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回 印記的獸、迷路的獸
「我們不得不重新重視一個問題:被變成『信徒』的人類該如何?全部抹殺嗎?」另一名上將如此說道。福斯特上將點了點頭,道:「既然『創世紀』遲遲提不出解決的正確方式,那麼就只能這麼做了。」、「在戰爭時,人命一向是相當廉價的。」上將快速的傳送了訊息給予創世紀,望這群人能夠聽從自己的指令。寒靜應道:「請允許我們討論一下。」寒靜暫時將通訊切斷,面向了創世紀的高層們,道:「各位有聽清楚了嗎?」眾人點了點頭,表示已明白了。「剛才上將對我們『創世記』下達的命令是:『抹殺所有成為信徒的人類』。守護人類是當初沙利葉的本質,同時也是現今創世紀的信條。」酒爺爺灌了一口酒,道:「歷代的勇者自然是以正義自居,當然是不屑幹出這種事啦!」妃用棉花棒點了點自己的太刀,道:「妃不希望別人和妃有同樣的痛苦。」
「殺人與探索未知領域無關。」智文如此說道。小守則是點點頭,道:「我也不希望執行殺人的命令。」原一則是閃的遠遠的,懶懶的趴在沙發上,道:「我沒有意見。」寒靜將此訊息傳達給「合邦國」了解後,隨後又切斷了通訊。寒靜望著已經完全失去畫面的螢幕:「沙利葉同時也是背叛的天使,為了守護人類而被冠上了『墮天使』之名。」寒靜拿出自己隨身的書,從書中拿出了一把權杖,權杖上的白色羽翼正拍動著,且散落著片片的羽毛。「沙利葉團長就在這裡,在這對羽翼之下。如此的降生在此。」多聞的酒爺爺看了這特殊的魔法,也不禁問道:「那是什麼樣的魔法?小姑娘。」、「……。」寒靜僅是一陣默然,不予以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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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創世紀拒絕屠殺人類的意志之下,被使徒「鐳」變成「信徒」的人類逐漸增多了起來。由於合邦國與創世記兩方合作密切,合邦國也僅能忍受創世紀如此的決定。但私下……。「亞伯,今天輪到你了吧?」一名長髮的「偽使徒」在合邦國的戰鬥室內作著準備,並與自己的小弟交談著。「是……我明白了,哥哥。」、「啊!我也要和亞伯一起出去。」長髮的該隱顯得有些不悅,對最年幼的賽特吼道:「不准去!」、「為什麼?亞伯哥哥自己一個人會很辛苦的。」、「就算是這樣,也不需要你幫忙!對吧,亞伯。」亞伯點了點頭,道:「是呀,賽特就留在這邊,『屠殺』這種事情,我一個人就足夠了。」該隱朝著小賽特攤了攤手,一副「就是這樣」的模樣。「可是……。」賽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但實在沒辦法,最後只能讓自己的哥哥隻身前去了,
「沒辦法——誰叫按照編號和出生順序,我是大哥呢?其他比較晚生出來的小弟就乖乖聽話就好了嘛!」、「可是……亞伯哥哥他每次都被你……。」該隱聽到這句,面漸有怒色。一股氣勢迫得賽特只得閉嘴。「哼……不過我不得不承認,他的發展路線是偽使徒中最特別的『劍』。由亞當身上得來的強大身體力量、再加上光的使徒能力,這兩種加起來就讓他得到大幅超越『創世紀』的『魅格』的近身能力了。」賽特的表情突然一變,道:「說的也是,亞伯哥哥真的很強。」
無數的民房燒毀、無數的生命消失了;痛苦人民的哀號聲,傳不進亞當之子的耳裡。一個接著一個的生命,在強烈的光芒下,受上帝的寵召而歸於天上,只因他們是——異教徒。如同聖經《啟示錄》內所說:
「這獸又強迫所有人,不管大小、貧富、奴隸、自由,在他們的右手和額上打上印記。」
合邦國或許就是這「獸」,亞伯或許就是執行者,但這完全不重要——事情完全不是如此複雜。在「一年聖戰」,天使與惡魔已經用自己的靈魂,證明了……「正義與邪惡是無意義」這個有趣的事實。如今,合邦國是以拯救世界的名義屠殺人類,儘管不是所有人類都可以接受這項殘酷的「印記」,但出發點,終究是為了身為莉莉絲後代的人類……。連續擊殺信徒之後,殘酷的執行者,亞伯站立在原地,於心中尖叫、吼著。
