嗎？」原一道：「別開玩笑了嘛！這也是重要的資產呀，先帶回去調教……不、不，是帶回去說服一下，然後再成為我方戰力。」智文吐嘈道：「我怎麼好像聽到『調教』？」

　　隨行保護的魅格突然走了出來，呆呆的望著躺臥的使徒。原一問道：「怎麼樣，認識她嗎？魅格。」魅格道：「她是『金原種』。她……也是當初被認定為『不良品』的其中一個……。」原一道：「嗯，『不良品』？」魅格說道：「嗯……讓亞當的靈魂分離出來、進行複製，這是一件很複雜的工程。所以不良品一共出現了三個……這三具不良品都無法徹底、完全的理解亞當，所以出現了自我意識……。而這個『金原種』也是其中之一。」原一點了點頭，道：「所以這也是一個可能會幫助人類的使徒嗎？」「是……。」原一道：「那麼你有自信可以說服她嗎？」魅格又「是」的應道，但不知為何這次臉上滴下了冷汗。

　　眾研究員啟動了船，準備返回總部。「將這個使徒給帶回本部，進行洗腦。」看著被帶走的金原種，魅格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原一也察覺到了魅格怪異的情況，道：「你是不是有話要說？魅格。」魅格看見原一發現自己的情緒，喜道：「是……！我希望副司令可以讓她不要被洗腦，我不希望再看到朋友……消失了記憶……。」原一臉上微微的笑，道：「我會去和他們溝通的，畢竟那種感覺真的很差吧。不過——這個『金原種』她的性格怎麼樣。」魅格轉過了臉去，滿臉冷汗，道：「……她……很陽光吧？是個很親切的人——應該是。」原一奇道：「『應該』？」魅格細聲的說道：「我突然又希望她的記憶消失了……。」可原一並沒聽到魅格所說的那句話，僅道：「『金原種』的身體特性是？」魅格道：「啊……是最不容易被侵蝕、同時也是延展性……也就是可以使用較高級地球文明的使徒……。」「難怪是『金』。」

　　原一又問道：「魅格，『使徒』如果死亡了以後，應該是會化為『純物質』吧？」魅格回神過來，道：「是……會變回純物質。」原一道：「那這麼說，『亞當』、『夏娃』兩個使徒有很大的可能性沒有死亡了？因為亞當是γ，簡單的說就是光子。所以根本就不知道他死亡了沒有；而夏娃，上次地上部的報告則是說：『燃起火延後快速離去』。所以她小宇宙到底燒完了沒，這個也沒人曉得。」魅格道：「是……所以亞當現在應該僅是沉睡狀態……只要有使徒分享他的電源給他，他隨時會醒過來……。若是有板塊擠壓等地球現象帶給他能源……他也可能會短暫的醒來。甚至是現在地球自轉的情況……也會帶給他能源。」原一汗道：「所以他肯定會醒來的……。其它的使徒也是嗎？」魅格「是」的應道。原一又問了個問題：「亞當——也是最強、最原始的使徒嗎？」魅格道：「是，他是個……最強大的存在，以『γ』(光子)存在的使徒。」

　　原一摸著頭，作頭痛狀：「假如可以，我真希望我們在這場戰鬥中採取主動，但是又不能引發強力炸彈來造成地殼變動……。」研究員道：「副司令，第一上將來電。」原一走到通訊器前，道：「ＨＩ！憤怒的福斯特上將。」那名名叫「福斯特」的上將，便是先前將碳原種呼來喚去的那位，他本名作「Ｆｉｒｓｔ」，在合邦國三名上將中為第一位。福斯特道：「呂原一副司令，聽說你們搜尋到了使徒是吧，是不是亞當！」原一道：「根據魅格的判斷，很遺憾，並不是失去能源的亞當，而是還帶著纜線的新使徒『金原種』。」福斯特道：「不是『亞當』的話，就將他編列在我們的戰力內，我們不能夠讓可以戰鬥的戰力失去作用。」原一道：「是，而這個『金原種』，魅格說金原種與他關係很好，我們有把握說服她，因此不需要進行洗腦動作。」福斯特敲擊了一下畫面：「笨蛋傢伙！連洗腦過的『碳原種』都會不聽命令了，更何況是不經洗腦的『金原種』！」原一道：「即使是外星人也需要人權，他們也有權利選擇自己的生活吧？假設到時她仍然不願意幫助人類，天下部會負起『殲滅』的責任。」聽到「殲滅」二字，魅格的心不由得強烈的震動了一下。

　　福斯特更加強烈的搖動著畫面，道：「笨蛋！你以為你自己是耶穌嗎？明明知道背叛者是『猶大』，卻還是坦然接受了他！你負的起全世界物質昇華的責任嗎？」原一平心靜氣，道：「就因為我知道她是『猶大』，是第一個使徒的『猶大』；所以——我認定她是我們『異教徒』的救星，我可以相信她。」福斯特吼道：「別和我扯歪理！有本事就立刻給我證明，她不需要洗腦。」原一向後望了魅格一眼，道：「看見了吧！魅格。」魅格失望的低下了頭來。

　　「根本都是一樣的。」

　　「根本沒有人會真心聽我的話。」

　　「沒錯……大家都是一樣的，根本就只把我當『兵器』看待。」

　　「沒有人會來體會我的心情……我只是個兵器……在第一文明是個沒人疼愛的失敗品兵器。在第五文明也是一樣的……。」

　　「根本沒人會理會我……！」

　　原一再次問道：「魅格，聽見了沒？」

　　「我當然聽見了……但是我不敢開口說：『我不希望金被洗腦。』也不敢開口說我希望被重視……。」

　　原一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無奈：「魅格，去把金原種的發電機恢復運作，你會用吧？去叫醒她，來證明她不需要洗腦？」「咦……？」原一顯得有些不耐煩了，說：「立刻叫醒她……不然小心福斯特上將就會把她洗腦喔。」魅格臉上立刻喜形於色，興奮的奔向了金原種，將她的發電機接回金原種身上。魅格搖了搖金原種的身體，道：「金、金！醒一醒，快點醒過來，我是魅格啊！」見好幾次都沒有反應，魅格不禁急了起來。

　　「快點醒來呀！」

　　「我不希望再有朋友失去自己的記憶了！」

　　「我不希望有人會因此失去自我，沒有歸依！快點醒來！」

　　「快啊……。」

　　魅格的手不由得越抓越緊，最後無力的跪在金的旁邊，再次為自己的無力感到絕望……。

　　金的手輕輕的摸了摸魅格的頭髮。魅格的淚幾乎都快流了下來：「金……。」只見金的手突然轉換方向，改為抓住了魅格的脖子：「敢吵我睡覺？我看你也差不多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了吧……自閉格……。」金緩緩的從台子上下來，道：「這次先算了，叫醒我做什麼？」魅格咳嗽了幾聲，道：「咳、咳……我希望妳可以不要把第五文明物質昇華，和我一起加入保護地球的行列。」金道：「我幹麻要聽你的？更何況你剛剛還一直搖我。」魅格道：「拜託妳……否則……妳會被第五文明人抓去消除掉記憶的呀，而且第五文明人也會摧毀妳的發電機，讓妳不能行動。」金撥了撥頭髮，不以為意的說道：「你好像變瘋狂了，魅格。連背叛『第五文明』這種事情的都想的出來。」魅格道：「妳一定也可以體會這種美好的……被人認同的感覺……。」

　　「隨便啦，先找件衣服給我穿，我好冷喔。」披上了件外衣後，金原種靜靜的坐著，似乎在思考一些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