「亞伯果然非常強大……雖然我們當初並沒有特別為他們『偽使徒』定位能力,可是亞伯的近身能力在不斷的戰鬥間,被強化到不可思議地步。」第二上將邊笑著,邊翻看著亞伯的資料。福斯特上將翻看著資料,道:「我比較看好『該隱』。」、「喔,為什麼?因為該隱那超群的遠程狙擊才能嗎?」福斯特搖搖頭:「不,是他的『個性』。為了自己,連自己的血親都能利用的『個性』。」、「簡單來說就是陰險啦!我看的出來,福斯特。」、「哈哈哈——可以這麼說了。」
福斯特點起了一根菸,淡淡的道:「不過,想起『偽使徒』他們的命運啊,真的是讓人感到非常的悲哀啊。」第二上將臉上的笑翹的更高了:「不會吧?福斯特第一五星上將,一個世界最高軍事權力、殺人不眨眼的梟雄竟然會說出這種話?」福斯特吐出了一口煙氣,道:「畢竟,血緣間的關係,不是如此容易切斷的。」兩名上將漠然。第三上將眼神一沉,道:「這玩笑可不好笑,福斯特上將。我認識的你應該連血親都可以利用。該隱的個性不就和你非常相似?」、「哈哈哈,賓果!該隱當然也是像我了!我那笨兒子的『靈魂』怎麼可能會高尚到哪裡去,當然只有最污穢、最骯髒的人類靈魂,才有資格成為上位者不是嗎?」
第三上將順手拿起一根菸,用火柴將其點燃,道:「上帝不會放過你的。」福斯特笑了笑:「哈哈哈!我也不會放過上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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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想去找妃,總覺得和她都沒有什麼交集。她應該是……超『強氣』的小女生嗎?」魅格邊走著,一邊思索著這些問題。然而,卻有人從一旁冒出來,道:「什麼超強氣的小女生啊?」魅格回頭一望,那人果真是妃。「啊!沒有……只是在說妳的個性。」、「妃的個性,啊?算了,反正每個人大概都已為日本女生就要大和撫子吧?妃又無所謂。」魅格遲疑了一下,道:「妃,是日本人呀……?」、「對啊,妃姓『藤澤』這一點就可以看出來了吧。還是你們使徒的翻譯機制都太強,連妃說的是日文都不知道?」、「這倒不是……。」
「在這邊說話好累喔!妃要找地方坐著。」妃隨處找了個椅子,坐了下來。「妃的多桑是『七大家』中的『劍士』;又因為藤澤家歷代除了在武人外,也在瑪那間行走,所以還受封『聖劍士』。」魅格聽著這些往事,點了點頭。「不過,爸爸從來不打算要找自己的繼承人,他有說過:『讓下一代自己決定誰才是真正的「聖劍士」,而不是由我自己主觀來判斷』。」妃拿出了一片巧克力,掰下一小片,放入口中。「其實滿多事情都要靠自己發掘的。像我就覺得笨蛋呂和智文最近有點奇怪。」魅格奇道:「司令和楊先生?」、「嗯,首先是呂。他本來就不是個會粗心的人,不至於會發生忘記卡片這種蠢事,可能他發生了什麼事情;而智文——從他復活的那一刻開始,我就沒覺得他正常過了。搞不好其實現在他被路西法大魔王控制著,只是我們沒發現而已。」
「說的也是……這些事情……聽妳說我才發現了一點。」妃點點頭,道:「許多事情是局內人看不清楚的。你一直在受原一指揮、而智文又和你沒什麼接觸,會沒想到是正常的啦——要吃『Feodora』嗎?」妃分了一小塊巧克力,給了魅格。「謝謝。」魅格雙手接過巧克力,接著放入了口中。妃又道:「雖然說在探索一些事情的期間,很多時候自己都會陷入迷網。不過,當你想開口問別人:『什麼是正確的』時,你就必須知道:『當你問別人對錯時,表示你就已經動搖了。』」魅格默然。「迷惘並不是壞事,但這也表示……你不再相信你過去曾相信的了、你無法再以單純的看一件事情了。就如同勇者失去了勇氣的誓言,默示者失去了自身的默示一樣。」妃轉頭離去,邊揮揮手道:「就是這樣啦!很多時候別想的太多,直接做了再說吧!錯了再來後悔、比不做之後後悔還痛苦喔。不單是我自己,全創世紀的人都經歷過這種事。」
魅格留在原地,思索著:「雖然說在探索一些事情的期間,很多時候自己都會陷入迷網。不過,當你想開口問別人:『什麼是正確的』時,你就必須知道:『當你問別人對錯時,表示你就已經動搖了。』」「我動搖了嗎……?」魅格想了一下,又道:「剛剛妃那是什麼意思,是要我別去置疑嗎?不是……是表示說,我心有存疑嗎?既然是這樣,那到底是在表示什麼?」
「我不知道。」